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乔有点气闷,她气自己不怎么争气,还受这种事影响。
以前容斯年只要向她打电话,像个小孩子一样撒脾气说不想吃饭,她就急得不行。
中午韩特助给她打电话时,她也是下意识的就急了,差点就脱口而出“让他听电话”。
陆乔的心情大受影响,尽管她也知道其实韩特助多半还是有办法劝得容斯年吃饭的,但她看书的兴致已经消减大半。
混乱地翻了一会儿后,她啪地把书按回桌面上,起身走回去卧室午休。
心乱乱的在床上反复近一个小时才迷糊入睡。
睡得不沉,只半个小时就醒来。
她洗漱后到书房办公,先看完邮件,然后开始画图稿。
一直到华灯璀璨的夜晚,秦妈上来叫她下去吃饭。
陆乔这才发现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
韩袁梦没回来,容斯年也没回来。
偌大的餐厅里,餐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菜。
长餐桌前,只坐了陆乔一个人。
按道理她应该更自在才是,可陆乔吃那顿丰盛的饭吃得没滋没味。
吃完饭上去,陆乔走进空旷的卧室,忽然之间觉得房子安静到她能听见自己脚步的回音。
一种莫名孤寂的袭来,陆乔呆了一会儿,坐到沙发上拿起遥控特意打开了电视,并将音量调高了一些。
她目的不是为了看电视,上面播放的什么也看不进去,轮番换台,意外的到熊猫频道才停下换台的动作。
大概是因为她肚里也揣着一个胎崽的缘故。
陆乔看电视里几个熊猫玩耍的直播画面,憨萌憨萌的,不由自主抚摸上自己的肚子。
她算了算日子,还有几天就足三个月了。她的小肚子若是掀开衣衫,能看到一道微微隆起的弧度。
在这个世上,只有肚里这个孩子是唯一和她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了……
陆乔看了半个小时电视,就进去洗澡。
等她再出来,又是半个小时后。她用毛巾将湿漉漉的头发裹住,对着梳妆镜开始涂护肤品。
一切完成后,她一边擦着头发坐回电视面前,换台打算看看新闻。
“JM集团的容总接受了我们的采访……”
陆乔的动作,蓦的停了下来,她盯电视屏幕上的容斯年。
斜纹软呢西服里面是非常衬搭的复古细格纹领带。安闲的气质酝酿出贵族的优雅。
他坐在沙发上,目光很平静漠然。难以接近,无法触及,一如他深沉的心思。
他生的是真的好看,好看到“俊美”这样的词语用在他身上都显得很陈腐。
容斯年是极少接受采访的,这次也不知道为什么接受采访的。
采访内容也是对于一般人而言枯燥难懂的商业信息。
可陆乔不由自主的忘了换她平常爱看的新闻频道。
到结束的时候,当容斯年的画面在电视上消失,她竟然怅然若失。
陆乔脑子里莫名跳出今天中午回来时,许嘉爱最后和她说的话。
“……你和容斯年现在是剪不断理还乱。唉,算了,也别想那么多。你就当跟嫖-客一样,把他当小白脸,想嫖的时候嫖一嫖他!反正他那张脸那个身材是极品中的极品,你也说过他活好,做个炮友是最合适不过,不亏!等能踹的时候就一脚把他踹了……”
嘉爱这个人,总是有独特的方式安慰人……
陆乔脸颊边的笑意,抿着抿着,就慢慢地凉下来。
哪怕她再忽略,这个卧室也是她和容斯年相处时光最甜美之一的场所。
身处记忆最珍贵的地方,那种心头折磨就最刺心。
沙发上,她给他枕过头,他给她剥过瓜子壳;
梳妆台前,他给她梳过头吹过发;
阳台上,他和她一起躺在躺椅上看过星星;
……
陆乔的目光一一从卧室的每一处移过,直到大床上,那里是她以前亲自挑选的丝绸的床单和被罩,她和容斯年在上面纠缠亲密过无数次……
还有,床头上那个同心结,红彤彤的鲜艳耀眼……容斯年和她恋爱时,连株草都没送过给她,更别提鲜花。
除了爱约她一起吃饭之外,他送过她最多的礼物就是他亲手编织的同心结。
在中式习俗的洞房花烛夜,床上会撒红枣花生等许多寓意美好的食物,可她和容斯年的洞房花烛夜,容斯年在上面铺满他编织的同心结……
陆乔那时笑着说,外面的人要是看见他这个冷峻貌美贵公子的大总裁坐在床上认认真真地编织同心结的画面,不知道多震撼。
大概眼珠子都要掉出来吧……这样的反萌差,又能收获多少女人的心啊!
……那样爱她的容斯年,怎么能就那样对她做出了背叛的事呢?
不知道是为什么,突然一股冲动涌上来,在静静地沉思的陆乔突然遥控器,拿起手机,给许嘉爱打了个电话:“嘉爱,我想让你帮我做件事。”
“什么事啊,乔乔?”
“你不是有认识的信得过的很厉害的人吗?我想让你调查容斯年和宋筱蔓。”
“哇哦,你要调查容斯年?”许嘉爱一副我没听错的语气,“呃,那你想调查什么?调查他和宋表子的事吗?那还有什么可调查的?实锤。还是你要找证据留以后做离婚筹码?”
敢调查容斯年的人可没几个。
“不是。就……”陆乔只是被一种直觉驱使,可她说不上来这种直觉是不是只是她的不甘心才继续产生的自欺欺人。“你就当我还不死心吧。嘉爱,当容斯年说他还爱我,只是做错了事的时候,我……你、你知道我那一刹那的心情吗?并没有比他若真的一点不爱我了更好受,可我就是,就是……”
都说非身在其中不能理解,可她自己身在其中,也无法理清自己的心了。
“我只是想不出他会背叛我的事怎么就这样发生了呢……”
没有人能信誓旦旦的说保证一辈子不变心,人心那样复杂,瞬间就能千变万化。
可她和容斯年之间不该是这样的。哪怕有一天他或她真的对对方变心,也不该是这样的。
该怎么样,她不清楚,可就是不该这样。
“乔乔,你不必说了。我虽然不能感同身受,可世上的同理心其实是能换位相通的。就像我永远没法形容我对养父养母的心情,我明白你对容斯年纠结不能解的苦恼。”
“嘉爱,也不必刻意地查。要查他们两个本来就是件不容易的事,你做得隐秘些,也不要急。我觉得顺其自然地去留意,可能反而能得到意想不到的发现。最主要就是不能让他们发现。所以这件事肯定是慢慢来最好。无论是什么,任何看到的听到的,你留意他们的日常生活和行动……不管结果是什么,我总还想试一试。”
“好,我知道了。放心吧。”
挂了电话,陆乔盯着黑黢黢的电视屏幕,凝思。
容斯年背叛她的事,是他亲口承认的,她也亲眼看见他和宋筱蔓的亲密举动。
从大方面说,性质无非两种:被算计和主动。
容斯年说,他没有被算计。
这点,既然他没必要说谎。
而主动的话,不管陆乔是为那点不甘还是为那点无法言喻的直觉,她都仍然无法完全说服自己彻底相信。
时间越过去,她越就想做一个假设。
假设容斯年背叛她是假的,那么他必定就是说谎了。
那么容斯年为什么要说谎呢?
他向她说谎是出于什么理由?
他要推开她是基于什么考虑?
首先按照那些豪门王子和灰姑娘的狗血桥段,那么理由是有人因为她的身份无论如何不允许她和容斯年在一起。
可这种狗血戏码已经被容斯年用强有力的事实在两年前就充分论证了是不可能的。
这个世上如果连他强势成那样的亲妈都已经左右不了他和她在一起,那么就再不会有其他人能左右他;
因为宋筱蔓回来复仇,他不想她卷入他们容家的仇怨里,担心她的安全,所以推开她?
这太扯了,如果连她在容家容斯年都无法护住她的话,那么也不用指望推开她,她就能安全无忧。
要是宋筱蔓和她所在宋家真的厉害到连容斯年都要这样忌惮的话,又怎么可能独独放过她?
……
正是这诸多都能被推翻的猜测,陆乔才想破头脑也再想不出,若是容斯年真的没有背叛她而只是对她说了谎,那么到底是什么样的苦衷才能让他这样做?
……
被这个问题困住的陆乔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了。
容斯年回来时,静静打开卧室的门, 一眼就看到了沙发上的她微蜷着的身体侧躺着。
暖融融的灯光打在她沉睡的脸上,将她姣好的五官衬的愈发柔美干净。
容斯年望着这一幕,心底无比柔软。
他动作轻柔地走进来,轻手轻脚的走到沙发边,静静地凝视着陆乔一会儿,之后才抱起她朝大床走去。
陆乔的脑袋枕在他肩头上,她的呼吸很清浅,时不时的扫过他脖颈的肌肤,酥酥的,柔柔的,骚动的他的心。
他抱着她,她似是感觉到了一般,身体微微动了一下,窝在他颈窝蹭了蹭,身体往他身上贴合的更紧了。
纵容醒着时对他强行疏离,身心的眷恋和习惯却骗不了人。她亲近他信任他依赖他。
容斯年的心,柔软的一塌糊涂。
她就在他旁边,她的亲密依偎,种种都让他无比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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