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淘淘,是妈妈呀,我是妈妈呀。”
声音颤得厉害。
燕洲的心莫名也跟着颤了一下,垂在旁边的手骤然收紧,露出了手背上面的青筋,只不过掩藏的好,并没有被看出来。
淘淘依旧没理会她,保姆看看拒绝被抱的淘淘,再看看眼眶通红的邹知意,安慰她说:“淘淘可能有点认生,不过没事,您多跟她亲近亲近就好了。”
认生。
她跟她自己的女儿,她们的关系居然能够用认生这样的字眼来形容。
邹知意觉得莫名讽刺。
保姆抱着淘淘的手微用力,将淘淘递给邹知意,她还没碰到淘淘,淘淘就哇哇大哭了起来。
燕家大概是没有亏待淘淘的,淘淘哭起来挺有力的,尖锐的哭声刺得人耳膜发疼,邹知意的手伸到半道,停住,僵了半晌,硬生生的又收了回来。
“算了。”她笑的很勉强,“淘淘很久都没有见过我了,大概是真的不记得我了,我还是不抱了,免得她……害怕。”
最后两个字说出来有多艰难,只有她自己知道。
淘淘的哭声撕心裂肺,可她连安慰都没资格安慰。
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邹知意自嘲的笑了一下,黯然转身。
好像听到燕洲在她的背后叫了她一声,她没在意,现在她真的谁都不想理。
失魂落魄,她觉得她现在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
从燕家离开,邹知意完全没有了来时高兴的样子,疲惫的偏头靠在冰凉的玻璃上,紧闭着眼睛,什么都看不到了,好像这样所有的痛苦就能够消失了。
一路无话,到了家楼下,燕洲停了车,“到家了。”
家?
邹知意抬头,看了眼窗外的建筑,神情漠然。
什么是家?
吾心安处即我家。
她何曾心安?
一直都在漂泊,处于害怕惶恐不安当中的人,从没有家。
邹知意伸手解下了安全带,连个眼神都没有放在燕洲身上,直接下车,背影里透着冷漠让燕洲忽然觉得莫名的不安。
说不上来是为什么觉得不安,但是他的直觉一向是很准的,身体先于大脑动作,他伸手拉住了邹知意。
邹知意下车的动作一顿,回头看着燕洲,没说话,垂眸瞥了一眼燕洲的手,眼神当中透露出了些许的疑惑。
这几乎出于下意识的行动,当然没有原因,燕洲随便给自己找了个理由,“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今天晚上想吃什么?”
是个完全没有任何意义的问题。
邹知意伸手将燕洲的手指一根一根的从自己的左手上掰开,忙的忘记整理而长的有些长的指甲,在燕洲的手指上留下了浅浅的掐痕。
“我最近一段时间想一个人静一静,你最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邹知意垂着眸子,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子,边缘的部分蹭了些许的泥土,令她蜷了蜷手指。
她也是才知道原来当心痛到了极点的时候,连手脚都是会不听使唤的。
从客厅到燕家的大门那一段,路很平坦,没有什么障碍物,但是她走的磕磕绊绊,好几次都差点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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