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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室门口,蓝双儿花容失色,手中药碗一下子坠落在地。满地的药汤,破碎的瓷片,狼藉,杂乱。如她的心一般。
蓝双儿驻留在门前,泪水划过憔悴的面颊。几个月前,卓一凡带着她闯过试炼森林的画面,仿佛还历历在目。她自己都不知道,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少年那临危不惧的俊逸面容,和永远高挺而坚毅的身姿,俘获了她的心。
就是这样一个在她心中,永远不倒,永远是至强者的存在,如今……竟然活不过七天。实在令人难以接受。
这就是哀默的滋味吗?
此刻,蓝双儿感到魂不附体,世界都要崩塌了,倚着石墙,彻底软倒下来。
“怎么会这样……你骗人……”
石室里,乐石一下哭了,眼泪止不住的落下来,像个被抢了糖的孩子。周沐秋也被情绪带动,跟着落泪。
很难想象,这两个无数次面对生死关头,都未曾落泪的男子汉,竟在此刻哭的如此伤感。
哭声中,白裘少年逐渐转醒,面容憔悴,极度疲倦。他以七星续命之术,强行拉回神魂,相当于行了逆天改命之道,对他消耗极大。
“怎么样?”林海站出,七天七夜,他守候在床沿,一直未未合。
白裘少年望着少年额间的七星印记,摇了摇头。这道七星续命之术虽然可以欺瞒天道,让死者苏生,但也是暂时的。很快就会被天道之力察觉。等七星印记消失,这个少年将迎来真正的死亡。
“……他自燃精血,又中了九冥龙咒,已经死无可死,七天已经是极限了。”白裘少年叹息说道。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林海蹙眉,声音有些颤抖。
“除非能寻到九冥天龙之血,不然……别无他法！”白裘少年语气肯定。彻底了断了众人的希冀与念想。
林海目光深邃,脸色有些阴沉,不知在思量什么。
“你这是在玩火**、”白裘少年却一眼看穿了他的想法:“太古龙界,永远比你想象的,要危险！”
林海道:“我知道很危险。但这是唯一的希望了,只要进到那里,找到龙墓就可以了！”
“说得轻巧,其中的凶险,你该比我清楚。”白裘少年继续劝阻。
“不论怎样,我都要去试一试！大哥曾告诫我。让我不要阻道。其他事情,我都可以自己做主！”林海脸色坚毅。
“若是寻不到呢?”
“那就从九龙山开始！将那些得欺辱过卓氏的太古势力,一个一个覆灭！我要让无数人陪葬！”林海急道。
白裘少年一怔。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男人如此暴怒的样子。
“罢了！我与你一道去！顺便叫上老头子！”少年一咬牙:“你一人去,太凶险了！”
“林叔,白叔……不需要为了我这么做。”
这时,虚弱的声音传来。断开二人的交谈声,少年偏过头,虚弱的开口:“白叔,谢谢你。七天的时间,已经足够了,可以了却我很多未完成的心愿了。”
“凡儿,相信我。叔去去就回。一定能让你好起来的！”林海攥紧他的手。
卓一凡感动,强忍着不流泪,道:“林叔……修行之路上,生老病死本就注定。凡儿早就做好承受一切的准备。现在,凡儿只想安安静静的过好这最后的七天……”
他看向二人,道:“麻烦林叔送我去地域一趟……我想做一下最后的了结。”
“一凡！我们陪你一起去！”乐石一把拉住他的手,很不舍。
“不。”卓一凡摇摇头:“现在人域还未稳定下来,你们要留在这里,成为修罗门的宗老,帮李兄一同管理……”
“好！我和木头一起在这里,等你回来！”乐石流着泪,不住点头。依他的性子,绝对会反对,但卓一凡现在这个样子,他着实不忍心拒绝。
“有朝一日,你们一定要成为独当一面的强者吶。”
望着二人,卓一凡微笑说道:“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回来的！”
“一定！”纵然知道这是一个善意的谎言,石头木头两人还是笑了,笑的很灿烂。
卓一凡又交代了他们一些事情,将拍卖行中所掏得的宝贝一一交给二人。另花了半天时间,将《五帝魔皇道》心法写了下来。
做完了这一切,他才了无牵挂的与二位叔伯,踏入了地域。
除去石头木头,他没有与任何人道别,不想让更多人卷入伤心中。
……
不久,人地两域再次沸腾。很多人收到消息,那个名动天下的近古第一少年巨凶,陨落了……
天下震动,无数人为其叹惋,感到遗憾。
“这是近古以来,第一个踏入圣族境界的少年啊,就这样死去,太可惜了！”
“与神体者战后,又遇道统传承者阻挠,最后为保全人域,竟然自燃精血化解灭世之灾。何等气度n等强悍！”
“他是近古少年第一人！不论是血狱,还是现世,他都是永远的传说！”
天下都在热议,当中最开心的人,自然非三宗莫属。起初,他们也有怀疑,但派人证实之后,疑虑彻底打消了。
“凶才其实并不是那么凶残的人,当年他父亲拼死闯入神宫,夺得神宝,却糟人觊觎,被诸方势力不顾江湖道义联绞。他自幼丧父,没有任何人指点,好不容易才争取到进入血狱的资格,凭一己之力,一步步走到现在。试问当世,孰能有他的气魄?”
很多人打听到卓一凡的身世,皆为这个少年多舛的命运而唏嘘。谁能能料,如此惊才绝艳的少年身后,还有着这样一段坎坷,凄凉的修行之路。
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而凶才的情况却敲相反。
“真是可恨之人,亦有可怜之处啊……”
人域中,无数修士叹惋,这些修士有的是老一辈人,更多的,还是与卓一凡同批进入血狱的修士。
这一日,人域皇都点满了白灯,扬起了白旗,祭奠这位近古的少年至尊！
一块金色的墓碑出现,高越二十米,临立在血楼边。
上面赫然写着一道字……
人域域皇,卓一凡之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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