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又开始下小雨,姜锦听见了没关窗户的小阳台的雨滴落下的声音。
距离江祯安发信息过了去十分钟,姜锦没回。
自然也是没有下去。
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情,大概是在看到那条信息的时候,姜锦下意识的就将手机锁住屏扔在一旁,下床将房间灯光关上,随后跑回床上锁着。
他没有再发信息来。
“睡觉吧睡觉吧。”姜锦躺下被子一拉就把自己整个人罩进去,心跳声特别明显,明明疲惫的身体此刻精神却又十分活跃。
躺下来没一会,外面就有了下雨声。
姜锦是怎么睡都不舒服,辗转反侧良久,她爬起来去衣柜换了套衣服,嘴上一边说着:“哎,有点饿了。”
她只是下楼去买点东西而已。
门外江甜还没睡,正在开电视剧,手里还捧着薯片,看见姜锦出来愣了下,毕竟其实房间隔音不太好,她叫那几声客厅是完全听见了。
江甜还以为她是码字卡文疯了。
“诶?”江甜突然发现姜锦换了身衣服,看样子像是要出门,“你这么晚要出去吗?
“啊对。”姜锦有些心虚,“我有点饿了,想出去吃点东西。”
“这么晚了呀。”江甜看了看时间,“冰箱里有我带回来的寿司,要不然你吃点?或者点外卖也行呀。”
“不用不用。”姜锦已经到门口准备换鞋,“我,我去买烧烤,顺便出去走走。”说着她已经打开门,动作利索打了个招呼就关上。
砰地一声,楼道间的灯光都亮了,姜锦下意识就看向对面房门。
江甜那句‘我陪你去’还没说出口,最后也只能给她发条消息注意安全。
苏姜锦像是做贼一样,脚步很轻慢慢往下走,每下一层都要对自己说一次。
“等下点什么好呢?”好似自己真的是出去买宵夜的。
只差最后一个拐弯到楼道口,姜锦的步伐明显慢下来。
她并没去拍打一楼的灯,所以依旧是黑暗的,不过大门口的灯光却照亮着,让姜锦可以清晰看见脚下的楼梯。
大概自我催眠也没有用,姜锦走过去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期待的看了眼大门口。
很好,空荡荡的一览无余,一眼就能望见门口路灯下那颗随风摇曳的树,飘下来好几片树叶打着转儿,最后落在小水潭里。
很符合姜锦此刻的心情,一瞬间的落空。
“什么嘛。”姜锦吐一口气,嘴里嘟囔着往门口走去,“说好楼下找我说话,结果人都不在。”
她才踏出门槛,嘴里的话还没说话,余光却发现左侧又一个黑色的身影,依靠着墙。
脚步瞬间停滞,姜锦又是一个猛虎坐姿转身就想往回跑,却偏偏伸出一只手,拦住她的退路。
“你来了。”江祯安在笑,“比我预料中来的早几分。”
“哈哈哈。”姜锦笑得那叫一个尴尬,“我那时候没看手机呢。”
“哦?”江祯安反问,语调上扬。
“干什么呀?”姜锦决定速战速决,反正自己还是没忍住下来了,哪怕是来听一段绝美的爱情故事,虽然自己可能并不想听,很有可能今夜泪撒无眠。
可是吧。
可是呀。
哎。
“你如果要是跟你女朋友吵架了,或者说有什么需要朋友来开解你的,感情这事吧——”姜锦憋着一口气,打算用自己经验为零,但是丰富的纸上恋爱经验为他进行指导。
“我女朋友?”江祯安打断她,语气有几分惊讶,只可惜姜锦并没注意,她现在完全已经陷入一种天人交战的境界。
一边告诉自己别废话赶紧的,一边又想多说说。
“啊,对你女朋友。”姜锦以为他是在重复着她说的话,“谈恋爱嘛,总会有吵架的,这个吵架了,肯定是要和解的。”
江祯安这一次没打断她,看着她在那里说话,实际上却是眼光都没看向他,目光落在地上。
女朋友?江祯安倒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有了这样一号人物。
姜锦一口气像是在自言自语说着单口相声,只是等她说的口干舌燥也没得到一点儿江祯安的回复。
她没忍住抬头,却看见他带笑且若有所思的目光,姜锦咽了口口水:“你,你懂我在说什么吗?”
江祯安点头‘嗯’了两声,不过姜锦觉得他表情告诉她他根本什么都没懂。
“不是啊,就是——”
“你怎么知道我有个女朋友?”江祯安像是随口一问。
姜锦嘴巴张开又闭下,原本想说宁明说的,幸好这个时候理智尚存,按照宁明那嘴巴程度他要是知道肯定会分享出来,甚至见面的时候一定会闹着喊出来一起玩。
认识时间虽然短,但是好歹也是从陈愿那里听了他那么久。
想来想去,姜锦觉得还是如实说好。
“甜甜说的。”
江祯安想过是她理解错了,误会了,或者是宁明那个傻子不知道乱说了什么。
就是没想过是自己的表妹。
“她给你说这个干什么?”
姜锦真的认真思考了下,但是已经忘记了这句话的前因后果,只有那一句女朋友在脑海中格外清晰,甚至还能响起来那个语气,真的是印象深刻。
姜锦摇摇头。
“是那天我们从超市回来她给你说的吗?”
“嗯。”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江祯安一下子就想通了。
“我没给她说过我有女朋友。”江祯安清了清嗓子,姜锦听到没有女朋友这几个字眉毛都没忍住挑起来,只是还没来得及将喜悦放出来,“我只是说有喜欢的女孩子,有机会一起见面。”
喜欢的女孩子,再一次真实的暴击。
“如果她愿意成为我的女朋友。”
“你,你这么优秀,没有人会不愿意的。”姜锦觉得自己这个时候还能说出这句话,真的是十分的拥有自制能力,明明都感觉到眼眶的酸涩。
江祯安原本还想说什么,委婉一点,或者说暗示。
但是他突然觉得其实所有的都没意义。
很久很久前就应该这样做的。
“那你愿意吗?”
江祯安笑着说,语气温柔,目光温柔。
所有的温柔全部都因为姜锦。
姜锦原本还以为他实在开玩笑,直到跟他目光对视,两个人都没说话。
她好不容易憋住的眼泪好像又要掉出来了。
同时心里跟脑子都一团乱,像是浆糊。
此刻却又有一种清晰的思考。
只是因为太不可思议而让人难以置信。
***
呼吸屏住,心跳加速,眼睛根本不敢眨。
江祯安原本想等她回复,却注意到姜锦的小动作,看见她右手垂下去,偷偷的摸了摸自己的腿,然后隔着裤子狠狠的拧了下。
下手可谓是一点没留情,她都‘哎哟’一声痛呼出声。
“不是做梦。”姜锦都以为是自己回去后在床上滚着滚着睡着了,这一切都是她梦境中自己臆想出来的。
确定不是梦,姜锦反而迅速退后几步,整个人直接就抵靠着绿色的铁门,一脸不可思议,同时有一种你是不是脑子坏了的眼神看着江祯安。
他确定那里面表达出来的意思十分明显。
“那个,就是,这个,你,我。”姜锦开始语无伦次,“你是不是刚刚淋雨了。”她说得挺委婉的。
“也许吧。”江祯安向她走了两步,身影极具压迫,姜锦都觉得胸口的心都快要跳出胸膛。“那你觉得呢?”
“觉得什么?”姜锦脑子已经短路,他问一句她回一句,全凭本能。
江祯安就看着她,眼睫眨了下。
姜锦的心啊就像是被柔软的羽毛轻轻刷过去,咬着唇瓣,却也渐渐平静下来。
“如果,如果...”姜锦抬头飞速看了他一眼,“我,我吧。”
“嗯?”
姜锦手都快把自己的衣角扯烂了,唇瓣咬得充血就是剩下的话支支吾吾没说出来。
既然知道了她突然躲着自己的原因,江祯安觉得也已经够了。
不是其他的原因,那就可以——
“我愿意。”姜锦语速飞快语气坚定。
“如果你真的问我。”姜锦指甲都扣着手心,“那我的回答是。”
“我愿意的。”她声音低下去,随后又高声扬起,“我愿意。”
没有回应,安静的是两个人的呼吸声,她的明显急促。
准备说点什么,她的手被另一只手轻轻握住拉起来。
姜锦看着江祯安,他低着头,用自己的手轻轻的将她紧捏的手松开,看着手心泛红的印记,伸出食指抚过红痕。
其实有点痒,尤其是他的手跟自己的手温度不一样,触感不一样,让她觉得异常的敏感。
最主要的是,这是江祯安的手呀。
“下次要是紧张或者害怕不要这样了。”他手顺势就握住姜锦的手掌,十指交缠,姜锦觉得热的发烫。
这个时候他说什么姜锦都只剩下点头。
“下一次如果有什么疑问你可以直接来问我。”江祯安说,“我之前从未有过女朋友。”
“但是从你说你愿意开始。”江祯安停了下,“我想我现在应该是有了。”
我的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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