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等老子来娶你。”
“不嫁也得嫁,被我大哥看上是你的福分。”
“我,我宁死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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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卿,你个贱人,真当自己有几分狐媚姿色就能勾得住男人?
如今呢?如何?
不过是个青楼女子就能取代了你,呵呵……青梅竹马也不过如此。
这花病的滋味儿可好受?你就慢慢享受吧,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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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嗬…”
颜卿从噩梦中惊醒,猛然坐起来,喘着粗气。
待看清周围熟悉的环境,颜卿这才慢慢平复住心绪。
是了,她回来了,昨天就回来了。
回到她被恶霸宋彪下了聘,受不住宋彪的逼迫,投了河之后。
这是上一辈子的事,也是这一辈子的事。
庄周梦蝶,恍然如梦。
她明明死在了连家的荒院里,染上了那种脏病,受万般折磨而死的。
死之前,她浑身都烂了,发出阵阵恶臭,她都能感受到身体各处的蛆虫蠕动着啃食腐肉。
再睁眼,她竟然是在家中,她未与那人做妾时的闺房。
震惊慌乱中来不及多想,耳边就传来弟弟的声音,带着怨。
“姐,我差点被宋彪打死,他可说了,你再不答应,下次就要打断我的腿。
你跳河有什么用?”
“娘的卿儿,你怎么就这般命苦啊……”
这是她的娘亲,遇事从无主见,只知道哭。
而她的父亲,只看了她一眼便转身离开。
在家中待了一天一夜,看着家中熟悉的一切,看着家中其他人同上辈子一模一样的说话做事,颜卿这才能确定,她是真的回到了还未离家的时候。
惊醒之后颜卿便再睡不着,脑中反复翻腾着的都是上辈子发生的那些事。
她去镇上卖绣活儿,回来的时候在路上遇见那个令十里八村人人闻之色变的地痞恶霸宋彪,和他的狗腿子。
当时她并不知道那就是宋彪,只看了一眼便害怕极了,再不敢看第二眼。
只因,那几个大汉实在粗俗,看她的眼神也是露骨恶心。
路上只有她和那几人,她生怕那几个大汉为难,脚下走得飞快,直到进了村这才安心。
不想,过了两天之后,那几个汉子竟然上她家里提亲来了。
正主儿没来,但一说宋彪的大名,谁不知道呢?
颜卿不记得自己见过宋彪此人,但一见下聘那几个粗俗汉子,她也就明白了。
“小娘子,你莫不是忘了,前天你跟我大哥还见过。
那天咱们兄弟都在,可都是证人。”
“颜小娘子,以后你做了我们大哥的人,就是兄弟们的嫂子了,嫂子有礼。”
“哈哈哈……说的没错。”
颜家如何能看得上宋彪这样的人,这几个来下聘礼的汉子自然是被她父亲厉声赶了出来。
虽是如此,不出半天的功夫,颜家姑娘被宋彪看上的消息,整个杏花村都知道了。
父亲重礼节,直骂她伤风败俗不知廉耻丢人现眼。
她又如何想?
若不是为了补贴家用,她又何苦出去抛头露面,还被宋彪那恶霸看了去。
父亲一心读书,从来不过问家中的事,更是不关心家中钱财够不够用。
若不是因为父亲不理俗务,祖父留下的钱财越用越少,根本不够他们继续在县城里过活,他们一家又何至于变卖了房产回到乡下来?
回来这些年,父亲仍旧是什么不管,母亲又是向来没有成算,日子越过越紧。
否则,她也不用做绣活儿去镇上变卖来补贴家用。
说到底,倒是成了她不知廉耻丢人现眼。
她万不敢怪父亲,更不敢生怨。
又过了两天,弟弟颜毅在镇上被宋彪的人拦住狠打了一顿,更是放话若是她不答应嫁的话,便要打断颜毅的腿。
宋彪此人,向来心狠手辣,听说还打死过人。
他说要打断谁的腿,就没有不算话的时候。
再两日之后,那宋彪竟然亲自来了。
她说了不愿之后,他手下的人在她家中打砸一番,放了狠话离开。
“你死了也是老子的人。”
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能有什么办法?
是以,便只能投了河。
却是没能死成,被河边两个洗衣裳的婶子救了上来,之后染了风寒。
上辈子,就是在她养病的时候,萍萍来看她,与她说。
“卿卿,幸福是要自己争取的。”
萍萍是她的手帕交,回了村里后结交的姐妹,无话不谈。
萍萍说的没错,幸福要自己争取,只是她争取错了方向。
连世康,是她眼瞎才认为自己与他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他说过会娶她,会永远对她好,她便也就信了。
连家在杏花村是乡绅,更是在堪平镇都是大户。
这样的人家自然是看不上一个落魄秀才家的女儿,更何况还是毁了名声的她。
连家不松口,只同意她进门为妾,父亲更是气她不自爱。
最终,她还是成了连世康的妾氏,因为连家给了五十两银子。
妾者,哪里来的聘礼?不过是连家买了她罢。
那恶霸,也没再出现。
那时,她眼中只有连世康,一心一意当他是爱重自己,所以才会不顾家里反对,宁愿跪祠堂也要她进门。
进了连家之后,连家人如何看不上她,她都不在乎,只要连世康对她好就够了。
开始,连世康确实待她好,为了她不止一次的忤逆婆母。
直到正妻进门,连世康待她也不错,甚至比待他的正妻更体贴。
无数次,她感谢连世康,庆幸自己争取到了幸福。
后来,他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回来的时候越来越少。
而她,一直都没能有个一儿半女。
再后来,她不知为何会染了那种病,所有人都骂她下贱。
就连连世康,他知道之后也骂她。
明明,她连门都不曾出过,又如何会染上那种病?
她被丢进了荒院,没有大夫来为她医治,就连平时伺候她的下人也不见了踪影。
有一天,正妻进来,在她床前趾高气昂,看她的眼神轻蔑且怨毒。
“颜卿,你以为这种病是怎么染上的?
江南的锦缎可喜欢?
你个狐媚子贱人,真当自己有几分姿色就能一直勾着男人。
不过一个青楼里的贱人便能取代了你,你看相公现在可还会来见你?
你是不是一直奇怪,为什么这么多年一直不能有孕?
呵呵……就凭你一个妾,还想有孕?
记得进门时那杯茶吗?里面可加了绝孕的好东西。”
呵……原来如此!
哪里来的幸福?哪里来的庆幸?
从一开始,她就错了方向。
颜卿闭上眼睛,咽下所有。
重来,她又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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