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刃划破肌肉的声音响起,秦绍动作慢了半秒,猛地抬起头,一双血红的眸子看向他。
趁此机会,秦臻扇中毒针又是天雨散花般甩出。
一时之间,秦绍连躲都无处可躲,只能狼狈的倒退着抵挡那些毒针。
“叶舒韵!”秦绍一口银牙差点咬碎,眸中尽是恨意,语调中都带着一股疯狂的意味,“你会不得好死的叶舒韵!”
秦臻反手捂住叶舒韵的耳朵,带着她大跨步往外走。
秦绍脚步踉跄的追上来两步,他中了毒针,是咬牙硬扛着才没倒下,只为了说一句话:“叶舒韵,你知道勾魂引的‘钩子’是什么吗?!”
这话一落,就连秦臻的脚步都停顿了。
他也想知道。
知道了“钩子”说不定还有救。
叶舒韵的双手紧紧攥住秦臻的手腕,迫使他不能捂住自己的耳朵,她也在静静等着秦绍下面的话。
谁知,他不说,反而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尽是得意。
“无聊!”见他不说,秦臻转身欲走。
“是骨灰!”
叶舒韵的双手一抖,脑海中猛地闪现出一个女孩的模样。
那是个身穿湖绿色裙衫,梳着双丫髻的小丫鬟。
她不敢再往下想下去,秦绍却不肯放过他:“那个因为你打翻了一只碗而死的小丫鬟!你吃下去的‘钩子’是她的骨灰!”
轰的一声,周围仿佛都安静了下来,她再也听不见任何的声音,脑海中一直回荡着一句话。
吃下去的,是她的骨灰。
骨灰……
她的脸色猛地苍白起来,强烈的呕吐感从胃里一直泛到嗓子眼,大脑更是一片空白,双眸中的血流的更多。
秦臻面色一凛,猛地一掌挥出,将秦绍打的往后飞出几米远。
“噗……”
猛地吐出一口血,秦绍终是没撑住,眼睛一闭倒在地上,嘴角那抹嗜血的笑容却显得格外刺眼。
叶舒韵的身体越来越软,她好想吐,好想,可是全身竟是提不起一点力气,连呕吐的力气都没了,她大脑浑浑噩噩,不知不觉间就沉睡过去。
秦臻不敢再耽搁,抱着叶舒韵就往外冲。
目的地正是封兰府的贫民区!
那里住着一个人,准确说是一群人!
“砰”的一声巨响。
破破烂烂的城隍庙庙门被一脚踢飞,栖息在城隍庙中的众人慌乱从地上爬起来,一张张惨白的脸看着门口。
一身红衣的秦臻抱着叶舒韵踏夜而来,妖冶的双眸扫视一圈,没有找到那道熟悉的身影。
站在最前面胆子不小的人应着头皮询问:“贵人,贵人您找谁?”
“白璟年!”
他高吼出声,即是回答这人的话,也是在喊人。
谁知,这三个字一出,当即这群人就哗哗哗全跪地上了。
一个接着一个的响头“咚咚咚”的磕在地上。
“贵人您说什么啊?我们不知道。”
“是啊是啊,这位贵人,我们真的不知道你要找的人是谁?”
这一番做派,哪里就像不认识白璟年的人?
秦臻没空搭理他们,迈腿就往里面走:“白璟年!白璟年你出来!”
“贵人!”开口说话的人猛地冲到秦臻的脚边,堵住他往前走的路,“这里真的没有您要找的人,您看,我们这儿连个铺面都没有,一群人往地下一躺就睡,这么简陋的环境怎么可能有您找的人啊。”
“滚!”秦臻冷眼睥睨他,“爷再说一遍,白璟年你给爷出来!”
“你若是不出来,爷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咔哒……”
城隍庙侧边的木门被轻轻的推开,一张依旧精致好看,眉眼间略有憔悴的白衣男人微微低垂着头站在门后。
他看上去格外拘谨,手和脚仿佛都不知道放哪里才好,手掌局促的往身上的白袍搓了搓,声音也细若蚊蝇:“秦,秦臻。”
见到他的第一眼,秦臻就大跨步迈了过去,顾不得其他,急切的道:“快!救她!”
白璟年那双好看的眼眸中顿时闪现出一抹疯狂,刚刚那副拘谨也被掩盖了个彻底,说出的话都带有怒意:“又是她?!”
“为什么又是她!”
秦臻拧眉:“你快点,她碰了勾魂引的‘钩子’你必须救她,你不救她,她就死了!”
“我凭什么救她?”一股股说不清的怒意疯狂的涌向胸口,他感觉自己连呼吸都带着火,胸腔被堵得难受,怒意的背后,隐隐还带着一点点的悲伤。
他看着秦臻,双眸血红,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有刀子在狠狠的挖,疼的很:“你早就知道我藏在这里,你早就知道!但是你从来没有找过我!”
“好嘛,现在没办法了,你的小鸡崽儿要死了,她快死了你才想起我,来找我?”
“秦臻,没人说过你这个人很自私,很自大吗?”白璟年冷哼,“当年把我赶走的人是你,现在跑到我面前的人也是你,怎么?难不成全世界都要围着你转吗?”
“她叶二丫中了‘钩子’关我屁事?!你告诉我,关我什么事?是我给她下的勾魂引吗?是我让她碰了‘钩子’吗?现在你带着她来找我,你置我于何地?”
他食指向外一指:“你置这些无辜的百姓于何地?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一来,明天这破破烂烂的城隍庙就会被大兴将士杀成一片血红!”
“不会的,爷罩着你!”将这些人带走他秦臻能护他们周全,能保他们一命!
这应是最好的结局,他来的路上就知道自己这样闯进来会给白璟年带来麻烦,所以解决办法也想好了。
本以为是两全其美,双方都开心的决议,白璟年却咧着嘴笑起来。
“哈哈哈哈可笑,真可笑!”他仰着头,笑的眼泪都滑出来了,一双眸子血红易常,白眼球上布满了红血丝,“秦臻,你真可笑!”
“是不是你的眼里除了叶二丫就再也装不下其他人了?”
他觉得,秦臻说要罩着他的话,比他到城隍庙来的举动都要扎心,双手紧紧的捂住自己的胸口,那里仿佛已经千疮百孔。
就连说出的话,都带着一股绝望:“秦臻,五年,五年了,五年的时间你都没说要罩我一下,现在为了小鸡崽儿你说要罩我?”
“我白璟年和你这么多年的情谊,就比不上她叶二丫的一分一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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