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旭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他眉头一皱拧，立即问道：“为什么？你刚刚并没有否认，明明就是也喜欢我。”
“我也没有承认。”柳小言不敢看他有些受伤的眼神，赶紧低下头。
杨旭瞬间眉头紧锁：“柳小言，你别把我当傻子，我有眼睛有感觉也有心，我能分辨出你对我什么感觉。你这样明明对我有感觉，却又不答应我，知道对我是怎样的折磨吗？”
“感觉，感觉，可是感觉能当饭吃吗？”柳小言猛然抬头，“你衣食无忧，人生中唯一所缺的可能只是爱情，可我却要拼命工作，才勉强可以填饱肚子和交够房子的租金。墨氏不允许谈恋爱，我没办法自私到让你辞掉这么好的工作，但我也没办法自己放弃，可能你会说工作到处都有，可以慢慢找，可你知道吗？在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些人一个月不发工资，就会活不下去。或者，你可能会觉得我那点工资不要也罢，你随随便便就能养我。可是，我一个连父母都不能依靠的人，从来不习惯也做不到去依靠别人，你明白吗？”
柳小言一口气说完一堆话，都没有发现自己眼泪已经顺着脸颊流下。
她不想说这些的，因为这关乎她的自尊，让她觉得难堪。
她本来就想以自己对杨旭还没有到喜欢这个程度来拒绝，可杨旭那么敏锐，完全不肯放过她，她能怎么办呢？
杨旭的心里一揪，一把将她紧紧拥进怀里。
原来，她过的竟然是这样的生活。
那次去她住处，的确发现住的地方有些简陋，但也没去多想。
因为她每次来照顾自己时，买的菜从来没有看出有任何吝啬。
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这甚至有可能导致她的房租都交不上。
因为她还会买来价格不便宜的猫粮，去喂那些流浪猫。
他也从来不知道，那可能是她平时省吃俭用才攒出来的。
心，一阵阵的抽痛，他的声音也带了一丝哽咽：“对不起，我的确不够了解你，这是我的错。”
柳小言刚刚本想挣脱，可他抱得太紧，自己又很委屈很想哭，便也由他去了。
现在听到这话，鼻子更是一酸，却倔强地说道：“和你没关，因为我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不能想象我的生活，也不能怪你。”
“不是一个世界又怎样？”杨旭当即反问，“就算是灰姑娘，最后不还是被王子找到，从此一起幸福地生活了吗？”
“那只是故事到此结束而已。”柳小言闷闷出声，“如果真的写下去，也可能是还珠格格嫁给五阿哥，每天鸡飞狗跳。”
“哪有那么严重。”杨旭哭笑不得，“小言，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才会导致这样对自己没有信心。但是，墨氏集团招进来的员工，虽然不敢说百分之百都很优秀，但作为医务室这样关系到整个大楼员工生命安危的职位，一定要的是顶级人才。你就算不在墨氏，肯定也能有很好的前途，但我这样说，并不是为了鼓励你辞职，因为，我其实已经写好了辞职信。”
柳小言一怔：“你说什么？”
杨旭随即掏出手机，点开了邮箱。
只见，里面一封格外长的信正躺在他的草稿箱。
而这时间……
“你是在我化妆的时候写的？”
“嗯。”杨旭点点头，“是你问我为什么不表白，以及和造型师说墨氏不允许办公室恋爱的时候，我才猛然想到的。”
“那你这么快就做了决定？”柳小言心里一颤，几乎不可置信。
因为她刚刚面对这种选择时，都选择了放弃。
那么她何德何能，让杨旭为她做到这样？
“因为只有这个选择，所以，不需要考虑。”杨旭眸色温柔，“我是男人，应该成为女人的依靠，而不是权衡利弊，让女人牺牲自己，来解决问题。”
柳小言的整个人都有些颤抖，眼眶也再次红了起来。
“我不值得你这样做。而且，我刚刚都没有选择你，你不怪我？”
“爱情里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杨旭温柔一笑，“柳小言，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写的书吗？不是因为男女主很恩爱，而是那种对爱情的态度，从你的字里行间能够流露出来。所以，我刚刚的这句话，你一定明白，对不对？”
柳小言没有立即回答，但满目是光。
因为她觉得这个世上有人懂她的灵魂，那是比任何东西都重要的事！
杨旭也不在意她是否回答，而是继续说道：“至于怪不怪你，说实话，我只感觉到了心疼，只想知道，你到底身上发生了怎样的故事，让你这样害怕依靠别人，让你相信爱情渴望爱情却又不敢全信，只想怪自己出现得太晚，没有早一点抚平你心里的伤。”
“杨旭。”柳小言再也控制不住，直接扑进杨旭怀里，放声痛哭。
没有刻意的隐忍，也不在意声音的大小，因为她觉得已经不需要。
杨旭叹了口气，将她抱住，轻抚着她的背。
许久之后，柳小言才平静了一些，然后，眼睛肿肿地抬起头：“可是，我真的不想你失去这么好的工作。”
“可是，在工作和你之间，这就是我的选择。”杨旭眸色坚定，当即拉起她的手，“走，陪我去见墨总，我想，还是应该和他当面有个交代。”
宴会厅里，歌舞升平。
大家都已微醺，气氛也达到了高潮。
墨钰寒和林染竹刚刚跳完一只舞，又坐回了沙发上休息。
远远地，就看到杨旭牵着一个女人的手，朝他们走来。
周围的人，也不由把目光都聚焦到他们身上。
毕竟，大家现在都已经知道柳小言是墨氏员工，那么，杨旭和她十指相扣，岂不是代表公然违反公司制度？
所以，一个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八卦心四起，都想看看待会会怎样。
很快，两个人就走到了沙发前。
墨钰寒望着这一切，脸色很沉。
林染竹也挑了挑眉。
该来的，果然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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