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三在里面的角落里,找到了之前他藏在这里的破草席和破被子,铺在地上。地面上都铺着青砖,虽然有少许的尘土,也不至于肮脏到哪里去。
正如侯三所说,这个地方没人知道,所以才不至于沦为厕所。
“你在这里养伤吧!这里不会有人来,你也尽量不要到外面去,在里面待烦了可以到小广场上去运动运动,晒晒太阳!”
林洋迫不及待的躺下,好长时间没有这么舒适这么安静的感觉了,之前的每一天都在紧张中度过,神经绷得很紧,现在终于可以放松了。
没用多久,他竟然沉沉的睡去。
侯三什么时候走的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他也不知道,他把一大包东西放在林洋触手可及的地方,里面多数的是食物和水,除了这些还有一卷卫生纸,两件崭新的衣服。
林洋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这一觉很不正常,连个梦都没有做。醒来后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漆黑,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天黑了吗?”
想一想自己在这个地下的敌楼里,永远都是黑的,他静静的躺着不想那么快起来。
“嘿!侯哥!”
只有里面轻微的回声,没有其他的动静,判断侯三肯定不在里面。
“这家伙又去哪儿了?什么时候回来,把自己一个人放在这儿,虽然很隐蔽,可这里没吃没喝的,不出去怎么生存下去!”
躺了一会儿,肚子上的伤口现在已经不怎么疼了,开始阵阵的发痒,总是想掀开纱布用手挠一挠,可他忍住了没有那么做。
以前受一点小伤是经常的事儿,伤口在愈合的时候也会痒,可没有此时这般痛苦。
躺了一会儿实在心烦,靠着墙壁坐起来,后背紧紧的贴着一块一块的青砖,闻着熟悉的白灰味。
“城市里出现敌楼很不可思议了,还是个地下的很让人费解,哦!也许不是在底下,这是个假山,是被人工的用土埋起来了吗!可是一般这些个古迹,在城市里都会被开发成旅游景点吧!”
脚无意间碰到侯三留下的塑料袋子,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仔细的碰了碰,接触到了里面的矿泉水瓶。
转过身从里面拿出一瓶,拧开盖子一口气喝了半瓶,本来想一口气喝完的,肚子里很撑,突然想打饱嗝。
瓶口刚离开嘴唇,嘴里的水刚咽下去,饱嗝紧随其后。
饱嗝过后,已经没有十分的渴意让他把瓶子里剩下的水喝下去。
轻轻的把盖子拧回去,放在他下次想喝水的时候触手可及的地方。手再次伸进袋子里,摸到了软软的像面包一样的东西。
心里是欣喜的,是感谢侯三的,没有他的帮助这些东西不会平白无故的跑到这里来。
想起外面的小广场,马上提着袋子兴匆匆的从里面出来。出了洞口阳光刺眼,在洞口适应了一会儿才敢走路。
小广场还是那般的安静暖和,虽然四周都是草,唯有那颗躺在地上的枯树可以坐下来休息。
坐在上面把袋子放在草地上打开,里面有各式各样的包装袋,包裹着长的或是圆形的小面包,矿泉水还有三瓶,袋子的最底下,躺着三根红色的王中王火腿。
看着这些东西,林洋有些失望,怎么全是素的,他现在最想吃到的是肉,厚厚的肥肉,姐姐们讨厌的脂肪。自己已经很长时间没吃到肉了。
“想那个吝啬鬼,不会舍得发钱卖肉的!”
虽然面包的味道很香甜,终究没有肉的味道肥美,吃了几个小面包,又吃了一根火腿,食物刚一咽进肚子里,嘴巴里面马上感觉酸酸的。下一口再也不想吃这些东西。
打开瓶盖喝了几口矿泉水,又用水漱了漱口。被太阳一照身上暖洋洋,伤口更加的奇痒无比。
撩开上衣,肚子上纱布的周围红彤彤的,裹着的纱布已经满是血污,结痂。
一圈一圈的把纱布拿开,一层一层的先开到最后,露出红肿的伤口。恐怖得吓人,虽然伤口不到缝着四五针,鼓鼓的胀得像快要开线的口袋。
虽然伤口表面愈合成一条红线,可是针眼儿处,渗出黄色的浓水,味道腐臭。
在山上,林洋经常帮助姑姑处理这样的伤口,山里的人自觉身体不怎么金贵,每天与山,石头打交道,一点儿小伤也要等着发炎化脓了才去姑姑那里处理。所以已经是这般模样。
他把瓶子里的清水慢慢的倒在伤口上,把本来干固僵硬的皮肤弄湿,让那些带血的硬痂软化,用手轻轻的揉搓,把这些东西慢慢的清洗掉。
缝在伤口上的针线也慢慢的变软,皮肤稍有弹性,被血痂掩盖住的伤口露出血肉。
两只手指挤住伤口的周围,慢慢的挤压里面的脓血,开始是灰黄的粘稠的没有血色,他忍着疼用力的挤压,渐渐的变成清水,最后才出现鲜红的血水。
他不敢大声的叫,毕竟树林外面就有熙熙攘攘的人群,他现在还不能离开这个侯三费尽心思精心为他寻到的隐秘之处。
缝着的针线在他的挤压下绽开,也是因为伤口周围的皮肉已经坏死腐烂,针线已经失去了束缚的价值,发黑的伤口像一张大嘴一样在他的肚子上张开。
他现在需要一把刀,一把锋利的手术刀最好,没有刀,伤口周围的腐肉没办法清除,伤口周围的坏死面积只能一天天的变大,整个肚子都会腐烂,最后是内脏。
应该由肠子开始,慢慢的像其他的地方蔓延,最后的死法肯定非常的恐怖。
林洋还没有见过,只是听姑姑对每一位前来处理伤口的病人这样说过。不过他真心的不想自己成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找不到刀固然心塞,也让他想起了姑姑说的,没有经过临床验证的治伤方法。
姑姑说这种手术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外科手术,没有之一。没有任何副作用。
在这种缺医少药的情况下,他真想不起更好的办法疗伤。既然如此何不等着侯三来了以后让他去买!
可他会不会回来,走的时候连一声交代都没有,毕竟没有任何的亲情骨肉的联系,作为朋友感情也没有多么牢固。自己的伤已经恶化到了后期,如果他三天不回来,到时候再用这个方法,估计也无济于事了,只能让自己死的更快。
在冒险和等待之间徘徊了很久,最后咬着牙决定不再等了,做一回自己的小白鼠,姑姑从来都不说假话。
他把上衣脱掉,在树干上找个比较光滑的地方半靠着躺下,林子里的光线已经不那么强了。光着上身没有爆嗮的感觉,静静的等着自然界里的清腐能手之母的光顾。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天色慢慢的变暗,广场上渐渐的融为和林子里一样的黑,他昏昏沉沉的躺了一下午。身体麻木,浑身酸疼。
睁开眼,四周静悄悄的,只偶尔听见远处传了大船靠岸的汽笛声,仔细的观察周围,连一只苍蝇都没有,他失望的从地上站起来。
腿麻木得无法走路,低下头看了看肚子上的伤口,还像之前一样的张着大嘴,没有半点儿消肿的变化。
看来这里真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连个苍蝇都没有呢!早知道如此,应该在周围拉几泡屎当诱饵的才对。
沮丧的拾起带血的纱布,一圈一圈的缠在腰上,把伤口抱住。木木的腿总算可以迈步了。
刚要转身,隐约听见身后的树叶发出一声很小的声音。
哗啦!
仔细的静听再无声音发出。
“侯哥!是你吗?你回来了吗?”
没人回应,他不敢大声的喊,低沉的又问了几遍,周围声息皆无,就连偶尔听见的鸟叫也没有。
哦!大概是太希望侯三回来了,产生了幻觉,现在他的腿可以行动自如了,暗淡的光线还能看得清他的上衣,拾起来穿回去。
提着装食物的袋子,慢慢的爬到敌楼的门口,尽管里面很黑,但是呆在里面总会比外面安全,也更不容易被人发现。
他一边向里面摸索,一边埋怨侯三,应该把手电留给他的,幸好脚下并没有什么东西磕绊,可他还是废了很大劲,才摸到铺着被子的位子。
他扶着墙摸到被子和席子,把装食物的塑料袋放在床边,刚要坐下,肚子上的伤让他每次坐下的时候都很疼。所以他的动作很慢。
就在他半坐不坐的时候,“哗啦!”门口那里又发出之前的一样的声音。
“谁?侯哥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来了?”
还是没有声音,林洋放弃了坐下,扶着墙站直身体,在黑暗中瞪着眼睛看着门口哪里,除了一样的黑暗什么都没有发现。
这一下林洋产生了不安,他明明清清楚楚的听见了声音,怎么会什么都没有呢。难道这山上还有什么动物不成?
可这里人来人往的,除了鸟类还会有什么大一点的动物吗?
老鼠或是蛇,不会!明明听见的是树叶晃动的声音,老鼠和蛇在地上爬不可能弄出这样的声音。
他越想心里越不安,索性扶着墙又慢慢的摸到门口,虽然外面的光线不像里面那么黑,可仍然看不见任何东西。
他静静的在门口站了很长时间,仍然没有发现什么,那个声音再也没有出现。
“侯哥是不是你?你来了马上出来吧!没心情和你玩捉迷藏!”
仍然没有动静,他又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这才缓缓的又摸回里面,毫不犹豫的躺在破被子上,不一会儿的功夫沉沉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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