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劫雷是因为他而存在,如果他本身出现了变故,或者濒临死亡的话,那劫雷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天劫只针对个人,如果那个人失败了,已经放出的劫雷就会消散,而不像是下雨时的雷霆一般,还会持续肆虐一段时间。只要人死,那么劫雷就会消散。无论之前劫雷多么凶险,都没有波及其他人的可能。只要渡劫的人死了,那么其他人无论怎么纠缠,都无法让劫雷停留哪怕一秒。所以看到劫雷的异动,在场的人忍不住揪了一把心。
敌人已经清除出去,剩下的都是绝对能够放心的人。包括封三戒在内,看到劫雷的变化,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费清自然不用说了,她差点忍耐不住要惊呼出声。其余人也没好到哪里去,在场的都是和他关系匪浅的。要么是感情颇深,要么是有深厚的利益纠葛,总之他死后对他们都没有任何好处,他处于不利位置的话,他们还是会非常关心的。只是还没到最后的时候,他们还不敢贸然上前。万一因此打搅到他,那才是真正的得不偿失。
但是随着雷茧越来越虚弱,上面的雷霆似乎都要彻底消散,只剩下淡淡一层的时候,那些人终于是坐不住了。这种情况就算是傻子都知道,张大牛正处于非常不利的位置。事到如今想要逆转局势,几乎已经是不可能的事。就连对他颇有信心的天尊,此时都忍不住心中犯嘀咕,觉得他是凶多吉少了。他之前见事情那么顺利,几乎都要宣布张大牛成功了。没想到他竟然卡在最后一步,而且看样子是渡不过了。可见前面再怎么顺利都没用,只有真正成功了,才能够彻底放下心,否则任何看似可靠的推测都是空话。
眼见着那雷茧越来越稀薄,他们甚至都能看到里面模糊的人形。那个人似乎正在经受什么痛苦一般,整个人像是煮熟的虾米似的蜷缩着。似乎是感受到周围人的关切,他竟然抬起头,向着四周望了望。只不过隔着雷茧,也不知道他看清楚什么了没有。不过他的视线滑过费清的时候,刻意多停留了一下,似乎是在用眼神安慰她,让她的眼泪终于绷不住滑落下来。他这幅样子,明显是在这个世界做最后的道别。周围的人都是关心他的和他关心的,他要趁着这最后的时候,好好再看他们一眼。
这种无声的道别,倒是比大哭大闹更加悲情几分。所有人都不说话,神色肃穆的望着他,用眼神向着这位英雄致敬。虽然他倒在了天劫的最后一日,但不可否认,他支撑的时间足够久,甚至远所有人。能够撑到这一步,他已经非常了不起了。更何况之前他以一己之力消灭了那么多人,不仅解了他们的围,而且将四大王朝的高手杀得元气大伤。即使他不在了,剩下的人也能勉力支撑,而不像之前那么凄惨,这一切都是他的功劳。
因为他的丰功伟绩,赵无涯在脑海中都已经开始脑补各种追悼会了,甚至连致辞都想好了。只不过他们默哀了半天,现张大牛依然在四处乱看,浑然没有临死之人的虚弱,甚至他那被困在里面的情景还颇有几分搞笑。如果不是现在的情况不对,说不定都有人会直接笑出声来。毕竟一个大活人被困在球里面,除了眼珠子以外,其余的关节都无法动弹,那个样子很有喜剧片的感觉。幸亏在场的定力还够,只是心中一颤,倒是没人笑出来。
然而他们越看越吃惊,张大牛不仅没有被劫雷吞噬,反而越的活蹦乱跳。那雷茧在淡化到一定程度之后就不再继续虚化,而他却开始了自己的折腾。他先是伸出手四处触摸了一番,似乎是在测量薄弱之处。然后他做出一个墩身的动作,像是跳远运动员一样猛地向上一窜,整个人顺着动作舒展开,将已经稀薄的雷茧彻底撕得粉碎。而那纷飞的雷茧,被刚刚冲出来的人影飞快的捞住,不停的塞进嘴里,显然那对于他来说是什么大补之物。
要知道那可是劫雷啊!虽然是已经稀释过很多次,只余下淡淡一层的劫雷,但也还是劫雷,而且是威力最恐怖的最后一道劫雷。那种威力,可比第一道落下的劫雷强出千百倍都不止,就算稀释也不是轻易可以触碰的。所以其他人纷纷躲避,生怕被沾染到一丝一毫。即使是封三戒这种阳仙,也是挥手将靠近的碎末击散,不让他们太过靠近。
虽然他蹦出来闹出了极大的动静,但所有人都是不怒反喜。因为虽然出现了不少变故,但张大牛依然还是破壳而出,这对于在场的人来说就是天大的好消息。至于他的实力有多少提升,那都不是最关键的,只要人还在,一切都还好说。毕竟纯粹利益关系的人都在外围,能进入内圈的,对于他这个人的重视程度还是比较高的。尤其是他的几个徒弟和道侣,一看到他安然无恙的出来,顿时止住眼泪飞奔过去,扑进他的怀里。
他有些茫然无措的看着大家,似乎是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就连表情都变得有些古怪。封三戒看他这个样子,心中忍不住冒出个古怪的念头:“这家伙莫不是被劫雷劈傻了,又或者是被人趁机夺舍了,现在的他已经不是那个他了……”
有这种想法的估计不止他一个人,身为他的师姐,张小花当仁不让的开口问道:“你有什么感觉?是不是顺利渡劫了?难道说还有什么后遗症不成?”
见他一直沉默不语,大家心中都有疑惑。恐怕就连费清心中也不是百分百肯定,面前这个人还是原来那个张大牛。毕竟他渡劫的方式太过凶险,稍有不慎就要前功尽弃。说不定在打散重组的时候,他就已经换了个人,不再是原本的那个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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