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记得天降大雨,背柴急着赶回家,之后的事你也应该猜到了,我一不小心就落下了悬崖。”
卢植听到这里一愣,忍不住道:“莫非是遇到了一位高人,不仅没有因此丧命,还被传授了道法秘籍?”
张角瞅了卢植一眼,笑着道:“卢道友看来很懂嘛,不过我遇到的不是高人而是仙人,是一位真正已经得道的妙法真仙!在我离去之时,仙人传授了我一卷天书。”
“天书?!”
卢植自然是听说过天书的,不过那只是记载于一些神话传记中虚无缥缈的传说之物,这世间竟然真的存在?
张角似乎料到了卢植会是这个反应,接着说道:“这方世界,可不是你看到的那般简单啊!”
张角的话显得有些意味深长,不过他也没有过多解释。
“我天资愚钝,一开始根本无法看懂天书,之后在机缘巧合之下,方才看懂了一点天书奥妙,我将看懂的那些称之为《太平要术》,至于为何会起这个名字,只因悟到了部分天书,让我看透了很多事情!”
“只是知道的越多,心中的疑惑便越深,就像我们如今看到的这方世界,是否就是它真实的样子?”
卢植虽然有些听不明白张角想表达什么,不过并没有打断张角的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若无这次奇遇,我不会得到天书,也不会突然开窍,从此变得不再平凡!”
“我不再甘于现状,亦不愿浑浑噩噩活一生,直至死去依旧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
“人,不该这样活着!”
“这个时代,世家大族垄断一切,再无昔日百家争鸣之盛景!”
“普通百姓,若无功法,永远破不开体内的那道枷锁,也永远无法探寻天地的奥妙!”
“他们只能像狗一样活着,像狗一样趴伏在权贵的脚下!”
卢植沉默了,这的确是如今的现状,因为种种原因,世家不可能让普通百姓得到功法秘籍。
他们需要保证自己的地位,也因为世间的资源无法供给天下所有人去修炼,因此他们断绝普通百姓的路。
而张角经历得比卢植要多得多,世家大族又岂是断路那么简单,他们是想断命!
在这大汉朝,死个把人实在太容易了。
无论天下粮食是多还是少,最终能到普通百姓手中的,永远都是那么微不足道!
而当天下无粮,那些权贵便会更加变本加厉!
他为何要带来天灾,不是为了饿死那些百姓,而是为了斩断他们的退路,让他们知道只有站起来推翻朝廷的统治,才能有活路!
他更知道会因此死很多人,但这些必须都得经历,历代起义皆有鲜血同行!
他们是时代的先驱者亦是开创者,牺牲再所难免,一切只为了后来者不会再经历如今他们所遭受到的一切。
张角的神情开始变得认真,不似先前那般随意,看着卢植说道:“我想要结束这腐朽的制度,不仅仅是推翻这个王朝就能做到的,只有让百姓思想觉醒,方能明白唯有起身反抗,才能保护自己!”
“这便是我创立太平道的初衷,我布道天下,就是要将这些道理告诉世人,唯有人人如龙,朝廷才永远不会腐朽,因为他们不敢腐朽!”
卢植听得很认真,站在朝廷的角度,他不会去认同敌人的理念,但身为大儒,却又不得不认同张角的某些做法。
他也知道张角之所以会将太平道发展到如今这种规模,除了朝廷的暗中扶持,还有一个最根本的原因,那便是他愿意将自己的知识分享给更多的人!
“为了这个目标,我游历天下,每到一处便会开坛讲法!”
“然而当初的我太过天真,那些世家大族又岂会容我讲道说法!“”
这其实是必然,世家大族,垄断知识土地,若是让张角开启了民智,他们又如何能维持统治!
“其实我很感谢你,也感谢洛阳的那位!”
“若无你们的支持,我无法建立太平道,也不会成为太平道主,更不会成为天下百姓口中的大贤良师!”
“无论那位的目的是否单纯,我张角也发自内心地感谢他!”
张角说道这里,突然对卢植躬身一礼!
“……”
你特么就这么感谢的?有种你就退兵啊!
“你觉得我是在戏弄你?”
“我针对的从来不是大汉,甚至也不是世家,而是祂!”
张角突然伸手向上一指,其意显而易见!
卢植有些惊骇莫名,这是什么意思?
张角摇了摇头:“以后你就会明白,或许你的那位陛下也知道一点。”
“好了,你走吧,我已偿还你我二人间的因果,下次战场再见,我不会再留手!”
卢植看着张角消失在原地,眼神有些复杂难明。
他知道,张角若是用了全力,这次自己和这数十万大军,将不会有一人存活。
其实倒不是张角不想留下这些人,而是不能。
自他起义之初,便已被天道盯上,当然,这里指的不是那个本源天道,而是大汉的天!
自他修道有成,便了解到世界的真相。
本源天道一直处于沉睡,轻易不会苏醒,而一直维持天地运转,维护天地秩序的只是那个因众生意念而形成的伪天道,或者将其称之为天道意志更合适!
据天书记载,天地诞生之初并无天道意志的说法,只是商周之时,天外邪魔入侵,破坏了世界与无尽虚空间的屏障。
最终虽然邪魔被镇压,但天地已然被破,天地本源顺着缺口不断流失,若不将其堵上,或许千年万年之后,世间将再无生灵可以存活。
故而,以姜子牙为首的众多仙人,联手布置了一个笼罩整方世界的绝世神阵!
这神阵以天道本源为根基,以众生意念为纽带,隔绝了世界与虚空的联系,保证天地本源不会流失!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朝代的更迭,先辈们创造的天道意志,已经失去了祂原本的存在意义,祂化为一方牢笼,禁锢着世间众生!
而他之所以要推翻大汉,便是欲借助大汉国运以及天下百姓的意志,实现改天换地之壮举!
正因如此,他不能做的太过火,若是让天道意志彻底感知到他的气息而降世,那在尚未完成布局之前,他没有丝毫的胜算。
所以放了卢植既是人情也是必然,他尚未做好决战的准备!
……
“凌公子,小姐让我把这封信交给你!”
洛阳城,王允府中,凌逍正准备找貂蝉了解一下欣儿近况,貂蝉的贴身丫鬟突然交给他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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