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城里没有丁口和田地,襄阳城外有啊!
在城外的广阔天地中,那可是有着无垠的田地和多如牛毛的丁口啊!
也只有到那里去拼搏,去奋斗,才能得到那些田地和丁口。
有了田地和丁口,也就能在此地扎下根来,进而重振家族声威。
可是!
襄阳...或者说...
在荆州这地方,豪门世家那也是乌泱泱,一片一片的。
襄阳城外的田地和丁口,虽然很多,但也都是有主的。
你要说少量的挤一点出来,倒是没什么问题。
可现在呼啦啦地涌过来一百多家大族,这...
把荆州所有豪门世家都刨了,或许能满足这些人的胃口?
可是,凭什么啊?
我们在这里活得好好的,你们一来,就得给你们让地方?
......
荆州的豪门世家问了一句‘凭什么?’。
远道而来的大汉上层人士,撇了撇嘴,不屑地回了一句,“你们这帮乡下土包子,让你们让,是看得起你们...”
于是,荆州的土包子们怒了。
于是,双方就干了起来。
结果就是...
强龙压不住地头蛇!
更何况,那些大汉上层人士还不是强龙。
他们只是一群脱了毛的凤凰。
甚至,说他们是一群丧家犬,可能更准确一些。
所以,三下五除二,这些丧家犬就让土包子们按在地上摩擦了。
当然了!
作为主君,刘表见到这种情况,是非常闹心,也非常头疼的。
那些丧家犬!
尽管只是丧家犬,可同时也是大汉最顶尖的一拨人!
甚至,刘表没有入主荆州之前,他还是那一拨人中的一员呢!
而且,在这一拨人中,有很多人都是刘表的同宗,师长、朋友...
可以说,他同这些人就是一类人。
彼此之间的认同感,也是非常强的。
因此,当看到这些人被本地土包子欺负的时候,刘表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但他又不能拉偏架。
那些土包子可是他统治荆州的根基。
没了那些土包子,他刘表也得成一个脱了毛的凤凰。
哦!...是丧家犬!...
可不拉偏架的话,这些丧家犬还得接着被土包子们欺负。
没办法!
谁让他们之前太高调,把人家得罪狠了呢!
那就让这些丧家犬,接着被欺负?
这似乎也不太好!
一是刘表心中不忍。
再一个,这些人毕竟是来投靠自己的。
只有让这些人造一造势,自己日后称帝,才能更名正言顺一些。
他们这么被欺负,被蹂躏的话,于他刘表的名声,也将有很大的损害。
思虑来,思虑去!
刘表想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那就是,举行酒宴,频繁地举行酒宴。
在酒宴上,他把丧家犬和土包子两方,都邀请了过来。
于觥筹交错之间,化解双方的矛盾。
别说,这个办法还真不错。
双方原本剑拔弩张的关系,就在这一次次的酒宴中,缓和了下来。
其实,之所以如此,倒并不一定是酒宴的原因。
荆州本地的土包子们虽然比较横,但毕竟还得在刘表手下混饭吃。
不管怎么说,他们也要给自家主君几分面子。
于是,也就顺水推舟,在酒宴上同那些丧家犬们,虚与委蛇起来。
至于丧家犬们!
他们这段时间被欺负得实在太狠了。
在看到人家突然和气起来,那自然也就顺坡下驴了。
见到这番景象,刘表在长舒了一口气的同时,也不禁心痒了起来。
内部的矛盾既然缓和了,那称帝一事,似乎也可以提上日程了。
可是,还没等刘表高兴几天,那群丧家犬们就又开始翘尾巴了。
他们可能是觉得,荆州的土包子们,之前只是在吓唬自己。
以自家同刘表的关系,那些土包子,根本就不敢把自己怎么样。
以自家显赫的名声,不要说那些土包子们,就是荆州之主--刘表,不也得客客气气的嘛?
以...
总之,在最近的几次宴席中,丧家犬们说话的调门,似乎又高了起来。
同荆州土包子们说话,那也是夹枪夹棒,开始冷嘲热讽起来。
让刘表感到欣慰的是,土包子们还算识大体。
他们没有跟那些人一般见识。
不过,刘表也深刻地意识到:这些荆州土包子可不是什么好好先生。
他们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他们不可能一直忍下去。
一旦有一天,他们忍不下去了,那...
尤其是发生了今天的事情...
就在刚刚,在宴席之上,一位姓卢的北地明士喝多了几杯,便开始对他的小舅子--蔡瑁,冷嘲热讽起来。
“汝,幸进之辈也!”
“汝,实庸才也。
以妇人得富贵、登高位。
今,吾与汝同居一室,实乃吾之耻也!”
......
等等。
话说得很难听,当场就把蔡瑁说得脸红、脖子粗。
可是,蔡瑁依旧不敢还嘴。
现在的他,可不是以前了。
不要说对着外来的豪横名士们,就是在荆州本地土包子中,他也像受气的小媳妇一般,平日里谨小慎微的。
可是,蔡瑁的忍气吞声,非但没有让对方适可而止。
相反!
可能是觉得蔡瑁好欺负,又或者是借着酒劲耍酒疯。
总之,那位姓卢的北地明士越说越来气。
最后,甚至出手打了蔡瑁一个耳光。
当响亮的耳光声,在大厅内回响起来的时候,大厅内的喧哗、热闹立刻沉寂了下去。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酒宴肯定是进行不下去了。
刘表也不可能再装聋作哑了。
他阴沉着站起身,走了过去。
安慰地拍了拍蔡瑁的肩膀后,刘表略显歉意地说道:“德珪,行德喝多了,你莫要在意。
等他酒醒了,我让他去你府上,给你赔罪。”
蔡瑁尽管羞愤难当,但还是冲着刘表抱拳施了一礼,道:“主公,瑁身体不适,就先行告退了。”
“好!好!...”刘表点了点头,“德珪身体有恙,那就早些回府。”
......
待蔡瑁出去后,刘表的脸,彻底地阴了下去。
他转头看向始作俑者,那位姓卢的北地明士,冷声道:“行德,你又喝多了。
年青时候,你便是如此。
每次喝酒,都要惹些祸事出来。
没想到,如今年岁大了,你依旧是如此..”
说完,他也不管那位北地明士再说什么,便挥手招来两位仆役,把他硬架着,送回了府邸。
此时的刘表,非常无奈。
姓卢的北地明士尽管很过分,但...
刘表却连一句重话都不能说。
他让人把他硬架出去,已经是能做的极限了。
之所以如此,原因很简单!
两人的交情太厚了。
在第二次党锢之祸中,两人可是因为硬钢阉党,而被一起下过天牢的。
而且,还是关在同一个牢房之中。
试问,这样的交情下,刘表又能说什么呢?
又或者,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交情,这老小子才敢这么对蔡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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