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年纪稍长的弟子恭声道:“多谢厉大侠不怪。≯ 一小>说 W<W<W﹤.<1≤X≦I<A﹤O﹤S<H﹤U≦O<.≦COM说起来这是两年前的事了。神药门掌门人阮金凤曾传谕江湖,又于各处张贴英雄画像,说厉大侠三年前因捍护武林而独战三魔,最终寡不敌众,败落深谷,如今生死难知,说有谁能获得您没死的翔实可靠消息,火转告神药门,不管是谁,均可得黄金千两,然而此事还需谨秘为之,不得让您察觉。一时间,世人无不为之而动,特是众些江湖武人,梦求可得神药一副,能望以后会获新命,因而四处寻探您的消息。前一阵子有两个狗徒,寻个相貌稍似厉英雄的人前去伪冒,不但没得到赏赐,几乎连命也搭上,也有一位寻个常人装扮一番前试,不期均命丧该处。原来那阮金凤操得便是伪扮之业,而又见识过厉英雄的神貌和凡技艺,在她面前故造伪作,无疑是班门弄斧,自取其咎,不下一眼两问便毕露原形,有时她连问也不问,唯稍瞟一眼辄喝令杀之。从此再也无人敢弄虚作假,以命试掷。”
厉之华听了心里一惊,没料事隔许久,阮金凤待己情痴,还依如原初,不禁大为感动。心想自己假如真的负伤江湖,她这一传谕,也难说会给自己不带来灾祸,想她不惜任何代价寻找自己,这份情感当是难得的可贵,虽其性情有些区众,但同样亦不可相负。
想到这,心里一阵感颤。又笑想这些衡山弟子听到自己的名字时大为欣喜,肯定是想将此事告之神药门,以得解药来救治其师。只可惜为时已晚,人家那位周子易却早知此情,想必他已经得到了神药门的好处。
却听这弟子顿了顿又尴尬道:“刚才我那位师弟不小心说走了嘴,因是家师莫名染恙,已昏死四天多了,故而只想……只想……唉,还望厉大侠恕罪。”说着,却滴下泪来。拭了拭泪又道:“鄙派是应少林之邀,才与其它派共赴少林的,说是商讨如何对付三仙会和魔教。听说三仙会要近期寻仇诸派,所以鄙派于七日前赶往少林。等回来途经汝州时,在一酒馆用饭,饭毕不久,师父便感身子冷,不到两个时辰,竟一昏不醒,浑身凉得如冰。我们疑为有人在酒菜下毒,可又想我们与师父共用同样的酒菜,我们为何会安然无恙?当时也没足够理由去寻那家酒店,一连找了两三个医生诊断,均诊不出是何等病况。有位庸医竟说师父幼时曾患过脾寒疟痼,很难除根,作不守季时所定,却给开了个去热解汗的药方。疟疾哪有肌肤冰冷的道理?药方开的也不对,还收我们二两银子。他妈的这狗医!”说至此处,极为气愤。
厉之华心里直是惑异,暗想:“众弟子身子无恙,他们的师父却遭此难,寻常练武之人氐然不会生甚么疾病,何况是位名声极响的衡山掌门?也许酒饭之前已遭人暗算,说不定便是那六个蒙面人所害,故又以少林功夫前来追杀,好嫁祸于少林。”又一想他们既想嫁祸少林,缘何又自称是三仙会手下,难道故弄玄虚?定是金人的鬼蜮伎俩,妄使武林正派相互生疑结仇。
思至此,向众弟子道:“让我看看闻掌门的病情可以么?”
众弟子忙道:“多谢厉大侠不弃垂眷。”厉之华道:“不必以此相谓,在下不敢受听。”接下走将过去。一名弟子撩起车帘,一股阴凉之气随之散出,但见闻修一身盖双层厚被,面色青白,须有似霜凝,隐浮白气,浑身不住颤抖。厉之华暗想此时虽入凉秋,但午间仍存暑气,车内竟有阴冷的寒气围旋,瞧其病势,绝然不是患疾之状,显然是中了一种奇毒。不由猛想起师父说过一种毒药,此药名叫“寒冰毒”,属溶热性毒药,与另一种毒药“火骨粉”相似,只是药性相反,一寒一热,均系神药门炮制。中此毒后,只要遇上酒或其他辛辣之物,便会逐缓毒。此毒虽无“火骨粉”毒迅,但在医治上比其要困难得多,一旦毒,则会先冻固筋血脉落,一两天后。寒毒攻心人毙。这闻修一功力强盛,才会抗毒至今,若易为常者,两日前就会死去。
众人见他面露恻隐愁色,心中恐惧,惶问道:“厉……厉少侠,我师父可有救?”
厉之华长喟一声,暗想:“此毒虽非神药门所施,但为其门所制,自己若要说出该药来历,衡山派自会仇恨神药门,这阮氏一门研制这些害人之物,当是贻罪不小,今后若见到她时,必劝止她,收敛害人之业,积些阴德。”想必说道:“闻掌门是中了一种寒毒,只是受毒日久,恐怕甚难救治,此毒是从北方传来……”
群弟子闻听此言,个个骇得身颤心跳,俱忍不住失声悲哭。
厉之华劝道:“各位莫悲,我看是否先让闻掌门暂醒过来,其中细节,他也许会清楚一些。”众弟子忙七手八脚将师父抬出车外。闻修一中毒日深,四肢已欲僵固,极难盘膝而坐。厉之华运功将他诸处关节敷热,令其盘腿坐正,双掌贴于闻修一后背,潜运“纯阳金火体”神功,慢慢将功力输入其体。
这“纯阳金火功”乃属刚阳臻巅的正宗火猛功法,无坚不摧,无固不化,他同时又兼施一股极柔和的力道并注,时不多久,闻修一浑身有如浮燕,面色逐渐红润,一张口,“噗”地喷出一口鲜血。众弟子距师父身旁甚近,或蹲或立,这口鲜血直溅在个别弟子脸上,直感这血冰凉浸肤,均心中大骇,闭口伸袖去擦,唯恐血毒入口。
再过须臾,闻修一又吐了两口血。这次众弟子已有防虞,均向两旁闪开数尺。却听闻修一粗呻一声,两眼竟缓缓地睁开。
众弟子见师父已醒,无不惊喜,颤声连叫:“师父。”
闻修一魂散七缕,纯由厉之华以奇功施注,体内才得寒去醒转。这一睁眼见众多弟子神色苦丧,便喘嘘疑道:“我们现在哪里?我……我究竟死了没有?”众人俱欢泣道:“师父您没死,我们已到了桐城,不必担心。您如今是被武神人所救。”闻修一昏然问道:“武神人?武神何处?”弟子们道:“这不正在为您疗伤。”
闻修一听说,“啊”了一声,顿感周身一股柔和的暖流散向四肢百骸,有说不出的舒服,欲扭头向后去看。
厉之华道:“闻掌门别动,请你顺我的功力在体内潜运,试试能否把毒给逼出来。”
闻修一只感他这股真火极为浑厚柔固,就连少林派最上乘的内功也难及之一二,虽说自己曾领教过天神、地鬼和人妖的功夫,暂且不论功法的正邪,就境界造诣而言,其功之纯固,亦是脱三妖数倍。心里不禁感到一阵惊喜和欢颤,开口说道:“多……多谢前辈,消耗前辈功力,在……在下愧仄难安……”
厉之华闻言大窘,忙道:“闻掌门言重了。你此间暂勿多言,以免走散功力。”
朱淑真和小红二人在车上见他一会杀人,一会又救人,俱感莫名。小红不解道:“小姐,刚才那六个蒙面人对厉公子礼节甚是周至,他为何还要杀人家,即使是坏人,但对咱们也不坏。”朱淑真道:“我看他比以往的性情也稍有所变,也许是近年他多逢舛境,那几个蒙面人可能又是他宿敌的手下。故以杀之。”
这时厉之华已将闻修一体内冰寒化散,收了功面对他问道:“闻掌门,你究竟如何遭了人家毒害?”
闻修一与他乍一相视,大为惊异,愕道:“你……你……”厉之华明白他乃是看到自己年纪非老之故。当下微笑道:“在下厉之华,于此巧遇贵派,真是缘分不小。”闻修一咳嗽两声,仍疑目讶问:“你……你是武神人?”厉之华道:“闻掌门不必此呼,在下不敢当。”闻修一又问道:“令师尊是……不知是……?”厉之华答道:“尊师名讳公孙泰。”
几人听他言此,大是震动,没料这位年纪轻轻的武功高手竟是公孙泰的徒弟。想公孙泰武功高深莫度,隐退多年,眼前少年年龄最多亦不过二十岁左右,即使随公孙泰练二十年的武功,也不能以“武神”二字自居,定是公孙泰在这几十年间又研创什么奇学绝技。虽说他师父外号为“武圣人”,但他小小年纪却有“武神人”一谓,可见此人武功,也不逊其师哪里。
闻修一脸上突现一丝惊喜之色,长吸一口气道:“少侠原是德高望重的公孙前辈高足,在下失敬了。少侠乍行江湖,便威名遥播,有虽若潜龙难逢,但威号却是令人充耳欲溢,今日得见英侠,三生有幸,复受英侠恩顾,永难淡忘。公孙老前辈如今更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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