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别胡扯,我和你说件事,刚才赵书记找我,他的意思是想让你当他的秘书,你有没有兴趣?实话实说,别扯淡”。牛志成收起了笑容,认真的说道。
钟向阳闻言连一刻犹豫都没有,直接摇头说道:“牛主任,这伺候人的活呢,有的人是真喜欢,可以跟在领导身边狐假虎威,但是我呢,是真的不喜欢,所以你看我去了老湖镇,也在城关镇待过,现在又去了扶贫办,都干得挺好的,还能干点实实在在的事,所以这伺候人的活我还真不想干了,麻烦你转告赵书记,我谢谢他这么看重我,来了就点名让我当他的秘书,但我真不想干这种工作了”。
钟向阳说的很严肃,这让牛志成再一次放心了,所以他现在想,即便自己不找钟向阳谈,不向他施加压力,钟向阳也不会接受赵汉良的工作安排。
“你想的是很好啊,但是如果赵书记执意让你当他的秘书呢,你该怎么办?”牛志成还是有些担心的问道。
“牛主任,萝卜青菜各有所爱,牛不饮水强按头,工作也做不好,何必呢?麻烦你替我说句话,告诉赵书记,就说他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秘书的工作我确实不想再做了,如果之前做的好,秦厅长也就不会把我撵走了,你说呢?”钟向阳笑笑说道。
“行,你如果真是这么想的,那赵书记找你谈话的时候,你就实话实说吧,我只是来找你谈谈,跟你提个醒,赵书记这个人我们都不了解,从省城来,以前又是做秘书出身,所以给他当秘书,工作轻松不了,他会以他的要求来严格要求你,所以你自己想想吧,到底做还是不做”。牛志成最后又给钟向阳提了个醒,他的意思就是这个秘书工作并不好干,赵汉良是秘书出身,对自己的秘书一定非常苛刻。
钟向阳不想干这个秘书的原因,没有人知道,只有赵汉良和钟向阳两个人心照不宣,一个想拉,一个想跑,当然这中间争取的就是裘媛,如果裘媛能回国把那个名单给交出来,把羊良平留下的所有隐患都消灭掉,那么赵汉良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谢谢牛主任提醒我,我心里有数”。
“那行,就这样吧,赵书记还等着呢,我们去县委招待所见他,想想你用什么理由拒绝这份好意吧,反正该说的话我已经替你说了,但是赵书记执意要找你谈谈话”。牛志成说道。
“现在就去吗?”钟向阳感觉有些吃惊,赵汉良还真是急不可待,一分钟都不想浪费。
“对,现在就去,他本来的意思让我打电话给你,让你立刻就赶过去,但是我想咱们也是老相识了,你从棋盘镇到县委办来就是我一直在帮你,这一次恐怕是最后一次帮你了,你自己心里有数吧”。牛志成说道。
在这个世界上,施恩不图报的人很少,那可能是一种修行,大部分的人施恩就是图报,不论是图物质还是图人,都有所求吧,所以牛志成过去到底有没有帮钟向阳?那都不重要,他只要自己认为自己帮过钟向阳就可以了,所以在钟向阳去见赵汉良之前,他一直都在强调自己过去曾经帮过钟向阳,让他自己心里有数。
两个人到了招待所之后,钟向阳站在走廊里,跟在牛志成身后,牛志成敲门得到允许后才把门推开,赵汉良正在办公桌旁查看文件资料,到底是看的是什么?谁也不知道。
“赵书记,我把钟向阳叫来了”。牛志山说道。
赵汉良头也没抬的问道:“云山县城很大吗?我告诉你给他打个电话,怎么这么长时间才来?你刚才是出去接他了吗?”
这话里的刺儿听起来都已经开始扎人了,县委办主任是县委常委,而且还是整个县委的大管家,一般县委书记都会给县委办主任留几分面子,因为自己将来的吃喝拉撒都要依靠这个人,所以即便有些地方不满意也只是点出来而已,但是像赵汉良这种冷言嘲讽,不拘一节,还真是让牛志成感到有些不适应,因为过去的几任县委书记从来没有人这么对他过。
“赵书记,钟向阳现在扶贫办工作,我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在去乡镇的路上,要去镇上督导扶贫,所以我就抽空回办公室拿了几本书和材料,等他来了之后就把他带来了”。牛志成的谎话也是张口就来,或者是路上早已经想好了对策,但是他这么说让钟向阳很被动,如果赵汉良向钟向阳求证,钟向阳该怎么说,站在那牛志成那边就等于是欺骗赵汉良,如果告诉赵汉良实话,那自己就彻底得罪牛志成了,想来想去这都是个坑啊。
好在赵汉良知道适可而止,没有再继续追问。
“行,让他进来吧,你去忙吧,我和他单独聊聊”。赵汉良说道。
牛志成点点头,站到一旁,让钟向阳进去,然后轻轻地把门关上,回到了隔壁自己的办公室,但尽管如此,他并不放心隔壁的谈话,所以将一本材料卷成了一个筒,扣在两个房间之间的墙上,借此偷听隔壁都在谈什么,此刻他很后悔自己没有带来一副听诊器,如果那样的话,可能隔壁的声音他能听得更清楚一些。
反正自己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如果钟向阳是个识趣的人,他应该知道该怎么做,如果他骗了自己,刚才那些话都是冠冕堂皇应付自己的,那么在接下来的时间内,自己绝对不会轻饶了的,自己在云山县这么多年,有广阔的人脉和私人关系,足以给他设置足够的绊脚石,让他寸步难行。
钟向阳走进去之后站在赵汉良的办公桌前,他的视力还可以,扫了一眼桌子上的材料,发现这些材料并不是什么事关云山县经济发展的东西,而是都指向了一个人,裘媛。
钟向阳暗暗庆幸自己猜的没错,他叫自己来就是因为裘媛,想通了这个道理,那就没有什么可忌讳和紧张的了,走一步看一步,见招拆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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