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这刘启的确一表人才,而且智勇双全前途远大,难得的是人品又好值得托付,心高气傲的女儿从未正眼瞧过那些郡中上门求亲的青年才俊,唯独对他青眼有加,这一桩即能给女儿好归宿又能对丈夫和娘家大为有利的婚事就这么没了,如何能让李氏不急不气?
刘启满头大汗的溜回自己的小楼之内,一路上后悔不已,自己怎么像个早恋被老师现的小学生一样沉不住气,如此表现无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看样子本来师兄夫妇未必知道自己的轻薄之举,如今反而会心生疑虑,说不定还会去追问赵慈,以后可让人怎么看自己啊!
有心想去找赵笮解释,可转念一想,刚在他两位夫人面前拒绝了他亲口提亲,万一再知道自己调戏过他女儿,现在过去不是自讨苦吃么!
刘启在屋内来回走着,心里越来越烦躁不安,怎么现在一遇到涉及赵慈的事就方寸大乱,不要说真的没对赵慈抱有非分之想,就是有,自己也算久经情场的人了,这点小场面就应付不来了?
不行,还是早点回固陵为妙,再呆下去怕自己会把持不住真和赵慈生点什么事,刘启对自己的定力信心并不太足,他无法否认,相对于自己那个时代里满街的用化妆品堆出来的或手术造出来的美女,赵慈浑然天成的美丽和气质对他而言的确是根本无法抗拒的诱惑。
若不是自己离奇的来历,真想一口答应赵笮啊!可一想到父母亲人,刘启狠狠心起身下楼小跑着去找高腾他们。
赵笮其实并未将刘启拒绝亲事放在心上,转身就忘我的投入到繁忙的军务之中,当次日天刚刚亮刘启就急匆匆赶来辞行时才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可心中的疑惑并不能当面询问刘启,再三挽留可他仍然坚持离去,赵笮只好应允。
刘启心里满怀愧疚,大恩未报几分却调戏人家的女儿之后一走了之,这件事干的的确不怎么地道,可长痛不如短痛,自己不可能留在这个时代的,若不及早挥慧剑斩情丝只会害人害己。
大礼拜谢了赵笮,刘启硬起心肠转身上马奔出城去,依依不舍的登上北上固陵的两只快船。
时至午时,赵慈正在闺房内生闷气呢,母亲李氏急匆匆赶来告之她刘启离去的消息后,她大了一顿脾气。
前日被母亲叫去问话时赵慈满心的羞涩,虽然口中不肯正面回答,但心里却有一丝期待,并不是她真的有多喜欢刘启,她这样年纪的常年生活在深闺之中的少女哪里知道情为何物,只是少女心中大多都有仰慕英雄的情结,那晚刘启奋不顾身勇退贼军的闪光一幕对见识不多的赵慈来说是很有杀伤力的。
赵慈已经到了嫁人的年纪,前来求亲的郡中显贵亦不少,父亲的宠爱使得她可以暗地里亲眼看看求亲者是否满意再做决定,可惜以往来者不是过于文弱就是过于粗鲁要不就是长相难以接受,总之没有一个符合她心意的。
其实一直以来赵慈心中完美的男子形象就是她的父亲,若忽略刘启身上为数不多的缺点的话,无论从外貌、见识、智计还是武略都和赵笮相似,这个年代是可没有先恋爱后结婚的,既然自己能够有限度的选择,赵慈当然愿意选择给自己印象最好的一个。
而之前刘启对赵慈一些无意的举动任谁都会有所误会,前日更是兴奋之下抓了赵慈的手让赵慈误会是他在对自己表明心迹,自己是女子如何能够当面答应,而且妹妹还在场呢,虽然当下在表面上要对他的唐突行为表示出愤怒和抗议,可回到闺房内赵慈还是好一阵幸福甜蜜呢!
谁知此贼根本就是个登徒浪子,他竟然一口回绝了爹爹的亲口提亲,原来他不是喜欢自己,只是在调戏自己!
而现在这恶贼还唯恐自己赖上他而逃之夭夭!
自视甚高的赵慈心中对刘启的那微乎其微的好感立即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腔的怒火。
闺楼内,侍女们都不敢在平日和蔼的起脾气来六亲不认的小姐面前晃悠,以免遭受无妄之灾,赵慈独自一个人坐在床上,红着眼圈恶狠狠的瞪着一个布偶,好像布偶就是那个将她轻薄之后随即弃如敝履的家伙一样。
门被轻轻推开了,赵慈抓起一个枕头丢了过去喊道:“出去!谁让你们进来的!”
“啊!爹爹!”进门来的竟然是自己的父亲,委屈的泪珠立即大颗大颗的从赵慈滑嫩的俏脸上滴落。
在丈夫身后跟进来的李氏看到自己女儿可怜兮兮的模样心疼的赶紧上前搂紧女儿问道:“惜怜,你和为娘说实话,你对子渊可是真的有意?”
赵慈想反驳,可话到了口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只好将头埋进母亲怀中轻轻抽泣了起来。
赵笮已经明白了女儿的心意,坐在一旁爱怜的看着女儿,他也是真心愿意促成这桩亲事,从师傅那封没头没尾的书信和李茂种种反常的举动看得出来,刘启的身份远远不是他自己口中说的那么简单,不过赵笮不以为忤,刘启是绝对不会对自己不利的,知道这一点就够了,也不枉自己和他相交一场。
不过李茂就不敢确定了,他和其父李朗的为人行事大为不同,其人有些过于热衷名利和权谋了,这是一个很危险的信号,李茂和自己的关系就因政见不合早已产生了裂痕,前一阵子还曾李茂要求自己配合他借黄巾贼军犯境之机,采用一些不光彩的手段打击越嚣张的严氏和目前永宁郡内唯一有实力和李茂平起平坐的黄氏。
从此次江州受袭向李茂求援时其动作与以往的差别就可以看出,李茂已经对自己的不配合深为不满。
严氏覆灭在即让赵笮对于越的担忧,李茂其人太过强势,并不是个虚怀若谷的人,就连夫人李氏也曾多次暗示过自己。
若没有李茂的扶持,自己将失去最大的政治资本,在益州动荡的局面里失去太守之位是早晚的事,赵笮对这太守的位置倒并不是多么留恋,可没有自己的制衡以李茂的作风难保其野心不会膨胀,为了恩师和李朗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李族重走严氏的绝路。
而自己若是被贬,等着落井下石的人数不胜数,万一妻子儿女受到连累……。
眼下解开困局的关键一子就是刘启,若自己没有看错的话,可以借助刘启来缓和李茂和自己的关系,稳定永宁的局势,甚至可以实现自己当年没有完成的志愿,即使无法换取李茂的支持,也可以在益州之外为自己的家人留一条后路。
更重要的是,若女儿根本无意此子,那赵笮绝不屑拿女儿的终身去换取什么,如今可谓是两全其美了。
赵笮轻声宽慰了赵慈几句转而说起正题:“惜怜,为父有一要事无可信之人相托,你可愿意替为父辛劳一趟么?”
赵慈听了这话急忙从母亲怀中坐起,抹了抹泪珠盈盈拜倒:“惜怜常怨自己身为女子不能如兄长一般为爹爹分忧,如今有机会以尽孝道心中甚为欣喜,请爹爹尽管吩咐。”
赵笮闻言老怀大慰,扶起赵慈微笑着说出详情:“子渊身负重任,能心系天下而拒家室之累,确为好男儿!“匈奴未灭何以家为!”为父虽不赞同此子曲解当年骠骑将军的豪言壮语,但却深为敬佩其鸿鹄之志啊!此番他将要招募义兵前往江东创下一片基业,日后铲除奸佞匡扶社稷,为父要暗中助其一臂之力,挑选精锐士卒组建军队保其周全,再过几日得到州府的封赏便要一同出与其相会。”
若非父亲亲口所说,赵慈哪里肯相信那个玩世不恭的家伙心中竟然隐藏着这么宏大的志向,越听越是觉得他“负心而去”是因为胸中抱负远大怕家室拖累所致,“这个痴儿,效仿先贤也不挑个别的,偏要拣这句,当真傻的可爱!”少女心性使得赵慈很快就忘记片刻之前自己还想将其剥皮拆骨以泄心头之恨呢。
看着女儿眼中流露出的光彩,赵笮心中暗笑,清清嗓子郑重的说道:“为父已决定让赵戎为助子渊统军,又担忧子渊年轻难以服众,而设监军又颇为不便,所以想让阿吉随军督办军械粮草,一为历练阿吉,二为暗中行监军之职,不过阿吉尚未成年,为父怕其少年心性不能持重,惜怜就一同前去督导其德行吧。”
阿吉是赵笮次子的独子,是孙辈中最受赵笮喜爱和器重的一个,名熙,年已十七,比赵慈还大一岁。
冰雪聪明的赵慈立即明白了父亲的意思:爹爹是怕那家伙年纪太轻指挥不动手下的骄兵悍将,可若派人监军又恐万一和刘启不合反倒起了反作用,而阿吉在军中则代表爹爹亲往,可以帮那家伙镇住手下兵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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