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张哈子这慌不择路的样子,我讲,到底啷个老?
张哈子一边跑,一边讲,哈挫挫,讲老啷个多,我们一直忽略老一个最关键滴问题,那就是,你爷爷那一身赶尸滴匠术,是啷个来滴?
我忍着全身剧痛跟上去,讲,你不是讲是从镇魂铃里面学到滴迈?
他直接开骂,我日你屋个先人板板,我滴意思是,在你爷爷拿到镇魂铃之前呢,他滴匠术从哪里来滴?
听到这里,我愣了一下,的确,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张哈子的匠术是他爷爷教的,凌绛的匠术是他家族里面的人教的,也可能是凌严堂教的,这一点凌绛从没说过,我知道的不多。张渐的匠术,是他的先辈传的,凌严堂的匠术也是他们四川凌家传的,他们都能够往上延伸找到源头,都有一个家族。但是,我爷爷的匠术呢,是谁教的?我爷爷的家族呢?在哪里?
我爷爷不仅没有家族,而且我家在整个王家村,竟然还是一个外来户,这一点,实在是太蹊跷了!
张哈子冷哼一声讲,我日你屋个先人板板,一直忙到处理各种事情,都没想过这一点,现在你想明白老?你爷爷他就算再牛逼,也是有师傅滴,那么问题来老,他滴师傅,会是哪个?
我摇摇头讲,我连我爷爷是赶尸匠这种事都是从你们嘴巴里面听到的,我啷个可能晓得他师傅是哪个?他老爷人家也从来没有对我讲过。
但是摇完头我才发现,张哈子已经跑在我前面好远了,我就是头摇断了,他都看不见。
张哈子讲,你爷爷是没讲过,但是刘桑祎讲老!
我问,她么子时候讲老,我啷个不晓得?
张哈子讲,你要是晓得,你就不是哈挫挫老。那婆娘当初是不是对你讲,所有滴谜团都会到老司城里被揭开?光就这一句话,难道哈不明显迈?
我讲,这一句话哪里明显了?
他讲,你哈记得到你以前到张家村滴时候,做滴那些梦不?你讲你梦到五横三纵滴棋盘布局,在这之前,你梦到有人一手拿着蒲扇一手拿着铃铛指挥族人抵御土匪,你梦到他滴族人明明已经死人老,但是第二天哈是又重新出现在战场和土匪对抗,而且穿的都是寿衣。就算是后来四周来滴土匪越多,他手底下滴人却没减少过。这是不是和你梦到白起滴那支军队一模一样!?
我再次被张哈子的恐怖之处所震惊。这些东西我当时只是给张哈子提了一句,我自己都没怎么当回事,结果他还记得到,不仅记得到,而且还记得非常深。而且等到那个人死了之后,他的儿子逐渐的把村子发展壮大,成为了三纵五横的布局。当时我并不知道这个村子是哪里,不过现在很清楚了,我梦里面的那个村子,就是老司城!而且我当时就根据落叶归根这个说法猜测过,我爷爷的老家,会不会就是在老司城?
只不过这件事情被后来我梦见的八旗军给掩盖了过去。因为后来我梦见的这些东西,都是实实在在到历史上发生过的,也就是历史书上写的“改土归流”,所以就没把死人又复活来抵抗土匪的事情放在心上。而且,改土归流的时候,也没有看到这样一支军队出现,所以我就认为那只是一个梦,而没有事实根据。
可是我发现我错了。如果真的是梦的话,我不可能梦见三纵五横的布局。所以现在被张哈子这么一串联,顿时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也有后背惊起一身冷汗的后怕。这么说来,我爷爷的老家应该就是在老司城,他那一身匠术,应该就是从老司城的先人那里学会的。难怪刘桑祎会说所有事情的谜底,都藏在老司城,原来是这个意思!
但是,这一点和我们现在这么着急要办的事有么子关联呢?突然间,我想到了地宫里面的那些尸体,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了我的心头。看着张哈子这么着急的样子,我觉得,我的想法很有可能是真的。
于是我强压制这股念头,气喘吁吁的对张哈子讲,你的意思是,我们之前在地宫里面看见的那些尸体,都是当年参加抵抗土匪的老司城族人?
张哈子讲,这是唯一的解释,要不然为么子会有啷个多滴尸体站到地宫里头?如果老子没猜错,肯定是老司城滴先人学到老白起滴赶尸方法,所以按照秦军滴样子,成立老一直僵尸军。你爷爷滴匠术,肯定也就是从老司城学到滴。不对,应该讲,你爷爷滴老家,应该就是到老司城!
果然,张哈子的想法和我一样,但越是这样,我心里就越害怕。
我仔细的回想当初做的梦,当年“改土归流”之后,我记得有一小撮人是从老司城逃了出去,这一小撮人,应该就是建立了王家村的初期,也就是当年的彭家村。经过一段时间发展之后,来了一位外姓人,也就是王农友。
但是,这个和我爷爷的匠术是从老司城学到的有么子关系?
张哈子讲,哈挫挫,你有没得想过,彭家村是老司城滴后代,到这种偏远地区,讲白老,土司王就相当于皇帝,这些人的后代,特别是村长,为么子会把自己滴女子嫁给一个外姓人?结合你们家滴处境,你想一哈,有没得这种可能?
我一时之间没有跟上张哈子的思维,但是在我的印象里,农村里面对门户之见是十分看重的,这一点,比大城市里面更加严重。而且,如果是一个外姓人的话,是绝对不可能入赘的,因为会被人戳脊梁骨。所以,我妈并不姓王,我大伯娘也不姓王。
至于我二伯娘,是我二伯在大城市里面找的姑娘,也不姓王。这些年来,我们家一直被王家村打压,如果不是我爷爷以笑脸待人,都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所以,类似于把女儿嫁给一个外姓人,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张哈子讲,不仅仅是你们村,我们村子,甚至是国内所有的村子基本上都是这个习俗。所以,你想一哈,王农友当年为么子可以逆袭娶到村长滴女儿?
我摇头,表示没想明白。
张哈子讲,哈有一点,也是我们一直忽略的一点。
我问,哪一点?
张哈子讲,时间!时间上不对劲。你想一哈,王农友最多是两三百年前滴人,如果当年他真滴把所有滴彭家人都杀老滴话,那么,我问你,短短两百多年滴时间,他啷个可能凭借一己之力,生出啷个多滴王家后人,以至于成为一个王家村?难道他是猪,一窝可以生一二十个猪崽子?
我十分震惊的讲,你滴意思是,当年的彭家村,并没有被屠村?但是不对啊,从那之后,族谱里面没有彭家人了啊!
张哈子听完之后,只是简单的讲了两个字:改姓!
我当即就摇头讲,不可能!农村封建思想根深蒂固,就算是砍头,都不可能让他们改姓!
张哈子讲,要是改姓可以让他们恢复当年滴辉煌呢?
我问,啷个讲?
他讲,你哈记得到当时你梦到滴王农友经常是不是用棕树叶子做蒲扇?
我讲,记得到。
张哈子讲,你爷爷有一把蒲扇,他也有一把蒲扇,这哈不明显?这说明这个王农友和你爷爷师承一脉,都是赶尸匠一脉滴!而且他们两个滴匠术,都是从老司城学滴!
原来如此,张哈子讲我爷爷是从老司城学到匠术,是为了这里做铺垫。
而就在这时,张哈子突然开口大骂,我日死你屋个仙人板板,老子终于晓得“凌绛死,破虏瞎,小阳活”滴九字命局到底是啷个回事老!原来如此!草他大爷滴!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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