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梦生的手……和记忆里一样让人安心。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一番顺便回忆一下人生，温念歌就被陈梦生不由分说一把抱住。顿时，她的大脑陷入了空白之中。脑袋后面是他的手掌，下巴下面是他的肩膀。陈梦生放在她脑袋上的手掌慢慢滑落到她的脖颈处……
“陈哥，你让技术部几个宅男加班，就为了这个？”
李元思觉得自己的小伙伴越来越不靠谱了，因为自己就是几个宅男之一。
陈梦生伸了个懒腰：“还有，把那几个想找事儿的电脑也顺便黑了。”
“会不会太过分了，他们还是孩子，哈哈哈哈。”
李元思一边大笑一边操作，让你们调皮害我加班！
第二天温念歌哼着歌出去的时候碰见了孔离，因为心情好，主动地打招呼。
“孔离，准备出去吗？”
往常孔离就上前搭腔了，今天却有些萎靡不振，抱着笔记本：“是，电脑坏了。”
“系里不是有很多高手吗，还要出去修？”
“我……不想麻烦他们，先走了。”
当然不能给别人修。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孔离的电脑昨天突然就开始蹦黄色页面。说不是自己看色情网站时候中的病毒，自己都不信，这事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特别是妹子。
温念歌看着他走远，也没觉得奇怪，刚转身看见一张脸，吓得后退了两步，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干什么？”
“你好你好，我是想问一下，你是温念歌同学吧？”
他身高跟自己差不多，一米七左右，所以温念歌刚好平视他的脸。脸颊泛红，有些滑稽，温念歌差点笑出来，却还是忍住有礼貌地点了点头。
“是我。”
“我是播音系的，请跟我交往！”
看着他诚恳的眼神，温念歌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交往，他以为是台湾偶像剧吗？
“哈哈哈，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先走了。”
温念歌笑着走没两步，就又被挡了下来。这次是一个挺高的男生，不过还是没有陈梦生高。
“喂，要不要做我女朋友？”
然后两人之间出现了短暂诡异的寂静，温念歌弱弱地问他：
“你有没有觉得你在模仿霸道总裁……”
“呃……是啊，我刚刚看完霸道总裁爱上哥系列。”
“那你刚刚气势不对，应该再冷酷一点，眼神要带上些杀气。”温念歌直接指导起来他，“语调不能太高啊，你好好练习，我走了！”
原本以为这就是一出小插曲，不过显然她低估了学校里男性的数量，特别是——单身男性。
“今天有不下二十个人向我打听你，这是情书！”温念歌赖在瓶子床上，听着二丫抱怨，“我不搭理，还有朝我吐口水的！”
“咦，那好像是痰吧……”
温念歌嫌弃地看着她，被她一眼瞪回来：“赶紧挑一个双宿双飞，让那群人死心去吧。”
“好，我看看这个。”她拿起来一个画有羽毛的信封打开，“如果你不违背我,你要什么我就能给你什么,你要什么都可以，把你的心交给我吧。哎，这个很有文化啊，就是有点熟。”
“你没看过《泰坦尼克号》吗？”三花伸出头，“这个不行，太没诚意了。我这也有让我帮忙给大歌的，给。”
温念歌拿出最上面的粉红色信封，上面还画了串烤肉。
“这个看着就有品位，这烤肉画的。”
“那是一串心，大歌……”
温念歌闻言有些尴尬，但还是装没听见，打开，清了清嗓子：“咳，我一直以为自己赢了，直到有一天看着镜子，才知道自己输了，在我最美好的时间，我最喜欢的人却不在我身边。如果时间可以重新开始该多好……这是《东邪西毒》吧？”
顺便又拿出来一个牛皮纸的。
“如果我们在一起，我会珍惜，我爱你，如果非要在这份爱上加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如果没猜错，是《大话西游》。”
温念歌沉默了一会儿。
“这是欺负我没看过电影吗？帮我告诉他们，姐人称‘盗版电影小达人’。来人，上电脑！你们谁有学校帖吧的账号，借我用一用。”
“这样不好吧。”
瓶子看着温念歌用自己ID发出去的帖子，一字一句地念道：“身为温念歌室友，我要证明！！！她不是单身了！”
内容大概就是，温念歌偶遇真爱，已经成功在一起。
下面跟帖的都是各种的不相信，说什么的都有，乱七八糟的。温念歌就准备把陈梦生的照片放上去，又想起来那货当过自己辅导员。注册了一个账号，跟帖说明这事是真的，男朋友不准备曝光。
最后她干脆不管了，爬上自己的床。其实她不是不想开始一段感情，但是对陈梦生的那种感觉让她觉得，暂时还没有准备好接受其他人。
温念歌是一个生活可以凑合，精神不能凑合的人，特别是感情。如果所谓朋友背后对自己说三道四，她一定会和对方划清界限。再说爱情，她不会让谁当替代品，也绝对不会去当谁的替代品。
所以她在等，等遇到一个感觉对的人。
只是那个吻……虽然装作不记得了，却在她心里深深地埋了下去。
“大歌，你喜欢什么样子的，我们可以帮你留意的。”
瓶子对温念歌真心实意，看她最近这样担心很久了。
温念歌想了想道：“我喜欢对别人话少一点，但是不是沉默的那种，对我要很开朗。最好长得高高的，看起来瘦瘦的，一定要有腹肌，这样有安全感。最重要的，要对我好，对家人……”
正说着，她戛然而止，这是陈梦生。
不知道是潜移默化还是怎么的，自己最中意的类型是陈梦生那样的，她顿时没了心情：“算了，这还是看自己的感觉。瓶子，你准备什么时候和张加结?婚？”
“我准备这次暑假带他回家，见我爸妈。”
“还没见过父母吗？不过你今年才二十，会不会太早？”
“我们那儿结婚早，二十二三当妈的多的是。”
瓶子脸一红，温念歌说着调侃她的话，躺在床上唏嘘，自己也已经二十一了，唉！
虽然温念歌发的那个帖子有用，时不时还是会有人来搭讪，温念歌已经练就了一句话挡回去的本领：
“我一会儿和我男朋友有约，现在要抄笔记，有事回来再说吧。”
于是，温念歌口中的男朋友，成了M大最神秘的人之一。
不过这些温念歌可不想管，现在已经六月了，自己的生日就要到了。
往常都是跟芮秋或者陈梦生一起过的，这次她决定叫上自己的室友，再加上张加，出去聚聚。
至于陈梦生……她现在选择逃避。
但是叫上张加，不好意思不叫三花的男朋友。三花的男友跟孔离是室友，孔离对自己还真是不错。这样一来二往，来的人就多了。
她决定通俗一点，这些杂七杂八的都去KTV。
这天一早就收到了包裹，是芮秋寄来的。打开一看是一条半长的裙子，夺目的大红色，还有一双红色高跟鞋，完全就是芮秋那嚣张霸气的风格。
温念歌第一眼就觉得不是自己的风格，寝室里的人却一致认为无比曼丽，逼着温念歌穿上。出门前三个小时她们就开始帮她梳妆打扮，十分隆重。
芮秋挑的衣服虽然包裹得严实，除了锁骨什么都没露，但是却很衬身材，而且温念歌瘦，显得腰细腿长，胸都大一圈。
头发被二丫折腾成一次性的大波浪，温念歌整个人的风格和往常的温和截然不同，踩着红色高跟鞋，整个人的气场都出来了。
二丫感叹：“真是好马配好鞍。”
三花道：“那也是人家大歌底子好。”
“裙子的标签我拆了啊！”瓶子拿着个小刀到温念歌身后，忽然“哎哟”一声。
温念歌心一提：“你不会是割到了我的脖子吧？”
“不是，这裙子这么贵啊？”瓶子拿下标签之后表情狰狞，“三千三……”
“不会吧？”温念歌虽然知道芮秋有钱，但是也不至于这么阔绰吧，“是不是打折了？现在的标签你知道的，不靠谱。”
二丫凑过去,惊呼出来：“这个牌子我知道，根本不会打折！”
温念歌感觉自己此时此刻穿了一身人民币在身上，顿时看镜子里的自己更加顺眼了：“我感到自己如今身价倍增。”
下楼的时候还好，走在去校门口打车的路上，崴了好几次脚，二丫和三花见状要瓶子和温念歌在后面慢慢走，她们先去门口拦车。
温念歌扶着身边的瓶子，慢吞吞地走着：“我怎么觉得有人一直盯着我们呢？”
“是吗？”瓶子回头看了一眼，低声道，“我好像看到上次死皮赖脸跟着你的那个男人了！”
“是那个吗？”
“是！”
温念歌拉起瓶子就跑，真的奔跑起来，一次也没有崴过。这些缠着她的人太恐怖了，甩都甩不干净！温念歌其实都不知道瓶子说的是哪个。
出校门之后立刻钻进二丫和三花打到的车里，都是瘦子的三个人轻松地挤在了后面，温念歌心有余悸地说道：“开车开车。”
“现在堵车，孔离他们已经到了，先让他们进包厢吧？”三花晃了晃手机，说道。
她们已经提前订了包厢。
温念歌点了点头，这样也好，要是那么多人都等着她，她可能会当场尴尬到休克。
等到她们到包厢门口的时候，里面已经开始娱乐了，还没有开门就隐约听到里面传来的歌声。推门之后，音浪扑面而来！
“寿星来了！”
坐在门口的孔离最先反应过来，起身来迎温念歌，坐在沙发上的一男一女则动都不动的。倒是坐在里面点歌的孔离的两个室友也站了起来。
那个女的温念歌记得，是隔壁班的班长刘巧浅。平常点头之交都没有，不记得自己叫了她，她身边的人倒是认识，三花的男朋友。
似乎是察觉到温念歌的眼神在看自己，刘巧浅抬了抬头，随即就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低头玩手机。
“大歌，生日快乐。”三花的男朋友慢吞吞地站起来，笑盈盈地开口，“花花，这个是刘巧浅，我和你说过的，我老乡。”
“哦。”三花显然有些尴尬，看了一眼旁边的温念歌。
私自叫人不算什么，女朋友还在就和所谓的老乡凑得那么近，温念歌对三花的男朋友好感骤减。权当是看在三花的面子上，点了点头，并且对孔离说了声“谢谢”。
至于座位，为了远离刘巧浅，温念歌她们就挨着孔离坐了下去，孔离则十分有绅士风度地将点单册递给了身边的她。
温念歌瞟了一眼册子，一壶茶就三位数的消费，KTV酒水不愧是现代高消费的王者，看得她隐隐作痛！
“这里的好贵，张加找不到地方我要去接他，待会儿看能不能偷偷摸摸带进来一些。”这个时候瓶子晃了晃手机，对温念歌低声说道。
温念歌赶忙小鸡啄米一样地点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我卖不卖肾，就看你了！”
二丫一旁嗑着瓜子接嘴：“卖肾不如裸贷，不过大歌这身板估计也贷不到多少钱。”
“……”
作为寝室里罩杯最小的女人，她的内心在下雪，B之下不是还有A吗，她只是贷得少，多的是人贷不到呢！
“念歌。”
这边二丫的声音还没落，那边孔离就叫起温念歌的名字，一回头，就看到二丫跑去点歌，孔离一边称赞，一边缩小和她的距离：“你今天很漂亮，送给你。”
他手中的纸袋上印着大大的Logo，是一个手表的牌子，即便温念歌这个不懂表的人也知道这个牌子的手表价值不菲，所以根本没有接受的打算：“上次你买的那么多鞭炮钱都还没有给你！”
“那就下次再请我喝咖啡吧，那家店味道很好。”
“不行不行。”
从小，温念歌就明白拿人手短，说什么都不肯，就在两人来回推托的时候，门被推开，涌进来了许多脸熟的同学，不由分说地把各种生日祝福以及礼物塞到了温念歌的面前，而孔离也不动声色地将手中的东西混了进去。
“今天身为主角，怎么能不唱歌呢！”
温念歌还没搞清楚来的都是谁，刘巧浅的声音就冒了出来，仅凭回荡在包厢里的声音，温念歌就觉得来者不善。
之前陈梦生对于她五音的评价温念歌还是很认可的，连声说自己嗓子不舒服想体面地回绝掉，刘巧浅却不依不饶，甚至说出了不唱就是看不起他们的话，三花想开口帮温念歌解围，却被她男朋友一把抱住肩膀，笑嘻嘻地说道：“生日就是要闹一闹嘛！”
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好落到温念歌的耳朵里。
闹一闹？
“你以为这是结婚闹洞房呀？”
二丫直接就怼了回去，让三花的男朋友讪笑了好几声。虽然被攻击的是自己男朋友，三花也分得清楚，跟着甩开了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就算闹洞房也是闹伴娘伴郎，你和刘巧浅来吧。”
眼看气氛紧张起来，温念歌赶忙开口：“大家别嫌弃就好，那个二丫，把话筒给我。”
为了和平，她豁出去了。就在温念歌内心大义凛然，已经做好了唱完之后就找一个地缝钻进去的准备时，孔离却将话筒接在手里，对正在点歌的二丫打了一个响指。
“美女，随便来一首情歌。”
音乐响得恰到好处，不等任何人再开口，孔离的声音就从话筒钻出了音响，被不断扩大。
他唱歌好听，在晚会那天温念歌就见识过了，只是如今听在耳朵里，酥酥麻麻的，温念歌心里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感觉。
我爱你，是多么清楚多么坚固的信仰
我爱你，是多么温暖多么勇敢的力量
温柔的嗓音配着温柔的歌词，再加上也算是拔刀相助，温念歌第一次仔细观察起了孔离一直被人津津乐道的模样。
眉眼温润，嘴角含笑，这样的长相难怪被那么多人喜欢。忽地，脑海里闪过了几个画面，不等他唱完就直愣愣地问他：
“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
孔离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唱完最后一句歌词，对她眨了眨眼。
“你总算想起来了。”
其实温念歌还是没有想起来，只是一瞬间觉得很眼熟，难不成是之前自己留级时候的校友？
隔壁的学霸，还是楼下的校草？可惜任凭温念歌怎么回忆，记忆里唯一异性的脸就是陈梦生。
“在火车站门口是我和你搭的讪。”眼看温念歌憋了半天脸都要泛红，孔离总算给了一句暗示。
像是被戳到了开关，温念歌啊了一声：“是你！”
“没想到你竟然真的绝情到联系方式都不留给我，幸亏我运气好，兜兜转转，又遇到你。”
这句话就算是神经再大条的人也会明白其中的暧昧，只是凑巧，刘巧浅唱歌的声音盖过了这句话的后半部分，温念歌断断续续地没有听清楚。
再加上这个时候瓶子带着张加回来，跟张加关系好的她立刻就扑了过去，空留一旁的孔离有些淡淡的忧伤。
瓶子一进门就凑在了温念歌身边，开始小声地询问：
“不是说好我带东西回来，怎么还点了这么多？”
两个茶几都摆满了盘子和酒罐，她和张加偷偷摸摸带进来的饮料只能放在地上。
温念歌分明记得刚刚还没有！好像是在孔离唱歌的时候刘巧浅出去带进来的。
眼神下意识地看过去，就触到刘巧浅略带嚣张的模样，唱着流利的英文歌，炫目的五彩灯下像极了反派！
她不会是故意的吧？
这个想法刚刚冒出来，孔离就在一旁拿出了一张卡。
“这里我和朋友经常过来，所以办了卡，打折力度很大。既然你不收我的礼物，这次我付钱总没问题吧？”
心口抽搐了一下，温念歌十分洒脱地拒绝，转头就问张加：“你们后厨还缺洗碗的吗？”
“不缺。”
张加十分耿直，一边摇头还一边加上了一句：“我之前的工友工地上倒是缺人。”
“我还是去找高利贷吧……”
幽幽地说了这样一句，温念歌借口上厕所，把钱包翻来覆去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还是蹲在马桶上颤颤巍巍地拨通了陈梦生的电话。
“请问，放贷吗？”
“多少钱？”
陈梦生一如既往地懂她，只是他那边听起来像是在开会，温念歌保险起见报了三千。
“马上打给你，还有事吗？”
“没，没了。”
其实温念歌是想问一声他还记不记得今天是她的生日，只是见他这样匆匆忙忙，到嘴边的话咽下去，成了一句：“我回去就还给你！”
借钱那么多人随便找谁都可以，只不过温念歌心里就想找个借口给他打电话。
“晚上见。”
陈梦生丢下了三个字，任凭温念歌挂断电话，然后用流利的英文对对面的客户表示了歉意。
……
原本就兴致缺缺的温念歌被陈梦生泼了冷水之后更闷闷不乐了，坐在角落里漫不经心地玩着手机，任凭谁来搭话都是三言两语地尬聊，引得三花发短信问她从厕所出来就这个样子，是不是便秘。
好不容易熬到结束，温念歌捏着银行卡的一个角，觉得里面空空荡荡，便痛心疾首地对张加说道：
“刚刚你说的那个工地，在哪儿？”
三千八！
她这么多年的娱乐加起来都没有花过这么多！
最过分的是这样的高价酒水根本没有喝多少，最后都被刘巧浅打包带了回去。
温念歌只是无奈，倒是二丫气得要去抢回来，幸亏被瓶子一把抱住。
虽然被拦了下来，但是二丫暴脾气，什么话都往外倒。
“大歌，那个刘巧浅分明就是为难你，三花，你男朋友真是的！”
“没钱正好减肥。”
温念歌不想因为这件事破坏了室友之间的感情，只当作是破财免灾。最后分明是她委屈，倒成了她安慰三个心疼钱以及替她生气的室友。
眼看她们的情绪稳定下去，没想到话题又扯到了孔离身上，刚刚还义愤填膺的二丫顿时就换上了八卦的模样，言之凿凿地说道：
“据可靠消息，刘巧浅明恋孔离。”
“你分明就是刚刚才问的吧，哪里可靠了？”
对于二丫的八卦，温念歌从来都持怀疑态度。
只不过在三花、瓶子那里，这些八卦都十分可信，特别是三花，更直白：“我的消息更可靠，孔离暗恋大歌！”
“怎么能算是暗恋？分明是赤裸裸的追求！”
“我也觉得孔离对大歌有想法。”
眼看她们的八卦之火要烧到自己，温念歌开门就溜！
只是计算失误，距离陈梦生的“晚上见”还有一段时间，都没来得及换衣服的温念歌漫不经心地在逛学校，盘算着见陈梦生之前再去取钱，免得被人盯上劫财劫色！
“温念歌。”
刚刚想到自己会被打劫，背后就有人叫了她一声，惊得她直接崴了脚！
看着面前的孔离，温念歌庆幸没有像狗血电视剧里一样摔倒被抱住，不然刚刚的八卦就要被坐实了。
被崴的右脚微微抬起来，温念歌还没开口问，孔离就晃了晃手中的车钥?匙。
“去哪里？”
“我可能要坐一会儿。”
刚刚那下崴得她整条腿都跟着抽起筋来，偏偏穿的还是裙子，抬腿仰脚都不方便，即便坐下去也只能小幅度地用手抓着脚腕，丝毫不能缓解疼痛。
“今天在KTV也没能和你好好聊一聊，都没祝你生日快乐呢。”
“你都替我解围了。”温念歌边用手在脚腕上按摩，边说道，“其实我也一直想问你，你不是还发过专辑吗，为什么不去学音乐？”她在三花的强迫下听完了孔离所有的歌，中肯地说的确很不错。
据三花说，他还有不少粉丝。
“兴趣忽然改变了，觉得比起音乐可能影视更加适合我。最重要的是今后自己拍电影，不用请其他歌手唱主题曲，进而能省下一笔钱。”
“你缺钱吗？”温念歌可是没忘记芮秋给他打上的标签，只能感叹一句“有钱任性”。
孔离也想到了芮秋，说道：“其实芮秋给我讲了许多你曾经的事情，如果你对我也感兴趣，我们可以经常见面聊一聊，我觉得你的过去很有趣。”
“有趣吗？分明就是凄惨。”
温念歌说着换了一个姿势，吸了一口凉气，实在是太痛了！
孔离眼睁睁地目睹温念歌脸色从红润到煞白，只是看着都能想象到很痛：“我真的觉得你现在应该去医院。”
温念歌摆了摆手，不知道自己现在看起来有多痛苦，还在心里吐槽孔离没见过世面小题大做，要是陈梦生在绝对习以为常。
只是这次等了很久也没缓过来，反而更加严重。这个时候她才算是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脚腕已经肿了起来，并且淤青也越来越严重。
虽然说之前经历过更大的风浪，可是每次都有陈梦生在身边，她只负责倒霉就够了。如今孤家寡人，大脑短路了一下，只冒出了诸多火花霹雳在脑海里，靠谱的主意只有一个：给陈梦生打电话！
还没有来得及付诸实践，孔离也意识到不能只在旁边坐着，起身奔向自己停车的方向。
“你在这里等我，我把车开过来。”
他的动作很快，看温念歌实在是疼得不能走动，贴心地表示自己可以抱她上车。只是温念歌不喜欢和异性亲密接触，坚持自己一瘸一拐地上了孔离的超跑。根本无暇去关心和相亲那次比起来，他已经又换了一辆跑车。
孔离显然也没有什么经验，到了医院之后挂了号许久都找不到就诊的地方，温念歌的脚也在寻找的过程中更加严重，看着身边滑过轮椅的时候满眼都是羡慕。
“要不然我给我保姆打电话叫她过来吧？”
“……”温念歌沉默地看了看自己的脚腕，“直接叫她过来帮我做截肢手术比较好。”
“你不要跟着我了，坐在那边等我，我去找人问一下。”
孔离看起来也有点慌乱，要温念歌等了许久才回来，却总算一切就绪，带她去见了医生。温念歌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面部表情，龇牙咧嘴起来。
“觉得痛就说出来，就算是想哭，我的肩膀也会借给你的。”孔离借机自然地把身子向前凑了凑。
“真的可以说吗？”
此时的温念歌因为在被医生揉脚踝，整个人的脸都通红起来，眼睛里写满了可怜，只是却没有说出孔离预期中的话，而是说道：“我有点饿。”
“饿？”
孔离肩膀都准备好递过去了，温念歌竟然只是有点饿？
看着他凝固的神情，温念歌苦巴巴地说道：
“是饿。”
在KTV她吃得最多的就是面前的瓜子，到现在粒米未进，疼得她不断地想干呕，孔离至于这么大的反应吗？
这样的请求虽然和孔离预期的相差甚远，但他还是付诸了实践。
只是孔离不放弃，在温念歌丝毫不顾形象大吃大喝的时候，坚持不懈地评价道：“你吃东西的样子有点像我一个亲戚。”
“是谁？”
温念歌咽下口中的汉堡，含糊不清地问了一句。
“我妈的儿媳妇。”
“你嫂子吗？”
这个梗温念歌并不买账，反而理所应当地以为他有个兄弟。
“温念歌，我的套路那么多，你怎么就不能走一条呢？”
孔离算是明白了，对于温念歌来说，绕弯子是毫无意义的，就要直来直往！
拿起一杯可乐递到她的面前：“我是说，我喜欢你，你愿意我做你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男朋友吗？”
一口汉堡就这样卡在了喉咙里，温念歌在学校里被表白了那么多次，没有哪一次是像现在这样手足无措的。
“我知道你所谓的男朋友不过是借口，但是今后，不再是了。”
孔离显然把温念歌的不说话当作了默认，直接就把脸凑了过去，此时卡在温念歌喉咙里的东西总算是咽了下去，她一巴掌把他的脸推开！
有时候当一只鸵鸟真的是很好的选择，藏起来自己的听觉、视觉，以为不看不听就可以当不存在。温念歌真想拿出之前拒绝别人的话抖个机灵含糊过去，可是孔离的眼神炽热到她除了“对不起”以外再说不出更多的话。
“你的手机在响。”
兴许是被拒绝得太突然，孔离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幸好手机铃声响起来救场。
不是别人，是陈梦生打来的。
“喂，我在医院。”
原本温念歌丝毫不觉得自己委屈，也不知道为什么，才刚刚和电话那边的陈梦生说了几个字，不顾孔离还在一旁看着，鼻子一酸，就红了眼眶。
这一切，都被孔离看在眼里。
“我就过去！”
陈梦生抬头看着已经布置好的餐厅，挂掉电话对李元思说道：“拆了吧，我有点事情！”
“陈哥，什么事儿比给嫂子过生日还重要？”
李元思看着陈梦生放在桌子上的包装精致的礼盒，直接就对温念歌改了口。里面是当初陈梦生赚到第一笔钱时，他们陪着一起去买的钻戒，不用猜就知道陈梦生准备借机表白。
陈梦生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抓起了那个钻戒盒子，眉头拧在一起：“我的车王浩荡带客户开去机场了，你的车借我。”
怎么可以这么蠢，生日都能将自己送到医院去？
陈梦生躁得接连闯了三个红灯，没想到站在医院的时候，看到的却是温念歌和孔离抱在一起的场景。
握紧了手中的车钥匙，最终要拿出的盒子也放了回去，等两人分开，才迈开步子走过去。
“陈梦生！”
温念歌看到他走过来，立刻挥了挥手，手中攥着孔离递给她擦眼泪的纸。
孔离也起身，直视着陈梦生的眼睛，叫了一声：“陈老师。”
陈梦生合身的西装和阳光打扮的孔离对比鲜明，他目光极淡地在孔离脸上扫了一遍：“念歌总是这样，我不在，麻烦你了。”
“都是我应该做的。”
“同学之间是应该相互照应。”
“我和念歌之间不仅仅是同学，对吧，念歌？”
孔离的话让温念歌点了点头，一天里经历了这么多，她和孔离怎么也算是朋友了吧？
只是这话只有她一个人理解得单纯。
像是某种目的达成，孔离轻笑了一声：“陈老师过来我就先回去了，刚刚的约定我不会忘记的。
“路上注意安全！”既然陈梦生来到，她也就没有再挽留孔离。
孔离走之前，手指在念歌的眼眶下擦了擦，神情温柔：“我走之后，不要再哭了哦。”
点头的温念歌在心中给他盖上一枚大大的好人章，真是没想到孔离是这么温柔的人！
不仅仅是同学？
“温念歌。”
陈梦生开口就是有些冲的语气，和刚刚的孔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温念歌一撇嘴，闷闷地答应了一声，她可是病号，就不能体恤一下吗？
“他……”
此时陈梦生的危机感堪比当年发现温念歌给人写情书，虽然事后发现是代写，他也焦虑得失眠了好几天。
不过是上次那个吻让他不敢太接近，就被人乘虚而入，陈梦生悔得心口都是痛的！
一针针地，慢慢刺。
只是想到他的温念歌可能和刚刚离开的孔离共度余生，向来泰然自若的他如鲠在喉，一个字都吐不出。
“就是好心把我送到医院而已。”摸了摸自己还在疼的脚踝，温念歌有些郁闷，陈梦生不是应该对她关心一番吗？
这么久不见，这是什么态度？
即便心情复杂得像是一套乱码，看到她的脚踝，陈梦生的质问都憋在了心口，伸手拿起她旁边拍的片去看，不过手却在微微发颤。
其实刚刚所谓的约定是孔离提出口的，他要温念歌把刚刚表白的事情忘掉，作为交换温念歌和陈梦生早就认识的秘密他绝不外传。陈梦生已经不再是他们的辅导员，但是温念歌总觉得传出去不太好。
拥抱就更容易解释了，被拒绝之后朋友之间的缓和而已。
只是陈梦生不问，在温念歌的潜意识里，理所应当地认为陈梦生知道这件事会生气，就自动做了过滤。
两人就这样沉默地坐了很久，温念歌一次性的大波浪都散开成了小波浪，陈梦生终于开了口。
“生日快乐。”
“你还记得？”
温念歌以为陈梦生是真的忘记了，直接就抬了头，意外之喜！
“哪次不记得？”
陈梦生是一个习惯用日历的人。每年拿到新的，都会在这天做上标记，虽然即便不标，也记得清清楚楚。
从小时候父母带着去温家，到长大之后主动拿着礼物到她面前，二十一年，陈梦生从没有缺席过。
“早知道我就应该约上你的，你不知道今天……”
温念歌早就憋着一肚子的槽要吐，和陈梦生的芥蒂解开，心情瞬间就晴朗了起来，说到动情处，还配上了肢体动作。一不留神，就把孔离对她表白被她拒绝的事情也说了一句，只是一句带过，温念歌自己都没有察觉，却被陈梦生敏锐地抓住了。
拒绝掉了？
抬眼看着她，刚刚压制的感情都从眼神里宣泄了出来。
“虚惊一场”四个字是人世间最美好的词语，他在刚刚那几秒钟感觉得真真切切。
伸手放在她的头顶，充满磁性的声音里是难掩的关心：“疼吗？”
“疼！”
温念歌一个劲地点头，原本以为他会大发善心说欠他的三千块一笔勾销，没想到他却加大了手上的力度，皮笑肉不笑：“那以后就不要单独和孔离见面，还有刚刚你们为什么抱在一起？约定了什么东西？”
“啊？”
话锋转变这么快，她接受不了啊！
只不过陈梦生的手……还是和记忆里一样让人安心。
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一番顺便回忆一下人生，就被陈梦生不由分说地一把抱住，顿时，她的大脑陷入了空白之中。
脑袋后面是他的手掌，下巴下面是他的肩膀，温念歌下意识的动作就是向前伸了一下自己的手臂，但是随即就清醒过来，联想到吻后两人那段空白的尴尬期，便身子僵硬，结结巴巴地问他：
“这是你今年给我准备的生日礼物吗？”
“是。”
听到她这样问，陈梦生放在她脑袋上的手掌慢慢下垂，滑落到她的脖颈处，然后把她松开，挺直了身子。他不能再做任何冒失的事情了。
此时陈梦生被口袋里那枚戒指梗着，有些坐立难安，表面上却依旧沉稳：“要住院还是回寝室？”
“回去吧。”
温念歌低下头不去看他，用力眨了眨眼，她是疯了吗？竟然觉得刚刚陈梦生是要和她表白？怎么可能！
他分明……看着他起身出去询问医生的背影，温念歌叹了口气，伸出手闷闷地在身边捶了一下，他分明就只是把自己当作妹妹吧。
陈梦生这个“哥哥”这个时候正被李元思打着电话打听八卦。
“陈哥，我这儿还没拆呢，就等你把嫂子带回来了！”
“等着吧。”陈梦生现在听到这件事就冒火，直接就撂了电话，几分钟后，原本在休假的李元思就被安排了一个十分难缠的客户。
温念歌因为脚伤不方便，陈梦生直接帮她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并且每天都订好外卖送到寝室门口，顺便还带上了寝室其他三个人的份。
“大歌，你是不是发达了？”
瓶子吃着寿司，连声赞叹。
“发达？”温念歌顿时就梗住了。
那天上医院的钱都是孔离垫付的，她转钱的时候还顺便加上了快餐钱，再加上那天KTV的巨额消费，欠陈梦生的钱现在都没有还。
幸亏每天的饭菜有陈梦生代付，要不然她兴许真的会走上违法犯罪的道?路……
“就当这是我对你们最后的爱吧。”
“别啊，我听说孔离是个富二代，巨有钱！”二丫顿时就又开启八卦模式，“傍大款总比裸贷好。”
“你怎么天天听说？对了，”温念歌说着摘下了手套，指着桌子上的纸袋，“这个是孔离的，三花，你叫你男朋友帮我还给他。”
她这几天都没有去上课，不然就自己去还了，当初也是东西太多，不然根本就不会带回来。
“又不要？听说上次你把戒指还给孔离之后他郁郁寡欢了很久！”
“礼尚往来，收下这么贵重的礼物，等到他生日的时候，我要偿还更加贵重的！所以还是算了吧。”
“也对，我上课的时候带给他。”三花说着看了一眼，啧啧了一声，“真的不考虑一下？让我们也来个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吃饭吧，鸡犬！”
温念歌直接就丢给了她一块寿司，堵住了她的嘴。
孔离私下再也没有联系过温念歌，这让她轻松了不少，倒是陈梦生，自从生日那天之后就开始频繁地和她密切联系，并且频频带她出去吃好吃的，硬生生把她养胖了一圈，美其名曰“受温父温母嘱托”。
害得她被室友逼问了一次又一次，是不是在外面有了男人，最后甚至还被跟踪……好在她聪慧，与三人斗智斗勇，一次都没有被发现。
眼看大一要结束了，温念歌早就想奔向自己家了，孔离给自己买的炮还没放完呢。
“妈，我过两天就回去了。”
“回去？我跟你爸现在在海南呢，你放假我们也不准备回去，你就找个地方打工吧！”
那边亲妈直接拒绝，温念歌还想再挣扎一下：“我可以去找你们啊，咱们一家三口一起啊！”
“我跟你爸一起，你来干什么啊？实在不行你找梦生一起玩去，挂了。”
温念歌基本可以笃定自己不是亲生的了！
临近她放假陈梦生有点忙，这两天都没有见面，温念歌其实是不想去麻烦他的。不过怎么说也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让他帮忙找个工作应该没什么?吧？
想着，还是拿出了手机。
“陈梦生，是我，无敌霹雳美少女温念歌。”
“我知道，无敌霹雳什么事？”
那边的陈梦生脸上立马出现了笑，对面正坐着的李元思一撇嘴，小声问：“哟，温嫂子吧？”
陈梦生瞪他一眼，干脆利落一个字：“滚。”
“你上次不是问我放假准备做什么吗，我想问问你能不能帮我找一个工?作。”
她都已经想好了，工作的时候呢，在公司附近短期租一间小房，就当深度体验生活。
“好。”陈梦生满口答应，地方当然在自己身边了。
李元思继续小声：“哟，咱公司单身帅哥一群群的，不说别人我就是哦！”陈梦生这次看都不看他，赏了他两个字：“滚蛋。”然后不动声色地想了想，回了温念歌：“其实你不用工作的，我一直想去法国看看。”
他当然知道温念歌为什么会打电话给自己了，她爹妈那边还是自己出的主意：女孩，就需要磨炼。
李元思画外音：“提前蜜月，好羡慕啊。”
“你是想管我借钱吗……”
“……”陈梦生十分习惯她的思维，淡定地挂了电话，不忘加上句，“见面说。”
“李元思你过来。”
“陈哥，我刚刚不是开玩笑吗，嘿嘿嘿……啊，别打脸啊！”
温念歌放下手机，扭了扭脖子感慨：“现在找工作不容易。”
“大歌，你放假不回家吗？”瓶子听见她感叹，放下手里的书问道。
“嗯，准备在B市打工。”
“一个人，不安全的吧？”
“不会有事的，你就带着你的张加回家去吧。”
温念歌一拍胸脯，她却说：“张加在这里租了房子，一下租了很久，要不然你先住着？”
温念歌知道她这是对自己好，但是住她男朋友房子里，难免太尴尬了：“不用不用，我还不知道做什么呢。万一离我做事的地方太远了，就太麻烦?了！”
三花说道：“大歌，我帮你在网上投简历吧，找工作就是要广撒网。”
“我家附近很多招收暑假工的，你过来之后还能住在我家！”
“得了吧，靠谱吗？赶紧都睡觉睡觉，明天还有课呢。”她还是比较相信陈梦生。
第二天，陈梦生早早地在楼下等她，她满脸期待地过去，刚想问……陈梦生一盆冷水泼下来：“人家都不收短工，除了保洁。”
“不会吧，短期工都没有吗？”温念歌觉得找一个应该是很简单的，想再挣扎一下，“我看人家很多地方都招工。”
“你看错了。”他肯定地道，“早就说你该配眼镜了。”
“我视力很好的……”
“好了，不如跟我一起去法国。”他瞟她一眼，觉得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大半。
“算了吧。”温念歌对去法国也是很期待的，但是自己一分钱没有，总蹭陈梦生的也太过分了。再说，那儿物价一定很高：“我还是回家吧，自己在家也挺好。”
“什么？”
陈梦生刚想再说，温念歌说还有事，不去吃饭了，就上了楼。上去以后开始收拾单薄的行李，真是凄凉。回家没爹没娘，陈梦生也要去奢侈。
很快她就琢磨，其实自己可以欠着陈梦生的，然后一天一块钱地慢慢还。越想越对，准备给陈梦生打电话的时候，顺口问了三花一句：“你说去趟法国要花多少钱？”
“住酒店的话，一天几千块吧。”
三花的话让她默默收起了手机，自己还不想余生都在还钱中度过。还是带着单薄的行李回家去吧，忽然三花咋咋呼呼地叫道：“大歌大歌！”
温念歌正把几本书放包里，免得在火车上无聊：“赶紧说，我还要去买车票呢。”也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买到。
“我帮你在网上投的简历有回复了，人家让你明天面试去！”三花说着把笔记本给她看，“这个公司还不错呢。”
“你，帮我？”温念歌看着三花吐了吐舌头，想着看看也行，就接过来，具体看了一下。
是一个广告策划设计公司，离火车站不算远。这让她忽然想起来，陈梦生也是做这个的。只不过，二丫给自己应聘的职位是……后期？
“二丫,你觉得以我的水平，能做后期吗？”
后期，是一个神一般的存在，很多画面都要后期制作去弥补拍摄时候的缺陷。温念歌就是那种自己照片都懒得修的人，真是……如果去了人家一定让自己打着车滚！还不报销车费！
“那个，你就去看看，反正看地址离火车站很近啊。”
其实就是三丫随便投的，没想到真的有回复。温念歌看了看，不管吃不管住，实习，一个月工资三千七？还上保险？这样看真不错。不过那个只要一人是什么意思？怎么看都不可能是自己吧？
“算了，那我要是没选上，就自己坐车走了。”
她其实也是很期待的，没准自己运气好，选上了。然后就可以得到一份工作啦，再顺便嘲笑陈梦生一番。哈哈哈哈，看姐不光找到工作了，还是高?薪！
面试在第二天，所以她就没有离开，而是做了一下准备工作，看了无数面试视频和应对措施。自信满满地穿上她自认为很严肃的衣服，纯白的上衣，领口是花瓣设计，下面为了方便穿了条运动裤。万一人家看不上她，奔跑着去买车票，买着坐票的概率大大增加，因此，还特地穿了双帆布鞋。
到了那里的时候，她就有种直接买票走人的冲动。人家妹子们大半都是长裙、短裙、小高跟，自己这副打扮，在人群中分外扎眼。既然已经过来，只能硬着头皮坐在外面，忽然里面叫自己名字，她立马起来。
忙跟着三四个人一起进去，打开门坐下的一刹那，她听见一声音：“真是……会自己找工作了啊？”
抬头就对上那面无表情的脸，她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啊啊……那个，我就是来看看……”
陈梦生，看着他面前的小牌子，老板？再看，还是老板……她突然就觉得世界太小了，一口血卡在喉咙里。
罪魁祸首李元思看见温念歌简历的时候，她是百分百零优势的，不过谁让她叫温念歌。李元思果断放水，还不忘给陈梦生打个电话。
“陈哥，这次面试你一定要来！”
“不去。”
陈梦生当时正在因为被温念歌拒绝不爽，直接要挂电话，他赶紧说：“有个叫温念歌的要来应聘，你不来看看是不是嫂子吗？”
陈梦生一下脸色就不好了，不是回家吗？原来是自己找了工作，真是有本事、有出息了。
李元思立马就确定这个温念歌就是那个温念歌了，正想着怎么抱大腿，陈梦生眼睛眯了眯。
“几位应聘的职位都是后期制作，看简历上好像除了温小姐还在大一，其他都是今年大三了。温小姐，请问你有什么优势呢？”
看那有点冷的笑，矛头直指自己，温念歌想说我有大三的年龄啊，都认识你二十年难道还不算优势吗？不过这些是不能说的，她眨了眨眼，结结巴巴的：
“我，我，我跑步快，不挑食。”
其他应聘的一下子都笑起来了，陈梦生也挑了挑眉毛，翻了翻手上的信息。不过以温念歌对他的了解，百分之九十九他不会放过自己，果然，继续?道：
“我看温小姐今年二十，为什么才大一？”
温念歌的脸一下就红了，其实复读两次一直是她不愿直视的伤，往常熟人开开玩笑就算了，但是现在这么多人，难道真要自己说自己复读了两次吗？狠狠瞪了他一眼，她起身就走。
太丢人了，陈梦生明显是不想要自己。况且要是真的有意愿让自己去他公司，昨天见面的时候就邀请自己了！
走之前为了不唐突，补上了一句：“我其实是走错了,是去楼下应聘的。”
李元思下巴脱臼一样半张着嘴：“陈哥，下面不是招收模特的吗？”
他撞了撞陈梦生，其实这话一听就知道是假的，但是陈梦生却莫名地生起气来了。
“温念歌！”
他有些气恼地叫她的名字，温念歌心里还不高兴呢，眼睛看都不看他。想潇洒地起身就走，没想到起来的时候碰到了膝盖，疼得她又坐了下来。
“我不去当模特，我应聘摄影师不行吗？”
陈梦生知道这是她的托词，也知道自己刚刚的话让她不高兴了，刚刚她可是磕得实木桌都抖了抖。有点关心她有事没事，但是温念歌看他准备开口，就觉得又要丢人了：“我下去了，有缘再见。”
挥着手瘸着腿跑出去，陈梦生立刻反应过来追了出去。李元思十分有眼色，对着剩下的人挥了下手。
“你们先回去吧，具体等通知。”
温念歌当然没有去楼下，她直奔火车站，边走边骂陈梦生。
“陈梦生去死吧！老板怎么了，丑八怪！我就爱留级，你羡慕去吧……”
现在买票的不多，排上队的时候内心的愤怒还是不能宣泄，嘟嘟囔囔，吓得前面的小伙子正打电话都挂了，回复那人短信：我后面站了个神经病，她会不会对我动手？
陈梦生追出来，到了买票的地方，一眼就看到了在排队的她，上前抓起她的胳膊：“你干什么？”
“瞎吗？排队不买票干什么！来砍人吗？”
温念歌挣扎不开，她前面的小伙快哭了，砍人啊，不会砍自己吧？
“你给我过来。”
他力气大，轻而易举地把她扯了出来，那个小伙子觉得腿都软了。温念歌也是有脾气的，被他抓出来以后，恼羞成怒，直接咬上了他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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