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就起床梳妆,大红嫁衣在油灯下华丽光鲜耀眼,贴花钿点朱唇抹红妆,喜婆一声声唱,徐邓氏和沈老夫人在一旁陪着笑里带着泪光。▃■E小▼▋说www.e xia o sh u o.com ?几个姐妹表嫂在一旁道喜凑趣。
徐其容神色有些恍惚,她想起了上辈子。
上辈子自己出嫁的时候,身边冷冷清清,只有徐郭氏和乔氏坐在一旁低头掩去满脸算计,那次的嫁衣虽然也是自己绣的,可郭老太太没给她什么金线宝石,远不如现在身上这一件华丽贵气。只是想着就要成为云岚的妻子,满心欢喜,就算被再多人看不起,她也浑不在意。
徐其容心里微微叹气,上辈子下场有多惨,她当时对这桩亲事就有多欢喜。明明那么简单粗暴的一个局,她怎么就没有看透呢?
徐其容从来不认为自己有什么水晶心肝,重活一辈子,也只是比别人多了一份冷静自持,上辈子的那桩亲事是自己求来的,尚且落得那般惨的下场,这辈子的亲事半点儿由不得自己做主,又会是怎样的结局?
她相信华裕德这个人,可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相信自己的心。┇┅ ┠E小┆說 ┇ ┠ w^w`w~.\e^x/i`a/o`s\h/u!o_.\c_om
徐邓氏和沈老夫人见徐其容情绪低落,以为她只是舍不得家里人,沈老夫人便道:“左右就在对门,你随时可以过来……你若是实在是想家,不如跟你父亲商量,让徐家举家迁到晋州这边来,大家也好有个照应?”
徐家迁家的事情哪里由得了徐亭远做主,上面还有徐家长辈在呢!徐邓氏皱了皱眉,想到徐其璇的亲事还得求着沈家帮忙寻觅一下,到底是把话憋回去了,只笑意盈盈的看着徐其容,道:“正是呢,再者你和德公都年轻,家里又没有老人小孩拖累,去哪里不是一样,你这般舍不得。等到晚间德公看到你一副愁眉苦眼的样子,说不得笑话你呢!”
徐其容抿了抿嘴,不好这个时候跟她们说德公已经打算好了成亲以后就搬到北羯那边去,努力扯起嘴角笑了笑。道:“我没事,就是有点儿不习惯。叔祖母和外祖母再这么说下去,不等别人,十二姐姐和妹妹、表嫂们该取笑我了!”
金氏在一旁笑道:“我这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就先告我们的状了。这我可不依!”
说说笑笑,徐其容心里稳了稳,怕什么,上辈子没有保住的亲人,这辈子都在她身边,就算是在德公那边过得不好,她还有家人在呢!
等外面的小丫鬟跌跌撞撞的跑进来说准备点鞭炮了的时候,徐其容已经满脸笑容的跟徐邓氏和沈老夫人撒娇说软和话了。■?E▼小?说www.e xia o sh u o.com ‥
喜婆忙把用金线绣着鸳鸯锦的红盖头往徐其容头上一搭,高声喊道:“吉时到,新娘出门!”
徐其容没有兄弟。鹤哥儿在徐亭远跟前磨了好久,又是撒娇又是耍赖,徐亭远被他缠得没有办法,答应了由他背着徐其容上花轿。
趴在沈鹤的背上,徐其容扭头往后看了一眼,徐其娥和徐其蝶一左一右的站在徐亭远身边,金氏扶着沈老夫人,这时在猛然现,沈老夫人已经白苍苍,徐亭远也两鬓白霜。忽然就心里一酸,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沈老夫人等人跟着落泪,徐其蝶一边哭一边拉着徐亭远的胳膊对着徐其容摇了摇,意思是让徐其容放心。家里还有她和姐姐呢!
华裕德穿着红色婚服,骑着高头大马,面如冠玉,比平时更多了几分风采,噙着笑看着沈鹤把徐其容背出来,耳边是震天的鞭炮声和围观百姓的议论指点声。心里却是宁静得很,仿佛这片天地就剩下他和徐十五,静静的等着她来与自己携手走下去。
等听到徐其容哭出声,这才回过神来,忙下了马来扶,似乎是还想哄两句,还没开口就被喜婆推到一边,沈鹤把徐其容背上了花轿。喇叭、唢呐、鞭炮声奇响,漫天撒着铜钱雨,捡钱的人吉利话一句一句的往外蹦。
等声音稍稍歇了,徐亭远这才拉了正拿眼睛瞪喜婆的华裕德一把,红着眼眶道:“我这一辈子,糊涂过,清醒过,富贵过,拮据过,可不管我怎么糊涂,怎么拮据,这十五年来,我没有一天是不宠着她的。如今她跟了你,我不求你像我一样宠着她,只求她回娘家的时候,跟她母亲说起你来,脸上都是真心真意的笑模样。”
华裕德一本正经的回了个“好”字,然后双膝往地上一跪,砰砰砰三个响头,说出来的话更是掷地有声:“她跟了我,是委屈她了,就为这,我一定加倍对她好,把这委屈都补回来!”
人群中也不知是谁喝了一声“好”,然后喇叭唢呐鞭炮声再次响起来,徐其容坐在花轿里面,手里捏着一个大红苹果,觉得自己心跳有些快。
因为华裕德买的宅子就在沈家对门,因此华裕德骑了马,带着徐其容,绕着晋州城绕了一圈,又绕了回来,身后跟着六十四抬嫁妆,抬花轿的是宫姓兄弟们,个个丰神俊朗,不单是闲汉、妇人、小孩子们,就连好些尚未有人家的姑娘也忍不住跟着花轿跑。
等绕了一圈回到华宅,跨火盆,拜堂,礼数周全热热闹闹,天地拜的是天地,高堂拜的还是天地。沈鹤注意了一下前来观礼吃喜宴的人,晋州官员大多携妻带子的来参加了,摆了热热闹闹的二十几桌……也不算是辱没了他表妹,总算是松了口气,等新娘被送进洞房之后,笑嘻嘻的拉了新郎官去敬酒。
沈鹤本来是有些怕华裕德的,可今儿个是大喜的日子,华裕德脸上的笑就没有停下来过,自己又是他的大舅哥,怎么闹也不为过的。因此,沈鹤的胆子一下子就大了起来。
华裕德是没有家人在这的,沈老夫人又故意只给徐其容指了两个陪嫁,一个是虞夏,还有一个就是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的秋浓。其它的都是或者五大三粗,或者精明过人的婆子。华裕德倒是不在意这些,都笑呵呵的点了头。
因此,此时洞房里面只有虞夏陪着徐其容说话,虞夏不知从哪里找来个盘子,递到徐其容面前,道:“姑娘,饿了吧?先吃点儿垫一垫。”(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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