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黎冷不丁被吓一跳。
抖着衣服上粘上的酒渍，一身怒气，“你他妈谁啊？”
转头，嚣张气焰偃了大半。
服务员懵了，怕他下一秒把酒楼掀了，赶忙拿纸巾就要给他擦。
谢一昊劫走纸巾，自己擦了擦手。
“周小爷金贵，能是你们碰的？”
旋即扯出一个温润的笑。
拿起自己刚擦过手的纸，蘸了一下周黎的嘴角的酒渍。
“对于那些不是人的阿猫，你们客气做什么？你说对吧，猫哥？”
笑眯眯盯着周黎。
红酒溅在脸上，连睫毛上聚了几颗红珠。
周黎抹了一把脸，瞪目大喘气，“谢一昊你他妈有病！”
提起拳头就要砸过来。
边上跟着的人见状不好，忙拉开。
“黎哥黎哥，周总前两天刚交代过，尽量别惹事。”
周黎哪里听得进去。
面容扭曲，拧着眼珠，“你他妈是不是瞎！老子被人欺负了！”
“可是……”
“你们是跟着老子的！”
两人对视一眼，识趣的闭了嘴。
“谢一昊，你有妈生没爹教牛气是吧？”
“你俩站着干什么，赶紧上啊！”
周黎挑了下眉毛，讥唇讽笑。
徐向东暗道一声完了。
谢一昊最忌讳的，就是他的父母。
徐向东的脚步赶不上谢一昊出拳的速度。
他想阻止。但已经来不及。
周黎脸上挨了结实的一拳。
“嘴巴放干净点！”
谢一昊像只发狠的豹子，眸色杀红。
周黎懵了。
缓了几秒，“你就是一没爹没妈的野种！”
谢一昊拳头捏得咯吱响。
没人敢拦他，也没人拦得住他。
*
晚上七点五十点，时代酒店。
谢东川叫来助理，“姜总什么时候到？”
助理忙得团团转，又确定了一次。
“已经到了万豪路，八点准时到。”
谢东川点头。
富丽堂皇的待客厅里，有人急匆匆冲进来。
人还在门口，但质问的嗓音响彻厅堂。
“谢东川，你今天非得给我个解释！”
脚步匆匆的一帮人，拦都拦不住。
周占军把儿子周黎往前一推。
“谢东川，你自己看着办！”
周黎整个脑袋都缠了绷带，痛得哼唧。
未来三天，是两年一届的智慧城市发展论坛。
论坛会这次在星市举办，谢氏集团是此次活动的承办方。
谢东川不想把事情闹大。
脸上客气，“周总这是什么意思？”
周占军指着自己儿子的头，“什么意思！以为我周占军的儿子好欺负是吧？谢一昊呢！”
谢东川脸色微变。
没一会会，就让人把谢一昊叫来酒店。
周黎一看，拎着拳头就要上前。
被周占军一把揪回来。
“你又怎么了？”谢东川面如寒霜。
谢一昊喘着粗气，“我教训了人渣！”
周占军就等着这话呢，冷笑两声，“谢总，你看着办！”
“你把他打成这样的？”
谢一昊牙齿咬得咯吱响，“有的人就是欠揍！调戏人小姑娘……”
周黎反咬一口，“明明是你毛手毛脚被发现，诬陷我！”
助理走近，低声提醒了一句，姜总快到了。
周占军眼底的得意一晃而过。
谢家不是牛逼吗？
不是有本事击败自己得到承办权吗？
他倒是想看看，谢东川是如何在江山集团等一大批资本家面前丢脸的。
谢东川军人出身，眉眼带了利刃。
“我再问一遍，是你伤了他？”
谢一昊也是条汉子，中气十足回了个是。
大不了，被揍一顿。
习惯了。
“为什么动手？”
谢一昊几句话概括，省略了周黎骂他爸爸的那一段。
“小辈不懂事，身为长辈的，当然责无旁贷。”
话刚说完，顺手取了侍者盘中的酒瓶。
周黎和周占军一瞧这架势，暗爽不少。
有什么比看亲人互相指摘更舒坦的么？
一副等看好戏的神情。
＊
哪知他一抡胳膊，酒瓶碎在自己额头上。
红酒合着鲜血，水珠般流淌。
谢一昊惊了，“二叔！”
“立马给我滚回家去！”
周占军掐着时间，换了脸色，笑眯眯道：“真是难为谢总了，不仅要收拾谢东君留下的烂摊子，还帮他养儿子。”
他顿了一下，“不过养了十五年，也就跟他爹当年一个样…”
谢一昊脸色发青，一把攥住他的衣领。
“你再说一次试试！”
周占军余光一瞥，门口的宾利刚停下。
好戏可就要开始了。
“来来来，照脸来，往这儿揍。”
他不相信谢东川会由着谢一昊胡来。
周黎一慌，“爸！小心！”
周占军笑眯眯开口，“谢总，看来还是亲生的会疼人。再是亲哥的儿子，也到底是外人。自己生不出一儿半女，可惜可惜。”
目光瞥向谢一昊。
随即压低声音，说了句无比难听的话。
“滚！”
叔侄俩异口同声。
与此同时，周占军被谢东川一拳打翻在地。
“看清楚了，出手就不要留给对方站起来的机会。”
谢东川绷着脸，活动手腕。
侧身对谢一昊说。
谢一昊点头。
但他也知道，欢迎晚宴搞砸了。
整晚，他躺在床上，彻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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