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落很担心她师父。
就连闻氏也现了，6落的师父很久没回来。她问6落：“千老爷子还没有去向吗？”
6落摇摇头。
“要不，派个小厮去找？”闻氏问。
6落仍是摇头：“找不到的，师父出去应该是大事。只是他一把年纪了，我总担心他受罪。”
闻氏拿话宽慰她。
6落也只得暂时将此事放下，然后再三叮嘱千衍那边的小厮们，一旦老爷回府，要立刻告诉她。
秦妈妈和丫鬟们，替6落做了件春装的褙子，粉红色净面绸缎，秦妈妈只在袖口绣上两朵海棠，简单华贵又不失精致。
“五娘，你来试试......”秦妈妈将衣裳浆洗熨烫好了，拿给6落。
6落正在试衣裳，她的丫鬟书破却一身狼狈，偷偷溜进了院子。
6落余光瞥见了她，大声喊：“书破，你怎么了？”
书破挨不过，只得到了跟前。
闻氏和诸位丫鬟、婆子们都一愣，因为书破湿了满身，从头到脚都是湿漉漉，像是跌进了池子里。
可是，6府没有池塘。
书破肌肤白皙，她的左脸上，有很清晰的五根指印，红得有点肿。
“怎么了？”闻氏脸色微沉。
书破的半边脸还是麻木的。她挨了一巴掌，左边耳朵里嗡嗡作响，牙齿也有点松动，须臾才口齿僵硬道：“婢子去后头井里打水，不小心跌跤了，把水桶打破，还弄湿了满身。”
最近，闻氏这边的丫鬟婆子们，包括闻氏和6落，已经不吃大厨房的饭菜，不用6府的钱财。
正院旁边有三间小厨房，闻氏的婆子们自己买柴买米。打水做饭，完全不搭大厨房的腔。
书破是6落的大丫鬟，她肯定不用去提水做饭。不过，丫鬟们有时候要洗头。就不好麻烦厨房上，只得自己去。
小厨房的人，都是湖州府地位比较高的丫鬟婆子们，并不是做粗活的，大家都是临时顶包。谁也不比谁差。
不好使唤妈妈和姊妹们，自己要单独洗小衣裳，或者洗头洗澡，就自己去打水，原本是平常事。
可是，书破头丝都湿透了，脸上肿了，哪里是跌了脚？
这是被人泼了满身的水，还被打了。
岂有此理！
在府里敢打6落的丫鬟，就是打闻氏的脸。谁敢这样没规矩？
“说，和谁起了争执？”闻氏脸一落，沉声问道。
书破为难，低垂了头，水珠滴滴答答的。
“夫人，回头再问吧，您瞧瞧她这样。”碧云很心疼，上前替书破遮掩。
“去烧些热水，洗头洗澡更衣，别染了寒气。再熬些姜汤喝，回头再来说。”闻氏见她不语，又见她面颊浮肿，不忍心再逼问。
书破道是。
等书破梳洗一番。碧云拿了些药膏给她擦在脸上，风烟去替她熬了碗姜汤，书破坐在小锦杌上喝，然后才慢慢陈述实情。
“......婢子去提水，现水桶掉在井里。将水桶拉上来，水桶里已经有了半桶水。颜色有点浊白，婢子又不认得是什么，还以为井水不干净。
没想到，连姑娘带着她的丫鬟小梨，一股脑儿到了跟前，说我将她冰镇在井里的牛乳打翻了，要婢子赔。
婢子只是说，‘这个时节，井水还是暖的，莲姑娘怎么冰镇呢？’哪里知道，莲姑娘不讲理，就把那半桶水倒我头上了，还说了些难听的话，又打了婢子一巴掌。后来是小梨和厨房上的崔妈妈拉住了她。”
“她自己泼的，也是她自己打的？”闻氏脸色阴沉，问道。
书破又垂头，不说话。
这就是了。
莲娘是庄子上做农活长大的，手劲特别大，一巴掌顶得上男人的手劲。
书破是6家的家生子，从小在6府长大，她父母在二太太跟前服侍，后来二太太又将他们拨给了闻氏使唤。
所以，一言不合就上来动手，书破没见过，她当时都不知所措，性格又软，要不是崔妈妈护住她，莲娘还有扇她第二巴掌。
莲娘是个很泼辣的性格，刚从农庄到6府，还带着几分野性。
书破的话一说，闻氏和6落这边的丫鬟婆子们，都很生气，包括6落和闻氏。
“去把莲娘叫过来！”6落在闻氏前头话了。
书破是6落的丫鬟，6落待她像家里人一样。
莫名其妙打了她的丫鬟，还泼了丫鬟满是的水，简直不知所谓。
“是！”倚竹和碧云去了。
很快，莲娘就来了。
莲娘刚两个月的身子，看不出肚子，但是她走路却故意婖着肚子，好似千斤重，还用手扶住腰。
她生得是不够好看，勉强算是普通姿色，肤色和肤质也不好，很粗糙的样子。她不胖，只因胸脯很大，腰又不够细，就看上去粗壮，不似流萤那么性感。
闻氏见莲娘一回，就要嫌弃一回。
“6其钧越下作了，到底也是个读书人，如今这点尊重都不要了！”闻氏私下里跟秦妈妈等人说。
闻氏觉得，莲娘给她做粗活丫鬟还差不多，6其钧居然弄到房里去，怎么下得去口？
6其钧从前的口味不这样啊，他那几位姨娘，也是有姿色、有风情的。
见到了6落和闻氏，莲娘也不行礼，只是笑笑，就做到了闻氏面前的小锦杌上。
众丫鬟瞠目。
“谁让你坐下的，站起来！”6落道。她年纪不大，声音也不高，偏偏有不怒自威。
莲娘愣了下。
倚竹已经上前，跟拎小鸡一样将莲娘拎了起来。
莲娘失措，连连哎哟哎哟，紧张扶住了自己的腰。她记得她嫂子当初身孕，就动不动怕嗑着碰着，挑三拣四，娇气极了，然后他们全家做牛做马服侍她。
莲娘有样学样。
“站好了。”6落继续道，不把莲娘的装腔作势看在眼里。
莲娘无奈，只得站直了身子。
“你打了我的丫鬟？”6落问她，“因为何事？”
莲娘假装很累，扶腰不肯说话。她怀了身孕，应该给闻氏和6落见礼，她都擅自免了，岂能乖乖被6落教训？
莲娘是自恃有资本，要降降6落的气焰，她即将是6落的庶母呢。
“姑娘问你话，好好回答！”秦妈妈见莲娘态度傲慢，很是生气。
但是，除了生气，她们也不能做其他事。难道将莲娘打一顿？
“......姑娘问话的声气不对，奴不知是哪里得罪了姑娘，吓得不敢说话了。”莲娘摸着自己的肚子，连声哎哟。
她甚是狡猾。
“给我掌嘴！”6落道。
这时候，6其钧回来了。
***
第四更，感谢蛮er同学打赏的和氏璧，非常非常感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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