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市长的大千金和军功赫赫顾司令家的大公子联姻,当这条新闻在各大媒体的头版头条上出现的时候,当各种舆论蜂拥而至的时候,庄浩几乎是飞奔向别墅去的,却已经来不及了。
易宇兮的房间没有开灯,窗帘紧闭,他还是和往常一样安静地坐躺在床头,微微阖着眼似在小憩,而他的床头柜上正放着今天的报纸。
庄浩心头一紧,轻轻走进房,低声唤了一句:“哥?”
听到他的声音,易宇兮慢慢开眼,还是平日那沉毅的模样。
“帮我订今天下午去泰国的机票。”
此言一出,庄浩大愣,他跟了易宇兮这么久,如果不知道他去那里做什么他也真是白混这么久了,之前季老就放话说过,他是他的唯一继承人,待易宇兮毕业会让他涉足他产下的更多领域,他以前从未让易宇兮沾手毒品,难道现在……?
“哥,老板他……?”庄浩忍不住开口问道却被易宇兮立刻打断。
“第一天出来做事?”他反问,声音是一贯的冷郁。
庄浩低下头,握紧双手,心中已经了然。
“我现在就去订机票。”他说完便转身欲离开却在下一秒收住了脚步。
“记住,是一个人的双程机票。”易宇兮却在他身后这样告诉他。
庄浩瞬间定格在原地。
一个人的双程机票?他的意思是他一个人去……金三角?他疯了吗?
这一次他再也不能淡定,转身死死地看着易宇兮。
“哥,你疯了吗?”庄浩几乎在扯着嗓子喊。
易宇兮却不紧不慢地下床,他看着此刻冲动的庄浩,只是淡淡地告诉他:“这是做生意起码的诚信。”
庄浩看着他带着那只受伤的腿慢慢走到衣橱边,他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他心想,什么诚信不诚信,安全都没有了要什么诚信。
易宇兮打开衣橱朝里浏览着,蓦地,他又看了庄浩一眼。
“十二年前,只有我一个人从那里活着出来,十二年后你觉得我带人去还有意义?”
这一眼,庄浩被问住,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知道季老能够交给易宇兮亲手去办的任务一定是大事,但是为什么偏偏是现在?眼看着千静语都要嫁给别人了他都不为所动吗?
“可是当年少爷就是在那里送命的,杀子之仇都抵不上生意吗?”庄浩顶撞地问道,心里替易宇兮不平,季老爷子活了大半辈子,什么领域都涉足了,黑白两道通吃,在亚洲的整个圈子里,他的份量都举足轻重,他不明白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金三角的毒品的确是世界产量之最,可是谁都知道因为早年的过节,那里最大的毒枭曾经绑架了他的亲生儿子,派去的人除了当时年仅十五岁的易宇兮其他人没有一个活着回来的,而且易宇兮还带回了半死不活的少爷,虽然最后还是伤势太重不治身亡,但易宇兮却因此一举成名,跃升为了季岩宸的义子。
这件事虽是圈子里人尽皆知的事情,可当年到底易宇兮是怎么能一个人活着回来的没人敢问,但当时的他也是几乎去了半条命,只不过他比那个少爷命大,活了下来罢了。
易宇兮站在镜子前不动声色地打好领带,对庄浩的疑问再也没有回应。
庄浩只得忍着气去给他订机票,快要踏出房间门的时候他才再次听到了易宇兮的声音。
“你终是太年轻,顾虑太多,不适合这个圈子。”
低沉的声音让他更加心烦意乱,于是他再也克制不住。
“我是太年轻,我是很多不明白,不明白老板已经那样成功了为什么还不知足要你带伤去谈生意,也不明白明明知道是去送死你还要接受命令去,更不明白嫂子要嫁给别人了你为什么还无动于衷?!”庄浩一口气说完脖子都红了,全是长久以来憋的气。
易宇兮无声地看着他,久久没有回应。
“是不是我这么多年念你年纪最小照顾你太多,所以让你无法无天到可以像刚刚那样来质问我?”半晌后,他才沉声开口,依旧带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威势,但庄浩早就做好了哪怕被他一枪打死的准备。
“我的命本来就是你给的,你若是要收回我也不会说一个‘不’字。”庄浩这样看着他说道,蓦地苦笑了一下:“哥,你到底什么时候能为自己活一下?你难道真的要眼睁睁地看着嫂子她跟别人结婚?还是那个差点把我们都抓了的顾楷铭?”想到这件事,连庄浩都觉得窝囊。
自己的女人嫁给自己的对手,他真的不明白他为什么还能这么淡定,早知道当初就该开枪毙了顾楷铭的!
易宇兮缄默不语,但看着庄浩的眸光却很犀利。
良久的对视,终是庄浩先收回了视线,因为他永远都不会有易宇兮眸底的那股凶狠。
“刚刚的一切我可以当没有发生过,但是再有一次,你就立刻收拾东西滚出易氏,包括再提那个女人的名字。”当易宇兮冷湛声音一字一句响在庄浩耳边的时候,他知道他还是太高估自己了。
“对不起,哥。”沉默了许久,他道着歉退出了易宇兮的房间。
当听着庄浩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再也听不见时,易宇兮才伸手扶住了衣橱的橱壁。
腿上的伤还未痊愈,而一连几日的雨天让他的伤口慢慢感染了,站起来的时候就有一种撕心的疼,也不知到底是伤口疼还是心口疼。
回首望着床头柜的那份报纸,醒目的标题再次映入他的眼帘,那么的夺目刺眼。
结婚……她和顾楷铭……
慢慢地走到床头柜旁,视线落在新闻中所附她的照片上,那张照片大约还是她学生时代的模样,她的眼眸与他初次见她时一样澄澈清透,纤尘不染,如同一朵美丽无暇的白莲。
伸出手,易宇兮想碰碰她,却蓦然停在了半空中。
太脏了,他只会弄脏了她。
他的唇角扯出一抹孤寂与落寞,他终是收回了手,转过身一步一步地离去了,如同三年前他从熟睡的她身边抽离。
在他推开她的那一刻,他就想过有一天她会披上洁白的婚纱嫁给另一个男人,不管那个男人有多优秀,多英俊,他一定是白色的,而顾楷铭正是那样的男人,现在看来的确是再合适不过。
所以是他亲手将她推向了他的对手,一个更能给她一个完整人生与幸福的男人。
苦涩的感觉在体内蔓延,夹杂着那伤口的痛,的确是撕心又裂肺。
他来到吧台喝了一杯红酒,望着这座空荡荡且硕|大的房子,他蓦然笑了起来,一杯酒又一饮而尽,接着又是一杯,两杯……直到“啪--”地一声他将酒杯在手中捏碎。
鲜红的血沿着他的指尖滑落,滴在了吧台上,滴在了光滑的大理石上,一滴接着一滴,在他修长的指尖蜿蜒成一条线。
有细细的碎片刺进了他的掌心里,但什么都没有,他只觉得这个房子安静得可怕。
结束了,都结束了,他和她再也不会有任何的交集,这才是最好的结局,这才是。
松开那只被捏碎的杯子,易宇兮离开了吧台,每走一步,他手中手中的鲜血就流在他的脚下。
离开前他回眸望了一眼这栋别墅。如果他还能活着回来,这里他也不会再来了。
转身头也不回地抬步离去了,他什么也没带走,除了那一条她亲手织的围巾……
***
那一天终于还是到了,千静语坐在教堂的化妆间,身披洁白的婚纱,此时她美得不可方物,可是让化妆师惊异的是,她从头到尾却没有露出过一丝新娘该有的笑容。
当所有人都离开,化妆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她才抬起头望着镜中的自己。
多美啊,只可惜,全是假的。
手放在了依旧平坦的小腹上,只有感受到宝宝的时候她才会觉得自己还活着。
“宝宝,今天可能会有点累,你一定乖乖的好吗,我们就只差一步了。”她说着,仿佛宝宝能够听见般。
是的,只差最后一步了,等今天婚礼结束,一切就都尘埃落定了。
蓦地,化妆间的门被打开,穿着一身伴娘礼服的千卉琪走了进来:“哇!姐,你今天好漂亮啊!”作为伴娘,她刚刚也在隔壁化妆间被化妆师捣鼓了好久,好不容易弄完了才能溜到新娘的化妆间来看看。
千静语朝妹妹挤出一丝笑:“你怎么来了?马上婚礼就要开始了,你要和伴郎一起去准备。”
“来看看我姐啊!”千卉琪不以为然地回答,不过说到伴郎,好像是顾楷铭的弟弟,虽然很帅,但也比她大了一圈,她觉得应该找个跟她年纪相仿的伴郎这样走在新郎新娘身后才搭啊,真是的!不过念在今天是她姐的大喜之日她也就不计较这么多了吧,是帅哥就行了,不过再帅她觉得也没易宇兮帅。
姐妹两个正在说着话,化妆间的门又被打开了,探身进来的人是一身黑色正装,英气逼人的新郎官顾楷铭,经过国外的治疗,他的眼睛恢复的很好,还是那么地眉浓墨染。
“哟,姐夫,你这就迫不及待要见我姐了啊?”千卉琪打趣地对他说道。
顾楷铭朝她微笑,很绅士地开口:“那是否可以向你借点时间给我呢?”
千卉琪伸手做出一个“ok”的姿势:“当然可以,姐夫发话小姨子得令,那你们好好甜蜜吧,我就不打扰了,咳咳!”她说着拍拍手便真的离开了,关门时还带着偷笑。
待她离去,顾楷铭又走到门边确认了一下才重新走到千静语身边。
“你,想清楚了没有?现在反悔还来得及。”顾楷铭这样问着,看着身披洁白婚纱的千静语,他心中苦涩至极,他甚至都没有看过洛诗帷披婚纱的样子,也许这一辈子他都看不到了。
千静语摇摇头:“我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已是穷途末路,哪里还有资格反悔?”说着她蓦然想起什么,抬眸看向顾楷铭。
“到时候孩子的事情你打算怎么说?”这件事一直压在她心头,但是现在她必须什么事情都得跟顾楷铭商量好,他们两个自约定起就冒着很大的风险,接下来的每一步他们两个人都不能走错,必须得无比地缜密,而她的孩子就是下面他们两个人将要面对的另一件大事。
顾楷铭毕竟是警界的翘楚,遇事比她更为沉着冷静,这件事他早就想好了:“你现在怀孕仅一个多月,两个月后你的肚子也不会明显,到时候我会让一个我信得过医生朋友做一张假的验孕单,把你怀孕的时间推迟一个月,即便待你顺利生产,也可以说成孩子是早产了一个月。”顾楷铭的话让千静语心中的石头落下了几分。
她眼底泛着泪,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臂:“楷铭,谢谢你,你对我们母子的大恩大德此生我都会铭记在心,只要孩子平安地生下来,你可以随时离婚。”她哽咽地说道。
顾楷铭却只是苦笑:“我们只是各取所需罢了,你放心,有我在,你的孩子一定会平安出生的。”他安慰着她,此刻两人内心的苦楚,也只有他们两个能够互相体会。
“谢谢,谢谢……”千静语却不知道除了这两个字还能对他说什么,也许是她跟这个孩子真的有缘,老天才让顾楷铭及时出现,否则她真的不知道凭自己的力量能不能保住这个孩子,而现在,他们真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
婚礼开始的时候千静语一直呆呆地望着教堂的门口,可是那里一个人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姐,你在看什么呢?”千卉琪顺着她的眸光看过去好奇地问她,并未多想。
千静语这才收回视线摇摇头告诉她没什么。
片刻后,结婚进行曲已经慢慢地响起,千晋轩来到了她的身边牵起了她的手。
“女儿,祝你幸福。”他开口道眼眶泛红。
千静语什么也没说,只是努力地回之一笑,然后在他的带领下慢慢走向了教堂中心,顾楷铭就站在前方,笔挺而又英俊,只可惜,他不是她想嫁的人,她也不是他想娶的人,他们两个只是这世间同病相怜的可怜虫而已。
千静语失神地望着这一切,此情此景她的梦里何尝没有出现过,可是站在她对面等待她的身影永远不会是那个人,永远不会。
不知道自己的手是怎么落进顾楷铭手中的,莫名的,千静语现在很想大哭一场,把心底所有的痛都发泄出来,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就差最后一步了,她不能毁了之前的一切,因为她还有宝宝。
似是察觉到了千静语的情绪,顾楷铭从千晋轩手中接过千静语的手后便伸手扶了她一把:“稳住,撑下去。”在转身的瞬间他低声在她耳畔道。
千静语的思绪这才被拉回,她克制住了自己,还是稳住了场面。
神父在他们面前宣读着圣语。
“顾楷铭先生,你是否愿意娶千静语小姐为妻?从此爱她尊重她不离不弃忠诚一生,无论富贵和贫贱,无论健康和疾病,无论成与失败,都会不离不弃,永远支持她,爱护她,与她同甘共苦,携手共创健康美满的家庭,直到死亡!”
良久的静默,顾楷铭迟迟没有回答,甚至连台下也有了窃窃私语的声音,千静语知道他也不对劲了,于是轻轻地用拿花捧的臂膀撞了他一下。
顾楷铭回神,处惊不变地抬眸望着疑惑的神父唇角扯出一丝弧度。
“我……愿意。”这三个字终于说出口,这才让在场的所有人松了一口气。
神父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继续开口:“千静语小姐,你是否愿意嫁给顾楷铭先生为妻?从此……直至死亡!”
千静语看着手中灿烂的鲜花,就像此刻的自己一样,都只不过是被人摆布没有自由的工具,永远只能困在一道枷锁里。
“我愿意。”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她才知道刚刚顾楷铭有多难以承受,因为她也一样无力。
掌声四起,所有人都在为他们欢呼,在他们的见证下,他们又互换了戒指。
最后顾楷铭伸手捧起她的脸颊缓缓靠近,他的大拇指巧妙地挡住了她的唇,这样两人靠近时就可以借位躲开众人的目光。
千静语望着他眼底满是感激之情,顾楷铭却只是极清极淡地对她说了四个字:“都结束了。”
是的,都结束了,她和易宇兮之间的一切全都结束了……
***
金三角——
“砰砰--”的枪声在密林中震耳欲聋,易宇兮手持枪躲在一颗树后,他听着呼啸而过的枪弹声,蓦地他探出身子朝着某一处就开出一枪,然后迅速地又朝另一处连开三枪。
“砰砰砰砰--”一连四枪,他一枪解决一个。
抬手去摸腰间,他微微蹙眉,因为子弹就快不够了。
来不及多想,他灵敏地卸下一个弹匣快速装进另一个,环视了一下四周的地形他朝前跑去。那些与他冲突的人是当地的雇佣兵,以为他误闯了他们的领地才会开会,可是一切太不对劲了,他来之前是和这里的首领联系过的,更何况十二年前是他亲手放了他,他这一次只身前,来已经带来了最大的诚意,但是这帮雇佣兵见到他的那一刻不由分说就朝他开枪,让一向警觉的他觉得事有蹊跷,但显然现在的形式不容他去想那么多。
枪弹淋雨间,他现在能做的除了适当地反击只有逃,可是即便来之前他已经将附近的地形做了了解,但他腿上的伤还未好,他根本跑不过那帮人。
没有带庄浩他们来,是他的一大失误么?只可惜他易宇兮,从来不信命。
他穿梭在茂密的林间,手碰到了很多锋利的枝叶,每碰一处他的手臂上就多了一道划痕,但这些对从小在刀枪间长大的人来说,这些根本不算什么。
但是“嚓--”地一声,似有东西被割裂,然后他腕间的一抹红就掉了下去。
易宇兮回眸看到了挂在树枝上的那根红绳。什么也没想,他几乎是本能地折回去伸手要去拿回它。
“砰--”可就是这个折返,一枪直直地打中了他的右胸腔。
那一刻仿佛周围的一切都静止了,他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但他还是朝刚才子弹飞来的方向抬手扣下扳机。
同样的一声,他直击开枪人的额头,那人被当场击毙。
捂着胸口他拿回了那根红绳放进袋中,然后拨开身前的枝叶,他继续朝前逃离。
他不可以就这样死在这里,他从小就死里逃生几次,不该不明不白地命丧在这里,他不信,他不信命!
身后的枪声还在肆意响着,而他脚下已经没有路了,这是一座高坡,前面是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渊。
他蓦然抬嘴笑了一下,胸口的血还在无尽地流着。既然不信命,那就交给老天好了。
将枪扣在了腰间,易宇兮看了一眼身后逼近的人头,他终是纵身一跳……
身体在斜坡上滚落,疼痛的感觉席卷而至,鲜血洒落在了他所到过的每一寸土地,眼前的一切变得天昏地暗,他想,他怕是赶不在她结婚前回到她身边去了……
***
黑暗中,他仿佛回到了小时候住的家中,妹妹坐在爸爸买的钢琴前安静地弹着曲子,蓦地她抬头朝他噘嘴:“哥哥,你怎么才回来啊?我都弹了好几个小时了!”
她一脸委屈的神情熟悉地让他不知所措,他站在原地半天才想起要向她道歉,于是他抬步想去碰碰她,可是他一靠近她,她就不见了。
“宇凌?宇凌!”他大声唤着妹妹的名字,周身再一次陷入漆黑的一片。
但是一道光倏然落在他面前,她出现了,穿着洁白的婚纱,笑靥如花地看着他。
“宇兮,好看吗?”她像以前一样侧着头问他。
那真实的模样让他一度以为她又回来了。
“好看。”他哑着嗓子开口告诉她,可是她很快就嘟起嘴,委屈地看着他。
“那你为什么不要我了?”她望着他问。
泪水终于从他的眼角滑落,他疾步走过去捧起她的脸用自己的额头抵住她的额头。
“对不起,对不起……”他一遍一遍地低喃道。
深深地望着她,他看到了她眼底的清澈,他任由泪打湿着自己的脸颊。
“我怕保护不了你。”他声音沙哑地告诉她,紧紧地将她抱入怀中再也不愿松开一下。
“我答应你,以后不会再丢下你一个人,再也不会了,嗯?”说完他也像以前一样将她额前的碎发捋到耳后。
他埋首在她颈间嗅着她的味道,他第一次脆弱地像个孩子。
“你说你喜欢有阳光的大房子,我在a市最繁华的地段买下了一块地给你建了一栋别墅,有阳光的时候你只要坐在里面天花板会自动滑开,不管你在哪里都能照到太阳,你以后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好不好?”他说着一只手与她十指交缠,另一只手眷恋地抚着她的脸,他想好好地看着她,就这样一直这么看着她。
可是他的胸口很疼,让他无力再继续直视她,他只好紧握着她的手,头轻轻靠在她的肩上,就像回到了英国的公寓,她看电视,他靠着她休憩,很惬意,很平静。
“静语,让我睡一会儿,就一会儿。”他低语着往她肩上更近地靠了靠,他的双手揽抱着她的腰肢,他心里很踏实,就这样,他在她怀里沉沉地睡去,带着他毫无防备地依赖。
这时,被他抱着的娇小躯体才敢动了一下,她不是什么静语,她只是把受伤的他从山下带回来的当地少女,她叫阿布,因为是金三角,经常有误入领地的旅客闯入被那些雇佣兵打伤,她看到他身负重伤昏迷不醒,就将他背扶回来了。
他昏迷中一直在叫两个名字,一个是“宇凌”,一个是“静语”,但她猜,那个“静语”是他的爱人,因为他刚刚哭了,还把她当成了她……
阿布想将他扶躺回床上,但他却紧紧地抱住她的腰不愿意松开,让她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不禁红了脸。
蓦地,他似乎又开口说了什么,但她没有听清,她怕是他渴了要水喝,于是俯身往他身边凑了凑。
“不要嫁给别人……”
这下,她终于听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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