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今弦在旁边看,一副要在这里等贺瓷拍完的架势。
贺桦看他在这儿就不爽,不能明着赶人,他只好暗着激他:“你这么闲的吗?都没正事做?”
“还好,正事要做,老婆也是要追的。而且,其他事情比不上这一件重要。”
“觉悟挺高。”贺桦点点头。
“那必须。”
贺桦嗤了一声,没再理他,专心忙起工作。
贺瓷注定是要加班工作的,中途只有吃饭时间算是休息。
等到她工作完要吃饭的时候,宋特助去“X.”打包的饭菜正好到了。丰盛无比,还保着温,想必跟店里吃的口感并不会差多少。
贺瓷真的是眼前一亮。
住院一个月,吃的东西营养是营养,但营养和美味自古难两全,她的胃都遭了一个月的“罪”了。
傅今弦慢条斯理地盛粥,此时此刻,他的每一个动作在贺瓷眼里仿佛都自带了光环。
贺桦好奇:“有那么好吃?”
贺瓷嘴有多挑他是知道的,能被贺瓷喜欢吃的东西那可不一般。他这么多年还真没怎么见识过就是了。
贺瓷点头,肯定了下,放光的双眼成功勾起了贺桦的好奇心。
“贺导,楚淅,一起吃吧。”
虽然很想跟贺瓷两个人一起用餐,但未来大舅哥该讨好的时候还是得讨好。
至于楚淅……
他眼神不经意间掠过楚淅和贺桦两人。
他可并不觉得楚淅只是个普通的助理。
贺桦没跟他客气。说起来,就算没有贺瓷,他们也挺熟的了,不然互怼起来也没那么随心所欲。
贺瓷接过傅今弦盛好的饭,笑眯眯地开始吃。这一桌子菜,光是看着都食欲大增。
被偏爱的感觉真舒服,被伺候的感觉也真舒服。
说起来,她这好像是第一次吃他盛的饭。
贺瓷微微收紧拿着碗的手。
眼角瞥到傅今弦的石膏,贺瓷想了想,还是很有良心地多关心了下:“你左手能拿筷子吗?要不要给你拿个勺子?”
“可以。”像是不乐意被她质疑能力,他又强调了下自己能力卓越,“我左右手都能用。”
不愧是他。
贺瓷安心吃起来,还嘀咕了下,“可惜朝朝不在欸,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呢,影子都看不到。”
不然一起享用一下多美好呀。
傅今弦心里有数,喻朝这几天可忙了,哪里有空露面儿。光是怎么把谎话编圆了都要耗费掉他不少心力和时间。
忙着,陷害。忙着,栽赃。
喻朝或许以为他都不知道吧,忙活得那么认真。
一个打工族在试图和资本家抵抗。
贺桦发现贺瓷说好吃的东西还真不是虚的,这些饭菜的确不错。
他很想违心地杀杀傅今弦的威风,但还是忍不住多吃了一碗饭。
楚淅吃了人家的东西,还是有些过意不去的,吃完后很自觉地夸了下:“这家店厨师厨艺真好,感谢傅总款待。”
傅今弦的确是个合格的商人,当场掏出“X.”的名片给她,“喜欢的话可以常去。”
楚淅没想到他这么直接,微微一愣,旋即接过,“谢谢。”
不得不说,跟直接的人相处起来挺舒服的。
贺桦侧目,问楚淅,“喜欢吃?”
楚淅不知道他怎么突然问她,点了下头,“嗯,还好。”
傅今弦看了他们一眼,又收回目光。
在贺瓷怕傅今弦会打扰到她的工作的时候,傅今弦十分体贴周到地扮演好了一个追求者的角色。让宋特助收拾好东西回去车上,他继续在旁边围观。
贺瓷真的是……满意到不能再满意了。
他突然变得这么体贴,她都不习惯了。
等她拍完戏,喻朝还没来,他自告奋勇地送她回家。
一旁的贺桦淡淡道:“不好意思,我们住一起,我可以送她回去。”
“你先送楚淅回去吧?这么晚了都挺累的,都想早点回去,反正我也顺路,贺导别跟我客气。”
……谁跟你客气了。
不过他说的话挺有道理,贺桦拿了车钥匙,叫上楚淅,“我送你回去吧。”
哥哥从来没这么好说话过。贺瓷眯了眯眼,大哥和楚淅姐关系挺不错哎。
她是不是有点后知后觉了?
拒绝傅今弦的话都到嘴边了,又被她给吞了回去。
或许,大伯母可以安安心心地睡个好觉了。
宋特助开车,他们俩坐在后座。宋特助一上车还很“懂事”地给升起了挡板。
贺瓷觉得太多余了。
连轴转了一天的她一上车就只想闭目养神了。
傅今弦凑近她,“累了?”
“嗯。”
傅今弦说起别的事,“我有点事找喻朝,可今天喻朝都没出现,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他想探听一下喻朝在贺瓷心里的地位,后续也好动作。
“不知道,可能忙什么去了吧。”
贺瓷没有在意。喻朝也挺忙的。
“你都没问么。”
“没有呀,他也有自己的生活和工作。只是我占据了他比较多的工作时间而已。”刚开始喻朝带别的小艺人的时候她还会吃醋,后来就不会了,因为好像没有人像她这么麻烦。
傅今弦特地坐在她的右边,他的左手可以肆意妄为,正事说完,他伸手把人揽过来,在她挣扎的前一秒先“虚弱”地说:“好累,就抱一下,嗯?”
发自内心的想拒绝。
这个狗男人的手挺会找地方,直接搂腰了。
“放开。”她深呼吸。
“就抱一下,我保证乖乖跟你复健。”
……贺瓷默了默。她想静静。
随后,她闭上了眼,一副任凭君为的赴死模样。
傅今弦轻笑出声,得寸进尺地把她搂得更紧,亲了亲她的发顶,喉结轻滚,眸光幽深。
她连头发都散发着无法形容的诱惑。
贺瓷被他搂着,深刻感知着他胸膛的坚硬宽厚。她好累,随便他去了,懒懒地耷拉着眼。
可是男性气息浑厚,她慢慢地也烧起了耳根。
好在没多久,就听到宋特助颤巍巍地提醒:“贺小姐,到了。”
贺瓷下一秒毫不犹豫地开门下车。
骤然落空的怀里空荡荡的,傅今弦眯了眯眼。
“宋特助,你——”
“傅总,我开的很慢了。”他主动叫屈。
傅今弦凉飕飕地说了一句:“那你不会绕路吗?不会围着这里转几圈么?”
他使个苦肉计还能使多久?可不是得抓紧时间利用一下。
宋特助:“……”
对不起,是我段位太低了。
不过也是真没想到您追人的手段进步得如此飞快呢。
“傅总,下次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他挽回着。
“闭嘴吧。”
宋特助心好累。
贺瓷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换了身宽松的睡衣。
按理来说,洗完澡她就应该急着睡美容觉了,毕竟现在的她累得一沾床就能立马睡着。——工作强度突然大起来,对于放了一个月假的她的身体而言很难适应。
可她只是端着杯牛奶慢慢喝着,靠在楼梯上等贺桦回来。
这几个混蛋,一个个地不知不觉中也不知道瞒了她多少事。
要是她再迟钝一点,说不定侄子侄女都有了她才知道!
太过分了,简直不可饶恕的过分!
她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原来是这里。
大哥每次送楚淅回去都要用不少时间,他整个就一工作狂,要是楚淅只是个普通的助理,他会每天亲自送楚淅回去?会每次都想方设法地拖时间多跟楚淅待一会?
贺瓷讥笑了一声,也不能怪她太后知后觉了,要怪就怪贺桦这个狗男人那么会瞒。
她倒是要看看今天贺桦要什么时候才能到家。
贺瓷还在不停懊恼,她真是大意了,太大意了。
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暗度陈仓她竟然都没发现。
过了十几分钟,贺桦还是没回来。
贺瓷的思维开始慢慢发散,从想着贺桦的事变成了想自己的事。
她和傅今弦啊……
第一次动作这么亲密欸。
反感么?
好像也不。
贺瓷喝完牛奶,把牛奶杯放一边,双手托腮,认真思考。
她从喜欢到厌恶,现在又从厌恶恢复到了平静了么。
也或许她没有厌恶过,厌恶都是表象吧,毕竟喜欢一个人喜欢了那么多年,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地厌恶了呢。她一直躲他避开他,是不是也是在害怕发现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情感?发现自己并不厌恶他?
她不知道。
爷爷说过,有些事情没必要想得太明白,纠结得太清楚,人啊,有时候活得糊涂一点也挺好。
贺瓷勾了下唇,好吧,那就糊涂一点吧。不想太多了。
门口处传来开门声,唤回贺瓷的注意力。她瞬间站直,哒哒哒地趿拉着拖鞋下楼去。
“大哥!”
贺桦换着鞋,随口问:“怎么还没睡?”
“你去哪了?我回来到现在都已经快一个小时了,你跑哪去了?”
“喂,贺软软,你这语气很像是在追问一个出轨的丈夫。”贺桦伸手捏了捏她的脸。
“贺桦!”贺瓷鼓着腮帮子,“你再捏我脸我就告你状了。”
“告我状?不好意思,我没有状给你告。倒是你,小心一点哦。”他熟稔地开始威胁人。
贺瓷呵了一声,不紧不慢地抱手,嚣张至极地反击:“不好意思噢,亲爱的哥哥,这回你还真有。”
贺桦停下上楼的步伐,转身看她,饶有兴致地问:“嗯?有什么?”
“请问——你这么晚回家,是去约会了吗?”
“不是。”
啧,否认得挺快。
“不是吗?我以为你跟楚淅姐约会约得挺开心呢。”
贺瓷终于看到贺桦脸色一变。她气定神闲地等着他……狡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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