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上课:是妹子师侄吗?
瀛海第一猛男:想什么呢景大仙,沈哥如果有妹子师侄,肯定早就拜倒在沈哥的石榴裤下了,哪轮得到你?
不想上课:男的也行。
瀛海第一猛男:……你赢了。
炼器本是逆天而行:我想起来了。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林林跟我说他们鹰院又来了个丹成的人,还是沈哥的后辈,就是这位吧?
瀛海第一猛男:林林呢?他不是每次看见沈哥出来说话都是头一个跳出来的吗?
炼器本是逆天而行:应该在上老郑的课。那老头眼睛毒得很,开不了小差。
不想上课:不想上老郑的课。
瀛海第一猛男:我看你什么课都不想上,干脆退学算了。
瀛海第一猛男:话说新人怎么半天一句话都不说,一点都不上道。
炼器本是逆天而行:估计被你吓跑了。
瀛海第一猛男:怎么可能,我一向温柔友善和蔼可亲,从不吓人。
瀛海第一猛男:新人小兄弟给个面子,好歹吱一声嘛。
路弥远没空吱声,路弥远有话就问:“这是什么?”
“如你所见,天贤令这玩意原本只是庭内拿来发通知和刷门禁的,但去年经由这位叫‘炼器本是逆天而行’的朋友的努力,”沈蕴腮帮子里含着花生酥,解释都变得含混起来,“他盗取了后台灵渠中的一束,把它稍微的改了一下……就变成了我几个哥们的闲话群。”
路弥远心想这哪像是稍稍改了一下的样子,“他们都是你的朋友?”
“嗯,这帮家伙虽然看着不靠谱,但人都挺不错的。”沈蕴道,“反正也不用急着见他们,只在群里改个名字打声招呼吧,免得姓崔的一直啰嗦。”
路弥远划了一下令牌,发现这个小团体里的人并不多,除了自己和沈蕴,以及仍在聒噪的那三位外,还有两个名字一直没有亮起,一个叫“命里无常”,一个叫“林中林”。
路弥远看着这堆稀奇古怪的称谓想了想,手指在令牌上划动,片刻后,一条新的消息跳了出来。
云君六合:一。
瀛海第一猛男:你这也叫吱一声?!
沈蕴看到消息大笑:“猛男成天在群里咋呼,总算吃一次瘪了。”
路弥远看着还在疯狂刷屏的瀛海第一猛男:“你这位朋友好像很生气,他不会揍我吧?”
“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你可是我罩着的!”沈蕴笑着,一把揽住了路弥远的肩,“别管他了,咱们吃饭去!”
路弥远看了一眼搭在自己肩上的那只手,什么也没说,任由沈蕴拉着他走进了天贤庭中。
傍晚正是天贤庭下学的时辰,两人踏着晚霞行走在九曲长廊,譬如两株芝兰玉树生于庭中般夺目。
沈蕴在庭中是代剑范,地位甚高,一路上不断有学生向他行礼问好,在看到与沈蕴并肩同行的路弥远时又瞬间瞪大了眼,一副活见了鬼的模样。
路弥远对这些目光恍如未见,只专心听沈蕴说话。
“……弓场在南边,我们刚刚经过的岔路口往西就是;武场则分东三武和西三武,你刚刚考试的地方是东三武;食堂在坎水路,如果去得早可以占临湖的座位,风景特别好,”沈蕴向远方指了指,“看见那排灰瓦房没?那边是上大课的教舍,授业堂。”
“大课?”
“就是和他们鹤院一块儿上课的地方,”沈蕴答道,“你第一年入学,课程基本上都是大课,只有早晚的基础修习是在武场。”
“那你呢?”
“我?”沈蕴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路弥远说的是什么意思,他笑起来,“我的大课都结了,现在上的都是选修,偶尔也会去蹭蹭他们鹤院的课,你平日估计很难跟我的课程撞上。”
“……”路弥远垂下头,半晌才低声道:“我是因为师叔才报的鹰院,这样的话……不就没法和师叔在一起上学了吗。”
少年声音里的失落像是一枚小勾,在沈蕴心里轻轻绊了一下。比起刚刚有些疏离客气的少年,眼前这副表情的路弥远才是他认识和熟悉的路弥远。
从前自己在丹成峰当混世小魔王,弟子们都对他避之不及,唯有他这位小师侄始终锲而不舍地追在他的身后,只在委屈极了的时候才会露出这副模样,小小地唤他一声,希望他能走慢一点。
沈蕴心下一软,小时候当老大的责任感又重新找了回来,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少年的脑袋:“怎么会?还有早晚课能见的嘛,何况你可是我从小就钦定的头号跟班,我去哪玩儿都会带着你的。”
“好。”
路弥远抬起眼睛,深深看向他,“那一言为定。”
天贤庭中,就连食堂里的师傅都对沈蕴分外偏爱,掌厨大婶也不管两人吃不吃得完,饭菜上是给足了分量。
沈蕴嘴甜地向大婶道了声谢,端着餐盘径直向临湖的一桌走去。
他将餐盘放下,看向桌对面的一名青年:“不介意我坐这里吧?”
对方身着鹤院的月白色制服,面前盘箸干净,显然已用完了餐,他正端着一杯绿茶浅酌,听见沈蕴的话头也不抬:“沈仙师要坐,谁敢拦?”
“燕仙师如果不让坐,我当然会换地方呀。”沈蕴笑嘻嘻回话,人已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他招招手,一面示意路弥远也入座,一面介绍道:“这位是我舍友,隔壁鹤院的高材生,燕也归燕仙师。”
“燕前辈好。”路弥远虚行了一礼后也坐了下来。
燕也归抬眸扫了路弥远一眼:“……这就是你那位师侄?”
“你怎么知道是我师侄,看到群里说的话了?”
“没,今天在备考,没工夫看群,但‘沈大美人带了个小美人周游天贤庭’这种八卦,早在两院都传开了。”燕也归用目光示意了一下,“你难道没发现今天偷偷摸摸坐在你附近的人比之前要多得多吗?”
沈蕴往四周看去,果然逮到了好几双来不及收回的好奇目光。“我看他们都是闲的……”他嘀咕,“还有别的什么八卦么?”
“有。”燕也归又饮了一口茶,“两桩。”
“先讲一桩听听。”
燕也归道:“有一块试贤石碎了。”
“碎了?”沈蕴一怔。
“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燕也归继续道,“只说今日一轮考核结束后发现有一块试贤石出现了裂纹,等放回库中时突然崩碎了。”
沈蕴道:“总不会是考核人数太多,承受不住碎的吧?”
燕也归摇头:“不可能。试贤石又不是一般的石头,每一块都是由静舆谷掌教亲自炼成,如果只是测测小孩们的灵基就碎裂了,公冶先生的面子往哪放。”
“上头没查什么原因?”
“没有,反正庭中尚有存货,当瑕疵品略过去了。”燕也归道,“碎块还保存在库内,你要去看看吗?”
“我看了也看不懂,才不去。”沈蕴搅着碗里的蛋花汤,“第二桩八卦是什么?”
“第二桩……”燕也归一直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像是春寒河面上的破冰,“倒是真的八卦。”
“真的八卦?”
燕也归身为玉钊山少卜,从不轻易算卦,一旦卜筮,必定应验。而每次对方露出这种笑沈蕴就知道绝对不是什么好卦:“……你是不是算出了什么?”
“佳人失手,破镜初分,厄炎焚心,如影随形。”燕也归一字一字道,“是大凶之兆。”
沈蕴皱眉:“是谁的大凶之兆?”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我的修为不够,再想往深算去,那就得拿其他的代价找补,这种不划算的买卖,我从不做。”燕也归将剩下的茶水一饮而尽,“反正卦象已出,要应验也很快,只等着就是了。”
“你就不怕应验到你自己身上?”沈蕴挑眉。
“那就是我的命数。”燕也归表情淡然,“今晚我去藏真塔通宵,不回院舍了,不用给我留灯。”
沈蕴朝他点点头。
燕也归站起身,临走时看了一眼沈蕴身边的路弥远——少年方才全程一言不发,埋头吃饭,安静得仿佛不存在。
此刻他像是感知到了燕也归的视线般,停下筷箸,缓缓抬起头来。
“燕前辈再见。”路弥远乖巧地微笑道别。
用完了晚饭已到酉时末,两人从食堂出来,顺着山路往院舍的方向走去,权做消食散步。
身后的天贤庭内鲸灯长燃,头顶偶有学子御剑飞过,前方倦林峰上错落的院舍间灯火点点,时而传来一两声练习咒文的吟诵或是笑闹声,将肃穆的天贤庭妆点出了几分烟火气。
沈蕴将路弥远带到了十三院门口,又叮嘱了他几句“有事可以直接来找”云云,才笑着目送他进院。
天贤庭的学生里除了剑范,礼范二人可享受独门小院外,皆是两两一舍,六人成院。一舍内又有一堂两间,左右分开,路弥远白天报道得早,来放行李时对面房间的床还是空的,这会却已亮了灯,想必是有新人入住。
他推开木门,刚往堂前迈了一步,隔壁房间内一道黑影腾地弹起,快步向他走来。
“哎哟舍友来了是吧欢迎欢迎我可等你半天了!在下张沛雨出身瀛海是鹰院新生还未请教兄台高姓大名对了这是我从家里带的一点特产都是不值钱的玩意别客气以后咱们得同居好几年呢不如拜个把子做个兄弟如何?不过先说好灯油用水的开销还是要各出各——我操怎么是你?!”
张沛雨吓得头皮一麻,手里的纸袋脱手飞出,路弥远欠身一捞,稳稳接下。
“您好,是我。”路弥远道,他打开纸袋看了看,是一包核桃,“我可以吃吗?”
张沛雨慌忙点头,“当,当然可以。”
路弥远伸手拈了一颗核桃出来,手指微微用力,便听一声脆响绽开,指缝间细屑纷落,明明是如此优雅的动作,却看得张沛雨一个哆嗦,他连忙改口:“那个……咳,路同修,刚刚的话就当我没说……”
“他说得对。”
“什么?”
“……我确实得交个朋友。”路弥远将核桃仁放入口中,复又对张沛雨笑了起来,“所以以后还请多指教了,沛雨兄。”
沈蕴送完了路弥远后并没有直接回院舍,反而转头又去往了天贤庭。
他要找一个人。
鹤院天工阁,是天贤庭冶炼法宝的工坊。时已经入夜,学生们早已各自回房,只在阁内最深处亮着一豆微光。伴随着摇曳灯火,叮,叮……锻炼时的淬响在天工阁中响起。
沈蕴脚下踩着声音,绕过各种奇形怪状的法器和废铜烂铁,走到了那道微光前。
“陶星彦。”他唤道。
没有反应。
“炼器本是逆天而行!”他又唤道。
“死在路上很正常……哎来了来了!”一颗毛茸茸的脑袋从杂物堆中冒了出来。
这少年模样倒是清秀,只是身上月白色的鹤院制服脏得像一块抹布,被他穿得半分仙气也无。他看见沈蕴后圆碌碌的眼睛瞪得更大,连忙擦了擦脸上的污渍,“沈哥怎么过来了?”
沈蕴开门见山:“来麻烦你点事。”
“什么事?”陶星彦眨眨眼。
沈蕴道:“我想让你帮我查查,你师父炼的试贤石为什么会碎。”
他对这方面不懂,不代表不能找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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