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伪装的女人,有的可怕,有的可爱,有的可怜。】
“易鑫然,可以把这两个球都送给我吗?我想把它们拴在一起吧!”
童淼欲把挂件要过来,将来给自己留个念想,同时不给易鑫然留任何挂记。此时的易鑫然却不明所以,爽快应下。
“当然,我的就是你的。”
“谢谢。”
“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客气?你......没事吧?”
这是易鑫然今晚第二次觉得童淼有些不对劲,发出质疑。童淼担心露出破绽,赶紧调整心绪,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没有异样。她知道,在决赛之前,一定不能让易鑫然发现什么端倪,不能给他造成任何困惑。四分之一决赛的惊险,绝不可再来一次。
于是,她扬起标志性的洒脱笑容,一把将两个水晶球握在手中,晃了晃,放入兜里,一脸得意。
“当然没事!你说的对,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这么霸道?”
“你第一天认识我?”
“看来以前认识得还不够深入!”易鑫然眯着眼,透着精明的坏笑。
“你想怎么深入?”童淼好笑地摇摇头,一副拿他没办法的无奈。
“我想......”
易鑫然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邪性,他低下头,不由分说地吻上了渴望已久的唇,甘之如饴。童淼也没有推搡和拒绝,或许是贪恋,或许是自私,她渴望再留下一点彼此最真实和美好的回忆,因为时间不多了。
因为天黑了,周遭没什么人,二人便随着本心,沉醉其中,并肆意加深了这个吻。直到童淼被吻得有些喘不过气,才抽身出来,微红着脸,嘀咕道:
“你这体能真是逆天,今晚被防得那么严,消耗应该很大才对......”言下之意,他怎么会有用不完的力气呢?
“没办法,无论多废,看见你就满血复活。”
“我是功能饮料啊?还有抗疲劳功效?”
“我要说你是我的优乐美,你还不得吐血?”
“这个......哪个年代的梗了!你到底是不是零零后?”
“就是怕你觉得跟我有代购,我特意去寻了些早年的段子。”
“你......拉倒吧!”
说完,二人都乐了。
接着,他们挑了条人少的林间小路,穿梭回食堂和宿舍。两人的手,隐藏在宽大的外衣下,十指相扣。
这晚,童淼没有留在学校,而是在易鑫然送她宿舍后,取上日记本,步行走回家。
这一路,时间不长,仅半个多小时路程,但寒风呼呼吹着,凄惨不足,清醒有余。
回到家,童淼站在镜子前,摘下黑框眼镜,那是她从学期初开始便戴着进行伪装的基础武器,心中一阵酸楚。镜子中的自己,看着仍旧年轻,但眼中的浮沉、沧桑,却是难以掩去的。她喜欢和易鑫然在一起的日子,可以笑得很纯粹,闹得很简单,可以无忧无虑、肆意潇洒地只做18岁的自己。
然而,所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伪装的框架下。哪怕她和易鑫然之间的伪装已经卸下,可对于周遭人来讲,她仍旧是伪装。
可未来呢?
既不可能让易鑫然陪着她一起一直欺骗所有人,也不想让易鑫然接受异样的眼光,所以她带给易鑫然的麻烦,决不可能只是情感波动那么简单。
如此想着,童淼心烦更甚。当初不是没考虑过这些,但悸动和冲动仍冲破了一切。眼下,无法再自欺欺人,也无路可退。
童淼缓缓蹲下,捂着脸,落下了许久未流的眼泪。
再度翻开日记本,已是两个小时后,这期间,童淼泡了澡、擦干了泪痕,心中下了定论。
12月19日,星期六,晴转多云
今晚,鑫然又带领球队大获全胜,他的篮球智慧真的超乎我想象。从昨晚的预判、有针对性的准备,刻苦地加训,到今天临场的发挥,一切尽在掌握中。
在球场上越发成熟的他,渐渐褪去了十八岁的青涩,毋庸置疑,他天生就为职业篮球而生。他的篮球生涯绝不仅限于此,他应该有更高的平台和更辉煌的篮球未来。
不过,每次比赛后,总会发生点什么。难道是因为乐极生悲?还是天意?
分区赛总决赛,神奇逆转夺冠那晚,他向我表白,我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和他之间原来不是那么单纯。然后被雨拍得稀里哗啦,心乱如麻。
全国赛小组赛,大获全胜、神勇晋级后,他发现了我的真实身份,人设坍塌、天崩地裂,他受了刺激,很难受,而我也很心痛。这让我意识到,我对他的感情早在不知不觉间发生了改变。
四分之一决赛,他上下半场判若两人,我也一时冲动,用行动承认了对他的感情。虽然那么做,是我考虑不周,在没有考虑清楚如何面对未来的时候,我不应该贸然接受我承载不起的情。但是时至今日,我仍敢说,我不后悔。我只是凭着真心,在那一刻做了最真实的回应。
后来的相处,时间不长,却简单而快乐。明明没有经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却刻骨铭心。
可惜,似乎不能继续了。
直到今晚,他妈妈的出现,让我不得不再次面对一度逃避的问题。
不敢想象他今后会怎么想我的放手,但不是我不勇敢,而是我失去了去勇敢的资格。
......
很久没有写过如此长篇幅的日记,因为先前的时光总是充实得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写。今天,却是满心的话,只能吐于笔记本。
写到这里,童淼再写不下去,她觉得自己所有的力气都快被抽光。
这时,手机屏幕突然亮了,一个陌生号码的短信。
“童淼,你考虑好了吗?”
没有落款,可童淼知道,这一定是易鑫然的母亲。至于易鑫然的母亲为何会有她的手机号,已不重要。能把她的底查得透亮的人,找个手机号,自然不在话下。
于是,童淼颤抖着手,用最后一丝力气,回复了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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