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约书?居然自己拿回来了?她姐做了什么?
石凯眼皮子直跳,把人拉着坐下,顺便把菜刀拿开,“坐。发生什么事了?”
许宁迅速关上门,倒了杯热水。
石伟捧着热水杯,手止不住地发抖。
良久,她冒出一句话,“我刚知道,原来,妈也是会害怕的。”
“她也是凡人,当然会害怕。每次我不给补贴,她都会害怕,变着法的向我服软,偶尔甚至会说些好听话。”石凯淡淡道,然后又问了一遍,“发生什么事了?合约书怎么来的?”
“我把菜刀架在妈脖子上,让她把合约书还给我。起初,她不肯。直到我用刀在她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她才知道怕了。然后立马把合约书拿了出来。”说到这,石伟开始苦笑。
“我一直以为,妈很强势,天不怕地不怕,没有弱点,我绝对赢不了她。每次面对她,我总是想退让。结果退了一步又一步,最后无路可退,把自己逼到悬崖边上。”
“等我拿着菜刀跟她交谈,我发现一切竟然很简单。我强势了,豁出去了,什么都无所谓了,她就大气不敢喘一声,说什么听什么。”
石伟脸上露出一丝懊恼和悔恨,“要是早点反抗就好了。这样就不用惹得婆家不满,不会弄得里外不是人。原先的一点感情,在一次次的失望里,都消磨的差不多了。”
许宁摸摸鼻子。所以老话里说,别欺负老实人。忍耐不了的时候,老实人会直接动刀子。
“只要醒悟,永远都不会迟。”石凯则老怀安慰。她姐终于奋起反抗,翻身当主人了。
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对,“用刀划出一道血痕,伤口多大多深?”
石伟茫然,“我记不太清,只记得妈流了不少血。不过人是清醒的,也能动作。”
“说不定她之后又要搞出什么幺蛾子,让我好好想想。”石凯作沉思状。
石伟倒是彻底看开了,咬牙说,“管它的,大不了到时候同归于尽,省的她再害人。妹,你帮我看看,合约书拿回来了,我该怎么弄才能保住安置面积?”
石凯一挑眉,有些诧异。还真看开了呀!说出来的话都跟之前不一样了。
许宁插了句嘴,“合约书能拿回来,事情就简单了。只要把合约书撕掉,一切就能当作没发生过。”边说,他边想,大概是快过年了,合约书才没来得及上交,事情才来得及挽回。
石伟记起许宁给她算的一卦,连忙问,“大师,我把安置面积拿了回来,是不是就不用离婚了?后面的那些事,会不会也跟着改变?”
“……”许·假大师·真神棍·宁表示,他需要帮助。
“未来可以改变。”石凯帮助过许多人,经验十足,她坚决地说,“只要你肯改,日子会好起来的。安置面积紧握在手里,以后做事不出格,姐夫不会跟你离婚。”
石伟立即安心许多,喃喃道,“那就好。”她信任石凯,甚至超过所谓的大师。
犹豫了下,她面露坚毅地道,“妹,我想明白了,你说的是对的,我不该对妈抱有幻想。等拿到安置面积,我会把工资卡给婆婆。到时候我跟家里人商量一下,最好离得远远的。我绝不会像以前一样被拿捏住。”
石凯轻轻瞥了眼她姐,叹息,“你还不懂么?现在已经不是非走不可了。只要你能立的起来,顶得住妈的压力,离不离开其实没那么重要。事情的关键,一直都在你的身上。”
“刚才说你把妈划伤了,我想了下,好点的情况是妈从此以后知道怕了,不敢再招惹你。如果她还是不死心,之后问你要医药费,最多给五百。如果她要求住院,并且做一系列检查,还要吃好喝好来讹你,记得提着菜刀去跟她洽谈。她会立即痊愈,滚回家的。就算是报警,情况不严重只能算家务事,警察一般会和稀泥调解。”
“另外,你在包里放把刀,随身带着。每次她找你,都把刀亮出来。日子久了,她就不会再缠着你了。”
“至于你以前担心可能从一个火坑跳进另外一个火坑,我只想告诉你,银、行、卡是可以重办的。如果婆婆以后对你不好,你可以把第一张卡挂失,重新办一张卡。你甚至可以告诉工厂的财务,另外办张银、行、卡发工资。”
石伟张大嘴巴。好半天,她苦笑起来,“原来我担心的事,这么轻易就能解决。”
石凯认真道,“办法总比困难多。开始你不会,我可以教你怎么做,但我没办法每次替你出面,帮你做这些事。”
“我知道。”石伟点点头。
坐了会儿,她起身,打算回工厂上班。
离开前,石伟深深回望石凯,感慨道,“如果早在妈让我去工厂当女工的时候我能懂得反抗,我不会是现在的我。”
许宁不解。
石凯目光复杂,解释给他听,“姐以前的成绩不比我差。如果继续念书,应该也能考上大学。她这辈子全毁在性格上了。”
为了庆祝她姐觉醒,不再当包子,石凯拉着许宁出门,打算找安伯弄点好吃的,一起大吃一顿。
结果出了房门,石凯就看见安伯被两个小孩围住,旁边还有几个中年人。
许宁纳闷,“围住安伯的那几个是谁?没见过他们。”
石凯神色复杂,“我见过几次,他们是安伯的儿子,媳妇儿还有孙子。”
“不是说只会在年初二回来一天么?”话刚出口,许宁就知道自己傻了,“因为拆迁的事,所以提前赶回来?”
不等回答,许宁拉拉石凯的衣角,“给安伯算一卦呗。万一他将来会被儿子坑,咱们能提前告诉他当心。”
“恩。”石凯开始搜视频。
第一个视频,过年吃团圆饭,一堆人围着餐桌,有老有小,有男有女。
安伯好一阵感慨,“几年了,这可是头一回大家大年夜聚在一起吃团圆饭。以前初二初三回来,这个走,那个来,兄弟几个都见不着面。”
立马,有几个人脸上神情尴尬。
老大遮掩般咳嗽两声,“爸,大过年的,说什么呢!”
老二微笑着趁机表忠心,“爸放心,以后每年的年夜饭,我都带着老婆孩子回来陪你吃。”
老三直截了当表示,“您直接跟我一起住吧,以后我照顾您。不用等过年才能见一面,每天都能见得到。”
不等安伯发表意见,另外两个立即炸毛。
老大拍拍胸脯,“我是老大,应该由我负责爸的晚年,我来照顾他。”
老二扶了下眼镜,笑得跟狐狸似的,“老大住的城市太远,生活习惯也不一样,爸一定不习惯那边的生活。老三小儿子刚上幼儿园,一心扑在孩子身上,难免有照顾不周的地方。爸还是跟着我吧!我在的城市离这最近,家里孩子住校去了,肯定能把爸照顾得很好。”
老三冷哼一声,“住的那么近,怎么跟我们一样,一年只在过年的时候回来看爸一次?住的近,不该每周末,或者每月末都来看看爸吗?”
老大赶紧附和,“对,老三说的没错。你离得近都不经常回来,爸交给你,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老二并不生气,笑里藏刀,“可跟着老三,家里两个孩子,一个念书,一个上幼儿园。照顾不周不说,爸不是还得帮忙带小孩吗?年纪大了,他哪有那个精力?至于老大,之前不是说生活作息跟爸不一样,彼此受罪么?爸跟你住,那得多难受啊!”
老大反驳,“你现在是租房。难道要爸跟着你,三个月搬次家?老人家,经不起折腾好吗!”
安伯被吵得头疼,筷子一摔,喝道,“安静吃饭行不行?”
三个人赶紧收了声。
但没一会儿,老大憋不住了,“要不,爸您给句准话,您直接说您想跟着谁过?我们都听您的。”
老二,老三纷纷赞同。
安伯眼皮子耷拉着,夹了口菜塞嘴里,“我哪儿都不去,就住在镇上的安置房里,一个人清净。”
“那怎么成!”老三急了,“万一有点什么事,我们都帮不上忙。”
安伯瞪了三儿子一眼,“以前我就是一个人过的,哪里不行了?是饿着自己,还是出过什么事?”
老三哑口无言。
老大赶紧补救,“爸,我们不是这个意思。这不你年纪越来越大了么?以前能做到的事,渐渐的可能就做不到了。还是有个人照顾你,我们才能安心。”
安伯老神在在,“不用放不下心。以前你们说大城市好,要在大城市买房,把户口全部迁了出去,现在家里只算我一个人。拆迁队跟我说了,考虑到我年纪大,家里又没其他人,我能有两份的安置面积,直接可以换个新房子住。”
“另外,家里有池塘,有果林,土地面积很大。拆迁分到的钱,足够我舒舒服服过完剩下的日子。苦了一辈子,该享享清福了。我干嘛不在便宜的小镇上过逍遥日子,要跑去大城市受罪?没这个道理!”
“你们要是想尽孝心,以后逢年过节,多带孩子回来看看我,我就知足了。其他有的没的,别废话,我不爱听。”
一桌子人面面相觑,鸦雀无声。
安伯朝众人挥手,“吃饭吃饭。”自顾自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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