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竟然一直给忽略了!
张哈子继续讲,你想一哈,要是蒋远志就是那个髡匠滴话,他啷个可能在匠人面前抛头露面,更何况他哈和凌绛接触过。当时凌绛讲她对蒋远志的印象,你还记得不?
我想了想,讲,她讲蒋远志全身阴气沉沉,不太像是一个大学生该有的样子。
他讲,这就对老!如果蒋远志是髡匠,那他肯定会请运劫脉。如果会请运劫脉,又啷个可能全身死气沉沉滴?就算不是帝王之相,也肯定是人中龙凤滴样子。你再想一哈,我虽然见过你班导,但我只见过一次,就是那一次,我是不是讲她太女人味老?
我点点头,张哈子当时确实讲过这话。但是在我看来,这不是张哈子看到女人之后的惯性状态吗?所以当时我并没有在意。可是我玩玩没想到,张哈子讲这话,竟然是由深意的!
张哈子讲,气运这种东西,对那女来讲是不一样滴。对女人来讲,气运越多,就越有女人味!这一点,你应该很有体会,凌绛和你同房之后,得到老你身上滴气运,她全身上下是不是散发着一股浓厚滴女人味?这可能只是一个个例,讲点通俗易懂滴,你看大街上那些妖艳贱货,一旦进老职场,是不是升职总是比其她女滴升得快?为么子,就是因为气运!
听到这里,我再一次震惊了。张哈子无疑又刷新了我的三观。最叫我吃惊的是,我居然从张哈子的口中听到了妖艳贱货这个流行的网络名词。
他继续讲,所以你看到我经常和那些妖艳贱货到一起,其实我那时沾沾她们身上滴气运,根本就不是老子好色。
讲到这里,他顿了顿,似乎是给我足够的时间去消化这件事情。但是对我来讲,怎么看,都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然后他继续讲,另外,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为么子我和凌绛哈有陈憨货都没有看到过另一个你,就班导看见老?这是不是也太不合常理老?唯一滴解释就是,你身体里滴另一个魂,就是她滴,所以她才能看得到!于是老子就赌了一把,提前布置老这个局,就等着她钻进来,没想到她果然上当!
这个时候,班导开口龇牙咧嘴的问,张破虏,你又是怎么知道我会出现在这里,而不是在地宫入口处拦截你们?
张哈子讲,这一点很简单,而且你之前就回答过,因为你想要得到哈挫挫滴身体,所以你就必须要等他完成瞒天过海滴过程。要是在地宫入出口拦截我们,哈挫挫不是心甘情愿滴过海,变数太大,你追求老一辈子滴事情,很可能就会泡汤,你不敢冒这个险,所以你就放出蒋远志来扰乱我们滴视听,然后自己在这边守株待兔。
班导摇摇头,讲,很可惜,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但更可惜的是……
讲到这里的时候,班导强行把头转过来看着我,我甚至都能够清晰的她脸上已经没有一块是正常肤色的皮肤,全部变成了血红色,而且,表情已经狰狞到一定的镜界,看一眼就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她张了张口,对我讲,小阳,不管你承不承认,你都救不会凌绛了。
听到这里,我顿时醒悟过来,我来这里的最终目的,是来救凌绛的。于是我懒得理会她,转身就往棺材哪里跑过去。按照张哈子说的,我既然身体里面有班导的另一个魂,那么我也有一部分是髡匠,我就绝对能够打开这口棺材。
我站在棺材面前,双手握住棺材盖子的下缘,使劲儿往上一抬,纹丝不动!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抬不动?!
班导的笑声从身后传来,她讲,现在的张破虏就是守梦人,你觉得,你还有可能救回凌绛吗?大梦春秋,九字命局,既然你们都在命局当中,那就必须要遵循这个梦,否则大梦春秋破,彭瑊还怎么一梦一千一百年?张破虏是守梦人,他怎么可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我转身,看着张哈子,问,她讲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张哈子站起身来,讲,她讲滴是真滴!
听到这话,我大步迈开,极速走向张哈子,双手揪住张哈子的领口,狂暴的问,我为么子打不开棺材?
张哈子讲,因为在你昏迷滴时候,我做老一块墓碑,然后倒立放在棺材前面,并且用一双阴孩放在墓碑滴底座上头。
他说完,我整个人都快要炸开了。这手法,不正是当初陈先生对付我爷爷棺材的手段吗?也是,张哈子得到了陈有信的气运,现在也算是鞋匠,他会鞋匠一脉的手段,再正常不过了。
我讲,你为么子要啷个做?!那块墓碑到哪里去了?
张哈子讲,因为你不能打开棺材。所以我把那块墓碑砍成九段,扔到这些坑里头去老,现在被水淹老,更加不可能找到老。
听完这话,我二话不讲,就朝着水面走去。就算是张哈子把这块墓碑砍成九百段,我也要一块一块从水底摸上来。
只是,我还没走出几步,就被张哈子一把拉了回去,然后把我狠狠的扔在地上,讲,你不要命老?水里头都是尸体!
我看了一眼张哈子,苦笑着讲,救不会凌绛,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张哈子讲,难道你就不想晓得你为么子不能打开棺材?
我讲,为么子?
他讲,你么子时候听讲过自己替自己开棺滴?
我确实没听过自己给自己开棺的,毕竟人死了,还怎么可能给自己开棺?
张哈子讲,你想一哈,人在么子时候才能看见自己完整滴身体?
我讲,死了之后。-――还有照镜子的时候。
张哈子猛地一拍大腿讲,对头!就是这两点。你想一哈,你要是打开棺材,看到棺材里头滴另一个你自己。这是不是就相当于照镜子?你莫忘记老,这里哈有一个髡匠到这里,一旦出现老一面镜子,你觉得,她会不把我们两个困到镜界里头去?老子不是凌绛,对破镜界没得经验。所以老子封住这口棺材,是防止你去开棺形成一面镜子。她为么子一直要你去开棺?啷个简单滴挑拨离间,你都没看出来?你能不能再蠢一点?就算是要开棺,那也是老子来开!
听完张哈子的话,我一阵脸红。如果不是张哈子及时阻止了我,那么我很可能不仅没有救回凌绛,甚至还会连累张哈子!
我讲,你提前给我讲不就行了,你没必要把墓碑砍成九段啊。
他讲,你晓得个屁!老子之所以会把墓碑砍成好几截,是因为担心你被蛊惑、脑壳一热,就想尽办法把棺材开老。你自己也晓得,你滴潜能有好大,真滴要是发起疯来,老子都不一定降得住。
我讲,那你准备啷个开棺?墓碑都被你砍成好几截了。
张哈子捡起地上的篾刀,讲,讲你蠢你哈不信。老子现在不仅仅是扎匠,哈是孩匠,孩匠有一招是专门开棺滴,你忘记老?
我顿时了然,鞋匠一脉,有一招叫做“一脚开”,的确是专门用来开棺的。
张哈子提着篾刀向前,看了我一眼,我总觉得他的眼神有些和平时不太一样,但是我全心全意都在开棺上面,所以没有怎么在意。他讲,给老子爬远一点,老子要去开棺老。
于是我远远的站在一旁,等着张哈子传来好消息。
在我看来,这世界上的任何事情,只要张哈子出手了,那么就一定会得到完美的解决。而这一次,我相信,也不例外!
但是,凡事都有例外!我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
还没等我想明白到底哪里不对的时候,我就看见张哈子一脚把棺材盖子踢开,然后他趴在棺材边缘往里面看了一眼,一道刺眼的光亮蓦然从棺材里面亮起,照的整个地宫亮如白昼。
“啊!!!老子滴眼睛!!!”
我听到张哈子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白光消散,我看见张哈子捂着双眼在原地打滚,一声声哀嚎不断传来。
“我日死你屋个仙人板板,老子终于晓得老!老子终于晓得老!九狮拜象回头望,瞒天过海得永生,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看见这一幕,我心脏都快要停止了。我几乎是疯了一样冲向张哈子,把他的身子扳正,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当他的身子被我扳过来的那一刹,我看见,他的双手指缝间,血液泗淌,一声声急促的呼吸声从他的鼻尖传出,像是一把把尖锐的刀子一样,狠狠的扎在我的心里。
破虏瞎!
破虏瞎!
破虏瞎!
我觉得整个世界都在摇晃,我觉得整个地宫都在旋转。-――不对,这个地宫是真的在摇晃,地宫要塌了!是真的要塌了!
我放好张哈子,转身就往棺材那边跑去,想要把里面的凌绛给抱出来。可是,那口棺材的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又给合了上去!任由我怎么弄,那棺材盖子都纹丝不动!
地面就像是一整块玻璃一样,已经开始出现缝隙。棺材最重,所以最先压烂玻璃,开始往下沉。高台之下,便是深水。我毫不犹豫的跳下,试图阻止棺材的下沉。
在我看来,这些坑有底,等到棺材降到了水底,就没办法再降,等到那个时候,我就可以再想办法打开棺材。
可是,我又错了。我这辈子似乎就没有做过对的事情!
我看见水底深处的那些尸体竟然也在下沉,我拿着手电筒,往下照射,光线射向之所,黑漆漆的一片,无边无际!之前那些扇形巨坑的坑底,竟然也全部崩塌!
这是一个无底深渊!
我趴在棺材上,把脸贴在棺材上,随着它一起下降。心想,就这么一直沉下去好了。不管沉到哪里,哪怕是十八层地狱,只要凌绛还在我身边,我就不怕。
可是,就在这时,我无意间瞥到张哈子的身影,他在水中像是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在乱晃。视觉的缺失,让他暂时失去了方向感。我死可以,却不能拉着张哈子陪葬。
我看着身下的这口棺材,心痛如刀割。当我松开手的那一刹,我知道,我所有的幻象,我所有的期盼,在这一刻,彻底的化为乌有。也是在这一刻,我终于接受了九字命局。
眼角有泪,无声无息,混进水里,不复存在……
我和张哈子逃出土司王墓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了。土司王墓坍塌的巨大声音,震醒了村里的所有人。张哈子虚弱的讲,赶快回王家村,去迟了就晚了。
我问,为么子?
我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我打算把张哈子弄出土司王墓之后,再进墓去。凌绛葬在这里,我也应该葬在这里。可是张哈子这一句话,让我不得不考虑我爸妈的安慰。
张哈子讲,陈有信死,我成为新滴守梦人。那么,你爷爷洛朝廷死,谁是下一个守梦人?
我想了想,面如死灰!我讲,陈先生,陈恩义!
张哈子点点头讲,我在棺材里面看到了所有事情的真相,包括你母上是怎么死的。赶快回去,要不然,你爸妈都没命!当初你替王二狗引魂渡河滴时候,是不是陷到幻境里头半个小时?那就是陈憨货搞滴鬼,他想要你一辈子陷到里头去,然后好霸占你滴身体。但是被你身体里头滴另一个魂救老。
我知道张哈子不会拿我爸妈的事情开玩笑,于是我领着他,出了村子,一路往外跑去。出村之前,我无意间看到,那支考古队的所有人站在土司王墓前,捶胸顿足,一个个脸色难看的就好像是死了爹妈一样。而这些人群里,独独少了班导的身影!
出村的时候,刚好碰到有考古队的车子出村,搭了一段顺风车到镇上。因为我们没有跟着他们进去,所以他们也没有怀疑我们什么。但是我知道,事情应该瞒不了多久,毕竟我们进去的时候外面那几个穿着制服的人是知道的。
到了镇上之后,张哈子让我拿着他的银行卡,取出两万块钱,然后拦到一家私家越野车。张哈子把两万块钱扔他车上,讲,去王家村。
在两万块钱的诱惑下,车子一直开到了不能开的地方。但就算是这样,还是没能开到张哈子每次开的那里。
下车后,我领着张哈子一路向前,到了村里的时候,已经是午夜之后。刚迈进村子,我就看到陈先生一脸微笑着站在不远处,就那样静静的看着我们。他的双脚跟腱不是断了吗?怎么现在还能站起来?
他讲,小娃娃,你们两个啷个这个时候回来咯?姓凌滴那个女娃娃呢?
陈先生的表情是多么的慈祥?根本就不像是要对我爸妈不利的样子。
张哈子开口就骂,我日你屋个先人板板,陈憨货,同是守梦人,你装么子装?
陈先生摇摇头讲,我的确是守梦人,但是我并没有得到洛朝廷滴气运,不像你,得到老我师伯滴气运。所以,我能翻出什么浪来,你不要冤枉我。
张哈子讲,你没得到洛朝廷滴气运,是因为他把所有滴气运都转嫁到哈挫挫身上老,你一直就想得到这股气运,所以才一直待到王家村没走。结果没想到,洛朝廷滴气运没得到,你竟然得到老彭瑊滴气运。
他继续讲,不过想想也对,现在那哈有么子成气候滴匠人?彭瑊也是无人可用,才让你当这个守梦人。老子不得不再次佩服洛朝廷,几十年前就预料到有今天,所以把我们父辈那一代滴气运全部封起来,就是让彭瑊无人可用!陈憨货,你自己讲,老子现在是不是应该喊你为彭瑊?
陈先生讲,张哈子,很多事情,看透不讲透。既然你这么不珍惜你这个守梦人滴身份,那我就只好出掉你咯。
陈先生说的风轻云淡,就好像是在拉家常一样。但是他这话刚说完,我就看见,月光之下,在他的身后,那家家户户的院门吱呀一声接一声的打开,从院子里,走出一位位我熟悉的村民。他们眼睛紧闭,面目狰狞,朝着我们走来。
陈先生轻笑一声讲,张哈子,你现在真滴成咯一个哈子,你哈准备啷个和我斗?
确实,如果是以前的话,张哈子或许还能有一战之力,但是现在,他瞎了,而且这些村民还是活生生的人,只不过是被陈先生控制了而已。而张哈子对付阳人的本事,并不出众。
但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张哈子却大笑到讲,哪个讲是老子要和你斗?你以为就你会喊帮手?哈挫挫,脱鞋!
我不知道张哈子这是什么意思,但是我还是按照他的要求去做,把鞋子给脱了。而这段时间,张哈子已经用脚尖在地上凭着感觉划出了一个八卦,动作之快,令人咂舌。而这个八卦我见过,正是以前陈先生给我脱阴鞋的时候用到的八卦。
张哈子让我光着脚站进去,然后脚尖一点八卦,那八卦顿时逆转一周,我清楚的看见,我脚上最外层那双阴鞋被脱落。之后张哈子脚尖不停,一双有一双阴鞋被脱掉。随着阴鞋的脱落,我看见,张哈子的脸色已经惨白到极点,他的嘴角,眼角,鼻孔,耳朵,全部冒出血液。
但即便如此,他仍是脚下不停,继续轻点,前前后后,一共点了二十四下。直到最后一下的时候,我看见他身上有一股白色的气体从他身体剥离,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应该就是张哈子以前对我讲过的“匠气”。当最后一下点完的时候,张哈子毫无征兆的往后倒下,倒下之前,我听见他轻声念叨一句,廿四阴鞋乱天命!
几乎与此同时,虚空之中,一个个身影依次隐隐浮现,有孩匠第十代传人陈有信、王家先祖农友之女王桑祎、舅公吴秉江、张家老爷子张渐、酒鬼王二狗、泥匠传人陈兴旺、以及我爷爷洛朝廷,还有站在他身边的一位身穿旗袍的年轻女子……
我看见它们朝我微微点头,然后转身,看着陈先生,同时轻启嘴唇,一声钟鸣似的声音,响彻大地:魑魅魍魉,可敢一战!?――
从土司王墓出来已经快半年了,我站在老家后山的山头,看着远处的夕阳。这个位置,就是当初做梦的时候梦见我爷爷和我奶奶并肩站立的地方。我很想看看,当初我爷爷和我奶奶在这个地方到底看到了什么。
张哈子坐在不远处,一根细长的竹棍儿靠在他的右肩上。他正在假装“眺望”夕阳红。当初在土司王墓的时候,他说他在那口棺材里看到了所有事情的真相,可是后来任凭我怎么询问,威逼利诱全部试遍,他仍是不肯透露半个字。
还记得刚从土司王墓出来的那段时间,张哈子满世界的求医。先是国内,然后是国外。三个月前,张哈子从德国回来,然后就彻底放弃了求医,从此之后,他的身边就多了那根细长的竹棍儿,不管他走到哪里,都随身带着。
重庆磁器口的扎纸店,他没再经营了,而是交给了我。说是交给了我,其实我只是一个甩手掌柜,很多事情,都是老李在处理。一些不方便老李出面的事情,才交由我去做。张哈子之所以会放弃扎纸店,是因为他找到了新的工作。
三个月前,老司城彻底的被开发为旅游区。张哈子就在老司城入口处,摆了一个地摊,那根细长的竹棍儿上挂上一块布帆,上面写着八个大字:摸骨算命、在世半仙。在这八个大字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只限年轻女性,不然不准。
每个月月底,我都会去把扎纸店的分红给他送过去,不过说真的,要是可以,我绝对不想去。因为每次我过去,他都会叫配合他演一场戏――无非就是我表情夸张的说,天啦,你这也太准了吧?简直就是在世半仙!然后我就把属于他的那份分红给他。这样一来,被骗的少女们一抓一大把。
老司城的游客越来越多,被张哈子摸过小手的年轻女子也越来越多。如果你去老司城旅游,看见有个年轻的瞎子在算命,没错,那就是当年鼎鼎大名的张破虏。-――哦,忘了说一下,上次之后,张破虏一身匠术付之东流,现在的他,是一个真正的张哈子。
我也曾在旅游区建立起来之前,先后试探着下过土司王墓,但是墓道损毁严重,每次走到一半就下不去了。后来保护措施更加严格,四处都有监控,我也就没再下过墓。加上张哈子都还坚强的活着,我要是死了,他就真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了。渐渐的,我也就断了求死的念头。
更多的时候,我都是站在这里,看着远处的夕阳,想要看清楚九狮拜象回头望到底是什么秘密。张哈子偶尔也陪我上来看看。他虽然看不见了,但是他分得清白天和黑夜,一如他分得清是非黑白一样。
他总是对我说,这个世界太黑暗,万事不全,总需要一些光明来点亮。
夕阳西下,张哈子说他饿了,要下去吃我妈做的饭菜,然后他就起身下山去了。这条路他已经走的很熟了,不需要我带路。临走的时候,张哈子讲,哈挫挫,你文笔啷个好,要不,你把我们滴故事写成小说撒。记到起,把我写帅一点儿,另外,结局莫让我变哈老。
我点点头,看着张哈子的背影,不发一言。等到他下山后,我独自一人坐在山上,回忆着过往的种种。
一坐就是一夜。
当晨曦初现,一律晨光洒在远处的青山,我似乎突然间明白,我爷爷奶奶并没有给我弄出“过海”的格局。所谓的“过海”,其实就是要渡过人间的“苦海”。而我的苦海,便是“凌绛死、破虏瞎、小阳活”。
迷迷糊糊中,我似乎听见我的身后有一个清冷的声音低声唤了一句:小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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