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一前一后回到了别墅里面，艾小青从车里拿出来一套换洗的衣服，直接去了洗手间泡澡，杨木诚在古井旁直接打水擦了擦身上和脸上的泥水，然后也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
整个过程，艾小青没有说话，杨木诚也没有说话。老姜在厨房里忙碌，皇甫传奇和宋明月在客厅里喝茶说话，也没有理会两人。
吃晚饭的时候，老姜照例做了六个菜，却摆上了好几坛米酒。
因为下午已经一起去了李名砥的坟前，皇甫传奇又和宋明月在客厅里说了好长时间的话，气氛明显要好了许多。
当然，有一部分的原因也是因为艾小青不再毒舌抢白杨木诚，整个饭桌上的气氛更显和谐。
不过，用皇甫传奇的话来说这次聚会唯一的遗憾是没能跟杨木诚痛快喝酒。因为，他早就从皇甫胜和阿乙那里听说杨木诚酒量极好，心里早就想着会一会这个年轻有为的少年。今日，得见一面，却无缘喝酒。
因为在吃饭后不久，皇甫传奇和艾小青便起身离开了。而老姜和宋明月，都没有挽留。
皇甫传奇执掌的家族在年初出事，他本人虽然没有进局子，但身份和关系一直比较紧张。这次出来已经提前做了时间安排，超过了时间很容易引起注意。
至于艾小青，和宋明月明显有些说不到一起。老姜在说话的时候也不顺她的脾气，至于杨木诚，她现在更是看都不愿意看她一眼，皇甫传奇既然要走，她自然不会留在这里。两辆车，一前一后离开了这里。
晚上，老姜自去屋里休息，宋明月却拉着杨木诚两人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看星星，说闲话。
“今天在山上，你为什么会想起对李爷的坟磕头？”
聊了一会天南海北之后，宋明月还是把话题扯回了心中的疑问上面。
“死者为大。虽然我没能亲眼看到，但听你和老姜他们说，猜他肯定也是个一世英雄。生不逢时也好，造化弄人也罢，逝人已去，不管怎样，他都是前辈，总值得我去尊敬的。”
顿了一下，杨木诚看看宋明月，道：“更何况，面对他的时候，我总是有一些愧意的。如果可能，我想以后更好的保护你。”
听着杨木诚的话，宋明月的脸色有些微红，微热，不过此时院里没灯，夜色正好，杨木诚才看不到。
干咳了一下，掩饰了心里复杂的情绪。宋明月道：“既然是这样，以后你不要再叫我宋总，还像你当初跟我进龙域会所的时候一样，叫姨吧。这样，更近一些。”
“可是，我们的关系……”
杨木诚皱了一下眉头，想要争辩什么。他很想说对宋明月负责的话，可是他一想到宋小雨，还有今天下午在山里刚刚发生关系的区小青。后面的话，生生咽了下去。
“杨过还称小龙女姑姑呢，你叫我小姨有什么不好？而且，你们现在的年轻人不是特别喜欢玩邪恶的游戏，甚至会让自己的女朋友玩角色游戏吗？”
宋明月毕竟是过来人，反过来打趣杨木诚。
这一次，轮到杨木诚在黑暗里不好意思的笑了。
“你啊，明里暗里，看似聪明。实际上，就是一个孩子。”
宋明月叹了一口气，道：“在来这里之前，我是不同意你踏入今年秋季的商业波动浑水的。不过，看你如此执着，我也只能作罢。一入商场深似海，这里水深的程度超出你的想象。做为一个男人，如果连女人的一点挑*逗和小把戏都对付不了，谈什么做大事？在商业斗争中，你任何一块短板，都可能是你的致命伤！”
此时的宋明月俨然成了一个指点他的名师，一一为杨木诚分析。
“我只是怕伤害别人。”
犹豫了一下，杨木诚还是把心里的实话说了出来。
“伤害也好，不伤也罢。在这个世界上，有太多时候是由不得你这样考虑的。入佛门，就要六根清净；进商海，就要狼性十足。懂吗？”
宋明月沉声说话，里面明显有棒喝的意味在里面。
杨木诚慢慢咀嚼了一番宋明月的话，沉思了片刻方才道：“你们都说今年的秋季会有商业变动，原因到底在哪里？我查了半天的资料，怎么一点都查不出端倪？”
这个困惑已经围绕在杨木诚心头很长时间，一直没有得到解答，现在宋明月有心教他经商，便直接问了起来。
“明年是什么日子知道吗？”
宋明月没有回答问题，而是反问杨木诚。
“明年？”
杨木诚犹豫了一下，努力的思索了半晌，道：“国际商业年会周年？”
宋明月摇摇头，以示不对。
“微软全面调整战略？”
“IBM预计的十年新建计划将要做终审？”
“……”
“……”
杨木诚一连猜了好几个他认为最重量级的答案，却被宋明月一一摇头否决。
“实在猜不到了。”
杨木诚耸耸肩膀，确认自己真的无能为力。
“明年，国内会有政界调整。懂吗？”
宋明月知道杨木诚尽了力，这才给出答案。
“这……”
杨木诚皱了一下眉头，道：“这个日期和规矩我都有一些耳闻，到明年的时候，从县，市，省，甚至更高层面都会有调整。可是，那毕竟是明年的事，今年的秋季和明年的事有什么瓜葛？”
“明年更换人手，不可能临时调动。国内十几亿人的安危和发展都系于一次会议，不可能乱套，一定要提前安排好。”
宋明月道：“所以，明年的调整，必须在今年就做出大概的规划，提前准备过渡。而在这个时候，谁能拿到一手的信息，把握住大的方向，在未来几年之内，必定可以得到极大的官方帮助。做生意，勤劳苦干固然重要，但借势而起更重要。所以，这些人抽回资金，走动关系，都是想要在今年秋季的时候提前做好准备。明白了吗？”
“居然是这样？”
杨木诚没有想到困惑了他这么长时间的一个问题，最后的答案居然是这样。苦笑一声，看来自己的资历真的还是太浅。在小范围的局域可以耍些小聪明，真的以天下为格局，胸襟还是太小了一些。
宋明月看出杨木诚心里微微低落，劝道：“你不用悲观。纵观整个商圈，你以为真的有多少人能明白其中的道理？而且，就算有人能明白或者看透其中的道理，又有几个人可以真正的成功借势？商业的复杂，比瞬息万变的战场犹有过之。在战场上打仗，你最其码知道敌人是谁。但在商业里面，你永远不知道谁是你的敌人，谁是你的朋友。你现在不过是在鹏城的小圈子小打小闹，既然打算趟混水，这些知识总是要学的，多琢磨，多学，多看吧。”
“我会的。”
杨木诚点头答应，认真记下宋明月刚才的言辞。虽然有些词语都已经是别人说的不厌其烦，书里反复出现的道理。但是，在真正经历了皇甫传奇和谈吐和艾小青的霸道之后再品味这些话，却是别有滋味。
“既然打算下场，你回到鹏城之后有什么打算？”
宋明月再次反问杨木诚。
“等我们回去，小雨应该已经把要回笼的资金准备的差不多了。即便现在没有收回来，合同也应该已经办理好了。只是时间和手续的问题而已。这段时间，我想再筛选一批人，一是要对我这个小圈子有足够的忠诚，另外一个要有才华。拿出三百万到五百万，一是让他们发展事业，另外则是锻炼他们的能力，储备人才。”
杨木诚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雏形，现在宋明月问起，毫避讳的都说了出来。
“你才多大？身边都是一些还在玩的孩子，哪有忠诚可言？”
宋明月笑着摇摇头，道：“我知道你身边有些人跟着你一起胡闹，把龙域会所好生折腾。但是，那终归只是小儿科。狂风知草劲，板荡识臣忠。现代的人，不要说年轻一代，即便是老一辈的人，都是唯利是图，见钱眼开。想要培养忠臣和死党，非要经历起起落落和考验不可。不过，这都是需要时间的，你也不必太介意。你现在身上也有极大的优势，那就是你现在顺风顺水，有些人会自然而然的把你当成幸运儿，想要追随左右。你手底下的几个徒弟，我也曾听小雨评价过，其中还真有几个不错的经商材料，你倒是真可以把他们锻炼一下。”
“我也有这个意思。这次回去，首先发展的对象就是以他们为主。”
杨木诚听了宋明月的分析点点头，以示赞同。
“你的资金本来就在两千万左右，这段时间小雨帮你炒短线的投资，虽然会有收获，但也不会超过三千万。抛去你会剩下保留的投资项目几百万，再拿出三到五百万培养你那些徒弟，你手里的资金不过是两千万。想要凭这点资金去赶一个时代的浪潮，这钱有点捉襟见肘吧？”
宋明月继续追问杨木诚，却是诚心要帮他层层的分析透了。
“我会再想办法的。”
杨木诚想了一下，道：“我也不瞒你，在我这些徒弟和同学里面还有几个对我信任和看好的，如果我游说他们，也许可以融资一千到一千五百万。”
听着杨木诚的分析，宋明月点点头，道：“你的分析还是比较精准的，你的几个有钱徒弟，再加上那个张小奇，以及皇甫传奇的儿子皇甫胜个人。他们这些人加在一起，最大的限底也就是给你凑上一千五百万了。可是，就算这样你还是只有三千五百万，仍然不是什么大手笔的数目。”
“我可以向你融资，两千万。”
杨木诚把压在心底的话说了出来。
“三千万。”
宋明月道：“你帮我操盘做的美容院收益不错，这些钱全都在我这里，再加上那些产业的市场估值。如果你开口，三千万还是值的。加在一起，你还是只有六千五百万。这些钱，放到鹏城都可以是一笔不小的投资了。但是，如果想要赶时代的浪潮，非要后继有力才行。六千五百万，仍然不是大数。”
杨木诚在一阵沉默之后，把龙域会所齐宝光，藏镇天，甚至是中天会所的赵凤梧这些人都说了出来。最终，杨木诚能够融到的资金也只不过是在大概七千五百万。
不错，杨木诚最后搬出的齐宝光，藏镇天和赵凤梧这些人也许会看好他。但是，真的谈到这么大一笔钱，没有会一下子几百万几百万的扔。写在纸上，说在嘴里，不过是一个数字。真的往外拿，和割肉一样疼。哪怕这个人再有钱，一下子几百万，仍然会觉得可惜。
尤其是杨木诚毕竟是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虽然他做了不少不俗的成绩。但是，那毕竟只是小打小闹加运气。至少，在这些人眼里会这么认为。
现在，杨木诚打算更大的去操盘，又已经融到了六千五百万，那些大老板们反而会更谨慎的出资。因为，没有人见过杨木诚操那么大的盘子，没有人知道他的思考能力，判断能力和心理承受能力如何。
所以，没人敢继续往他身上投钱。他们三人能够给他凑一千万已经是极限，甚至可能只凑到五百万。加在一起，杨木诚的力量也不过七千万。
最后，又谈到了鲁斯*布甘，他的极限，也不过是出资一千万。所以，杨木诚大概能做的操盘，实际上只有八千万。
有些帐，放在那里给人的感觉很烂。有些人情和事摆在那里，给人的感觉繁华似锦，现在经过宋明月一番梳理，一切都顺当了起来。现在的杨木诚，所有人脉加在一起，只值八千万！
算完帐，杨木诚微微呼了一口气。然后，两个人同时一阵沉默。夜风吹来，微有凉意。天上月朗星稀，不住有星星眨眼。
“你和艾小青在山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正当杨木诚以为宋明月今晚和他的对话会就此结束的时候，宋明月忽然抛出了一个炸弹般的问题。
原来，前面的那么多话都不过是闲聊加试探。这个，才是宋明月真正关注的问题所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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