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时,甘宁引着沈弥和娄发来到场间见太史慈。
太史慈随即带着他们去见刘琦。
此时严镛军已经尽数撤走,而刘琦又不想伤害了严镛,故而不曾派兵追赶,只是让人稳住场间,整备兵马,清点损失,并派人回返江关,派人去向黄忠,魏延等人询问关内情况。
战场的局势基本就算是被稳定住了,除了白帝城暂未拿下,剩下的事情一切皆顺利。
不过严镛既然已经撤走,那白帝城的那些蜀军,便根本没有什么可顾虑的,只待己方休整一夜,然后驱兵讨伐,便可一战而定。
少时,刘琦在太史慈的引荐下,会见了甘宁,沈弥,娄发三人。
沈弥和娄发,只是普通的蜀中降将,在历史上只是被后汉书一笔带过,刘琦对他们不感兴趣。
眼下能够让他感到兴奋的,只有这名在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东吴大将。
东吴名将之中的太史慈,已经到了自己的麾下,如今又可以招揽一人入瓮,试问刘琦的心中怎能不喜?
甘宁的长相并不粗狂,相反的,他脸上胡须甚少,却皮肤光滑,看起来保养的不错。
也难怪,蜀中的空气湿润,生活在成都平原周边的蜀人大部分皮肤都较为细腻,再加上甘宁又出身于蜀中大豪,皮肤好相貌俊,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当然,也并不是每一个蜀人的皮肤都好,蜀中有许多山区地域的海拔很高,紫外线照射强烈,很多山民的脸上都有高原红,特别是以居住在益州高海拔地区的青羌人,受紫外线的照射再加上风吹,基本上都顶着两个大红脸蛋。
“末吏甘宁(沈弥)(娄发),见过刘府君!”
“三位辛苦了,从蜀郡往江关这一路,很不容易吧?”刘琦关切的问道:“可是受了不少的苦?”
简简单单的一句问话,似乎是问到了他们三个人的心坎之中,只见沈弥和娄发的眼眶中,竟然是有了几分湿润,眼白处也有些发红,竟然是有了要哭的迹象。
“回禀府君,这一路上……唉,实不相瞒,确实是苦不堪言,前有关卡,后有追兵,前狼后虎,危险重重……”沈弥感慨地抽噎道:“我等在未见到府君之前,实不敢作想我等能活着抵达荆州……”
“哪有那般凶险!”甘宁在一旁哈哈一笑,没心没肺地道:“蜀中大部分的兵将,不是被派往汉中那边,就是被派去抵御任岐了,刘焉老儿一身是病,怎会有那么多的闲心派人追剿咱们?再说了,咱们这一道有一半的路程是从犍为郡过来的,刘焉的追兵根本不能入境,何谈前狼后虎?二公所言太过夸大了!”
这番话一说出来,把沈弥和娄发给羞臊的够呛。
二人本想借此机会来博取刘琦的同情,实不想却被自己人当面抽了一个大耳刮子,委实是丧气的很。
娄发狠狠地白了甘宁一眼,然后轻微的摇了摇头,那意思似乎是让甘宁少说话,但甘宁却仿佛根本不曾看见一样。
“你们为何这般看某?某又不曾胡言?本来就是。”
“……”
刘琦微微一笑,道:“兵者凶器也!不论如何,几位能够逃出生天,便是天大的福分,三位与麾下的将士,既已经到了这里,从今往后,便是我荆楚之人,亦是我山阳刘氏之客,三位放心,今日这番失地陷家之仇,刘某一定替你们报。”
三人一同拱手:“多谢府君。”
刘琦微笑道:“明日一早,咱们一同去收服白帝城,今夜也是战了一夜,三军将士们疲惫,不妨且先去休整,待明早咱们再做定论,如何?”
刘琦的话,算是说到了三个人的心窝处。
“多谢府君。”
“去休息吧……哦,兴霸且留一下,我有点私事想与阁下谈。”
沈弥和娄发颇是嫉妒的看了看甘宁,颇为不甘的暂时告退了。
甘宁却仿佛没看见一样,依旧是那么直挺挺的站着,一脸的自得。
二人走后,刘琦一摆手,道:“兴霸,随我在附近走走,可好?”
甘宁没摸清刘琦是什么脉络,不过他也懒得去摸他的脉络。
“府君说走,那便走得!”
于是,刘琦便领着他和太史慈一同在附近的山骊间溜起了圈来。
这一走起来,甘宁身上就发出叮铃叮铃的响声,果然如那传说中的一样。
刘琦颇感好奇地看着他,笑道:“兴霸,为何身上要挂着一个铃铛?走起路来却有响声?”
甘宁一甩自己前襟的蜀锦袍子,从腰间将那银铃取了下来,在刘琦的面前来回摇摆了几下,发出“叮铃叮铃”的声响。
“府君,可觉不俗尔?”甘宁笑呵呵地问道。
刘琦哈哈一笑,点了点头,道:“是有些与众不同。”
刘琦的样子,让甘宁颇觉诧异。
他身穿锦袍华服,腰带银铃,无论是走路亦或是跑马,都会发出“叮铃叮铃”的声响,这在他入仕为害之前,倒也是没什么,可自从当了官,就一直被旁人指指点点,甚至当面责备。
哪怕是他族中长辈父母,亦或是蜀郡的同僚,疑都曾说他此举过于放荡不羁,在宦场之中,未免惹人笑柄。
但甘宁却不以为意,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令甘宁没有想到的是,身为清流党日人后人出身的刘琦,居然对他这种特例独行的行为,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蔑视与厌恶。
而且,甘宁通过他的表情和他的眼神,能够感觉刘琦并没有跟自己装相,他的表情很自然,既没有厌恶但也没有欣赏。
甘宁的行为,在他看来,只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而已。
甘宁不由颇为诧异地道:“府君观某之行,不觉无礼乎?”
“无礼?”刘琦一挑眉,奇道:“莫不是有人这么跟你说过?”
甘宁乐道:“刘璋,还有前任的蜀郡郡守,都曾有此言也?”
刘琦微笑道:“既然言你无礼,君为何还执意为之?”
甘宁使劲地扭了扭腰肢,让“叮铃”声更加大些,道:“某家之事,与他们何干?”
刘琦微微一笑,道:“这就是了,怎么穿怎么打扮,亦或是何种作风,又非我家之事,我为何要管?”
古人或许接受不了甘宁此等异类,特别是那些经学中人更是喜欢标榜,但刘琦是从后世穿越过来的,见甘宁这种喜欢特立独行的人实在是见的太多了。
纹身的,扎耳洞脐环的,染头的……
甚至是把下盘小弟弟的毛染了的人,刘琦都见过。
跟他们一比,甘宁这种挂铃铛出门的小混子,着实是太小儿科了。
甘宁认真地打量了刘琦良久,突然嘿嘿一笑,也不接着这个话茬谈了。
刘琦一边散步,一边转开话题问道:“兴霸,适才沈,娄二君言出蜀困难重重,而你却淡然一笑了之,还出言辩驳,是为何?难道你平日里与他们二人有隙?”
甘宁乐道:“某家与他二人,若有间隙,他们岂能从某家背叛刘焉,转投荆楚?”
“哦?”刘琦闻言,微微一挑眉。
甘宁无所谓地道:“出蜀之行,或凶或险,大家心中自知便是,何必在府君面前多言诉苦?某不甚喜之。”
太史慈听了这话,不由赞同的点了点头:“大丈夫何该如此。”
刘琦认真道:“你莫非不知,他二人乃是为了博取刘某同情,这当中之事于你,也有益处。”
甘宁则是大摇其头,道:“有甚益处?某家如何没看出来?”
刘琦笑道:“我若是念及你等苦楚,厚待于你等,你今日之举岂非自毁?”
甘宁哈哈一乐,笑了。
“府君这话,未免惹笑,我等皆乃叛将,若是不靠能力或是军功,如何能在荆州长久立足?这天下可怜者多矣,比我等凄惨之人遍地皆是,难不成府君皆要挨个委以重任。”
刘琦和太史慈互相对视了一眼,却见太史慈眼中露出惊诧之色。
刘琦笑道:“子义,你觉的如何?”
太史慈感慨道:“本以为兴霸乃是纨绔嬉闹之人,成不得大器,如今看来,却是大为不俗。”
甘宁笑道:“某虽轻佻,却非糊涂者也。”
刘琦站住脚步,道:“兴霸,你族中人,可带出来了?”
甘宁道:“至亲家眷皆已从蜀郡带出,有些看不透的不肯随行的亲眷,某亦无法……沈,娄二人的家眷亦如此。”
刘琦点了点头,道:“他们目下何处?”
“在来江关之前,我等先行将之安排在附近山野,只等冲出江关之后,再做定夺。”
刘琦点了点头,道:“既如此,来日你可派人将他们先行带往江关安居,待我回头禀明父亲,再将他们带往荆州,妥善安置。”
甘宁少有的露出感激之色,道:“有劳府君了。”
刘琦摇头道:“可惜你族中田产,我却帮你不得了。”
甘宁哈哈大笑道:“人活着就行,还要甚产业!”
对于甘宁的乐观,刘琦很是欣赏,不过对于他骨子里的那股张狂和跋扈,刘琦也不甚喜欢,不过人都是有各自的性格弱点的,他这个样子,倒也是显爽朗,总比那些暗藏心思的小人要强。
刘琦随即问他道:“兴霸,依你之见,如今我已经夺下了江关,下一步当如何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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