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拼板的制作灵感来自于时下流行的七巧板,秦笑笑觉得对于双胞胎来说,七巧板有点简单了,难以长久激发他们的兴趣,才在七巧板的基础上改良了一番,让木匠师傅做出成品。
除此之外,她打着景珩的名义送生辰礼物,保证礼物是特殊能让两个小家伙更加高兴,让他们知道哪怕父亲远在千里之外,心里也一直记挂着他们。
她的想法没有错,双胞胎掌握了彩拼板的玩法后,兴冲冲的跑去陈家向小青云展示。
在小青云露出惊奇的目光后,他们无比骄傲的告诉他,这是爹爹特意派人送回来的生辰礼物,满京城找不出第三副来。
小孩子大多数喜欢鲜亮耀眼的颜色,彩拼板色彩多样还能变化出各种小动物,小人儿甚至是小房子,这对小青云来说格外有吸引力。
尤其是在双胞胎的允许下上手玩了之后,就撒娇恳求陈丰也给他买一副玩。
陈丰找遍了大大小小的铺子,根本找不到一模一样的彩拼板,只好买了一副七巧板哄孩子。
小青云还小,倒是没有发现货不对版,兴致勃勃玩的很是高兴。
对小表弟炫耀一番的双胞胎也很高兴,不再隔三差五的缠着秦笑笑和护国公主问爹爹什么时候回来,在得不到确切的答案后闷闷不乐了。
之前久久没有父亲的音讯,又亲眼目睹陈丰对小青云各种疼爱,他们难免会生出父亲是不是不要他们的恐慌。如今有了这份特别的生辰礼物,自然而然的打消了心里的怀疑。
秦笑笑感受到了双胞胎的变化,很是松了口气,决定在丈夫回来之前,她要多用用这种法子安抚他们的情绪,再也不想为了丈夫的归期问题,娘仨彼此生闷气了。
生辰一过,就到了嘉明郡主和梁戌大婚的日子。
这天早上,秦笑笑亲自给双胞胎穿上了红艳艳的新衣裳,还让蝉鸣在他们的眉间点上了胭脂。
这是两个小家伙第一次作这副打扮,不禁对着大铜镜照了又照,老觉得哪里怪怪的,并不想额头上顶着这么一团奇怪的东西。
秦笑笑看出了他们的不乐意,诱惑道:“只要你们乖乖给姨祖滚床,姨祖就会给你们好多喜钱,到时候娘用喜钱给你们买好吃的。”
谁能想到两个小家伙刚到能当滚床童子的年纪,就被嘉明郡主定下了。本来一男一女才对,但是她和梁戌不计较那些旁枝末节,索性让兄弟俩做双童子。
这种事儿本来就图个好寓意,双胞胎呐,寓意还不够好么?
“娘,你真会买糖?不骗小孩子?”默默怀疑的看着娘亲,觉得在他和弟弟吃糖这件事上,娘亲不可能这么好说话。
“那是当然,娘骗谁也不会骗你们呀。”秦笑笑挠了挠他的肉下巴,作出一副伤心的模样:“难道在你眼里,娘是个骗子不成?”
默默急忙摆手:“没有没有,娘好着呢,我最喜欢娘了!”
一旁的闹闹开始拆台:“哥哥,昨天你说最喜欢我。”
默默小嘴微张,瞅了瞅弟弟,又瞅了瞅娘亲,不仅没有羞耻,还振振有词的说道:“弟弟,昨天我最喜欢你,今天我最喜欢娘亲。”
意思是这并不矛盾,你就别挑了。
“是吗?”闹闹还不知道厚脸皮怎么写,听完哥哥的狡辩竟然觉得很有道理,就是哪哪儿又不太对,看向哥哥的小眼神透露出些许困惑。
“嗯,就是这样!”默默郑重的说道,还不忘重重点头,说的他自己都信了。
“噗~”秦笑笑实在忍不住笑出声,在两个小家伙看过来时,她努力摆正脸色催促道:“别磨蹭了,咱们该去堂姨家了。”
她绝不会承认自己小时候跟大崽儿一个样,睁眼说起瞎话来一套一套的,傻起来更是教人不忍直视。
看在有喜钱买糖吃的份上,双胞胎没有再纠结眉心的一点胭脂,欢欢喜喜的随娘亲出门来。
他们长得精致可爱,皮肤也是又白又嫩,身着红衣裳的样子,活脱脱就是观音座下的童子。不仅嘉明郡主把他们搂在怀里揉,女客们也羡慕秦笑笑会生,挑不出半点不好来。
这对双胞胎长大了,不知道要倾倒多少女子。
迎亲的吉时在下午,此时嘉明郡主尚未上妆,在正堂里招待前来道喜的客人。
她的名声不好,但是身份摆在这儿,要嫁的夫婿又是兵权在握的梁戌,因此不管心里如何想,她们还是携着厚礼笑盈盈的上门道贺。
除了秦笑笑,嘉明郡主并没有给其他人府上送喜帖。只是这些人来贺喜,她也不可能把人往外赶。
到了该上妆的时辰,她吩咐侍女们仔细招待客人,就迫不及待的离开了。临走前,还偷偷对秦笑笑使了个眼色。
于是秦笑笑喝了两口茶,就带着双胞胎去了嘉明郡主的起居处。
她身份高,就这么带着孩子走了也没有人敢说什么,却也成为了这些客人口中谈论的话题:
“南溟侯走了快一年了吧?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据说一直没有消息,这大海茫茫的指不定在哪里飘着。”
“啧啧,当个舒舒服服的南溟侯不好么,非要自讨苦吃弄什么海贸,把娇滴滴的媳妇儿丢在府里独守空房,这心也太狠了!”
“男人嘛,总是前程为重,哪能只顾着儿女情长。”
“这位侯夫人的脸上倒是看不出幽怨之色,有娇儿陪着,有婆婆疼着,这日子也不算难过。”
“话说早了,谁知道来日南溟侯回来又是个什么光景。”
“……”
这帮人说的热闹,话语看似没有问题,可是稍微一琢磨就能感受到深深的恶意。她们一方面嫉妒秦笑笑好命,一方面认为景珩会带新人回来给她添堵。
她们曾经历过的不幸,也希望别人经历一遭,仿佛这样就能让自己好过一样。
已经到了嘉明郡主起居之所的秦笑笑不知道她们可笑的期盼,看到嘉明郡主换上了华美的喜服,她由衷的赞道:“堂姨的绣工真不错,这鸟儿像是要飞出来似的!”
双胞胎也是第一次见到姨祖着如此喜庆的衣着,俱是两眼发亮的看着她。
默默围着嘉明郡主转了几圈,在得到允许后,小心翼翼的摸了摸上面的鲜活的图样,开始猛拍马屁:“姨祖真好看,真厉害,我娘就不会!”
秦笑笑故作生气的戳了戳他的脑门:“臭小子,夸你姨祖就好好夸,踩你娘一脚算什么事儿!”
默默没找到娘亲“生气”的原因,委屈道:“娘就是不会嘛!”
闹闹在一旁补刀:“娘是不会,但娘要面子。”
“噗~哈哈哈哈……”嘉明郡主委实忍不住,在秦笑笑的瞪视中大笑出声,捂着肚子哀哀叫道:“你们俩快别说了,姨祖肚子都笑疼了,哈哈哈哈!”
秦笑笑无语望天,最终长叹一口气,恶狠狠的威胁两个崽儿:“大喜的日子老娘不想动手,你们快把嘴闭上!”
双胞胎完全理解不了姨祖的笑点儿,也不理解娘生的哪门子气,但是直觉告诉他们不能问,遂一个个乖巧站立,小心的觑着娘亲的脸色,表现的比小兔子还乖。
嘉明郡主好不容易止住笑,又被他们这副怂样逗乐了,鼓励道:“有姨祖在,你们娘不敢对你们怎么样,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双胞胎自觉找到了撑腰的人,顿时不把秦笑笑的脸色放在眼里,开始讨论嘉明郡主的喜服,发生了以下让人笑喷的话:
“弟弟,这里真好看,我们就没有。”
“娘不会做。”
“弟弟,姨祖的鞋子也好看,我们就没有。”
“娘不会做。”
“弟弟,姨祖的指甲红红的好好看,我们就没有。”
“娘也不会做。”
“不会”到最后,默默一脸失望的看着秦笑笑,幽幽的叹了口气:“娘,你好笨哦,啥也不会!”
秦笑笑冷笑,缓缓抬起手:“错了,娘会揍肿你们的小屁股!”
默默大惊失色,护着弟弟一个劲儿的往嘉明郡主身后躲:“娘,我和弟弟没有犯错,你不能打人。”
闹闹不知悔改,对哥哥解释道:“娘这叫恼羞成怒。”
“噗嗤~”嘉明郡主捂着嘴,笑的肩膀直耸。
她这一整年的快乐,有一半是娘仨给的。
候在一旁的妆娘和侍女也忍的很辛苦,她们可不敢在这种时候放任自己的情绪笑出来。
秦笑笑就没有顾忌了,掐住闹闹软嫩嫩的小脸儿:“不错不错,娘昨天才教的词儿,你今儿个就会活灵活用了。”
闹闹眨了眨眼,求生欲极强的拍起了马屁:“是娘教的好。”
秦笑笑轻哼一声,松开手戳了戳他的脑门:“出门在外,少揭娘的短。”说罢,她也没有放过默默这个傻儿子,假模假样的凶了他一顿。
双胞胎一个比一个聪明,哪能看不出她并不是真的生气。默默嬉皮笑脸的扑过去,抱住她的大腿撒娇:“娘,是你说的好孩子不能撒谎,我和弟弟说的都是真话。”
秦笑笑扶额,彻底放弃和傻儿子沟通,她怕继续说下去真的会被气晕过去。
一番涂涂抹抹后,嘉明郡主的妆容就弄妥了。
不知道是妆容的手艺高超,还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容貌清秀的嘉明郡主意外的光彩照人,添了几分美艳,把两个小家伙看呆了,对妆娘问出她把姨祖变去哪儿的傻问题。
到了吉时,梁戌骑着高头大马出现在了门口,在婆婆和亲友的簇拥下顺利的来到后宅,接嘉明郡主回梁府。
接亲的阵仗不小,光是爆竹就拉了整整辆马车,大门前爆竹声轰然炸响直直的传到了后院,整整响了一刻。
接亲的人更不用说了,除了定国公府未成婚的几位爷,还有一大群跟随梁戌出生入死的兄弟。哪怕他们个个笑容满面,可是上过战场见过血的人气势跟常人完全不同,看着更像是来抢亲的。
来道贺的都是女眷,有几个人被这阵势吓到了,都不敢凑近了看,怀疑梁戌是个暴躁莽汉,将来指不定会对嘉明郡主动粗。
秦笑笑已成婚生子,按规矩这会儿不合适待在房间里陪嘉明郡主,因此带着两个孩子候在房门外。
这是她第二次见到梁戌,却是第一次看到他的正脸。虽然长相算不上俊美,但是眉眼间洋溢着一股阳刚正气,看起来气势凛凛,绝非心术不正之人能有的。
双胞胎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敬畏之余又忍不住想要亲近。
在梁戌准备敲门之时,默默壮着胆子扯了扯他的衣袖,脆声道:“叔叔,你是谁呀?我没有见过你。”
梁戌低头看着视野里两张一模一样的小脸儿,就知道了他们的身份,神情柔和的摸了摸默默的小脑瓜:“我是你姨祖的夫婿,你应该叫我‘姨祖’。”
本来两个孩子应该称呼嘉明郡主姨祖母,但是嘉明郡主觉得这个称呼把自己叫成了四五十岁的老太太,于是减了一个字,让双胞胎唤她姨祖。
梁戌就要和嘉明郡主拜堂成亲了,便也选择了这个称呼,左右祖母是祖,祖父也是祖。
默默却凌乱了,挠了挠头看向娘亲,他觉得眼前这个看起来凶凶的人在骗他。
秦笑笑点了点头:“不能唤叔叔,唤‘姨祖’才对。”
这下默默不再纠结,大声道:“姨祖!”
梁戌忽然一笑,从身后侍从端着的喜钱托盘里拿出四个红封,将其中两个递给默默:“好孩子,真乖!”
这东西默默熟,逢年过节能收到一堆。在秦笑笑的示意下,他眉开眼笑的收下红封:“谢谢姨祖!”
梁戌揉了揉他的脑瓜,然后拿着另外两个红封逗闹闹:“叫一声‘姨祖’就给你。”
闹闹这脾气,岂是为两个红封而折腰的人。他没什么表情的看了梁戌一眼,既不肯叫人,也没有要红封的意思。
秦笑笑忍不住提醒道:“闹闹,姨祖是长辈,理应行礼。”
闹闹看不上两个红封,但礼仪还是知道的,便顺从的唤道:“姨祖。”
“哈哈,好!”梁戌朗声大笑,在闹闹不情愿的小眼神中揉了揉他的脑袋,将红封送到了他的小手上,看起来似乎更喜欢对他没个笑脸的闹闹。
无人阻拦,梁戌推开房门走了进去,随手掩上了房门,并没有反锁。
一帮汉子在门前探头探脑,但是都规矩的很,谁也没有去推房门。不是不敢,是他们发自内心的敬重梁戌这个老大,自然也会敬重嘉明郡主这位嫂子,哪会干这种手欠的事。
秦笑笑看在眼里,对梁戌的感官更好了。
房间里,嘉明郡主已经盖上盖头端坐在床上。听到轻微的脚步声,她有些紧张的攥紧了帕子。
第一次成亲时,她也像现在一样紧张,不同的是那次是为前路未卜生出的恐慌所致,这一次却是因为积蓄了太多期待。她在秦笑笑的面前表现的再豁达,心里始终期待着与梁戌携手一生。
“嘉明。”梁戌握住了她的手,唤出了他在心里默念许久的名字。以前他见到她,都是尊称一声“郡主”。
嘉明郡主恍惚了一瞬,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阿戌。”
梁戌眸光微闪,迸发出灼人的光:“不要怕。”
他感受到了她掌心的湿濡。
听到这三个字,嘉明郡主紧张的情绪突然散了,竟然开起了玩笑:“只要你没有放开我的手,我便不会害怕。”
梁戌掌心一紧,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不会放开了,再也不会了……”
嘉明郡主疑惑了一瞬,随即以为他也在紧张,眉眼弯弯:“那便说好了。”
梁戌再也忍不住,用力的将她搂紧怀里,双目紧闭掩去了眼底的沉痛。
“你……”嘉明郡主猝不及防,下意识的想要推开他,双手刚放到他的铁臂上,不知怎么的又放了下来,眼底划过一抹深思。
不知道在她嫁到张家的第三年,年仅十七岁的他在边城立下大功,随老定国公一起进京受封。在被封为六品校尉后,他满怀激动的前往福王府,却得知她已嫁人,福王府不复存在。
他恍恍惚惚的寻到张家,意外看到张世仁扶着她下马车。两人相识一笑,脉脉含情的样子深深刺痛了他的眼。自此他再赴边城,长达七年不曾踏足京城半步。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他目睹的夫妻恩爱是假,自以为的幸福也是假,原来她一直处在水深火热之中,直至那年除夕夜,张家爆发了那场惊天巨变。
他不顾老定国公的阻止,决绝的抛下边城的一切准备回京。老定国公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他始终没有松口。最终老定国公妥协了,利用他这些年拼死博得的战功,助他谋得了京畿军左统领的职位。
梁戌此生最后悔的便是在这长达七年的时间里,不曾关心过嘉明郡主的一切,现在抱着怀里的人,他也永远不会后悔放下边城的一切,将她护在护在羽翼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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