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次,曾则起是对他儿子曾仕宝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回来相亲,否则断绝父子关系,至于在那里没钱回来都不要紧,车费也可以给他打过去,曾仕宝也答应了,这几天就回来,只是不知道未来这个“抱金砖”的老婆能否管束住他那颗浪子般的心。
“仕湖,你也回来在家呀?回来多久了?还打算过去吗?在那边做什么工作呀?工资有多高?”
这天,曾仕湖还在自己房间看书,曾仕宝就进了他的房间,向他问道。
曾仕湖仔细打量一下曾仕宝,几年没见,这个仕宝哥是越来越“蛊惑仔”了,如果是在外面看见自己根本就认不出来:
一头黄家驹那种,差不多到肩膀的长发,左耳钉了个耳钉,身上穿一件豹子纹的紧身T恤,下面一条黑色的大喇叭口裤管裤子,裤子上屁股,大腿哪里全是有拉链的口袋,估计是钱比较多,需要很多口袋来装吧!脚上一双修长的,有点类似电影中卓别林经常穿的那种皮鞋。
脖子上一条接近小手指粗细的大“金”项链,10个手指头也戴了6个“金”戒指,看起来金光灿灿,有点像唱歌的艺术家,又有点像炫富的富二代。
脸庞比起刚出去时也少了几许稚气,可能因为在海边打渔被风吹日晒的原因,皮肤略显黝黑,不过配上那幅仿佛雕刻过的精致脸庞,一双胡溜溜转的透露着精明的眼睛,同样显得英俊异常。
俊郎的外貌,再加上这身装扮,去到镇上,或者县城赶个集,曾仕湖大胆估计,回头率应该在百分百。
这么“潮”!没去香港当个歌星,真的浪费了人才,曾仕湖心里如此想到。
“哟,我说是谁呢?还以为是黄家驹来我家了,原来是仕宝哥回来了呀!仕宝哥好久没见你了哦。我在外面打工工资能有多高,做个小仓管,一个月1000来块钱工资,哪里比得了你,听说你在那里多的时候一天搞两千,你一天的收入可以当我两个月。还打算过去呀,不过去在家干嘛咯,在家又赚不了钱,玩十天半月我就又去广州。”
“那你说这句话,也不完全是吹牛,我们在那里运气好时候一天确实能搞2000块,要不是时运不济,我做海鲜生意亏了二十多万,哪里还用坐车回来,早他妈开部雅阁本田回来了,如果开个本田回来,你说要去哪里泡妞,哥借个车给你,有个车去泡妞,那个妞在你手上还不是瓮中捉鳖,手到擒来,那个女的不抢着上你的车。这年代,有钱就有了一切,没钱谁他妈看得起你……”
曾仕湖心想,我连驾驶证都还没有,更不会开车,你就算开个奔驰回来,舍得借我泡妞,但我也不敢开你的车啊!但他又不好扫了仕宝哥的雅兴,只得说:
“那是哦!是哦!你要有部本田雅阁回来,必须借我开一下,去县城逛逛,看见熟人美女同学停一下,把汽车玻璃摇下来,伸个头出来跟人家打招呼,嗨喽,美女去哪里呀?要不要带你一程……多拉风啊!那美女抢着上车更加不用说了。仕宝哥,你在外面那么有搞头,回来是干什么呀?”
“唉!回来相亲啊!那不是被你大伯父逼回来的嘛,说如果这次不回来就永远不要回来了,断绝父子关系,有什么办法,父母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我也想通了,婚还是要结的,早结早好,家里放个老实的,叫做:“屋内红旗不倒,”以后有本事,在外面养几个小的,叫做“屋外彩旗飘飘。”
把老婆讨到手,再去做大事业,有了钱外面大把女人,那些个女人只要你有钱,谁管你是结婚了还是没结婚的……”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
曾仕宝正吹得起劲的时候,皮带上别着那手机很识趣的及时响了起来,只见曾仕宝接起电话,操起一口湛江味的白话:
“喂!边位啊?系!系,安安返到屋企!睇睇我哋呢度有冇市场了吗?如果哋生蚝、蟹、龙虾有得搞,一年赚个几十万都唔系大问题了。我了解一下先,如果得的话,我哋一齐搞了,大家都系搵食,有钱大家一齐赚了吗…………”
接完电话后,曾仕宝更是满脸春风,笑着问曾仕湖说:
“仕湖,你到广州也蛮久了,好像两年了吧?听得懂白话吗?”
“听不太懂哦,一点点吧,比不了你,刚有大老板打电话给你对吧?说什么一年能赚几十万,有钱一起赚对吧?”
“是呀!是呀!我回家呢,就办两件事情:第一是相亲,如果成了就结婚。还有一件事就是看看我们桂柳一带的海鲜市场,我在那边拿海鲜,什么龙虾螃蟹很便宜的,如果有得搞就跟一个老板一起搞,有钱一起赚,这个是大生意,搞得好一年赚几十万的。如果好做的话到时候我带你,随便一天赚的钱比你一个月还多……”
“仕宝哥,做生意还是要你这种人才哦!我这种读书读笨了的,没你那种灵活性,我可能干不来。”
“干不来不是有我带嘛!所以当年你们读书的时候,我就说读书没个屁用,你看仕文,花了两万块读个师范出来,现在一个月工资400块,不够我一天赚的多。当年你读书的时候,家里没钱,你妈说为了供你们读书,宁愿把房子卖了,住厕所,问题是你住厕所了,那我去哪里拉屎……
当然,这是开玩笑,不过读书没啥鸟用是真的,这个世界女的不会看你文化高不高的,关键要有这个。”
说罢曾仕宝用手指捻了捻,做出数人民币的手势。
“哦!仕湖,我回来太匆忙了,忘记从卡里取钱了,你身上有钱吗?有钱借我三百块,我还没回到家呢,这两天我取了钱再还你。”
“三百块倒还有,多就没有……”说罢曾仕湖从钱包拿出三百块递给曾仕宝。
“晚上去我家吃饭,杀土鸡来吃……”
“好……”
就这天晚上,曾仕宝叫上了曾仕湖到他家吃饭,同时在那里的还有跟他相亲的那女孩和介绍的媒人。
半仙兄曾则宏和曾则伟两个叔叔没叫上,倒不是因为小气菜没买够,因为女的第一次上门,怕叫上太多人女孩子不好意思。
曾仕湖观察了一下这个女孩,感觉和自己堂哥还真的不配,女孩太“土”,仕宝哥太“洋”,两个人拍拖,有点当年《流星花园》中的道明寺和个普通村姑谈恋爱的感觉。
不过曾仕湖也能明显看出,这个村姑应该因为年纪的原因,明显“恨嫁”了,主动地向曾仕宝问这问那。
曾仕湖本以为,像曾仕宝这么个“洋货”,应该看不上这个村上媒人介绍的“土货”。谁知道自己看走眼了,曾仕宝对这个女生问的问题非但没有他想象中那样会爱理不理,反而是有问必答,答必幽默风趣,那眉飞色舞的神态直让曾仕湖感觉,当年诸葛孔明在东吴舌战群儒时也不过如此吧!
“你不知道,我在那里,不但打渔,还潜水摸螺,东风螺你们知道吧,我们都是潜水下去几十米摸上来的?一斤80块,一天摸个30斤上来就2400块,潜水是和老板平分的,一天就搞1200块钱。不过做这个要身体素质好,像我堂弟这样的肯定做不了,人要灵活,下去三四十米的海里,海水压力很大的,耳朵要用东西塞起来,还要自己会鼓气,我第一次下水的时候,上来耳朵都出血……”
“啊!还潜水啊?那是像电视上那样潜水吗?穿上潜水服?那脚像鸭子的脚那种,背个氧气瓶下去?是那样的吗?”
女孩子对这些话题都比较好奇,向曾仕宝问道,曾仕湖也从没听过这些,在洗耳恭听。
“不是,有那么好的装备耳朵就不会出血了,只有一套普通的抗压服,像皮衣一样穿身上,可以保暖,但不是全密封的,下海要在腰上系个20斤的坠石才能沉下去,不然穿着那衣服浮力很大,潜不下去的。也没有氧气瓶,是船上有个空气机,有点像木工喷钉枪那种空气机,用气管输送气下去的,管子末端通着个像医院那种呼吸机,就戴着那个呼吸机潜水下到海底。”
“仕宝哥!那这样岂不是很危险?万一上面那机子停了,或者管子堵了,下面的人怎么办?”
曾仕湖也听得起劲,像曾仕宝问道。
“所以做这个人就是要灵活啊,在海上,海面天气变化无常,见风驶舵,像你刚才说这个,如果自己感觉到,气管堵了,不下气了,那立马就在下面把腰上的坠石皮带解下来,那抗压服有浮力的,30-40米不到一分钟就能浮上来,人也不会有事。
去摸螺好玩,开着快艇戴着墨镜,那就和港片里面的黑社会大哥差不多,我长这头发就是为了开快艇戴墨镜看起来更拉风……”
不过曾仕湖却没想头发长开快艇戴墨镜有多拉风,他在想这个仕宝哥胆子可真够大,孔子说:“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他说在海下不下气可以解坠石皮带,那万一皮带出点小问题一会没能解下来呢?
就这种相当于用命搏来的钱,都敢乱花,也算是个人才……
但是媒人介绍那女生可是看中了曾仕宝这个人才,曾仕湖注意到,媒人都走了,那女生都还坐曾仕宝房间有说有笑的,那女生名字叫做刘小花。
两个人从认识到打证结婚办酒,前前后后没到三个月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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