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陆母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抓着赵老夫人的手,要求去探望陆雅晴。
赵老夫人还在忧心赵敏瑶,心不在焉。
但手腕被陆母摇晃了一下,心思就又回到陆母身上。
她按住陆母肩膀让她躺下,宽慰道:“别担心,你弟弟元海还有承继已经过去,一会就有消息了。”
陆母还是不放心,死死握着母亲的手:“妈,爸爸不是认识冯局长么?打个电话问问。”
赵老夫人抬手摸了摸女儿额角的汗,有些心疼:“别担心,陆家和赵家两家亲自过去,冯局长会给面子的。”
“妈——”陆母急得快哭了。
赵老夫人无奈,看向赵老爷子。
赵老爷子叹气:“儿女都是债。”
说完,拿出手机给冯局长打过去:“冯局——”
刚说了个称呼,连事情是什么都没说,就被冯局长急急打断,语气带着恳求:“赵总,赵总啊,您就别为难我,这事办不了。”
赵老爷子僵住了,下意识看向赵老夫人。
夫妻两个对视一眼,神色间都有些茫然。
过了会,赵老爷子开口:“冯局,我、我还没说是什么事呢?”
冯局长叹气:“能是什么事,不就是你外孙女陆雅晴么。我就实话告诉你,她这牢坐定了,谁来也不好使,找到省厅都不行!”
说到这,冯局长喝了口水,稳了稳情绪,继续:“老赵啊,咱俩是多少年的老关系了,这里面的事涉及太多,我无法跟你说太明白。但是看在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份上,我跟你透个底,别管,千万别管,别把你们赵家搭进去。”
说完,干脆利落地挂断电话。
什么意思?
这回,赵老爷子彻底呆住,好一会都不能回神。
赵老夫人叫了好几声,赵老爷子才怔怔抬眸。
然后,脸色倏然严肃。
他警告陆母:“雅晴这件事就消停等着法院判决,什么关系都不许找。”还叮嘱老妻,“你看着她点,一会带律师过去,跟雅晴见一面,之后就不准再去。”
“爸!你在说什么!”陆母难以置信,忍不住叫了一声。
一向疼爱她的赵老爷子,这次竟然一点情面都不留,神色冷然:“敏仪,你妹妹说得对,你都50多岁的人了,该懂点事了,为一个养女,你想把整个赵家都搭进去不成!”
赵老爷子愿意疼女儿,宠陆母,但这些都是建立在不损伤赵家的利益基础上,一旦涉及到赵家,陆雅晴就是死了,他都不会眨下眼。
这些年,他自问对赵敏仪这个女儿付出够多了,不欠她的。
赵老夫人虽然心疼陆母,但她一向跟赵老爷子统一战线,转眸劝说陆母:“敏仪,我知道你心疼雅晴,但你也该为我为你爸想想,总不能为了雅晴,拖整个赵家下水,不顾赵家的声誉。”
陆母一向耳根子软,听母亲这么一说,顿时没了主意,六神无主。
“那、那雅晴怎么办啊?”
赵老夫人安慰:“别担心,咱们给雅晴请个好点的律师,尽量减少刑期。而且,即便她真的坐牢也没关系,多的是办法,弄个保外就医,给她弄个发明创造,或者让她见义勇为舍己救人之类的,很快就能减刑出来,最多也就坐几个月。”
陆母很快被安抚住。
赵老夫人带着陆母以及律师去警局看陆雅晴。
陆雅晴已经见过陆承继,心里大概有了数,所以,见到陆母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尤其是在赵老夫人同行的情况下。
她只有一个要求,想给英国的陆承远打个电话。
律师过去交涉,陆母隔着桌子握着陆雅晴的手,眼中满是歉然。
“雅晴,对不起,妈妈对不起你。”
陆雅晴垂着眸,默了一会,才开口:“我爸呢?”
一直到现在,陆雅晴都回不过神,心底深处仍是茫然的。
她不懂,明明已经准备发起攻击,明明说动父母利用舆论逼迫陆细辛,明明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
她只需要安静等待,很快就能从疗养院出来。
怎么突然间就变了天呢?
网上关于陆细辛的消息什么都没有,根本没被逼迫,而她自己反倒被人举报,锒铛入狱。
为什么会这样?
陆雅晴想不通,更觉无助。
过了会,陆承远的电话打通了。
律师拿着手机递给陆雅晴。
那边陆承远刚‘喂’了一声。
陆雅晴就控制不住情绪,失声痛哭:“承远,承远……”
自从到了英国,陆承远已经很久没联系陆雅晴了,乍闻陆雅晴的声音,还有些怔愣,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
手忙脚乱地安抚:“姐,你别哭啊,怎么了,你别哭。”
陆雅晴痛痛快快哭了一场,才吸吸鼻子开口:“承远,我出事了,我被人举报病历作假。”
“怎么会这样?谁举报的?”陆承远蹙眉。
陆雅晴冷笑一声:“你说呢?还能是谁?”
陆承远沉默,他心里觉得不该是陆细辛,如果她想举报早就举报了,何必等到今天。
但陆雅晴情绪不好,陆承远不想跟她争论这个,只能沉默。
“承远……”陆雅晴声音无助,“我没办法了,你去帮我求求她吧,求她放我一马,我保证以后什么都不跟她争,陆家我也不要,求求她,我真的不想坐牢。”
“求谁?”陆承远一时没反应过来。
陆雅晴:“陆细辛现在就在英国,和沈嘉曜在一起。”
陆承远蹙了下眉,想说些什么,还没等开口。
陆雅晴这边的手机就被陆承继抢走了。
他走到一边,声音低沉:“你只管读书,其他的事有我们呢,不用你插手。”
“哥。”陆承远心里难受,“真的是细辛姐么?”
细辛姐?
陆承继怔了一下,没想到陆承远会这么称呼陆细辛。
思考片刻,觉得这样也好,现在陆家其他人早跟陆细辛闹翻,陆承远年纪小,陆细辛应该不会迁怒他,有他在中间缓和关系也好。
便道:“陆雅晴的事情很复杂,到底是谁举报,我也不清楚。但无论是谁,这件事都跟你无关,你不要跟着掺合。”
陆承远‘嗯’了一声,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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