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儿,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巫祝向九幽女帝走近了一些,轻轻握着她的手,说道:“你若是与他进入了鬼母圣泉,将来便不可再与其他男子成婚,而他若不愿留下来与你成婚,你知道……结果怎样吗?”
“我知道……”
九幽女帝点了点头,一时声音变得有些哽咽,巫祝长长一叹,摇了摇头,向后道:“准备打开鬼母圣泉。”
九幽女帝闻言,一下抬起头来:“婆婆是同意了吗?即使我不与他成婚,也能进入鬼母圣泉。”
“唉……”
巫祝仍是摇头长长一叹,转身缓缓往外走了去,一边走,一边叹道:“瑶儿,希望你将来,不会后悔。”
“我不会后悔。”
九幽女帝看着巫祝缓缓离去的身影,这句话像是在对巫祝婆婆说,也像是在对她自己说,更像是在对她执意要救的这个男子说。
……
三天后,一切都准备就绪了,在进入鬼母圣泉前,必须沐浴焚香三日,任平生昏迷不醒,这三天,便由九幽女帝替他沐浴。
鬼母圣泉有两座,一曰“灵泉”,二曰“赤子泉”,灵泉滋养整座九幽城,任何人不得靠近,以免污染泉眼。赤子泉则蕴含大量灵气,每一对成婚的新人,都必须进入赤子泉以泉水涤身。
两座泉皆在九幽城的“圣山”之上,灵泉在北,赤子泉在南,山上有圣女守护,九幽女子皆有着如花似玉的美貌,且容颜不衰,那些来九幽城的男子,不需要高昂的聘礼,也不需要什么强大的家世,更不需要一身盖世的修为,只需要立下誓言,永不叛心,便可选择一位自己最喜欢的九幽女子成婚。
成婚之日,两人携手进入赤子泉,均须去除衣裳、发饰等外物,否则对圣泉是一种亵渎,也会使灵泉受到污染。
而在进入赤子泉之前,男子须由山上的圣女读取心中记忆,若是心存邪念而来,则禁止进入赤子泉,且立刻逐出九幽城。
今日,九幽女帝带着任平生进入赤子泉,到了秘境前时,后边的圣女不再跟随进入了,九幽女帝带着任平生进入秘境,里面百花盛开,泉水清冽见底,二人均需将衣裳放在外面,才能进入泉水里面。
九幽女帝小心翼翼把任平生平放在地上,过了一会儿,才伸手轻轻解开他的衣裳,尽管这三天,由她给对方沐浴,但此时再次见到男子的身体,脸上仍旧一阵绯红,随后又慢慢,一件一件将自己身上的衣裳脱下了,最后还剩下一件紧贴着肌肤的轻纱粉衣,这是她身上仅剩的衣物了,美丽的身影被半掩着,好似那蒙了一层雾的花骨朵,迷迷蒙蒙,如幻似梦。
最终,她轻轻咬着嘴唇,把这一件小裳也去掉了,身上已是不着寸缕,便如这秘境里的花瓣一样,沾着点点雨露,水嫩通透。
可是现在难题来了,她要如何把任平生带到那泉水中去?找个东西拖着过去吗?显然那样做太滑稽了,于是只能由她轻轻将对方抱起,走到那泉水中去,可二人均已未穿衣物在身,温热的肌肤这样贴在一起,九幽女帝只感到一阵炽热,身上慢慢出汗了,汗水把两人肌肤打湿,对方手臂在她胸口上轻轻碰撞的感觉,更使得她心头撞鹿,幸好对方此时是昏迷着的。
这百步路,九幽女帝仿佛走了快一年,才终于走到,到了赤子泉时,往水面看去,脸上已是绯红如花,她轻轻把任平生放入那泉水中,做完一切,才总算长长舒了口气,抬起手臂轻轻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又一边自言自语:“笨得像头猪一样重……”
昔日的女王,此刻变得好似一个少女,正说话时,任平生又无意识地往泉水里倒了下去,她连忙伸手扶住,任平生已经昏迷过去,无法自己坐着,只能靠在她的身上。
“你……我就当你是一头猪好了。”
九幽女帝坐在他的身后,慢慢伸出双手,放在他腰腹之上,使他的身体不会倾倒下去,随后才开始运功,这赤子泉里的灵气,也一点一点,进入两人的体内。
鬼母圣泉十分神奇,即使是当年那场剧变过后,泉眼的灵力也未消散,此刻随着泉水送入二人的体内,再由女帝运功,以这鬼母圣泉的灵力修复他受损的心脉,再重的伤,假以时日,也能痊愈。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这一个月里,女帝每天有六个时辰都在赤子泉里替他疗伤,期间也不能离开泉眼秘境,任平生却始终未有醒来。
这一晚,月华如洗,把整个赤子泉照得波光粼粼,女帝坐在泉水中央,好似美人坐在玉盘中,皎如天上月。
大概到中夜的时候,微风徐徐,九幽女帝觉得身上有些凉了,毕竟正值严冬,她身上又未着衣物,这泉水再是不结冰,夜里也十分寒冷,她正打算把任平生扶上去,等天亮了再继续,怎料此时,任平生忽然动了动,把她吓了一跳,立刻不敢动了。
“这,这里……为何如此冰冷……”
任平生竟在此时悠悠醒转了过来,只觉腰腹上似被人轻轻扶着,下意识的伸手摸去,却摸到一双,有些冰凉,但却软滑的手,是女子的手,他一下打了个激灵,这里是哪里,身后又是……
“不许动!”
九幽女帝一下将他叫住了,原本还有些觉得冷,此时随着心跳加快,身上肌肤立刻变得灼热滚烫了起来,任平生一下感受到了,此时贴在自己背上,如此温软细腻柔滑的感觉,难道是,是……
“不许看!”
九幽女帝一颗心怦怦剧跳了起来,虽然她和任平生已经进入赤子泉一个月了,这一个月,都是赤身相对,可之前任平生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即使她刚开始的时候有些不适应,但渐渐也习惯了,可此时随着任平生突然醒来,那么立刻打破了这种微妙的平衡。
她绝对不能,让对方看见她赤身的样子。
任平生也很快清醒了过来,虽不知这是哪里,但此时自己寸缕不着,对方必然也是一样……
“你把眼睛闭上,我不让你睁开,你不许睁开!”
“好,好。”
任平生立刻将眼睛闭上,过了一会儿,感觉对方慢慢离开了自己身后,然后只听得“哗啦”一声,料必是从泉水里站起来了。
“不许看!”
“嗯……”
女帝听他答应了,这才迅速上岸,又去到远处,把衣裳迅速穿上了,喊道:“好了,你自己过来吧!”
泉水里冰冰凉凉的,任平生睁开眼睛,看着水中月影,又清醒了几分,自己怎么会……一时间也不想那么多了,走过去把衣服穿上,一边穿衣,一边想着,难道这段时间,全是九幽女帝给自己穿衣脱衣的……脑子里一下有些乱了。
“咳……咳咳!那个,你好些了吗?”
月光下,只见九幽女帝慢慢走了过来,双手负在身后,好似又变回之前那个女王了。
“我……暂时无碍了,你……多谢你了。”
任平生一时不知与她说什么,总觉得两人赤着身子待在那泉水里,有些怪怪的,虽然她是为了救自己。
九幽女帝看他这扭扭捏捏的样子,心想自己都还没说什么呢?你倒还不好意思了?身影一晃,一下来带了他身边,两指一并,按在了他脖子上。
“你做什么?”
任平生本能反应往后退了退,女帝道:“别动!”过了一会儿,才将手收回来,皱着眉道:“奇怪,鬼母圣泉如此灵力充沛,为何你的修为仍未恢复?”
任平生这才慢慢想起之前的事情,他动用了刹那生灭,何况经脉受损,想要再恢复修为,哪是那么容易,其实刹那生灭的玄妙还远不止于此,即使是他前世,也未能完全参透,那日他施展出来的,可说只是这上古奇功的皮毛而已。
九幽女帝想到他之前使出来的诡异功法,连她也见所未见闻所未闻,问道:“你之前使出的功法到底是什么?”任平生道:“是刹那生灭。”
“刹那生灭?”
九幽女帝仍是想不起来,曾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任平生不知如何向她解释,便问:“那九幽摩炎,最近有没有来找麻烦?”
女帝道:“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来九幽城找麻烦,况且那天,他的九幽殿几乎都被你毁了,他这时应该忙着吧。”
二人坐在花丛里,就这样一直到早上,九幽女帝再次看了看他的情况,虽然已暂无性命之忧,但仍需留在鬼母圣泉,等修为恢复了再出去,否则一旦出去了,就不能再进来了。
只是现在大白天里,要二人赤着身子去那泉水里面运功疗伤,慢说九幽女帝有些不好意思,便是任平生都觉得甚是难为情。
于是只好等到夜里,可夜里的泉水十分冰冷,尤其是过了子时,泉水骤然降温,虽不结冰,却比千年寒冰更冷,女帝纵然有一身强绝修为,可她体质偏阴寒,再加上还要替任平生运功,时间一久,也有些冻得发抖。
任平生此时虽修为全无,但有女帝的真气将他包裹,加上他体内有着阳元之气,是以感觉不到女帝那么冷,等将近四更天时,泉水附近已经凝结起了一层白白的寒霜,任平生担心女帝会受不住此处寒冷,说道:“要不然,先上去吧?”
可九幽女帝的性子却并非那些娇滴滴的小姑娘,将真气一凝,说道:“我替你疗伤,岂可半途而废。”说完,双掌用力一抵,任平生只觉一股源源不断的真气,往自己体内而来。
都说自古最难消受美人恩,他从未想过,这一世除了姐姐,还有另外一个素昧平生的女子,会如此对他。
片刻后,两人都不再出声了,气氛逐渐有些微妙起来,任平生想缓解一下这气氛,问道:“宫主知道离恨天的那个天女吗?”
“你突然问这个做什么?”女帝停了下来。
任平生只是想到,在他昏迷的这段时间,时常看见一些朦朦胧胧的梦境,在梦里面他看见了离恨天,看见了离恨天的那位天女,只是梦境里的画面,始终朦胧不清,而这一次人界之变,还有那些九层高台,通天彻地大阵,他感觉这其中会与离恨天有关。
九幽女帝看他不说话,继续道:“离恨天三部,天部,鬼部,人部,我只知晓那位人部的天女,当初那些年她杀了人界不少强者,她有一门神通名为‘生死禁’,此神通无解,凡是中了她的生死禁,都必死无疑……嗯,不对。”
“怎么了?”
任平生见她话锋突转,心想那天女难道还有其他弱点,生死禁并非当真无解?过了一会儿,女帝才接着道:“有一个人,当初中了她的生死禁,但却并没有死,说起来,那个人,应该是这千万年来,唯一一个,中了她的生死禁而未死之人。”
“唯一一个中了生死禁而未死之人?”
任平生想了想,难道是那次在云澜天境镇魔崖下的神秘白发男子?不,不是那人,当时见到那人时,此人身上似乎并未留下生死禁的痕迹,那又会是谁?唯一一个中了天女的生死禁,而未死的人,自然也不是当初禁忌之地那位人界守护神了,连那位人界守护神中了生死禁,最终都未能幸免,那还有谁,有着如此通天本领,可以在生死禁之下逃脱?
任平生猛地一下抬起了头,他想到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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