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偷偷摸摸在屋里吃完了糕点,沈蕴再稍微收拾了一下,他才一脸坦然地和路弥远走出了房门。
宗门里的大扫除尚未结束,院中的弟子们还在忙着上上下下地扫涤旧年的灰尘,挂上新年的红灯。有人看见了沈蕴,朝他嘻嘻笑道:“阿蕴师叔终于舍得起床啦?”
这帮弟子是司君齐天崩地裂时救助的普通人,年岁都比沈蕴要大,他们叫起“师叔”两个字时不带什么尊敬,更像在逗自家的幼弟。
“什么叫终于起床了?”沈蕴不甘示弱地挑高了眉毛,龇牙道,“我那是在卧室里刻苦修炼吐故纳新气沉丹田运转两个大周天,保持天人感应心灵合一的状态迎接新年好不好?”
对面的弟子跟着促狭道:“哎哟,咱们阿蕴师叔这么勤奋厉害,这是明年就要飞升啦!”
“对啊,我明年就飞升!飞升讲究一个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到时候我只带上宋哥养的鹦鹉,李姐喂的大黄,”沈蕴嘻嘻笑着,“你们就眼巴巴地看着吧!”
大伙也哈哈大笑起来。
另一边在校场打扫的人正好来喊路弥远去帮忙抬东西,路弥远朝他们应了一声:“师叔,那我先过去了。”
“去吧,我先去见见宁微。”
“好。”
路弥远在转身的瞬间,又往沈蕴的耳畔凑了过去。
“也要带上我。”少年轻声道。
说完,他在众人注意不到的角度朝沈蕴狡黠而无辜地眨了眨眼,才跟着弟子们往校场而去。
宁微在厨房外的石水台旁,和负责做饭的鲍爷爷正在洗菜,一见沈蕴来,鲍爷爷立刻吹胡子瞪眼道:“我那壶梅子烧酒是不是你这臭小子喝的?!”
“啊,那是您的酒啊?”沈蕴故作惊讶,“我看它藏在鸡窝后面,以为是没人要的呢。”
“你你你……”鲍爷爷指着沈蕴你你你了半天,一旁的宁微听得失笑:“不是说了您肝脾有毛病不能喝酒吗,怎么还藏酒呢?”
“……”鲍爷爷被抓了包,老脸一红。
“就是,我替您喝了是为您的健康好!”沈蕴接道。
鲍爷爷愈发来气,他哼了一声,把手里的竹筐一把塞给沈蕴:“剥豆子去!”
“小弟得令!”沈蕴学着戏台上的人声一边应着,一边做了个鬼脸,老爷子气哼哼地擦了擦双手,和张厨娘一块宰鸡烹鸭去了。
“弥远呢,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他去校场那边搬东西了。”沈蕴挨着宁微坐了下来:“师姐,我的如意糕呢?”
“再过一会就要吃午饭了,还吃什么点心呀?”
“点心又不占肚子。”
宁微道:“红枣和土豆也归你洗。”
沈蕴笑眯眯的:“好,我洗。”
宁微起身去了厨房,拿出一只盖着细布的瓷碗,沈蕴揭开一看惊道:“怎么就给我留一个啊?”
“因为我知道弥远偷了一个。”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呢。哎呀弥远这么大了居然还偷点心,我一会要好好教育他……”沈蕴一边装着傻,一边把仅剩的这块糕也丢进了嘴里。
吃完了点心,就得干活了。沈蕴从小顽皮得厉害,司君齐和宁微舍不得像其他那些宗门里一样罚跪罚站,罚他多修炼时辰对他又毫无惩戒效果,思来想去,只能罚他禁足做家务活——什么喂鸡切菜擦房梁的,沈蕴都是熟练工。
如今的青年手指修长,干起家务来愈发赏心悦目。他指甲飞快在豆荚上一划,荚口破开,饱满豆子便一粒粒滚进了畚箕里,不过片刻翻指间,他跟前已剥了一小堆青豆。沈蕴手上干着活,嘴上也闲不住,向宁微问道:“师姐,我师尊怎么还没回来啊?”
往年司君齐就算再忙,也从未错过阖宗团聚的日子,今天已经是除夕了,司君齐却仍云游在外,一点消息都没有。
“……”听见沈蕴的问话,宁微表情微黯,嘴上却道:“师尊想必是事情没有办完,再等等就行了。”
“再等都快要吃年夜饭了,”沈蕴嘀咕,“总不能是不想给我压岁钱所以不回来了吧?”
宁微嗔他:“阿蕴都二十了,怎么还惦记着压岁钱?”
“为什么不惦记?”沈蕴理直气壮,“我只要没娶道侣,就是师尊和师姐的晚辈小朋友,小朋友当然要长辈的压岁钱呀。”
宁微抿嘴直笑:“出息。”
沈蕴琢磨着这会宁微心情不错,应该能趁机打听点消息,便又往师姐的身边挪了挪,一双明媚蓝眸忽闪眨着:“师姐,我能不能悄悄问你一个事?”
“我原谅你,不生气。”宁微直接答道。
“我没闯祸!”沈蕴简直又好气又好笑,“你怎么还把我当熊孩子呀?”
“还不是因为你小时候每次这样说话都是马上有人要来告状的时候……”宁微睨他一眼,“说吧,什么事?”
“你见过剑圣吗?”沈蕴问道,“或者说……师尊和剑圣见过吗?”
“剑圣?”宁微一怔。
沈蕴知道宁微常年居住在丹成内,对世外的事情并不怎么关心,又比划形容了一下:“是个和师尊年纪差不多的,拿着一把白色的剑的男人。”
“白色的剑……”她停下了手里的活,细细回忆了一会,“见过的。”
沈蕴顿时一喜:“什么时候?”
“就是丹成开山立宗的那天。”宁微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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