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哈子话音刚落,谢家村的村长就在众人的簇拥下走进了院子,然后唉声叹气的招呼人把尸体从房梁上放下来。随即安排人去找棺材,准备入殓事宜。
看着他安排的妥妥当当,我不由得暗自感慨,看来这村长,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但我很快回过神来,然后急忙问张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叫做你差点上当了?
张哈子没有回答我,而是低声对我讲,哈挫挫,你帮我去看一哈,他们两个滴背上,是不是写的有字。
自从张哈子瞎了以后,我就是他的眼,所以这种事即便我再怎么不愿意,也得去做。
只不过在谢家村我没有那么大的权利去插手他们本族人的尸首清理工作,于是只好带上谢不归一起,让他去交涉。
谢不归说了好一阵,我们才得到同意。
我和谢不归走进堂屋,合力把其中一具尸体翻过来。
我原以为张哈子料事如神,所以都已经集中目力,打算看看写的是什么字,结果看了半天,都没看到这尸体背上有半个字,衣服也是干干净净的,污渍都没有一星半点。
我脸上有些尴尬,觉得当着这么多人出了错,有损张哈子的威信。于是急忙跑到张哈子身边,小声告诉他背上没有字。
但张哈子根本不信,而是自己走进堂屋,然后亲自指挥,让我把眼前这具尸体的衣服给扒开。
这话一出,村长等人登时就不干了,说是死者为大,这么做是在冒犯死者,说什么也不同意我们扒尸体的衣服,即便发号施令的人是张哈子,才帮他们弄清楚五十五年前的事,也不行。
最后还是谢不归好说歹说,众人这才同意。
不知道为什么,尸体已经僵硬,这在夏天里有些奇怪,按理来说,正常的尸体僵硬绝对没有这么快才对。
我和谢不归费了好大劲才把外面那层衣服给扒下来,但是后背上还是没有字,不过却出现了点点血迹。
这一下,不用谢不归好说歹说,村长等人就催促着我们赶紧把衣服解开。
等衣服全部扒下之后,看着尸体上那道道血痕,众人都不由自主的惊呼了一声。
张哈子猜的没错,这果然不是自杀,而是他杀!这具尸体背上的这些血痕,就是最好的证据。
村长已经吩咐其他人去解另一具尸体的衣服,而借着暮色,我清楚的看见,在我眼前这具尸体的背上,有四道竖着的血痕,在这四道血痕两端,还有两道横着的血痕。
整个伤痕看上去,就好像是一个‘四’字。
还没等我弄清楚这是什么意思,就有人大喊,说是另一具尸体的背上也有字。
我急忙伸长了脖子看过去,发现也是一个‘四’字,只不过中间的两竖,最上段的血痕似乎没之前那个‘四’字深。
当我把这境况描述给张哈子听之后,我急忙问张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哈子气定神闲的讲,你找东西把他们背上滴血都擦掉,你就晓得是啷个回事老。
我左右找了一圈,然后从神龛上面拿下一把纸钱,推开乡亲们,就开始给其中一具尸体的后背擦拭。
谢不归见状,也取来纸钱擦拭另一具尸体的后背。
等我们把血迹擦拭干净之后,两具尸体后背上的‘字迹’便清晰的呈现出来,随即偌大的堂屋和院子里,就传来一阵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更有甚者,直接跪倒在地,开始声嘶力竭的哭天抢地,那惊恐的情形,比天塌了还要严重。
我能理解他们为什么这么惊慌,因为在谢不昕和谢川计两人尸体的后背上,除了上下左右四道血痕外,其余的地方根本就没有血痕,而是一个个被戳进后背的血洞!
只因为两具尸体都吊在横梁上,所以从血洞里流出来的血液往下淌,就都形成了‘四’字的模样,一时之间没能被人给认出来而已。
所以这两人后背上的图案,分明就是骰子的点数,一个六点,一个四点,跟谢不归他家堂屋房梁上的点数一模一样!
五十五年前的恐怖乌云,再一次将在场的所有人都笼罩其中。
而且如今骰子已经打出去了,并且死的还是五十五年前没有被波及的谢川计和谢不昕,这意味着什么,在场的众人心知肚明。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们会害怕惊恐成这幅模样的原因。
我也是过了好久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然后小跑到张哈子身边,低声问他,你怎么知道他们后背有骰子点数?
张哈子讲,因为他们两个都穿老新衣服。
我讲,这也算理由?
张哈子讲,你刚刚自己都讲老,凶手除非是闲得蛋疼,否则不会给他们两个换一身新衣服。但事实是,他们两个穿滴的确是新衣服。这说明么子,你晓得不?
我讲,说明凶手哈是要营造他们是自杀滴假象。
张哈子点点头,讲,既然如此,为么子哈要把他们两个挂啷个近,留下这么明显滴破绽来呢?
既然对方要制造他们两个是自杀滴假象,又为么子要留下这么明显滴破绽给我们?
我白了张哈子一眼,讲,我觉得你是在凡尔赛,因为这个破绽只有你看出来,其他人都没看出来。
张哈子摇头讲,对方既然晓得我到这里,就晓得我应该能看出来。但他哈是把这两具尸体挂到老一起,你晓得这是为么子不?
我想了想,然后摇头讲,有可能是时间来不及,挂上去一个后,来不及挪动梯子,就只好把另一个也顺势挂了上了。
张哈子讲,到背上戳洞、换新衣服都有时间,会没得时间挂上去?
也是,换个梯子的时间而已,对方不可能连这么一点时间都匀不出来。既然如此,对方为什么还要把两具尸体给挂在一起呢?
张哈子讲,因为对方不得不把两具尸体挂到一起。
我问,为么子?
他反问,你打麻将见过只打一颗骰子滴迈?
我摇头,讲,没见过。
张哈子讲,这不就是得老,因为打麻将,要两颗骰子到一起才算数,所以他是不得不把两具尸体摆到一起。
我顿时恍然,讲,所以你就是根据这个,判断出他们背上有骰子点数的?
张哈子讲,这只是一个猜测,但听到你讲他们滴衣服都是干干净净滴,我就觉得有问题。既然是他杀,为么子哈要给他们换衣服?肯定是要掩盖他们身上滴么子秘密,不让我们看到,所以才不得不换一身衣服。而且这样一来,入殓之前,也不得再多此一举给他们洗澡,那他们身上滴秘密,就会一直埋到土里去!
听完张哈子的解释,我头皮一阵发麻,这串珠连线的本事,未免也太厉害了吧?
而且,衣服脱掉之后,明明露出来的是个‘四’字,他怎么就那么确定那会是一个骰子的点数?
张哈子讲,因为你讲其中一个‘四’字中间两竖滴上段颜色比较浅,就说明这不是一个完整滴划痕,而是血留下来形成滴血痕。四点比六点少两点,刚好符合这个情况。
就这么一个小细节,你就能联想到?
我现在有些后悔当初没有去学医了,否则的话,我一定会把张哈子的脑袋给剖开,看看里面的构造是不是跟我们普通人不一样。
感慨之后,我问张哈子,讲,所以你刚刚讲你差点上当了,是因为差点没发现他们背上滴骰子点数?
张哈子点点头,讲,如果我们没发现这两颗‘骰子’,你觉得会有么子后果?
我联想到五十五年前的惨剧,身子都止不住的抖了起来,战战兢兢的说了三个字:都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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