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涛在县委招待所大院里已经等了一上午了,但是赵汉良还是没有见他,赵汉良不是不想见他,而是觉得这件事情让自己很被动,这简直是对他的侮辱。
在来云山县之前,他一再的向王家大少爷王维舟确认云山县到底还有什么烂摊子,到底还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但是王维舟就是不说实话,到现在烂摊子一个接一个的找上门来,赵汉良岂能不恼火。
李涛轻轻地敲响了隔壁县委办主任牛志成的门,牛志成打开之后向他使了个眼色,他赶忙悄悄的进了办公室。
“牛主任,这事你得帮我呀,到底该怎么办呀?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赵书记?”李涛几乎是带着哭腔问道。
“这事你得再等一等,我已经向他汇报了,但是他很生气,我也不知道他生的哪门子气,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事情啊?你不能和我说一下吗?你不告诉我,我怎么帮你瞅准了机会递话啊”。牛志成压低了声音说道。
好奇心推动了整个人类的进步,但是在这个进步的过程中,好奇心也害死了无数的人,牛志成觉得这背后一定有他不知道的事情,当他的好奇心被调动起来的时候,他也离麻烦不远了。
“牛主任,不是我不想告诉你,而是这事你实在没有必要知道,你如果知道了,很可能就搅入到麻烦中,你能帮我就帮,你不帮我我也不能害你。”李涛这话已经算是很有良心了,但是牛志成不怎么认为,牛志成觉得李涛没有把他放在眼里,有什么事情不能告诉自己的,我是县委办主任,你找的是县委书记,我这里不先过一遍,你能把事情直接向书记汇报吗?这不是闹着玩儿的吗?再说了,赵书记刚刚来,你能和他有什么私人秘密?
牛志成想当然的认为,李涛和赵汉良之间的事情一定是公事,所以他才这么想知道,如果李涛告诉他自己和赵汉良之间的事情是私事儿,牛志成就可能不会这么死皮赖脸的问了。
李涛越是不想说,牛志成越是想知道,两个人在隔壁办公室里嘀嘀咕咕,谁也不想让步。
形势比人强,自己有求于人怎么还能拒绝别人呢?所以最后是李涛做了妥协,他一再强调这件事情涉及到很多人,所以求他千万不要告诉别人,一定要保守住这个秘密,这话等于放屁。
当李涛把事情的原委都告诉了牛志成之后,牛志成的嘴巴一下子张大了。
“李涛你的胆子太大了,这种事情怎么能做呢?这要害多少人呀?”
“牛主任,这事是我想做就能做的吗?你怎么不去问问羊良平那个死鬼,他把我害苦了,他一蹬腿儿倒是什么事都解决了,我呢?我还得活呀,如果这事解决不了,我的下半辈子可能就要在监狱里过了”。李涛几乎哭出来了,说道。
此刻牛志成终于明白李涛为什么不想把这事告诉他了,这事的确是很麻烦,不但是牵扯到企业还牵扯到银行,最要紧的是还牵扯到省里那位王公子,当然了,还有眼前的赵书记,牛志成发现这是一张网,无论这张网里哪一个部位出了问题,整张网就会分崩离析,他现在后悔自己知道这事儿了。
“你等一下吧,我去问问赵书记”。牛志成说道。
人的地位和所处的环境决定了一个人的眼界,这句话到任何时候都是真理,所有的人都明白,王家这条船要么会沉,要么会开走,就连赵汉良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才想着把云山县这个烂摊子收拾完之后,赶紧去赶上王书记的船,如果再晚了可能就没有船票了。
而牛志成此时所想的是,如果自己能够和赵汉良站在一起,帮助他解决了眼前的麻烦,那么自己可以借助赵汉良搭上王家那条船。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算计,只是算计的成本有高有低。
“有什么事情吗?”赵汉良看推门进来的是牛志成,于是问道。
“书记,农商行的李涛来了一上午了,一直在等着见你,你看什么时候有时间安排一下吗?要不要见他?”牛志成商量着说道。
赵汉良一听这事儿,眉头皱了皱,低头拿起笔继续查看文件。
牛志成一看他这个态度,知道基本上没有什么希望了,但是该说的话要说到,不然的话到时候赵汉良肯定会说他藏着掖着,当然他现在多说一句话,多做一件事情都是为了攀附赵汉良,将来有机会能够跟着他一起从这里走出去,他在云山县十多年了,县委班主任也干了好多年,但是一直没有什么进展,为什么呢?还不是因为自己上面没人吗?如果自己能攀附上什么人,估计早就应该调到市里或者是其他实权部门的,到现在还干着伺候人的活儿,心里觉得不是个滋味,所以现在有这个机会,如果不抓住的话,那自己真是王八蛋了。
“不见,让他回去等着吧,等我什么时候有时间了再给他打电话”。赵汉良非常生气的说道。
牛志成闻言点点头,但是没有说话,更没有离开。赵汉良抬头看看他,想询问他还有什么其他事吗?
“赵书记,银行的事可是大事,一旦老百姓知道了这事之后,到银行去挤兑,这可就麻烦了,搞不好会出乱子的,所以李涛的事还是要处理得平和一些,该填坑的填坑,该补墙的补墙,不然的话到时候上级怪罪下来不好解释啊,虽然这是羊良平做下的孽,可是他已经死了,我们总不能把责任再推给他吧”。牛志成试探性的说道。
赵汉良闻言放下了手中的笔,有些惊讶的抬头看着牛志成,牛志成点点头,那意思是这事我都知道了,如果不能处理好,将来可能会有麻烦,到时候大家都没有好果子吃,所以无论现在有多大的困难,有多少不满,都要暂时放在一边,把这件事情先处理完之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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