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长老正在闭关,闭生死关,就是不成功便成仁的那种,暂时不方便会客。您老要是有什么,直接找我就好。”张大牛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当着所有人的面就开始鬼扯。如果只看他的表演,相信大部分人都会相信他的话,毕竟他的表情实在是太逼真了。就连不少耳目敏锐的弟子,在听了他的话以后,都忍不住扭头去看坐在大阵中央的封三戒,很怀疑坐在这里会不会只是个撑场面的分身而已。
而张大牛丝毫没有羞愧,满脸诚恳的冲着杨云天说道:“您别看我年轻,我可是玉虚派掌教亲自委任的外事监察长老,专门负责对外接洽事宜。只要您还没踏入玉虚派,您的事就是属于外事,就是我管理的范围。我这个外事监察长老,就能够全权负责!”
杨云天忍不住抬起头,望向玉虚金顶的位置。良久,他才收回视线,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感慨的说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就冲你的脸皮,姜天羽那娃娃就没委任错人,再没有人比你更合适担任外事监察长老这个职位的了!”
张大牛不仅用睁着眼睛说瞎话来成功转移了自己的视线,而且用山门之外的事即是外事这种歪理,成功将自己讨要说法的行为,定性为他管辖的事务。除非自己胡搅蛮缠,否则休想辩清楚其中的区别。而且他非常怀疑,以张大牛的脸皮,继续辩论下去,未必能够辩出真理。辩论出歪理的可能性,还更高一点吧?
想通了这一点以后,杨云天干脆放弃了和他讨要说法的环节,直接闷声不说话。本来自己编的那个借口就站不住脚,全靠自己用武力威逼。如果真的摆到台面上,未必能争得过这牙尖嘴利的小子。而他不说话,张大牛更是乐得闭嘴。反正宋文那小子聪明,带来的酒菜糕点足够多,足够他们两人吃上一个时辰。如果真的能够这么悠悠闲闲的混过这段时间,他这个救世诸葛亮就当得太轻松,太没有挑战性了!
可惜杨云天并非是来蹭吃蹭喝的,他随便品尝了一些看起来精美的点心,喝了几杯猴儿酒,然后就擦擦嘴,站起身准备离开了。临走时,他转过头,郑重的说道:“你这人虽然牙尖嘴利了一些,但也不是莽撞无知的人。看得出来你对清儿很好,对老夫也是诚心诚意的尊敬,身为长辈也感觉欣慰!希望你不要辜负了清儿,好好照顾她,否则老夫不会放过你的。”
“不敢!不敢!”张大牛连连点头,像是被老丈人训话的龟孙女婿,除了像小鸡啄米一样点头以外,再也没有其它的动作。直到杨云天说完所有的话,正准备重新化身雷电巨人,继续堵玉虚派山门的时候,他才如梦初醒的扑过去,紧紧的扯住杨云天的衣袖。像是一个被拖欠工资的农民工,紧紧拽着工头衣服,可怜巴巴的说道:“您老不再多坐一下?”
“呵呵!”杨云天一副“老子早已知晓了一切”的表情,坏笑着说道:“别以为老夫不知道,封三戒想让你出来拖延时间。老夫看在清儿的面子上,已经让你拖延了这么久的时间,你还想怎么样?留老夫在这里过夜吗?”
“嘿嘿!原来您老都知道了啊!”张大牛挠挠头,有些尴尬的说道。
“就算本来不知道,现在也都知道了。”说到这里,杨云天有些看不过去了。这小子其它方面精似鬼,偏偏就是演戏方面不过关。想要拖延时间,却又找不到像样的话题。看到自己起身离开,恨不得直接抱住自己的大腿,不让自己离开。这种演技要是放在凡间,早就饿死了,根本没有人会上当的。
杨云天摆出一副前辈指点晚辈的架势,看着张大牛虚心求教的样子,忍不住说道:“不是老夫多嘴,实在是你的演技太过拙劣,就算是个瞎子,也能猜到你的企图。老夫和你说,真正的演戏,要将自己替换成对方……你小子太狡猾了,老夫都差点上了你的恶当!”
这小子能够当着自己的面,毫不羞愧的睁着眼睛说瞎话,难道演技真的会差到让自己都不下去的程度?难道他肩负拖延时间的使命而来,难道就是个傻不拉几只会生拉硬拽自己的蠢货?其实仔细想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小子在演戏。而自己还傻傻的入套,巴巴的教这个小贼骗人的方法,简直会被他笑掉大牙。真正蠢的人不是他,而是自己这个老东西!
见杨云天幡然醒悟,知道自己的伎俩被拆穿了,他瞬间从渴望知识的好好学生,变成了精于算计的“坏人”。他见太上长老一脸沮丧,显然是在懊恼被自己戏耍的事。他递了块糕点过去,细声安慰道:“您老还算好的了,要是换了封三戒,我保证能骗他到天荒地老。被我了,还要帮着我数钱。临走的时候,还要谢谢我呢!”
“哼!”虽然心中还是有几分窝火,但张大牛贬低封三戒,抬高自己的行为还是颇为受用的。一想想封三戒长时间和这小子待在一起,要忍受他24小时不间断的哄骗,其实也是蛮惨的。想到这里,他心里突然平衡多了。人就是这样,当你觉得自己很惨的时候,不要急着想不开。你可以试着和别人比惨,这样你就会觉得自己其实还不算太惨了。
心中的火气虽然消了大半,但他也没脸继续待在这里。本来这次是带着霹雳雷霆之势而来,想要一举震慑四方,彻底打压玉虚派上下的信心。谁知道被这小子插科打诨,结果打压没打压住,自己反而被打趴下了。当威慑变成了笑料,就只能靠硬实力来弥补了。只要他能够击败玉虚派引以为傲的封三戒,就能彻底浇灭他们的希望,让他们乖乖臣服在西昆仑脚下。
“你的表演结束了吧?现在轮到老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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