楚北在永济赌坊坐庄,堂堂亲王设赌局,还那么高的赔率,文武百官觉得楚北蔑视国法之余,又觉得他胆子太大了。?? 壹小??说w w?w?.?1?xiaoshuo.com
这是把所有身家,包括封地雍州都一并赌上了啊。
简直可以说是那前程和命在赌了,如此冲动,将来怎么能做储君,做一国之君呢?
那些大臣准备弹劾楚北,又对赌局感兴趣,一时间倒没顾上,这么高的赔率,再加上头顶上的艳阳天,不偷偷赌一把,真的是跟钱过不去啊。
与其弹劾楚北,惹怒他,惹得皇上不快,还不如跟着赌一把呢?
赌一千两,一转眼就是七万两了啊。
而一千两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就是输了也不会皱下眉头的。
打定主意,那些大臣纷纷掏钱,让家丁去买逸郡王输,赌今天不会下雨。
京都权贵遍地,一人就算赌一千两,何况还有想乘机笔横财的,赌一万两的都有,林林总总加起来,不过一个时辰,永济赌坊就派人来告知,已经下赌注十万两了。
这还是知道的人不多,回头传扬开了,还有再加赌注的,至少会有五十万两,甚至更多。
以一赔十的话,楚北要是输了,得赔三千五百万两……
数字大的,饶是清韵也有些头晕了。
更叫她晕的还在后面呢,镇南侯和江老太爷,还有侯爷知道这事,都来王府找楚北了。
镇南侯一进门就来了一句,“宸儿,外祖父一直以为你沉稳有加,你做什么事,外祖父都很放心,但是这一回,你设这么大的赌局,你可知道,万一输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楚北点头,道,“我知道。”
“知道你还赌!”江老太爷火气也很大,“你这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侯爷点头,表示赞同江老太爷和镇南侯,他不好指责楚北,就望着清韵了,“你怎么不拦着点儿?”
清韵撇嘴。爹,你看看镇南侯和外祖父,都直接说楚北,你怎么就冲我啊,你这是柿子捡软的捏的你知道么,她道,“等我知道时,事情已经成定居了,而且原本的赔率不是一比七十,而是一比七。是永济赌坊弄错了,才会赌的这么大的。”
“永济赌坊?”镇南侯的眉头拧紧,“一个小小赌坊,也敢弄错这么大的事?”
“绝对不简单!”江老太爷冷声道。
镇南侯和江老太爷都在想办法补救,可是找来找去,都只有楚北站出来说赌注弄错了。
在前程面前,一时的面子不算什么了。
楚北望着镇南侯道,“外祖父,事已至此,只能静等结果了。或许不是坏事呢。”
镇南侯敛紧眉头,“你也知道是或许,万一真的是坏事呢?”
楚北站起来,道。“如果今儿不下雨,那就证明不了逸郡王的清白,他和献老王爷只能去北晋赔礼道歉,这对献王府来说,可以说是致命一击了,外祖父有把握从兴国公手里抢到献老王爷的兵权吗?如果不能。兵权落入兴国公手里,储君之位必定是安郡王的,我终究会输,又何必再苦苦挣扎?”
“就算兵权落到兴国公手里,你未尝就没有了胜算,”镇南侯道。
楚北笑道,“现在离明天还早,我也还有胜算。”
江老太爷坐在一旁,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外面的天有多灿烂,走一圈,身上都湿透了,哪来的胜算?
“你就笃定今儿会下雨?”侯爷忍不住问道。
如果不是笃定,不至于做这么冒险的事。
楚北点头,“慧净大师以项上人头担保,今天会下雨。”
侯爷,“……。”
江老太爷,“……。”
镇南侯,“……。”
三人齐齐站了起来,像是约定好的似地。
清韵望着他们,镇南侯道,“没事了,我回府了。”
清韵,“……。”
三人头也不回的走了,清韵站起来,喊了一声,都没人回头搭理她。
清韵有些受伤,她望着楚北道,“至于吗,慧净大师说今天会下雨,就一定会下雨吗,万一出现意外了呢?”
楚北看着清韵,笑道,“当初你嫁给我,那一天狂风乱作,会阻拦你成为楚大少奶奶,就是慧净大师算出来的日子,他对天气风云变化的钻研,比他占卜还要厉害。”
清韵,“……。”
她默默的坐了下去,然后望着楚北道,“都知道会下雨,还祭天求雨做什么?”
说完,清韵就恍然了,“当我没问。”
皇家会祭天求雨,正是知道这一天会下雨啊,故意掐着时间去求的,让百姓们深信不疑,他们敬爱的天子,是上天的宠儿,老天爷只卖他面子,他们要坚定不移的拥护皇上啊。
本来这功劳都是皇上的,只是现在碰巧出了意外了,只能先紧着逸郡王了。
“这馊主意谁出的?”清韵问道。
楚北轻咳一声,“这主意虽然馊,但胜在管用。”
“你真的合适当皇帝,也忒会忽悠人了,”清韵鄙视道,但是眸底更多的是钦佩。
楚北表示,这主意是皇上想到的。
他只是比皇上晚了一个呼吸的时间。
“一个个演技真好,都是影帝级别的,尤其是献老王爷,”清韵感叹道。
明知道都是假的,还敢指着皇上的鼻子,要皇上赔他一个孙子,胆子忒大了。
清韵感叹完,楚北轻笑道,“老王爷还不知道,逸郡王不让我告诉他,说献老王爷一直说宝贝他,一直都没看出来,正好趁这个机会看看。”
清韵,“……。”
逸郡王回头被献老王爷打死打残废,她绝对不会可怜他半分,完全是自找的啊。
再说逸郡王,他一直在祭坛跪着。
每隔一会儿,就有暗卫给他喂水。怕他脱水中暑。
但更多的时候,逸郡王都不喝水,怕中暑就别求老天爷下雨了。
永济赌坊的事,也有人传到他耳朵里来。逸郡王都快感动哭了,更是对楚北佩服的五体投地。
绝对是做大事的人,做事够果决,也够兄弟。
竟然拿自己的前途来赌他会赢,这份兄弟之情。他是无以为报了啊,就是真输了,一头撞死也值了。
这一刻逸郡王是对楚北拜服了,至于后来知道一赔七十是个误会,逸郡王还有些小受伤,白感动了,但对楚北,他从始至终都很信任,毕竟他有改口的机会,但是他没有。
这一天。京都过的很刺激。
这种稳赢不输的局,但凡有一个铜板的,都拿出来赌了。
永济赌坊所在那条街都拥挤不堪了。
永济赌坊也是存心的把楚北往死里整,竟然在京都几条闹街增开下注点。
到申时不再加注时,买逸郡王输,老天爷不下雨的赌注多达一百六十万两,还有不少人匆匆忙赶来,没有许他们买入的,一个个后悔跑的太慢。
一赔七十,这么多赌注。国库一年的税收都不够楚北赔的。
“子债父偿,皇上会被这逆子气疯的,”宁太妃心情愉悦道。
不过很快,她就高兴不起来了。
因为有丫鬟匆匆进来禀告道。“太妃,皇上给安郡王赐婚了。”
宁太妃脸上的笑意僵硬了,心中有不好预感,急急问道,“皇上把谁赐婚给安郡王了?!”
丫鬟忙道,“是兴国公府三姑娘。”
宁太妃的脸刷的一下惨白。
她赶紧要起身。只是起来的太急,头都有些晕,一屁股又坐了回去,丫鬟劝她别急,可是宁太妃却急道,“快备轿,我要进宫!”
声音之急,都有些颤抖了。
丫鬟都不明白,她为什么那么急,这桩亲事多好啊,兴国公那么扶持安郡王,安郡王娶他孙女是应该的啊,不娶才没心没肺呢。
但是宁太妃急着要进宫,丫鬟不敢耽搁,赶紧准备软轿。
很快,宁太妃就进宫了。
她直奔永宁宫,进大殿,正好碰到太后在敷面膜,她心底堵着一团火,一边走一边问道,“太后,皇上给安郡王赐婚的事,你知道吗?”
声音很生硬,不复以往的沉稳和柔和。
太后听得有些刺耳,什么时候允许她这样质问她了?
太后依然躺着,道,“皇上给安郡王赐婚的事,哀家知道,他是问过了哀家之后,得到哀家默许才赐婚的。”
宁太妃听得,身子虚晃,脸色又白了三分。
她头低着,不愿被人瞧见。
但是,没一会儿她又抬头了,脸色恢复了以往的神情,问道,“太后赞同这门亲事?”
她闻着,季嬷嬷在一旁提醒道,“太后,够一炷香的时间了。”
太后就把面膜拿了下来,道,“没两天,二皇子就要娶妻了,安郡王比他还年长一点,不能再耽搁了,本来哀家就打算把欣儿许配给她,只是兴国公和你都不怎么赞同,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呢,哀家一时拿不定主意,今儿皇上来找哀家,说该给安郡王挑门亲事了,他问过成儿,他愿意把欣儿嫁给安郡王,皇上要把欣儿赐婚给安郡王,问哀家的意思,哀家觉得这样倒好,免得哀家拿不定主意,把安郡王给耽误了,他这个年纪,哀家应该抱上曾孙了。”
太后口中的成儿,是兴国公府大老爷。
人家亲爹都同意,她有什么不同意的?
况且她在帝王家待了大半辈子了,后宫争斗更是没少见,要想保住兴国公府的荣华富贵,这后位上坐的必须是兴国公府的女儿。
太后认同,而且皇上也下旨了,宁太妃很清楚,这事没有回转的余地了,只能另做打算了。
她坐下来,望着太后,道,“逸郡王还在祭坛跪着,天也还晴着,北晋的事也没处理,皇上怎么会有闲情管安郡王的亲事?”
太后喝茶,没有回答。
季嬷嬷道,“逸郡王的事,太过重大,皇上说他静不下心看奏折,所以找些轻松一点的事转移下心情。”
宁太妃一口老血卡在喉咙里,没差点喷出来。
宁太妃很生气,兴国公也一样。
赐婚圣旨送到兴国公府的时候,他不在府里,不然他根本不会让陈欣儿接旨。
而陈欣儿接了圣旨,高兴的欢呼雀跃。
她怎么也没想到,她吃午饭的时候,才下定决定找宸王妃帮忙,让丫鬟给她送了封信后,才过了几个时辰,赐婚的圣旨就下了,她也太神通广大了吧?
她是不是给皇上下药了,让皇上干什么,皇上就干什么啊?
现在宸王在永济赌坊坐庄,赌今儿会下雨,她那么神,肯定会下雨的。
想着,陈欣儿抬头望天。
天气晴好,连朵乌云也没有。
要说这样的天气会下雨,打死她都不信。
丫鬟在一旁,道,“今儿太太买了两万两银子,赌天不下雨,太太说了,要是赢了,那些钱都给姑娘做陪嫁,还有姑娘的三千两,加起来会比当初大皇子妃出嫁还要风光,虽然宸王是安郡王的敌人,但是宸王妃却是姑娘的福星呢。”
陈欣儿点头道,“将来她和宸王倒霉了,我尽量保她一命就是了,我想着大概也是她不遗余力帮我的原因。”
今儿,过的格外的慢,比往常慢十倍不止。
好像迟迟都不过去。
往常天黑了,大家就犯困了,早早的上床歇息。
但是今儿,却格外的清醒,盼着明天早点儿到来。
京都一大半的灯都亮着,一边聊着逸郡王倒霉的事,一边听打更声。
时间一点点过去,过了戌时,迈过亥时,到了子时。
外面和往常比,除了风大了些,并没有什么区别,下雨的可能性太小了。
可是刚过了子时一刻,风就大了起来。
狂风呼啸,犹如狂龙怒吼。
还能看到窗外有闪电。
闪电之后,就伴随着急促的雷同,轰天震耳,连绵不绝。
震得一群人都懵了,“打,打雷了?”
大家不约而同的出门,看着天际闪电,耳畔轰隆隆的雷声,一个个内心是欢喜的,也是崩溃的。
接连干旱了数日,这一场雨,比下金子还叫人高兴。
可是崩溃是,这雨下的也太是时候了,晚一点点就到明天了啊,宸王就输了啊!
他们就要托着宸王的洪福,一笔横财了啊!
那豆大的雨滴打在脸上,他们仿佛听到了钱飞了的声音。
“天佑宸王啊!”
“逸郡王真的是冤枉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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