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集在西蒙镇准备渡河的难民们,看到先渡河的难民,遭到了苏军飞机扫射,有些人被子弹打死,但更多的人却是在慌不择路中,被别人挤落河中或者自己跳进河中的。虽说飞机只扫射了一轮,但那些掉进河里的难民,能顺利地爬上岸的却没有几个,大多数人在水里被冻僵之后,径直沉到了水底。
前面难民的遭遇,把那些还在镇子里等着渡河的难民们吓坏了,再加上一些从浮桥上逃回的难民,更加剧了这种恐惧。以至于苏军的飞机早已飞走,但难民们宁可躲在镇子里,也不敢冒险过河,深怕再重蹈覆辙。
罗尔夫见到难民都拥挤在镇子的西面,又迟迟不肯渡河,便向吕德克提出:“司令官阁下,您都看到了吧,难民们被俄国人的飞机吓住了。既然他们不敢渡河,您看是否让我们的部队先过河?否则都挤在这个小镇里,一旦俄国人大批的轰炸机赶到,我们的部队就会遭受巨大的损失。”
对于罗尔夫的这个提议,吕德克迟疑了良久,最后还是点头同意了:“立即派人将挤在桥边的难民疏散开,让他们为我们的士兵腾出一条道路。我们要趁着此刻空中没有俄国飞机,尽快地渡到对岸去。”
随着命令的下达,拥挤在河边,又不迟迟不敢渡河的难民,被从镇子里赶来的士兵驱赶到了一旁,以便为即将渡河的军队腾出通道。难民中的妇孺们,以为军队准备扔下自己,独自去逃命,不由悲从中来。一时间,哭声、喊声在河边响成了一片。
但难民们为镇子里的军队让开一条道路后,渡河行动又再次开始。士兵们担心苏军的飞机随时会赶到,因此一上桥,不等军官发出号令,他们就一路小跑着前行。
吕德克问他的参谋长:“右路的第73步兵师,还需要多长的时间,才能赶到西蒙镇?”
“他们刚撤出战斗不久,需要重新进行集结,同时还要抽调兵力,对付俄国人的追兵。”参谋长谨慎地说道:“我看最快要明天中午,才能赶到西蒙镇。”
“不行,他们的动作太慢了。明天中午的时候,没准俄国人的主力,已经把西蒙镇包围了,到时我们又不得不打一场突围战。”吕德克皱着眉头说道:“假如俄国人赶到,我们要想顺利地从浮桥上渡过维斯瓦河,将会付出巨大的伤亡。罗尔夫将军!”
听到吕德克点自己的名字,罗尔夫连忙答应了一声:“司令官阁下,请问您有什么指示?”
吕德克用手指着桌面的地图,对罗尔夫说:“罗尔夫将军,你立即派人赶往西蒙镇北面的库尔姆,设法在那里建立新的渡河点。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在俄国人围攻西蒙镇的时候,留下一部分兵力掩护,而主力及时地撤往库尔姆。”
“司令官阁下,您的这个决定是非常英明的。”听到吕德克向罗尔夫所下达的命令,参谋长连忙奉承地说道:“库尔姆靠近森林,就算我军在那里渡河时,遭到俄国人的攻击,使我们的渡河行动中断,我们也能从容地退到附近的森林里,继续和俄国人进行周旋。然后再选择合适的时机,渡河前往施维茨,和那里的守军汇合。”
罗尔夫刚离开指挥部,外面就传来了飞机发动机的轰鸣声。听到这个声音,参谋长顿时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他一把抓住了吕德克的手臂,拼命往外拖,同时嘴里喊道:“司令官阁下,俄国人的轰炸机编队来了,快点转移吧。”
谁知吕德克却轻轻地挣脱了他的手,摇着头说:“参谋长,别担心,俄国人是绝对不会轰炸镇子的,因为他们刚知道镇内有几千平民。以我的估计,他们肯定会去轰炸维斯瓦河的西岸,切断我们的退路,为他们的地面部队争取到合围我们的时间。”
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都在吕德克的预料之中,一个中队的轰炸机从西蒙镇上空掠过,朝着维斯瓦河的西岸,以阻止德军从这一地段渡河。到达西岸的德军部队,看到苏军的轰炸机飞过来,立即四散隐蔽。
德军看到苏军的轰炸机编队出现时,就立即停止了渡河。到达西岸的士兵,也果断地寻找合适的地方隐蔽。由于防范措施得当,别看遭受轰炸时,地面火光冲天、硝烟滚滚,但德军士兵在轰炸中的死伤并不严重。连接维斯瓦河两岸的浮桥,也在轰炸中幸存了下来。
投光了携带的航弹之后,苏军飞机纷纷调头返航。看到苏军飞机离开,德军士兵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他们从藏身之处出来,准备继续渡河和转移。谁知新一轮的渡河行动刚开始,天空中又出现了苏军的轰炸机编队。
见到新出现的苏军轰炸机编队,德军士兵以为是刚飞走的那批,便没有再分散隐蔽,而是继续排着整齐的队形过桥。看到轰炸机朝他们俯冲下来时,士兵们还以为是在吓唬他们,个别胆大的还冲着飞行员比中指。
苏军的轰炸机降低高度后,立即开始扫射和投弹。机枪喷射的子弹,如同一根根火鞭,狠狠地抽打着敌人的士兵,将他们抽得血肉模糊;爆炸的碎片,将炸点附近的士兵成片地削倒。一时间,德军的鲜血染红了白色的冰面。
站在岸边的罗尔夫,见自己的士兵在苏军飞机的扫射和轰炸中伤亡惨重,连忙冲着那些还在浮桥上发呆的士兵吼道:“卧倒,快点卧倒!”然而枪声和爆炸声盖住了他的喊声,就连近在咫尺的士兵都听不清楚他喊什么,更别说远处的士兵了。
好在德军士兵都是训练有素的,遭到轰炸后,就算没有指挥官的命令,他们也会及时地采取各种应对措施。有的加快脚步,沿着浮桥继续朝前冲,试图在最短的时间内,冲到对岸找个安全的地方隐蔽起来;有的则直接跳下浮桥,扑倒在冰面上,试图躲过横飞的弹片和索命的子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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