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鸣龙善抬手间,虫群如潮水退散。1小说 W≤W﹤W≤.﹤1≤X﹤I<A<O﹤S≦H<U≦O﹤.﹤C≤O≤M
他朝前一步,身上神元流转,气势陡然提升。
“噬骨尸虫......”他轻喃,手掌之上五色流转。
一道巨大的手掌虚影显化,掌中光芒耀眼。
庞大手掌虚影从左至右横扫而过,将掩盖半空的虫群一网打尽!
无数怪虫被疏鸣龙善一掌拍碎,直接化为飞灰!
那将张溪云逼得狼狈不堪的噬骨尸虫,却被疏鸣龙善视为蝼蚁,一指碾碎。
虫群遭遇灭顶之灾,退潮之势放缓,不过一息后,整片虫群中,有极小片黑压压的虫群飞出,朝疏鸣龙善席卷而去。
疏鸣龙善冷笑,不闪不避,任凭虫群冲向自己。
几息之间,虫群已然将疏鸣龙善那高大的身影笼罩,无数噬骨尸虫附上他的肉身,朝他肉身咬下。
“小心......!”张溪云见到此幕,心惊道。
他话未说完,担忧便已消散。
只见那噬骨尸虫在疏鸣龙善身上啃咬,却未咬破他的肉身,并非是他肉身强横到噬骨尸虫都无法咬破,而是当噬骨尸虫张口咬下后,疏鸣龙善的肉身便如同不存在,虫群仅仅咬到了空气。
不远处的张溪云望着疏鸣龙善的身影如同一缕轻烟,方才恍然大悟。
“他真身不在此处,眼前的他不过是一缕强大印记,一具含有他杀伐大术的化身,甚至连法身也不算。”
张溪云望向怀中的阿木,心道:“恐怕在五指山时,疏鸣龙善就在阿木的妖茧上留下了一道印记,以防万一。”
“如今阿木濒临死亡,方才激了这道印记。”
张溪云咳了两声,看着阿木道:“到头来,我还是沾了你的光......”
“噬骨尸虫,不过尔尔罢了。”
疏鸣龙善开口,其音堪比龙吟咆哮,字逾千斤,神境威能,盖世无匹!
他四周的虫群,只因疏鸣龙善一句话,纷纷从半空坠落,甚至直接炸裂,化为飞灰。
而不远处的张溪云却不受此影响,想来是疏鸣龙善刻意避开。
远处黑压压的虫群纷纷散去,面对一尊绝世大妖的杀伐大术印记,便如同面对一缕神识,没有肉身但却足以将它们碾碎,这是噬骨尸虫也难以逾越的一座大山。
“说过让你们绝迹于此,岂容你们逃了?”
疏鸣龙善伸手,拔出身后背负的漆黑大剑。
“上穷碧落斩日月。”
恐怖的剑意,自他手上漆黑大剑而起,霎那间便冲至高空,若非此时身在大墓之中,张溪云真会怀疑这剑意是否真如其名,能冲临日月之间。
那不可匹敌的剑意,自上斩下,如同开天辟地,从天上劈至地下。
张溪云眼中闪烁一丝神采,他亦是善武一脉剑修,如此恐怖剑招,他亦能从中参悟到不少。
“这一式恐怕就是疏鸣龙善封存在了印记中的那道杀伐大术!”
“看来阿木对妖族真是极为重要,疏鸣龙善这一式杀伐大术,如今世间能挡下之人,恐怕不过十指之数......”
“他留下了这一道印记,自是为了保护阿木周全,但真有必要动用如此恐怖强横的杀伐大术......?”
“如果真有必要,那他这道印记是为了对付谁......?”
张溪云兀自思忖时,那恐怖一剑已然斩下,劈向退散的虫群。
这一剑过后,天上如同下起了一阵虫雨,无数的虫躯残肢从半空中洒落,近乎半个荒漠都飘荡着噬骨尸虫的残躯。
再没有一只噬骨尸虫存活,真正为传闻所言之绝迹。
疏鸣龙善转过头来,望向张溪云怀中的阿木。
阿木肉身鲜血淋漓,意识模糊,奄奄一息的模样看着让人心疼。
“赦木......”
疏鸣龙善一时难掩心中情绪,开口道:“终于又再见你......”
他走到张溪云跟前,伸手想要触碰阿木,却在摸到阿木身体之时,手从阿木身上穿过。
他破天荒地咧嘴一笑,并不在意。
“这道印记,杀伐大术既出便该消散了......”
疏鸣龙善抬头,望了望四周,又望向张溪云道:“你到了何处......?”
张溪云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答道:“古殷山的一处大墓。”
疏鸣龙善挑眉,“原来是进了不周山残地......”
张溪云则是心头一惊,恶来墓中的诸方小天地果真是不周山小世界遗落的残碎之地!
“前辈,您是否知道些什么......?”张溪云谨慎开口相问。
疏鸣龙善的这道印记化身,此时近乎半透明,已逐渐有消散之意。
“你怎么会来此......?”他刚开口,却又摇头,“算了,我也不想知道......”
他望向漫无边际的荒漠,开口道:“若我猜测无错,这便是当年不周山上诸脉相争的战场,也是因诸脉之争,被打成了一片荒漠......”
“这地界被人埋葬了诸般大恐怖,与那些相比,这噬骨尸虫甚至都不算什么......”疏鸣龙善继续说道:“若是凭你的修为,恐怕这辈子都无法走出这片荒漠。”
张溪云听罢大惊,忙问道:“前辈,那可有别的办法离开。”
“这道印记消散前,我可施展一门遁术,带你走出这片荒漠,但之后去到何处,又该如何离开,我既不知道也无法帮你。”
疏鸣龙善身躯若隐若现,轮廓已开始消散。
虽然不能直接带自己离开大墓,但能离开这恐怖的荒漠也足够了,张溪云连忙开口道:“如此便好,多谢前辈大恩!”
疏鸣龙善冷哼,开口道:“你不必谢我,替妖族照顾好赦木,这便算是给你的补偿......”
张溪云没听明白这句话,但没等他开口,就听疏鸣龙善接着道:“赦木身上有截鲲鹏骨被噬骨尸虫咬碎,如今它肉身尚幼,难以支撑碎骨重聚,但我有一块骨,可以留给它,在赦木踏入仙路之时,你要将它带来北傲洲......”
疏鸣龙善抬手,一只手抚上了张溪云的额头。
一股属于神境的气息,在他手中汇聚,自张溪云额间而入。
大妖抚我顶,以手授长生。
张溪云身上泛起了淡淡光晕,那股气息从他额间冲入,扩散至他全身。
他身上本来被噬骨尸虫咬破的伤口,开始以极快度愈合。
那股气息最终汇聚到了他的识海中,继而炸开,似一朵莲花,化做一团金光。
那团金光中的气息,似劲气。
凡尘劲气,以人身为本,自天地灵元生。
三息后,劲气开始有了万般变化,不断糅合,从中而出一道至纯气息。
仙路仙气,褪去人身凡躯,自劲气淬变。
又再三息后,仙气又重凝为一团浊源,其中有凡俗气息,亦有仙之气息,两气同生,再多一道浊气,那一团浊源,是为神元!
张溪云心中既喜且惊,疏鸣龙善竟让他体会了一番修士境界玄妙!
而此刻那团金光敛去,从他识海中融入肉身,冲入骨髓。
张溪云断去的几根大骨,在此刻泛起一丝极其微弱的金光!
这馈赠实在太过庞大,连张溪云自己都不敢置信,疏鸣龙善亲自出手替他修复断骨,更使得这几根肉身大骨沾染了神境气息,对他产生了天大好处!
“前辈......你......!”
疏鸣龙善打断他道:“说过了,这是你应得的。”
他抓住张溪云的肩膀,单手结呈印记。
疏鸣龙善这道印记,本就快要消失,之后更大费周章替张溪云梳理肉身,此时已无法支撑,他不得不尽快将张溪云送走。
一道光华自他身上而起,一息过后,此地无人,荒漠恢复平静,等待着下一位客人。
张溪云如同忽然间失去了意识,只记得耳边听到一句话。
“记得,带赦木回到北傲洲。”
......
恶来墓内,离开石梯的那扇石门前,有近百名黑雪盔甲驻足。
而更远方,那座石桥前,亦有近百名黑雪盔甲。
其中一人,手中握着一柄漆黑布伞。
离殃到了石桥前,望着大墓墓壁的破损,陷入沉思。
他走到墓壁前,伸手轻轻碰触。
“这是......?”
离殃眉头一皱,极为难得的不相信自己感觉,又再伸手触碰。
“这的确是帝师魂兵‘冷川寒古’残留的气息......”
离殃不解,帝师离京,他属于极少知晓帝师去处的人之一。
但绝对不该身在此处。
“难道......”离殃心中暗自猜测,“传闻帝师不修法身,实则只是无人知道而已......”
“这座大墓是帝师寻到,亦是帝师决定重封......”
离殃似乎猜到了一些事情的真相,望向了大墓的彼岸。
“大墓最深处,究竟埋藏了什么?”
“足以推动百年神隐,更足以让不修法身的帝师,在墓中留下一尊法身坐镇......?”
此时,一名黑雪盔甲走上前来,道:“大统领,属下有事禀告。”
离殃回过身来,转身,轻咳了两声,脸色略显苍白。
“说。”
“大统领,深入前方的兄弟们回来了,前面......”
那名黑雪盔甲的苍羽军忽然停住了口,面色有些古怪。
“嗯?”离殃轻皱眉,似有不满,道:“说。”
“深入前方的兄弟......说是前方已化作了一条血路......”那名黑雪盔甲语气带着些惊疑,接着道:“血迹形成恐怕就是十天左右......”
离殃吐出一口浊气,又再咳嗽起来,半晌后才道:“尸体呢?”
那名黑雪盔甲此时表情精彩至极,迟疑道:“没......没有。”
离殃这次眉头皱得最深,再问道:“你说什么?”
“前方回来的兄弟说,前面成了一条血路,但没有一具尸体......”
离殃轻笑起来,开口道:“有趣......死了这么多人,血将路都染红了,却没有一具尸体。”
“这就是陛下说的,阴兵借道......?”
他转身,朝前面走去。
“告诉兄弟们,不用过桥了,先随我去前面一探究竟。”
“诺!”
“我倒要看看,阴兵与黑雪盔甲孰强孰弱?”
那扇石门右侧不远处,有两道身影走出。
是两袭红袍,丹成天怒。
“幸好还多带了几粒圣丹残品,不然我们怎么能骗得过离殃的神识......”
“不愧被誉为神境之下第一人,帝京无名不虚传,实在强的可怕......”
两袭红袍并不急着离开,他们的目标似乎也是石桥方向,但此时离殃在那边,他们不能轻举妄动。
“传闻离殃是因为百年神隐自压境界,如今见到他,方知此话非虚,他如果愿意,恐怕随时都能踏上神境。”
“此人实在太可怕,比天骄还要恐怖,当称妖孽,可以仙路斩神境!”
“龙庭有帝师张庸先压世间数百年,又要再出一个苍羽离殃压住帝师之后世间的数百年?”
两袭红袍相对无言,世间天骄,岂容百年之后再百年?
大墓最深处,两道身影似有若无。
那是属于世间的极。
其中一人,是张庸法身。
而另一人,却是一名和尚......?
他头顶有九道戒疤,身披漆黑袈裟。
张庸口中,‘一念魔’!
不知经过了数万次的交锋,两道身影从石桥附近一路打回到了大墓的最深处。
直至两道身影的交锋,来到了一扇巨大无比的青铜门前。
“够了,一念魔!”
张庸开口成长喝,话中有镇魔天音。
“诸般佛不愿,凭甚唯我守此门?”
张庸开口,其音如兽吼。
“皆因你愿!”
那被唤作一念魔的和尚,听此言而怔住,随即怒笑。
“是伪佛皆不愿,才有阿难陀不得不愿,若非如此,何来此门安稳!?”
张庸叹息,道:“是阿难陀不得不愿,才会有诸佛皆不愿。”
他望向眼前僧人的漆黑袈裟,道:“可还记得佛祖曾问过你......”
“你答‘我愿化身石桥’......”
“受五百风吹......”
“五百年日晒......”
“五百年雨打......”
一念魔喃喃不断,重复此话,面色隐晦不明。
“是释迦牟尼,欺骗了阿难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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