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表哥。”
整个萧家,萧有望是除了萧镇海外,最让苏倾楣忌惮的存在。
比年纪轻轻就已经立下不少战功,被萧镇海看重,也被所有人认为是年少有为前途无限的萧凭望还要甚。
和萧家的其他人一样,萧有望知道她的野心,同时,他还比谁都清楚她的为人,她需要帮忙的事情,都是找萧有望帮忙。
她和萧有望之间这种秘密的关系,凌驾于和萧家其他人的阵营,利益更加的紧密。
她知道,萧有望是有几分本事手段的,苏倾楣心里对他也是有几分倚赖的。
“表妹这个样子,被人瞧见了可不好。”
苏倾楣以最快的速度,收起自己的怒气,尽可能的不让自己的情绪外泄,但眼神中依旧有怒火,还有戒备警惕。
萧有望和苏梁浅一样,都是不怎么按常理出牌的人,两人相比的话,苏梁浅更加让人难以琢磨,对她的威胁也更大。
“大表哥特意来这里堵我,不会就是为了指正我这个事情吧?”
“难道这个事情还不值得吗?刚刚表妹那样子,真是丑极了,像极了珍妹,一般男人见了都会倒胃口,更不要说是阅尽群芳美色的皇子,而且,这种模样,只有无能的失败者才会有。”
虽然苏倾楣知道,萧有望这提醒,并无恶意,但听他将萧意珍拿来和自己相提并论,苏倾楣还是忍不住皱眉,眉眼间闪过几分嫌恶。
萧意珍除了会投胎,其他的简直一无是处,尤其是容貌德行,苏倾楣觉得,这是对她的一种侮辱,当然,这也是她最羡慕的。
而无能的失败者这样的形容,更像是一枚钉子,扎在苏倾楣身上,让她鲜血淋漓。
如果她是萧家的女儿,父母兄长都能干,她又何至于如此艰难?
苏倾楣想到从前,若是意气风发,生气的人都被自己处置了,情绪又怎么会失控,气成这样。
“你这个样子,若是被其他人瞧见了,你伪善的真面目,一下就会被人洞悉察觉,尤其是宫廷里的那些贵人,她们的眼睛厉害着呢,在这点上,多向你大姐姐学习学习,这段时间,你也不要学习什么才艺了,对着镜子,好好学习学习如何管理自己的面无表情,别一眼就被人看出,你是什么样的人。”
萧有望又搬出苏梁浅,苏倾楣忍着没表露出不满,但嘴角还是忍不住抽了抽。
“还记得上次远慧大师去你家,你来萧家,我在马车上是怎么和你说的吗?你的目标是什么?只是将她踩在脚下吗?如果只是这样,我们两个的合作,到此终止!”
苏倾楣听萧有望这样说,心慌了慌,却忍住没乱,“终止合作?那大表哥你准备拿什么证明自己?和我大姐姐合作吗?将她送上那个位置?你愿意我大姐姐还不乐意呢,舅舅更是!”
苏倾楣刺激完萧有望,很快又用委婉的方式安抚道:“吃了这么多亏,我不是傻子,就算你不说,我也不打算再招惹她了。”
萧有望冷冷的笑了声,“你以为京城除了你苏家姐妹就没别人了?纵观京城,多的是望门名女,有野心的也大有人在,我萧凭望甘为其所用,有几个会拒绝?不过既然你已经有了这种觉悟,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
苏倾楣紧咬着嘴唇,但到底也怕萧有望这样好的助力,真的会离自己而去,面对萧有望这样居高临下似施舍般的口吻,将要爆炸的气,憋回了肚子。
而她也越发赞同萧有望说的,所谓的气恼造成的狰狞表情,就只有无能的失败者才会有的。
“你就不担心,等将来我真的如你所愿,报今日的仇?”
别人不清楚,萧有望却不会不知道,她是个小心眼且记仇的人。
萧有望听苏倾楣这样说,含着轻视的眼眸反而亮了亮,笑道:“那正是我所期盼的,希望能有那一天,苏倾楣,放狠话谁都可以,但让人觉得只是虚张声势,丢的可是自己的脸,在这点上,你更应该和苏梁浅好好学学。”
“还有一点我要提醒你的,你既然想给自己塑立善良端庄的高贵形象,就不要让自己的人设塌了,你做什么事,我都不反对,但别露出拙劣可笑的马脚,不然的话,若是被揪住小尾巴揭穿了,那真的比珍妹的跋扈,还让人轻贱,你苦心经营多年的形象,更是会毁于一旦,你可以好好想想那场面,这次你妹妹的事,就是个教训。”
说到这里,苏倾楣就觉得生气,为了给自己一个善良的名声,多年来,她和贱民接触,结果,苏梁浅回来没多久,就将她最爱惜的羽毛染了黑。
好的名声,经营不易,毁掉却轻而易举。
这一点,苏倾楣深有体会。
“我听说大表哥的院子里,新来了个丫鬟,长得和我大姐姐颇有几分神似,大表姐你不会是真的喜欢我大姐姐吧?”
萧有望往后退了两步,然后重新回到原来的位置站着,毫不掩饰自己对苏梁浅的赞赏,“她是我见过的最聪明胆大的女人,没人会不喜欢,你若是有那个胆,下次可以问问七皇子,像苏梁浅这样的女人,是不是让他也很有征服欲,她处变不惊的聪慧和厉害的手段,是不是也是她对七皇子妃的要求?”
苏倾楣看着眼底泛光的萧有望,隐隐觉得萧有望似有些不对,但具体的,她也说不上来。
“苏倾楣,如果只是屡战屡败,就收起你的那份嫉妒心,不要再丢人现眼。眼界高些,这偌大的京城,不是只有你苏家,你的对手,可不是只有你大姐姐,你大姐姐,更是不只有你一个对手,既然手段不高,也没什么本事,那就学着如何沉住气,坐山观虎斗,等确定自己可以一击即胜的时候再出手。”
萧有望的说教让人不喜,但苏倾楣觉得他说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她看着萧有望,那张英俊的脸,是一如既往的邪佞,让人不受控的就生出几分惧意,和一身阳刚正气的萧有望,简直就是截然相反的两类人。
“她是太子的女人,未来的太子妃,不是你能肖想的女人,你就不怕,自己的这点龌龊心思,被她知道了?”
萧有望的眉,挑的越发邪肆,不以为然道:“知道便知道了,我难得这样中意一个人,就该让她知道,不然,暗暗的喜欢,有什么意思,至于太子的位置,谁也不知道他还能坐多久,将来的事情,谁又能说的准呢?”
苏倾楣听着萧有望这样不知所谓的话,再看他有几分痴迷,仿佛是陷进去的神态,觉得他就像个疯子。
她忽然想到萧有望拱手相让的马场,虽说最开始,萧有望同意相让,是有自己的目的计划,但是都这么久了,马场并没有任何的风波,这就说明,萧有望没有采取任何要将它夺回来的措施。
“萧家的马场,你就准备这样拱手相让?”
萧有望耸了耸肩,“不然呢?送出去的东西,再要回来?”
这是圣旨,是皇上的意思,哪里是他们说想要回来就要回来的,苏梁浅更不是那种他们说要她就还的女子,不过萧有望这态度,就算可以,他也没要回来的打算。
那个马场,是萧有望经营起来的没错,但当初的银子,是她母亲给的。
本来就不舒服的苏倾楣这样想着,心里更加吃味起来。
她是不喜欢萧有望,萧有望的名声也不算太好,但从女子的角度来说,萧有望还算是出众的,还有之前的谢云弈,苏梁浅现在交好的五皇子,季无羡,王承辉,哪个不是数一数二的,尤其是家世,更是排的上号。
苏倾楣还听说,季家这次发了大财,要为百姓做点实事,太子和四皇子那边,分别就是王承辉和五皇子,这三个人,恰恰都和苏梁浅关系不错。
苏倾楣这样想着,心里更是酸的不行,而这种情绪,让她好不容易调控好的情绪,差点又没失控起来。
“大姐姐她可不是一般的女人,在情爱面前理智的很,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苏倾楣自己心情不痛快,也不想萧有望好过,连幻想的机会都不准备给他,毫不留情的泼冷水,萧有望却半点也不在意,站直着身子,说出的话,让苏倾楣更气,“这种女人,才更讨男人的喜欢,这不是你需要关心的事情,既然明知道她厉害还喜欢揪你小辫子,那就管好顾好自己,还有,不要再打你表姐还有我母亲的主意,要不然的话,今后别想我再帮你。”
萧有望盯着苏倾楣,说起萧意珍和萧夫人时,那阴沉发冷的眼眸,直直的逼视苏倾楣,让看的人心里毛毛的。
片刻后,萧有望收回自己的目光,转身离开。
苏倾楣见萧有望就这样走了,完全没将自己放在眼里,心里更堵的更厉害,她快步追了上去,萧有望没停,她就跟在他的身后跑着道:“你既然中意我大姐姐,自然觉得她哪哪都好,我比不上她,但她再好,你也只能想想看看。萧有望,不要说我,你还是管好自己吧,不该有的心思不要有,不然就是害人害己!”
苏倾楣说这话,有气不过萧有望的成分在里面,但也有提醒。
目前这种情况,她还需要萧有望,她不想萧有望出事了。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将来的事,谁能说的准呢?我早晚会将她再踩在脚下!”
苏倾楣说了半天,萧有望完全没顾及她,走的很快,苏倾楣边说边走,到最后说话都有些喘了,但和萧有望的距离,反而越拉越远,苏倾楣追的都累了。
萧有望在和她隔开的一段距离停下,转过身,看着苏倾楣,勾着嘴角笑道:“情人眼里出西施,表妹说的极是,希望你的本事手段,能让七皇子也这样待你。”
苏倾楣听这话,只觉得赤裸裸的挑衅,萧有望再次转身离去,这一次,没有再回头。
苏倾楣心情比之前还要糟糕,在原地生闷气,没一会,萧燕追了上来。
“楣儿!”
萧燕见苏倾楣站着,以为是她在等自己,惊喜的叫了声。
苏倾楣眼睑微垂,等萧燕走到她身边的时候,神色已经如常,她侧身,看了萧燕一眼,缓缓道:“母亲,我们回去吧。”
声音也变的温和。
萧燕点头,惭愧又愧疚,向苏倾楣保证,今后她的劝告,她一定听,不会再给她添乱。
苏倾楣和萧燕刚到萧家的门口,刚好看到萧凭望出门。
受萧镇海的影响,萧夫人的三个子女,萧燕最喜欢萧凭望。
“凭望!”
她叫了声,萧凭望已经出了府,并没有听到。
苏倾楣看着萧凭望离去的背影,见他没有骑马,而且是只身一人,没带随从,给身后的李嬷嬷使了个眼色。
“母亲,我们上马车吧。”
萧燕见萧凭望已经走远,也没再叫,扭头看向苏倾楣,点了点头,母女两一起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启动,萧燕见车里车外都不见李嬷嬷,问苏倾楣,“李嬷嬷呢?”
苏倾楣也没说的那么明白,只道:“我有事吩咐她做去了。”
苏倾楣素日是极有注意的,萧燕并不怎么过多的过问她的事情,闻言也只是哦了声,点了点头。
“这些事情,本不该将你卷进来的,都是母亲的错,你受委屈了,等你舅舅回来就好了。”
马车内,良久无声,萧燕受不了这样的沉静,主动开口安慰苏倾楣。
苏倾楣将透过窗帘的缝隙看向外面的目光,移回到了车内。
萧燕看着她那张在阳光下,姣好的面容,心头既欣慰又更不是滋味起来。
苏倾楣看向心疼又纠结的萧燕,目光和缓了几分,“母亲也不想的,我有件事,想和母亲说。”
“你说。”萧燕回的急切。
苏倾楣一贴心,萧燕就觉得暖到不行,尤其是这个时候,只觉得纵然是苏倾楣想要天上的星辰,她都会想办法摘下来交到她手上。
萧燕这样想着,又觉得自己无能,还天上的星星,自从苏梁浅回来,苏倾楣就一直在吃亏。
当然,她更是深受其害,萧燕自然不会怪苏倾楣,只觉得是自己这做母亲的无用,牵累女儿。
“除非舅舅舅妈他们开口,不然的话,母亲不要什么东西都往舅舅家搬,如果是帮着舅舅他们平步青云也就算了,但不少,都便宜了外人。”
苏倾楣口中的外人,指的自然是萧夫人的娘家。
萧燕是过过苦日子的,对银钱看的也是极重的,她这样大方,一是因为她心里向着娘家,一心盼着娘家好,另外的话,沈清的嫁妆,数额实在太庞大可观,再加上这样一笔横财,萧燕没有费太大的气力就得到了,就和天降的横财似的,所以心里有底气,舍得花也敢花。
但她就是再大方,便宜了不相干的外人,刚好她和萧夫人又有不痛快,萧燕心里还是膈应的。
她郑重的点点头,说出的话,带着很大的气性,“一群烂泥扶不上的东西,她就是将萧家搬空了都没用。”
萧夫人的娘家,自然不可能是什么名门望族,不然的话,当初也不可能嫁给萧镇海。
她和萧镇海是一步步走到今日的,算是患难夫妻,萧镇海也算有情有义,发达后,并没有抛弃糟糠之妻,不过除了萧夫人私下帮衬,他并没有帮扶萧夫人的娘家太多,萧夫人的娘家,至今连苏家都比不上。
“楣儿,你提醒的对,娘亲现在手上,是有不少财富,但你兄长这样子,我还想给他说门好的亲事呢,肯定需要很多银钱,还有你,你将来是要嫁到皇室的,更不能寒碜了,娘就你一个女儿,现在所有的希望都在你身上,一定会让你风光大嫁,被所有人羡慕的。”
这些,从何而来?自然是沈清死后遗留下的那笔嫁妆。
萧燕说这话时,心里是有很大的底气的,她这些年,是花了不少,但沈清的嫁妆里面,有一些像店面农庄这样的固定资产,尤其是旺铺,每年都在产生收益,足以让她和苏泽恺还有苏倾楣母子三人,纵然是挥霍无度,也能吃喝不愁。
苏倾楣脸上有了羞怯的笑,她看着萧燕继续道:“母亲知道这些就好,我们这种情况,需要花银子的地方多的是,现在有的时候,要想到以后可能没有的时候,母亲能不能将手头剩下的东西,整理出一份清单来?”
萧燕有稍稍片刻的迟疑,她也没问苏倾楣做什么用,将这件事应了下来。
怒气过后,她看着苏倾楣,语重心长,“楣儿啊,今天的事,你舅母对你是过分了,但她也受了气,而且你表姐这个样子,她心里难受,也在情理之中,人都有私心,你不能记仇了,尤其不能记萧家的仇。”
萧燕担心苏倾楣因此和萧家生出隔阂,不放心的提醒叮嘱。
“舅舅对我那么好,我怎么会?母亲,您放心吧,如果我将来有出息,一定会好好报答您和舅舅的,还有大哥,我肯定也会帮衬他的。”
这样的保证,让萧燕乐开了花儿,“反正我最近也没什么事,等我回去后,就给你清点。”
“谢谢母亲!”
苏倾楣脸上有了笑,这样甜甜的微笑,在脸上不过数秒,她忽然就想到越来越厉害的苏梁浅,笑容一下变的僵硬凝重起来。
苏倾楣和萧燕回到苏府时,日头已经西斜,苏倾楣回了自己的院子,萧燕回了笙辉苑后,又去找苏克明。
苏克明正在福寿院,苏老夫人回来稍稍休息后,将刚好去找她的苏克明,叫到了福寿园。
而跟着萧凭望的李嬷嬷,一直到苏倾楣沐浴更衣后躺在床上,天完全黑透了,而且时辰很晚才回来。
苏倾楣靠在床上,但一直没睡,抬头看着走进来,身上沾染了黑夜水汽的李嬷嬷。
“而公子去了荆国公府。”
“荆国公府?”
苏倾楣重复着李嬷嬷的话,身体微直,“他去那里做什么?”
李嬷嬷轻摇了摇头,“这个老奴就不知道。二公子他就在荆国公府左侧门的树下徘徊,一直就没进去,而且有府里的人进出,还会避开躲起来,似乎是并不想让他们知道,二公子功夫好,警惕性又高,老奴也不敢凑的太近,守了一会,见他一直没进去,就回来复命了。”
苏倾楣听着李嬷嬷的话,垂着眸,陷入了沉思。
萧家崛起时,沈家没落,萧家和沈家并无往来,萧凭望这些年更是一直和萧镇海在外,并不在京城,在沈家,应该没什么认识的人,苏倾楣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萧凭望在沈府门前徘徊的原因和目的。
不单单是沈府的人,应该还有萧家,萧凭望独身步行出门,分明就是不怎么想引起萧家人的关注,她当时就是觉得反常,所以才会让李嬷嬷跟上去。
“会不会和大小姐有关?”
回来的路上,李嬷嬷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和现在的苏倾楣一样,百思不得其解。
和沈家有关的人,她印象最深的就是苏梁浅。
苏倾楣沉思了片刻,大概是和苏梁浅的纠葛太深,苏倾楣的第一反应也是苏梁浅,但她很快就否决了。
“大姐姐从萧府离开后,和祖母直接回来了,二表哥如果是想要找她的话,应该来苏府。”
“那是因为什么?”
李嬷嬷喃喃自语,像是问苏倾楣,又像是在问自己,一头的雾水。
苏倾楣又寻思琢磨了半天,无果后,也就放弃了,但这件事,她却觉得不简单,遂对李嬷嬷道:“二表哥明日就去找舅舅了,等他回来后,若是出门,找人跟着。”
苏梁浅和苏克明关系不好,对沈家却是在意的,又事关萧有望,苏倾楣自然不可能不重视。
李嬷嬷得了吩咐,诶了一声,苏倾楣躺下,沉沉的快要睡过去的时候,忽然想到白日里在萧家时,萧有望对她说的那些有关七皇子的话,忽然就清醒了过来,从床上翻身坐好。
她就那样坐着,望着外面漆黑的夜,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只看到昏暗的光线下,她黯然的眼眸,染上了光,她抿着的嘴角,也有了极浅极淡的笑,仿若憧憬。
多事的一天,于苏梁浅而言,还算平静。
苏梁浅回苏府后,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一切如常。
第二天一早,五姨娘来了。
苏梁浅现在是足不出户,苏府的风吹草动,也逃不过她的耳目。
虽然昨晚萧燕找了苏克明,而且找他的时辰,已经有些晚了,但苏克明并没有和她一起,而是去找五姨娘。
苏府的几个姨娘,三姨娘从来就不得宠,六姨娘怀着身孕,就剩下个五姨娘,当然,苏克明最近也最宠五姨娘,苏老夫人也极其看重,苏克明大半的时候,都是在五姨娘处宿下的。
“大小姐。”
五姨娘朝着苏梁浅服了服身。
苏梁浅点了点头,五姨娘坐下,开门见山,“大小姐和老夫人是不是闹别扭了?”
苏梁浅否认,“没有。”
她随后让人给五姨娘斟了茶,缓缓着道:“立场不同,利益相悖,这一天,早晚会来。”
她的口气极其的淡,那是一种仿佛经历世事,通透豁达的淡然。
没有失望,亦没有埋怨,仿佛这只是她等待许久的一个结果。
五姨娘每每面对苏梁浅,实在不能将她当成个十四岁的孩子看待。
“我听说,大小姐的丫鬟打了萧家的大小姐,还对萧夫人动了手,老爷昨日动了好大的肝火呢。”
苏梁浅只淡淡的嗯了声,“没闹到我面前就好。”
苏克明倒是想闹,他已经觉得,既然对苏梁浅软的不行,那就直接来硬的,但听说萧家的十几个府卫,都不是苏梁浅身边丫鬟的对手,再加上苏老夫人的再三叮嘱,他也就放弃了。
不想自找没趣。
五姨娘看苏梁浅这样子,忽然就不知道怎么说了,她犹豫迟疑着道:“老爷有话让我转达小姐,她说——”
苏梁浅抬眼看五姨娘,一副让她不要顾忌的样子,五姨娘稍顿了片刻,继续道:“老爷说,既然小姐眼里没他这个父亲,不听他的话,也不将自己当成苏家的人,那也不能花家里的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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