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昂在亲眼见过张依依之后,倒是多少有些明白杜家为何愿意花费那么大的代价亲自托关系到他这里,只求他能护这姑娘一程平安。
比起最开始的受人所拖,如今他倒是多了几分真心维护,也乐意在对方还年幼之际结下一份善缘。
而侄女楚辞似乎对张依依印象极好,异常难得的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合了眼缘,将其当成朋友一般朝其释放出善意,格外亲近。
楚昂乐见其成,与张依依交好,这对侄女而言也是一种难得的机缘,或许也是独属于傻人才有的傻福。
张依依很明显地便能感觉得出,楚昂对她的关照相当真诚,虽是受杜家所拖,却并没有半点的敷衍,很是纯粹地当她当成朋友家晚辈一般关照。
南域楚家可是西门、杜家这种仙州级别的世家完全无法比拟的顶级世家,如今南部仙域仅存的四大仙王其中之一,便是楚姓。
楚家门风倒是能从楚昂这样的强者金仙身上窥见一斑,三千多岁南部仙域最年轻的金仙,气度涵养与人品也的确令人佩服。
“多谢前辈仁善庇护,晚辈感谢不尽。”
张依依诚心感谢,哪怕对方是因着杜家所托,但忠人之事的标准却并没有那么的清晰严格。
楚辞叔叔能亲自见她,当面说明、再三叮嘱,光是这份重视与好意便足够她记下一份人情。
楚昂十分坦然地接受了张依依的致谢,随即似乎是又想到了什么,当下朝又道:“之前我已查探过,这艘仙舟之上至少有另外五名金仙境的气息存在,往后你与楚辞一样,没有其他事尽量不要四处乱跑,以免无意间冲撞到大能。万一碰上脾气不好的难免吃亏。我已让人将你的房间安排在楚辞边上,也已经与楚家护卫都打过招呼,一旦有什么突发情况,他们第一时间都可为你们所用,楚辞性子比较活泼,还得劳烦无羁小友偶尔看着她一些。”
这话是对张依依与楚辞一起说的,其实主要还是针对楚辞。
毕竟张依依这姑娘看上去就不像是会主动惹事生非的样,反倒是自家侄女,就跟永远长不大似的,成天脾气又直又冲,典型的惹什么事都有可能的主。
他便是再护短,也不可能时时刻刻守在侄女身边,若真是无意间得罪了什么不讲理直接痛下狠手之辈,他便是事后杀光所有人却也换不回侄女的性命。
“叔叔您怎么能这般说我,我哪里有您想的那般爱惹事生非?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平日里您让那些护卫看着我也就算了,如今我好不容易交了这么一个朋友,您还这么不给我面子,竟让我朋友一起帮着您看着我!”
楚辞气鼓鼓地表示不满,关注的重点完全落到了被叔叔当着朋友之面数落她种种不好上来,难免有些不服气。
“前辈,楚辞挺好的,日后在仙舟上,我们会互相照顾、注意安全的。”
看在楚辞直接将她这个“临时”朋友转了正,张依依自然也颇讲义气地出气帮着说话。
再说,人家叔叔可以当着她的面说侄女这样那样的小缺点,但她这个外人若真的跟着一起附和的话,那她就真是个大傻子。
……
从楚昂那里出来后,楚辞直接带着张依依先去房间安顿。
因为刚刚张依依仗义替她说话,是以小伙伴之间的友谊在楚辞这里单方面一下子更是涨了一大截。
她们的房间都跟楚昂在同一层,离得不算离,两人房间门对门,大小也差不多,就是一直在房间内闭个五年的关也没什么问题,条件很是不错。
“先休息还是先去其他地方转转?”
楚辞在张依依屋子里转了一圈,发现跟自己那边没多大差别,当下便提议道:“我听说仙舟最下层有条不间断营业的商街,里头吃喝玩乐什么都有,甚至于很多吃的玩的都只有这上面才有,外面可是难得一见的。”
“你叔叔不是才说过没事别乱跑吗?”
张依依直接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坐下,发现楚辞这人果然有点像没长大的孩子,一看就是从小被家里长辈给宠到大的,见过彩虹却少经风雨。
“这怎么叫乱跑呢?那是仙舟上专门给客人提供服务的商街,都能去的地方又不是什么禁地或者不能打扰之处!”
楚辞巧舌如簧:“如果连这种公共场所都不能去的话,那么这几年咱们是不是只能呆在自己的房间内才叫不乱走?拜托,那样会憋死的,你也太谨慎了,有护卫跟着呢,哪来那么多危险!”
“那也不去,我有些累,得先好好休息一阵子再说。”
张依依还是毫不动心,她也不是不爱热闹不喜稀奇,但一则为了赶上这趟船她真的是拼了老命自行穿梭传送,累得差点吐血,这会儿实在是懒得再动。
二则,人家楚叔叔才将将叮嘱交代过的话,不论被楚辞最终定义到底是不是乱跑,总归先安静老实地呆着总不会错。
回头让人楚叔叔知道了,免得落个不听话的不良印象,她到底不是人家的侄女,可没资格跟楚辞一般任性。
“行吧,那你先好好休息,等过几天咱们再一起去商街转转。”
楚辞一听张依依说累,倒也没有再强人所难,还颇是体贴地说道:“你放心,到时我会提前告知叔叔,让他知道咱们没有乱跑,他肯定不会怪咱们的。”
她也不是真傻,多少也知道张依依顾忌什么,难得碰上一个自己还挺喜欢的姑娘新交为朋友,楚辞自然愿意尊重朋友,也愿意迁就。
张依依将人送走之后,重新关上了房门。
她给房间重新加了一道安全牢固的防御隔离阵法,便自行进入了随身空间之中。
母亲当初留给她的爱女小宅早就已经被她整个搬进了空间,当初飞升时,爱女小宅主体基本得以保留,只不过飞升后的这数十载,她还是头一回有这闲心闲情闲功夫单纯地进来坐坐,休息休息。
躺在舒服的摇椅上随意地晃动,张依依闭着眼睛悠闲地晒着根本就没有的太阳,像是睡着了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毛球也不知道从随身空间哪个角落里冒出来,灵巧地蹦到张依依的腿上,找了个最舒适的位置也跟着窝下睡大觉。
一人一兽谁也没有打扰谁,睡得一个比一个香甜。
张依依这一觉整整睡了一天一夜,哪怕空间内根本没有黑白交替,但全然不会影响到她睡了个飞升近十年难得的好觉。
再睁开眼,她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后,继续窝在摇椅上并未起身,整个人透着一股子慵懒安逸,目光微微还有些迷糊,也不知到底是在放空还是重新又开始在想着什么。
毛球在张依依醒来的那一刻也已经清醒过来,只不过却并没有打扰依依这一刻难得的真正放松与宁静。
它平日里虽然看似没心没肺什么都不管,但却比谁都知道飞升之后的依依从容镇定无畏无惧下的真实感触。
坚强勇敢乐观豁达,却并不代表不会孤独、不会疲倦、不会害怕,毕竟这十年间,依依甚至连好好休息,无所顾忌地放下心来踏踏实实睡上一觉都是一种奢侈。
好在,他们现在已经搭乘上了前往北部大仙域的仙舟,等找到那几个虽然它并不怎么喜欢,但到底对依依相当不错的老家伙后,依依也能够像今日那个叫楚辞的女人一般,有着人宠着护着、有亲可靠,有家可依。
“呃,你在想啥呢,怎么感觉你看着我像是看个小可怜似脆弱不堪的?”
张依依撸了一把毛球,心情颇佳。
都修到了玄仙境,她却还是保持着前世当凡人时的习惯,用睡觉这样的形式来缓解放松,效果出奇之好。
“我在想,你怎么不跟那个叫楚辞的女人一争高下。”
毛球哪里可能说真话,太过煽情的毛球绝对会被依依给怀疑是不是遭遇了夺舍,它还是适合胡说八道不着边际显得正常。
“我为什么要跟楚辞一争高下?”
张依依没搞明白毛球脑子里一天到晚到底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不过倒也的确觉得毛球刚刚看她的异样或许真的只是自己睡迷糊后的错觉。
“争你师父跟他叔叔到底谁最俊美无双,谁最年轻有为,谁最好之类的呀。”
反正在毛球看来,这两个女人一个师控,一个叔控,眼光都不咋的,偏偏能够混到一起也算是半个同类?
“肤浅,这还能争吗?当然是我师尊最好,不过现在咱们还得指望人家当临时靠山,就没必要非得说出来争这种事实长短。”
张依依拍了拍毛球的小脑袋,转而说起了正事:“对了,我让你替我留意是不是有人暗中窥视,你可有发现?”
从踏上这艘仙舟之后,张依依便总感觉有什么东西仿佛时不时地会出现在暗中窥视于她。
她悄悄查探过,却又什么异常都没有发现,几次下来甚至于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穿梭传送时消耗太过,太累才会引发这样的错觉。
后来楚辞说她叔叔是金仙,也在这艘仙舟上时,她又以为是因为楚辞的缘故,所以之前几次暗中窥视的很可能是楚辞的叔叔。
但当她真正见到楚昂时,立马便排除了这种可能,那者间的气息截然不同。
再之后,她从楚昂嘴里无意间得知,这艘仙舟之上还有另外五名金仙的气息存在时,张依依立马便意识到,之前她所以为的异常很可能并非错觉,那种偶尔出现的暗中窥视很可能真的存在。
除了仙舟本身随行坐镇的三名金仙以及楚昂之外,也就是说如今这艘仙舟上还有其他两名以乘客身份搭乘仙舟的金仙境大能。
而之前曾在数次于暗中窥视她的存在,至少得是金仙境的实力才令她根本无法反追踪到,极有可能便是另外的两名金仙乘客。
“我只能确定,的确是有人在暗中窥视,不是你的错觉。”
毛球说着,突然不知打哪里摸出一根玉簪子出来,递到张依依手中:“你把这个戴在头上,我在上面刻了追踪的阵纹。等之后出去打转时,若是那藏头藏尾的鼠辈若是再暗中盯你的话,我自然就有办法能知道到底是谁了。”
“保险吗?对方很可能是金仙,你别偷鸡不成反受伤才好。”
张依依细细看了看那根玉簪子,嘴里虽问这问那表示存有质疑,不过随后便将簪子直接插到了头上。
“怕不保险的话,你别戴呀,戴得这么快,你这到底是怕我受伤,还是怕被对方发现直接暴露?”
毛球气鼓鼓地白了张依依一眼,显然很是不满自己的能力受到质疑与挑剔。
“人家不早就盯上咱们了吗?暴露不暴露的有什么区别,我是真担心你受伤好不好,不是不信你的本事。”
张依依笑着安抚道:“好啦好啦,我这不是已经戴上了吗,等过两天正好与楚辞出去转转,这东西估计很快就能派上用途了。咱们毛球真厉害,这么复杂的阵纹都能刻成!”
安抚好了毛球,又过了两天,楚辞果然又来找张依依去最下层的商街愉快玩耍了。
这一回张依依自是没有再推辞,因为她也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人从她踏上仙舟的那一刻起便总时不时地在暗中偷窥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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