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福口中提出了用陶谦和庐江陆氏中人来扰敌后方的策略,这一点确实是和刘琦的想法颇为相似。
“陶谦……陆氏……”刘琦摸着下巴,认真地思索着,少时方见他抬头看向徐福:“元直,你所言刘某也细想过,确实不失为一个好方法,只是若要用陶谦和陆氏助我引袁术回兵,尚还有几个难点。”
徐福作揖言道:“愿闻其详。”
刘琦抬起手,开始一条一条的给徐福陈述了出来。
“首先,陶谦的儿子虽然在我们手中为人质,但他与袁术有私交,昔日亦为同盟,如今让他背弃袁术而转助于我,我想陶谦不会轻易下这个决心。”
刘琦想到的问题,徐福似乎也已经考虑过了,他认真地对刘琦道:“陶恭祖乃是性格刚直的暴戾之人,他居于徐州凭借丹阳兵强压诸郡郡守,以武慑人,这样的人昔日与袁术同盟,也必然是为了自家之利着想,岂会真心实意地跟随袁术?如今袁绍的声名愈大,且其麾下的附庸曹操亦成了陶谦的强邻,反观袁术虽依旧霸占淮南,但声势比起二人似有不如,陶谦也是个明白人,他知道袁术是保不住他的。”
刘琦笑道:“话虽如此,但让陶谦跟姓袁的翻脸,他未必能下得了这个决心。”
“不一定非要翻脸的。”徐福的表情正了正,道:“徐州方面也不安泰,臧霸和笮融一南一北为陶谦肘腋之患,特别是笮融总督徐州三郡之粮,犹如当年的张羡于荆州,实乃陶谦心腹大患,若是不除此人,陶谦终难全据徐州。”
徐福的意思,刘琦有些没太听明白。
他皱着眉头问道:“你的意思是,让我派人约请陶谦,南攻笮融?”
徐福言道:“正是如此,久闻陶谦年纪大了,体弱多病,恐难保全,他长子在荆州,次子在徐州,皆羸弱之人,他若是想将徐州的基业妥善地交于其子手中,则必须要定臧霸、平笮融,剪除内忧外患,就算是使君不派人请陶谦出兵,我料他也早晚起兵南下。”
刘琦抿起了嘴,细思起来。
他大概琢磨明白了徐福的话中之意。
少时,就听刘琦一字一顿地慢声道:“元直的意思,我明白了……只要我们能说动陶谦出兵,然后在陶谦起兵南下的时候,我们在派遣间隙去寿春,散布谣言说陶谦此番南下取广陵是假……向西南拓展势力,蚕食淮汝边境是真……”
徐福笑道:“使君英明。”
“这倒是个好招数……至少,若是换成我在袁术的位置上,对于自家大本营的安危还是不能不顾忌的,就算是流言,但一传十,十传百,说的人多了,那信的人自然也就多了,更何况袁术这个人本来疑心病就很重。”
徐福认真道:“若是能在庐江的陆氏,让他们在庐江后方起事,这两招并行不悖,定可使袁术退军。”
刘琦站起身,在厅堂来来回回踱着步子。
“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件事了……庐江那边,陆康的声望虽然高,但想要策反他的后人并不容易,因为袁术也知晓陆康在庐江声望甚隆,故攻破庐江之后,对陆氏全族皆以礼待之……陆康本人年纪大了,失了基业,乃是抑郁而亡,与袁术无干,如今陆康宗族在舒城遭袁术厚待,恐未必会反。”
刘琦之所以说陆家人不敢轻易反叛,是因为他是根据自家斥候所探听到的情况所作出的分析判断。
历史上的陆康也是死在了与袁术的战争中,而碰巧也是今年,但与现在不同的是,历史上的陆康坚持了两年,方使庐江郡陷落,而在这场战争中,陆氏宗族百余人也因为战争和天灾而折损了将近一半人。
在这时代,袁术因为并不是与陆康直接产生冲突,而是采用了假道灭虢之法,故而使得庐江郡能够快速陷落,如今整个陆氏中人,都得到了袁术的善待。
陆氏的掌舵人目下应该是陆康的儿子陆俊,这个人在历史上是随朝的,但因为历史车轮的改变,他反倒是留在了陆康身边。
陆俊这个人,刘琦查过,软善、懦弱,属于谁逮都能捏两下的那种人。
想要让这样的家主反叛袁术,好像有些困难。
徐福郑重地道:“陆氏子弟刚刚经历丧主之痛,且为首之人并非好强之人,不敢反叛袁术,也在情理之中,只是陆康在庐江郡声望甚隆,不但得民心,更得人望,如今陆康手下诸多军尉不得已而归降袁术,想来心中并不服气,若是能策反他们,以拥护陆氏后人为名,起兵于庐江,袁术焉能坐视不理?”
刘琦的脑海中,突然间闪过了一个人。
“陆康手下的人,福知晓一个,想推荐给使君,前往策反。”
刘琦笑道:“我手里有一个现成的人选,可谓勇谋兼备,智计无双,他若是能在庐江煽动陆康手下之人,必成大事。”
徐福不想刘琦还未曾听自己列名单,就一下子说出了一个自己人,奇道:“使君所言者是?”
“刘晔,刘子扬。”
徐福眯起了眼睛,道:“福听说过此人声名,只是使君与他相识?”
刘琦点了点头,道:“只需书信一封,刘子扬必响应于我……元直,策动袁术后方之事,我交给你,你能办好么?”
这可谓是一项至关重要的任务,事关整个东面的安定,责任重大。
徐福没想到刘琦竟然有打算全权将这件事委托给自己的意思,略微沉思片刻后,便即说道:“若使君信我,徐福愿亲自往东而行,替使君将此事办妥。”
刘琦毫不犹豫地道:“我当然信你。”
说罢,他又看向法正,道:“在西陵负责接应元直的事,孝直,靠你了。”
法正作揖应“诺”。
“东南之事,我可是尽托付给你二人,因为我要西向去会曹操,着实没有精力管其他的事情,你们可不要让我失望。”
“诺!”
应毕后,却听法正突然言道:“元直,你适才还说,可退刘焉那一路呢!”
徐福淡淡一笑,道:“刘焉体弱多病,已是难保,徐福愿替使君写书信一封予他,益州军自然退去。”
法正诧异道:“当真这般神奇?”
“益州兵不退,徐福自请罪于使君面前,只是这送信之人,还需使君授权于福安排才是。”
刘琦点头道:“可以,那东西两面的事,就全交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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