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天界犹如棋盘,而个中的城镇则是跟棋子一般星罗密布在其中。这些城镇规模有大有小。其中规模最大的,当属四城。而小型的城镇则是多如牛毛,不计其数。天下之南有海,海边有渔村。渔村不大,拢共百余户人家,四五百口人。这里的人,生计全靠打渔维持。不过日子虽然有些穷困,却是胜在远离尘世纷争。
“阿爹!”一如往常,天还不亮,渔民们便早早出门准备出海。捞上的海货,卖相不太好的,他们自己留下打牙祭。卖相好的则是会贩去数百里外的靠海镇,以换取一些油盐酱醋等生活必需品。人们借着朦胧的月光,朝着海边走去。一个年约13-4岁的少年脚下一个踉跄,朝前跌撞了几步摔倒在沙滩上。回头一看,却见沙滩上卧着一个浑身黑衣的人。
“咋了咋了?摔坏没有?让你别跟着你偏不听!”一个看起来年龄有40岁开外的男人急忙跑了过去连声追问起来。少年是他的儿子,独子,生下这个孩子他的媳妇就没了。现如今,就剩下这爷俩相依为命。
“那,那有个死人!”少年翻身而起,跑到其父身边指着沙滩说道。一听说有死人,大家就纷纷围拢了过来。这还没出海就遇上这档子晦气事情,大家想着今天这海也就不用再出了。
“还有一口气,搭把手背回去再说!”周围无人敢上前,只有那个少年的父亲壮着胆子过去试了试黑衣人的鼻息。过了片刻,他抬头对众人说道。一听他说这话,大家纷纷朝后退了几步。谁都不知道这个黑衣人的来历,不过看着他身上已经泛白的伤口,恐怕此人并非善类。还有一点就是,现在还有一口气,万一背回去之后死了呢?人命关天,到时候这事儿算谁的?大家的顾虑重重!
“儿子过来帮忙!”见无人肯帮,那汉子扭头对那少年说道。少年迟疑了一下,还是壮着胆子走了过去,卯足了力气将黑衣人从地上扶起来搭到了他爹的背上。
“走,回家,今儿不出海了!”汉子腰腹一用力,背起那个黑衣人就朝家里走去。
“喂洪三,这不明不白的你就敢把人往家里背?”见汉子背起黑衣人要走,渔民中有人开口问道。
“不然能咋?总归是一条性命,好赖尽尽力,总比见死不救好吧?”少年他爹,也就是洪三停下脚步回头道。
“你尽力,你做好人,可别连累了我们!你看看他身上的伤,你能保证他就是好人?你把他救了没关系,可是万一他醒了要杀人灭口,我们该怎么办?”众人见洪三不听劝,急忙围了上来道。
“我,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若他真是个歹人,到时候就让他灭了我的口,绝不连累大家!”洪三被众人围堵在中间,一时情急梗着脖子道。
“你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当不了的洪三!今天你救他,我们都看见了。到时候,他为了掩藏自己的行踪,会把我们都给...”有人上前拉住洪三的胳膊,在他耳边急声说道。说完,还抬手在自己脖子上做了有个划拉的手势。
“这...他不会恩将仇报的吧?”见众人言之凿凿,洪三当时也就犹豫了起来。可是人他已经背在身上了,现在让他放下,这面子上又有些过意不去。毕竟刚才,可是他主张要救人的。
“人心隔肚皮,如今这世道这么乱,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的。”有人轻声叹道。
“那,怎么办?总不能见死不救吧?”洪三扭过头去,看了看背后面色苍白的黑衣人低声道。看面相,这人倒是有股子慈眉善目的感觉在里头。可是大家所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一时间,他有些进退两难起来。
“爹,要不,把人放到岛上去吧。那里没人住,我们给他包扎包扎伤口,再留一些吃的,不把他带回家就是了!”洪三的儿子在一旁开口道。
“这个办法好,既没有见死不救,咱们又不跟他发生直接的联系。”这个主意,当时就获得了大多数人的同意。至于黑衣人最后能不能活过来,谁都不敢保证。毕竟他身上的伤势实在太重了。
“尽人事听天命吧!反正自己没有见死不救,真出了啥事,心里也不会过意不去。”大多数人的想法都是这个样子的。
“唉,能不能活,就看你的造化了!”背人上岛的事情,自然是由洪三去办。渔村里也没个金疮药,大家只是打了点清水,替黑衣人身上的伤清洗了一下,然后找了点碎布将它们包裹起来。将黑衣人背上了那座距离渔村大约几里远的小岛。岛上长满了手腕子粗细的紫竹,洪三收集了一些竹叶铺设在地上,然后将尚在昏迷的黑衣人搬到上边躺了下去。
“爹,家里还有点鱼干,要不,咱们熬点粥给他吧!”少年蹲在黑衣人身边,看着他紧皱的眉头,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道。
“那是咱们爷俩度命的粮食...好吧,就熬一点给他!”洪三话没说完,看了看儿子那清澈的眼神,继而又改口道。
“你路上小心些,那些粥可别洒了...”父子两人找来一些枯草,盖在了黑衣人的身上,随后就下了小岛朝家里赶去。等把那罐子用鱼干和小米熬成的粥弄好,日头已经跃出了海面。看着提着瓦罐一溜小跑的儿子,洪三追到门口嘱咐着他。
“知道了爹!”少年小跑着答道。家里距离小岛有好几里地,不走快些,等他到了怕是粥也凉了。
“人呢?别是被老虎给叼走了吧?”一路来到了岛上,找准了路来到安置黑衣人的地方。竹叶铺设成的地铺还在,那些被扯来当做被子的杂草也还在。唯独不在的,是那个黑衣人。少年手里提着瓦罐,说话间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
“啊...”说话间朝后退了两步,少年的双眼朝着四周扫视着。忽然间觉得自己的后背撞到了一个柔软的物体上。一回头,少年口中发出一声惊呼,差一点就将手里的瓦罐给扔了出去。黑衣人,不知道何时醒了,并且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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