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罗,哥哥护了你一辈子,现在哥哥临死前只求你一件事,要好好照顾小鸟,你能不能答应哥哥。``````”定阳侯浑浊的眼底露出丝丝请求,直直地望向太后。
太后还没有回答,丁小鸟就率先开口,“我不用你保护你!我自己可以保护自己!你个老头自己都快病死了,还一天到晚的操心,你难道都不觉得累!”
“孽障!你——”
“我是孽障,只可惜你们没有再我出生就直接掐死我!这是你们最大的错误!”丁小鸟冲着太后怒吼。
太后被丁小鸟气了个半死,颤巍巍地伸出手指着丁小鸟,如果现在不是在定阳侯的病榻前,太后真想一耳光上去扇死丁小鸟。
太后忽略了丁小鸟可不是那任凭她的人,指不定太后的手一抬起来,丁小鸟就会毫不客气的直接挥开太后的手,丁小鸟怎么可能让太后打到他!
“姐姐,这老头是不是真的无药可救了。”丁小鸟双手紧握成拳,说出的话虽然听着很平静,可仔细听却能听到点点颤栗。
容沉声,“无药可救,就算是大罗金仙下凡也没法子。”
丁小鸟浑身的力气好像都被抽走了,整个人顿时变得落寞不已,看着让人心里发疼。
丁小鸟什么都没有说,转身离开,容见状沉沉地叹了一口气,疾步跟了上去
“哥哥,你看到他的态度没有!这人哪里把我和你放在眼里啊!哥哥你这些年简直是把他捧在手心上,可他呢!这做出来的事情,简直是——”
走的远了,还是能听到太后这叽叽喳喳的声音,听得人十分的不悦。
容一直默默跟在丁小鸟身后,走过了花园,绕过了走廊,越过了台阶,最后,丁小鸟停在了一处荷花池。
夏日炎炎,正是荷花盛开最美丽的季节。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
容和魅曾经去过杭州西湖看荷花,可容深深的觉得,眼前虽然最是一池塘荷花,可是不比当初在西湖看到的荷花差。
“姐姐,你觉得这里的荷花好看吗?”丁小鸟忽然开口,声音不如往日的清脆,反倒显得十分的沉闷。
容觉得眼前这荷花怕是引起了丁小鸟的伤心事,但还是老实地开口,“嗯,很漂亮,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荷花。”
“这一池塘的荷花都是我娘种的。我娘最喜欢的花就是荷花了。因为我娘的名字里带了一个荷,所以她很喜欢荷花。”
“你娘肯定是个如荷花般洁雅脱俗的女子。”
“我娘是如荷花般洁雅脱俗的女子,但是她这一生真的是太肮脏太不堪了!”
肮脏不堪!
丁小鸟的母亲到底是做了什么,或者说到底是怎么才会落了丁小鸟的这种评价,肮脏不堪?
“姐姐,是不是惊讶,我怎么会这么评价我的母亲?”
“有一点。”
确实是有一点,丁小鸟望向池塘里荷花的眼神满是柔情,还有点点回忆,由此能看得出,丁小鸟对他母亲的感情很深,可丁小鸟却说她的母亲肮脏不堪,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是那个人的儿子。我是——我是老头的亲生儿子。”
那个人?老头?
一时间容被丁小鸟说的有些晕了,这是什么意思?
等等,容忽然反应过来了。
丁小鸟口中的老头不就是定阳侯!天啊,丁小鸟难道是说,他是定阳侯的儿子!不过丁小鸟不是定阳侯的孙子嘛!定阳侯怎么会忽然成了丁小鸟的儿子!
莫名的,容脑海中忽然响起两个字,“扒灰!”
还记得《红楼梦》中的贾珍不就跟她的儿媳妇秦可卿扒灰,不过最后秦可卿因为和公公扒灰,受不了道德和自己内心的谴责,所以最后活活的把自己折腾死了!
贾珍和秦可卿虽然扒灰,但好歹没生出什么孩子,也没什么遗留问题。
但定阳侯和自己的儿媳妇扒灰,竟然还生下了丁小鸟这个儿子!
这真的让容惊讶了!
丁小鸟好像说过他是有一个同胞姐姐的,可惜出生没多久就死了。
丁小鸟听不到容的声音,甚至连容的呼吸声此时他都听不到。
丁小鸟忽然不敢面对容,他很想问一问容,是不是觉得他很肮脏,是不是瞧不起他!是不是再也不愿意把他当做小鸟弟弟!
忽而,丁小鸟低头遮掩住自己眼底的无限落寞,苦涩一笑,他怎么能怪姐姐瞧不起他呢,他的身世每次自己想起来,都觉得肮脏的不行,他怎么能怪姐姐看不起他呢!
如火的阳光照耀在丁小鸟的身上,他却感觉不到一丝的暖意,相反觉得很寒冷,这种寒冷是由心扩散到四肢百骸的冷。
此时的丁小鸟仿佛堕入了万丈深渊,周围全都是散发着丝丝寒气的千年寒冰,他想逃走,他想呐喊,可偏偏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一绵柔温暖的手放到了丁小鸟的肩膀上,丁小鸟浑身一震,小心翼翼转头,偷偷地望向容。
入目处,是容比漫天星辰还要璀璨明亮的眸子,那爽眸子如大海般浩瀚广阔,似乎能包容下所有的一切。
丁小鸟觉得自己浑身的阴霾黑暗瞬间被驱散了。
“我方才听到你的身世的确是有些惊讶,但也只是有一点惊讶而已。”
容的声音很轻柔,如三月的春雨绵延细腻,丁小鸟干涸黑暗的心似乎注入了一汪清泉,让丁小鸟心里舒服极了。
“姐姐,难道你不觉得我很肮脏。其实楚奈有句话说的不错,其实我就是个孽种,我——”
原本温柔放在丁小鸟肩膀上的手猛地抬起,狠狠拍向了丁小鸟的背。
“啪——”
那声音清脆响亮至极,可以想象的出来容方才用了多大的力气!
丁小鸟被拍得身子向前踉跄了好几步,狠狠咳嗽起来,这一巴掌拍得他这小命都要去半条了!也不知道姐姐平时是不是也是这么对大哥的!
“你个混账东西!说什么鬼话呢!你是我的小鸟弟弟,你是孽种了,那我是什么!你不知道楚奈是什么人啊,那就是个混账无赖不要脸!他还有脸说你是什么孽种?我呸!他自己的身世还不明呢,他才是孽种!”容如河东狮吼,毫不客气地冲着楚奈怒吼,要不是方才拍丁小鸟的背,力气用的太大,手拍得有些疼了,她还真想拎丁小鸟的耳朵!
容的河东狮吼,吼的丁小鸟耳朵都嗡嗡地响,丁小鸟忍不住想,大哥私底下是不是也经常被姐姐这么骂!如果是,那大哥真的是有一点太可怜的感觉!
不过丁小鸟此时虽然被容骂了,但他的心情却出奇的好,因为他能感觉到姐姐没有瞧不起他,要是别人知道了他是一个女干生子,甚至是公公与儿媳乱轮生下的孽种,早就从心里鄙视他了!绝对不会如姐姐一样!
“姐姐饶命,我知道错了!”丁小鸟心一暖,立即冲着容求饶。
容横了一眼丁小鸟,“真的知道错了?”
丁小鸟连连点头,“嗯,真的知道错了。”
“错在哪里!”容双手交叉于月匈前,似笑非笑地看着丁小鸟。
丁小鸟傻眼了,他哪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看着丁小鸟这浑然不知道错在哪里的表情,容冷冷一哼,转身看着满池塘的荷花,带着滚滚热气的夏风吹过,送来一阵荷花清雅的香气,让人心旷神怡。
“小鸟你错在自卑了!”
“自卑”两个字如同最锋利的刀子瞬间就穿透了丁小鸟的心。
丁小鸟张了张嘴巴,似乎是想要反驳容的话,他哪里自卑了!
可是当容淡淡扫了一眼丁小鸟,所有的解释全都堵在了喉咙处,哪怕是丁小鸟不想承认也不能不承认,他自卑了,是真的自卑了,因为他的身世他自卑了!
人人都说丁小鸟年纪虽然轻,但是这脾气大的很,高傲目中无人!
可是只有丁小鸟自己知道,他不过是用高傲来掩饰他内心深处的自卑。
“小鸟我知道因为你母亲和——”容忽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定阳侯比较好,是称呼定阳侯为丁小鸟的父亲还是爷爷。
定阳侯明面上的身份是丁小鸟的爷爷,可实际的身份却是丁小鸟的父亲。
“我知道你对自己的身世很介怀,可那都是上一辈子的事情了,跟你没多大关系,若是可以选择,我相信你也不会愿意生在这样的家庭不是吗?”
丁小鸟苦笑一声,他宁可父亲是青楼龟公,母亲只是一个妓女,都不愿自己是乱轮的产物!
龙腾、应无言还有丁小鸟这三兄弟还是很有共同之处的,他们都宁可自己的父母身份不高,也不愿意要自己的父母!
可惜这世上什么都可以选择,唯一不能选择的就是所谓的出生了,身上流动着的温暖的血液是你无法选择的!
“可你既然已经生在这个家庭了,你该做的就是好好经营好自己的生活,而不是一味的自卑。”
“好好经营自己的生活?姐姐,你知道我从小在定阳侯府过得都是什么日子?从我有记忆起,老头他对我很好,真的是很好。那时候我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好的爷爷了!
老头对我很好,可是我的父亲每次看到我都是横眉冷眼,那时候我虽然年纪小,可是也记得他每次看向我的眼神都是厌恶。甚至有时候,他还会狠狠打我,什么理由都没有狠狠打我。老头要是发现了,就会和他狠狠大吵!
那时候我是真的不明白,我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我的父亲不喜欢我,每次见到我不是骂我就是打我,可他对着他的庶子庶女,甚至是其他房的孩子,哪怕是其他房的庶子庶女,他却很温柔,是对我没有过的温柔。
好几次,我都去问老头是不是我不乖,所以父亲才不喜欢我。”
丁小鸟说着,声音不禁有些哽咽。
容能理解丁小鸟心里的感觉,那种迫切让父亲喜欢自己的感觉。
“每次我这么问老头,老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拍拍我的手,然后一脸无奈,我也不懂老头为什么会无奈。我只以为是我自己不够好,所以我要你努力读书练功,只有这样,父亲才会喜欢我!
我很努力地练功读书,可是父亲还是不喜欢我。
后来到我七岁那年我知道是为什么了。”
容没有插嘴,一直静静听丁小鸟说,这时候丁小鸟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一个能够听他倾诉的人,无疑容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那天正好是老头的生日,我用我省下的月钱给老头买了一方砚台,我兴冲冲地抱着砚台想要送给老头。
有时候我在想,那一天如果我不出现该有多好,那就永远不用知道这么肮脏龌龊的事实了!
我进了老头的院子,竟然一个人都没有,而且还传来了吵闹声,我好奇,便蹑手蹑脚地往前走,那时候门关着,可是里面的吵闹声,随着我越走越近就全都传到我的耳朵里。
我认出里面吵架的人是谁,一个是我名义上的父亲,另外一个就是老头。
他跟疯了一样地骂老头,他骂老头无耻下流,骂我娘不守妇道!是个**荡妇!
我在外面听了好久,才明白里面的人在说什么。
当年我娘嫁进定阳侯府,她是一个很温柔很美丽的女子,可当时他的丈夫却经常出征在外,我娘无聊时,就自己挖了个池塘,让人移来了满池塘的荷花。
我娘最喜欢的就是在这池塘散心看荷花了。
有一次,老头正好撞到我娘荷花池边看荷花,后来我才知道,老头是在那一次喜欢上我的娘。他说他从来没见过一个女人可以笑得这么美丽这么纯洁,满池塘美丽的荷花都比不上我娘笑起来时脸颊上那一抹动人的红晕。
小时候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可如今我是真的明白了,老头在我娘观赏荷花时爱上了我娘。”
这爱情来得——
容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应该说是爱情的伟大吧!反正定阳侯是这么陷进去了,从此不能自拔,而且还做出了和儿媳扒灰的丑事,更是有了丁小鸟和他的姐姐!
“那时候他经常不在定阳侯府,所以老头一直有机会骚扰我娘。我娘是个极为聪慧的女子,她察觉到老头不正常的地方,一般都避免和老头见面,可老头是定阳侯府的主子,他想做什么谁能拦得住呢!
老头对我娘的心思越来越深,整个人也越来越魔怔,甚至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他竟然给我娘下药,强占了我娘!”
用强?
听到这个,容有些无语了,定阳侯真的是有些很无耻啊,这么不要脸的事情他怎么做的出来。
如果真的要解释,那也只能说他真的是爱一个人爱的走火入魔了。
“我娘是个大家闺秀,从小接受的就是三从四德的教育,怎么可能忍受被自己的公公给——那时候我娘几乎要疯了!甚至我娘还经常自残,不过老头一直阻止我娘罢了。
最终我娘也没有自杀成功,因为那时候他从外面回来了。而老头和我娘的不伦之恋,也暂时中止了。
可定阳侯府的人哪个是傻子!老头虽然把事情瞒得紧,可是有些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就算知道的不全,但也有三三四四,拼凑在一起,足以知道所有的真相了。
定阳侯府开始传起了流言,他怀疑了,也越来越怀疑我娘,甚至对我娘大打出手,一次我娘晕倒,请了大夫诊脉,竟然诊出我娘有了一个月的身孕,要知道他才回来半个月,我娘怎么可能怀上一个月的身孕!我娘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他还能不知道吗?”
肯定是定阳侯的,容在心里默默加了一句。
丁小鸟说着,不禁哭了,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丁小鸟如今就是这样!
“他大怒要杀了我娘,还是老头赶来保住了我娘还有我娘肚子里的孩子。后来我才知道老头是用定阳侯府的爵位保住了我娘。老头可是有三个嫡子,五个庶子。老头可从来没有什么一定要嫡长子继承爵位的念头。
这件事,定阳侯府都知道。
所以老头用定阳侯的爵位,他立即妥协了。同意留下我娘的命,还有同意让我娘生下孩子。”
渣!简直是世上都找不到的渣了!
要说这所有事情最开始,的确是定阳侯对不起丁大老爷,丁小鸟的母亲是被逼迫的,她也是个可怜人,但丁大老爷如果不原谅丁小鸟的母亲,那还能让人理解。毕竟被自己的亲生父亲戴了绿帽子,一般人确实无法接受。
能接受的就是圣父汤姆苏了!容可不会拿这种标准来衡量丁大老爷!
可是当定阳侯用爵位来交换丁小鸟母亲的命时,丁大老爷竟然妥协了!这就让容打心里眼里瞧不起他!这世上简直都找不到一个比他还要渣的人!什么人啊,简直就是个利欲熏心的混蛋!恶心的人都要吐了!
这一刻,容是半点都不觉得丁大老爷可怜了!容甚至在心里阴暗地想,丁大老爷是不是心里就想着,定阳侯霸占他妻子做的很好,这不定阳侯的爵位轻轻松松的就到了他手里!
容知道自己的想法偏激阴暗了,可是面对丁大老爷,容真的无法不用最最恶毒的想法去想他到底是什么人!
“后来又过了一个月,就对外宣称了我娘怀孕。然后我娘就生下了姐姐和我。我娘从怀孕起身子就极差,不光是身体上的还有心里上的,任凭谁能接受自己怀了公公的孩子!
可为母则强,哪怕肚子里的孩子再不好,我娘也硬是怀胎十月,把孩子好好生下来的。只是我娘忧思过重,终究是没有过生产这一关。”
容差点想问,真的是没有过生产这一关?是天意还是人为。
话都到了嘴边,容还是咽了下去,事实到底如何,容相信丁小鸟心里有数。
“我娘死了,老头很伤心。本来他是打算大办我娘的丧礼,可他拒绝了。不仅如此,太后也亲自出面打消了老头的念头,我娘的丧礼绝对不能大办。最后老头妥协了。接着他就把所有的心力都放在我姐姐和我身上,不过我姐姐却在出生两个月后死了,从此老头对我就更加爱护了。
一直到我十二岁那年,我才知道原来我姐姐的死不是意外,而是他动的手。”
渣!容心里再次评价,靠着丁小鸟的母亲还有小鸟以及他姐姐得到了定阳侯的爵位,竟然还对一个孩子动手!你要是没靠着丁小鸟的母亲以及丁小鸟和他姐姐,换取什么肮脏的利益,容也不至于这么鄙视丁大老爷,可如今,容对那男人,除了恶心就是恶心了!
这世上怎么就有这么恶心的男人呢!容真心是想不明白!
“老头知道了这件事很生气,甚至有直接杀了他的冲动,但是他一点都不在意,冷笑地看着老头,甚至满脸鄙夷,乱轮的野种,他凭什么杀不得!
最后还是太后出面圆了这事情。”
又是太后,容听到太后两个字,心情莫名的有些不舒服。
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丁小鸟的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如黑曜石般晶莹透亮的眸子熠熠生辉,“姐姐你知道吗?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事情就是碰到大哥还有二哥,如今再加一个,那就是有你这么好的姐姐。
如果我没有碰到大哥二哥,那我这辈子可能一直都浑浑噩噩的,我会因为我的身世自卑一辈子,是真正的自卑,就连表面上所谓的高傲也不会有!
大哥、二哥还有我,真的可以说是天涯沦落人,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我们的身世家人都是那么的——”
“不堪”两个字,丁小鸟终究没有说出口,但容已经明白了丁小鸟话里的意思,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龙腾出生龙王府,身份也算是高贵了,谁知道先帝做梦梦到龙腾会造反,钦天监又断言将来龙腾会倾覆东楚的江山社稷。所以龙腾的命运悲惨了,被亲生父母抛弃在莽莽荒原,如果不是公孙如玉的父亲正好路过救了龙腾,龙腾这条命八成就玄乎的慌了!
应无言也是个倒霉的娃儿,可惜亲娘死了,来了一个极品的继母,处处打压他,挑拨应无言和他父亲的关系,而且可以说是做的十分成功,于是应无言的日子也难过,甚至可以说是倒霉了。
丁小鸟也是个可怜倒霉的娃儿,谁知道他竟然是自己爷爷和母亲扒灰的产物。
这兄弟三人倒是真的应了那句难兄难弟了。
一时间,容心里也是唏嘘的很。
“姐姐,知道我今天为什么不让大哥来吗?因为我想告诉你我最大的秘密,大哥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没有跟着一起来。我很庆幸,我没有认错你姐姐,你也真不愧是我的姐姐。”丁小鸟笑了,笑的就跟一个孩子似的,笑容璀璨夺目,露出洁白的八颗牙齿,很好看。
“少来,方才不知道是谁不相信我!还以为我会瞧不起你!那人是谁啊!”容的声音忽然变得阴测测。
丁小鸟装作听不懂,“哈哈——”了两声,随后不明所以地看向容,“姐姐,你说的人是谁啊?快说出来,我帮你教训他!”
容嘴角抽搐,看着丁小鸟在那里耍宝。
耍了一通,容也不继续逗弄丁小鸟了,“小鸟,定阳侯的身子真的已经到极限了,就算是大罗金仙下凡,怕是也无能为力了。我没能救他,在这里,我说一声抱歉。”
容能看得出,丁小鸟虽然口口声声喊定阳侯“老头”,但是他对定阳侯的感情还是很深的,丁小鸟不希望定阳侯死,这一点,容看的很清楚。
丁小鸟神色忽然落寞起来,嘴角边的笑意愈发的苦涩,“我是很想他活,尽管我娘的悲剧都是因为他,但我也希望他活。他对我真的很好很好。我——我真的不想他死。姐姐你知道吗?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很残忍也很坏,我知道老头一直希望我能喊他一声爹,尤其是最近他身子越来越不好,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去了,这个愿望就更加强烈了。每次看到我,他都目露希望地死死盯着我,希望我能喊他一声爹。好几次,我都想喊了,可是一想到我死去的母亲还有我的姐姐,我硬是把到了嘴巴边的那声爹给咽了回去。”
“小鸟你已经长大了,该怎么做,该怎么选择这都要看你自己。别人是无法帮你做决定的。我只提醒你一句,不要让自己后悔就好。”
丁小鸟现在硬撑着不喊定阳侯“爹”,等到定阳侯真的死了,丁小鸟八成就要后悔了。或者他永远都不会后悔,这个谁能说的清楚呢。
“我不知道该不该喊。我很迷惘,姐姐。姐姐你知道吗,我在听你说老头竟然中毒十多年,每天都在服用毒药,那时候我很惊讶。一开始,我以为是他给老头下的,后来想了一下我就知道自己想错了。不可能是他,他就算有这个心,也做不到,他不是老头的对手!
在定阳侯府,除了老头自己,没有任何人可以伤害他!所以我很确定,是老头自己每日都在服用毒药!”
容倏地睁大了眸子,她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但看着丁小鸟沉重冷凝的神色,容很确定她没有听错。
定阳侯自己给自己下毒,而且一下就下了十多年,这无论谁听了,恐怕都不会相信吧!
“老头八成是从我娘死后就给自己下毒,不过他担心我和姐姐,所以每天吃的分量不多,他要看着我和姐姐长大。”
这是丁小鸟的猜测,但是容觉得丁小鸟的猜测是完全正确的!
“定阳侯和你母亲的事情,可能你无法接受。情到深处,能做出什么,谁都不知道。定阳侯和你母亲,错就错在他们的身份了。”
一般只听说过男人死了,女人殉葬。
可定阳侯却在心爱女人死了后,也了无生趣,竟然打算就这么跟着一起去了,要不是担心留下的两个孩子,定阳侯恐怕早就一碗分量十足的毒药灌进去,然后一命呜呼去了!
容本来还有些瞧不起定阳侯,人之所以为人,比动物更加高级,就是因为人懂得廉耻,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如果人跟动物一样,动不动就发情,那还配为人嘛!定阳侯对自己的儿媳妇产生了不伦之恋,他就该好好控制!谁知他竟然逼迫自己的儿媳!
这种做法要是传出去,是要被万人唾弃的!
可如今听到定阳侯在丁小鸟的母亲死后,竟然就给自己服用慢性毒药,这听得容心里又觉得怪怪的,很不是滋味儿,可能定阳侯真的跟容想的一样,是情到深处完全无法自拔了吧。
真的是天意弄人,定阳侯和丁小鸟的母亲错就错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份。
“你不去看看定阳侯?”容不会去劝丁小鸟喊定阳侯父亲,但是此刻她希望丁小鸟能多和定阳侯相处,以免将来后悔难过。
丁小鸟摇摇头,“我就不去了。太后在那里呢!太后这么积极来看老头,是为了老头手里的骁骑营的兵符吧。”
定阳侯掌管着京城五大营之一的骁骑营!所以在京城的分量可以说是举足轻重!
“小鸟,等定阳侯真的去了,你还会留在定阳侯府吗?”
“不会!这里没有任何我真的留恋的。等我离开定阳侯府,我会直接一把火把这满池塘的荷花都给烧了,烧个干干净净!”他母亲留下的东西,丁小鸟不愿意让外人玷污!
“想好以后怎么办吗?”
“姐姐这话说的有意思,我前头可是有两个哥哥呢,当然了,我这人最敬重的是大哥,当然是投靠大哥,让他养我了!”丁小鸟毫不犹豫地开口。
容听这话就知道丁小鸟已经确定好以后的路该怎么走了,定阳侯府这方寸之地确实是挡不住丁小鸟前进的步伐。
能跟龙腾称兄道弟的,怎么可能没有雄心壮志呢?
容陪着丁小鸟在池塘边站了会儿,看着那美丽迎风绽放的荷花,容的心情却是复杂,相信丁小鸟的母亲一定是如荷花般美丽纯洁的女子,只是可惜一生却被这畸形不伦之恋给毁了个干干净净。
若有来生,祝她能平平凡凡地过一辈子。
容回到龙腾的院子,龙腾察觉到容到来,抬眸看了一眼容,“回来了。”
容点头坐到龙腾身边。
一时间,两人倒是相顾无言。
“小鸟都告诉你了。”
“嗯。”
“你心里是如何想的?”龙腾迟疑了一下子还是把心里的话问了出来。
龙腾虽然很确信他的女人绝对不会是什么庸脂俗粉,可问题是丁小鸟的沈氏无论是谁听了都不可能不介怀,所以——
容白了一眼龙腾,“想什么呢!我一开始是有些惊讶,可过后就没怎么样了,只是有些心疼小鸟。”
“那你也可以心疼本世子了。”龙腾忽然开口道。
容知道龙腾是转移话题,扯了扯嘴角,本来是想扯出一抹弧度的,可是到最后才发现她真的是笑不出来。
“我不可怜你。因为你龙腾不需要人的可怜。至于小鸟,他也同样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怜,不过他喊我一声姐姐,我心里也的确是把他当做弟弟,对我认作弟弟的人有这样的经历,我的确是心疼。”
龙腾潋滟的唇畔勾起,美如明月的笑容徐徐绽放,“本世子懂你的意思。正是因为懂,心里才更加确定,你是本世子此生唯一认定的女子。”
龙腾深情款款地凝视着容,此时此刻,龙腾的眼中只有容,没有什么比容更加重要!
容和龙腾之间正冒着美丽浪漫的粉红泡泡,很快不和谐的声音响起,“启禀世子,应公子来了。”
龙腾无奈地看着进来的莫邪,要是换做莫言,打死他都不会现在进来打扰主人的好事!就算事情重要,也一定会让其他人进来,莫邪倒是老实的不能再老实,龙腾一时间也不知道是不是该笑自己有这么忠心的属下。
想起莫言,龙腾狭长凤眸掠过点点暗色,也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让无言进来吧。”
很快应无言进来了。
容在看到应无言时,整个人都有些惊讶了,实在是应无言如今的情形可以用很糟来形容。
应无言的胡子也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刮过了,青色的胡渣令应无言显得老了好几分。
还有应无言原本应该是属于不胖不瘦的,可如今再看,应无言好像一下子去了一趟非洲,直接变成了非洲难民!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华衣锦服穿在应无言身上显得空荡荡,看着怪异至极,似乎一阵风吹过就能把应无言给吹走!
容看着这样的应无言,不禁摇了摇头。
应无言落到今天这样子,容也不知该说什么。
“大哥大嫂。”
容听到“大嫂”两个字,不禁有些惊讶,应无言竟然喊她大嫂,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
无事献殷勤,非女干既盗!
“无言坐吧。”龙腾看着自己的好兄弟成了如今这样你在,心里不难受是假的,难受的同时也有些觉得应无言是活该!
“我还是不坐了。我来只是想问大嫂一句,菊香——菊香最近如何。”
“你没去庄子看过菊香?”容扫了一眼应无言问道。
应无言摇头,“我——我没去。”
“你若想知道菊香好不好自己去庄子看,我不会拦你。当然菊香愿不愿意见你,那我就不知道了。”
“大嫂似乎很不待见我。”应无言一针见血道。
“你想太多了,我还真没有怎么不待见你。只是我觉得你有些太蠢,竟然被菊芳这么个女人给骗的这么惨。你——”
“咳咳——”龙腾重重咳嗽了两声,状似警告地看了一眼容。
难听的话容没有再说,其实她一直想找个机会骂骂应无言的,说他是如何的有眼无珠,说他是多么的愚蠢!
可想想骂了又能怎么样。
“大嫂,其实我今日来,还有一件事想问你,我——我不知道以后的路该怎么走,请大嫂指点我。”
应无言当然不是问他以后的前程如何,而是问菊香的事情。
“感情的事情还是要看你自己。你自己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去做吧。多余的,我就不说了。我觉得你倒是真应该好好想想,你到底爱不爱菊香。不要把感激和爱混为一谈,菊香伤不起。因为她已经被狠狠伤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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