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羡鱼这一笑再真诚不过。E小┇说 w`w-w-.-1xiaoshuo.com她知晓兄长为何不将卫衍一事告知她,缘由很简单,只是不愿她冒险而已。
司马纯与卫衍二人亦师亦友,虽说卫衍行事几多狡诈,但对司马纯助益良多。若说司马纯对卫衍没有感激那是假的。如今卫衍又是为司马纯做事才不明行踪,司马纯定然没有置之不理的道理。
争取卫衍,与燕六皇子建立盟约。能做成此事的绝好办法便只有联姻。而司马纯却自始至终未与王羡鱼说过这件事,唯一合理的解释便是司马纯将王羡鱼看的比这两件大事还重。
王羡鱼说过之后,室内一阵沉静。司马纯不语,王律也不敢多嘴,最后还是王羡鱼出声断了这一室寂静,道:“兄长,阿鱼愿意前去燕国。”
话毕,司马纯果然开口否决:“不行!”
一旁的王律听到王羡鱼说那话生出一身冷汗,虽是知晓兄长为人,但在国与家之前,谁能笃定只偏袒一方?
王羡鱼听到兄长断言拒绝,也不恼,继续说:“兄长何必断言拒之?先前燕公主姬芜以和亲之名来金陵,最后还不是全身而退?”
王羡鱼这话倒是让司马纯没再开口说话。好半晌后,司马纯道:“此事再议,你先回去罢!”没有直接拒绝便说明兄长会考虑,王羡鱼暗自松一口气,对兄长躬身一礼退下。
王律好似有话要说,也对兄长拱手请退,司马纯摆摆手让他们二人一同退下,待不见了二人身影才扶额长叹一声。
王律随着阿姊退出来,送她回后宫。路上,王律见阿姊沉默不语,他也不知该说什么。眼看着就快要到皇后宫殿,王律拉住王羡鱼,咬牙道:“阿姊三思!燕公主当初以和亲之名过来不假,但当时并未言说到底嫁谁。而且当初大霖天子一心求道,无暇顾及于她,因此她才得以身退。”
顿了顿,王律又道:“阿姊此行是与燕六皇子联姻。目的明确,中间难生变数,这一去只怕归期无望啊。”
王律话说完,见王羡鱼依旧未生出动摇,急急又道:“阿姊便不怕这一行。与君子再无可能么?”
这话倒是让王羡鱼生出恍惚,不过也只是一瞬,便听王羡鱼道:“我知晓阿律担忧,但君子如今处境不明,若是不去这一趟,我又如何放心?”
王羡鱼全身心装着的都是卫衍,对卫衍依旧有气不假,但见他如今生死不明,又怎会视之不见?再者,王羡鱼也有自己的考量:她对卫衍势在必得。便是卫衍对她无心,她现今这献身救郎之举,也能让卫衍生出几分好感来。
以往王羡鱼被动处之,如今日这好事,哪里能求得?这其中弯弯绕绕,王羡鱼不好说于王律听,但一句不说又怕王律担忧,王羡鱼只好继续安抚道:“阿律也知晓君子手段,他许我白头之约,怎会见我身处难境而视之不见?”
说到底王羡鱼不过是有恃无恐罢了!
话到这里便没再继续。王羡鱼回到皇后寝宫,面上丝毫看不出来异样。与阿母虞氏一齐向新后蒋婉柔说着吉言,惹得蒋婉柔心花怒放,恨不能将王羡鱼留在寝宫玩闹才好。
王羡鱼母女二人在寝宫留了整日。直至下午才离去。王羡鱼回去后不久,司马纯便派人带来消息,请王羡鱼明日再进宫叙话。
王羡鱼熟知兄长,知晓这事算是成了!
一夜好眠!第二日王羡鱼起早向双亲请安,提出要进宫一事。虞氏与王恒夫妇二人也未多想,只当女郎贪玩。便由着她去了。王羡鱼带着桑果一路畅通无阻进宫,进宫后直直向新皇议事之处而去。
进去后,屋内只有司马纯一人,王羡鱼行礼问安后,司马纯直言:“昨日一事我已有定论,联姻一事我允了。”
王羡鱼一喜,面上不自觉的带了笑意。只是这笑意并未在脸上停留许久,便听司马纯继续道:“燕国路途遥远,如今又是寒冬腊月,你身子不好,舟车劳顿之苦你受不得。与燕六皇子联姻之人我另有她人,你好好养身子。”
听到这话,王羡鱼方才的那一点高兴全都湮灭的不留痕迹:“兄长……”
王羡鱼还未来得及说话,司马纯便打断她:“此事我决心已定,你不必再说。”
说过之后便请宦臣将王羡鱼请出去。王羡鱼大急,又不敢忤逆兄长,寒冬腊月生生急出一身冷汗!最后一咬牙,噗通一声跪在司马纯身前,不一言。
王羡鱼此举让宦臣大惊,上的司马纯却是丝毫未有惊讶,瞥一眼妹妹,亦是不语。兄妹二人沉默着,一旁的宦臣冷汗涔涔,不知该如何是好。
最后还是司马纯挥手让宦臣退下,待只剩二人之时,司马纯才开口问:“阿鱼这是何意?”语气明显带着几分不赞同。
王羡鱼如今无法,也只能拼一拼兄长对她的疼爱了。好在司马纯却是疼惜于她,并未让她跪多久便叹息一声,退让道:“你若是想去我也不拦你,但你此行不得泄漏身份。”
这是让王羡鱼乔装?王羡鱼心中欢喜难以言表,面上更是带着喜意,对兄长道:“阿鱼谢过兄长。”
王羡鱼话说完,司马纯便泼了一盆冷水:“你自出生便未出过远门,如今风餐露宿只怕你难以忍受,倒时可无人照看于你,你好自为之。”话是这么说,但怎么会丝毫不做安排?不过是想王羡鱼知难而退罢了!
王羡鱼哪里不明白兄长心中所想,抿嘴一笑,回答:“兄长疼惜阿鱼,阿鱼感激不尽。”
话于此,司马纯哪里还不知晓妹妹决心?甚是无奈的行至王羡鱼身前,冷笑一声:“我若是疼惜你,就该将你绑在家中,不让你去犯险。”说过后又道:“再说,此事我虽是允了,但阿父阿母定然不会轻易应下,你又怎知我不是以退为进?”
司马纯口气不善,王羡鱼却是知晓兄长疼惜她,才生出恼怒。王羡鱼上前牵住兄长的衣角。撒娇道:“阿鱼生长在金陵,对外界向往久矣,如今一去一举两得,兄长便不替我高兴?”却是没应司马纯言说的双亲不允之言。
司马纯见妹妹撒娇。好气又好笑,近些日子阿鱼变化颇大,这些他都看在眼中。若是以往的王羡鱼内敛、隐忍,那如今的王羡鱼便是开朗、大气。虽然各有各的好,作为家人来说司马纯还是喜欢如今的王羡鱼。
以往的她活的太压抑。让人心生不忍。
王羡鱼从兄长处告辞后,又去蒋婉柔那里转了一圈。呆了不到一个时辰便告辞,王羡鱼急着回去劝说双亲,正如司马纯说的,他同意了,但双亲二人只怕不会轻易应下。其实王羡鱼已有对策,对阿父与阿母二人,还是逐个劝说比较好。
从宫门出来,王羡鱼开始思量远行之事。与王羡鱼不同,一旁的桑果却是心事重重。她方才侯在书房外。自然将兄妹二人的对话听在耳中。
相比较王羡鱼的乐观,桑果却是恨不能将所有不好的想法都涌上一遍脑袋。颇有儿行千里母担忧的架势。
婢子忧心,王羡鱼看在眼中却是没有说话。也不是无话可说,而是想说的太多,一时不知该从哪里说起。
马车缓缓向前行去,如今王羡鱼出入时,前后拥簇之人比之以往多了将近一倍。因此街上众人都是避之不及。但偏偏如此还是有人拦了王羡鱼的去路。
拦人的不是旁人,正是许久未见的冉覃冉公。
知晓来人后,王羡鱼与桑果二人都是生出惊讶,因为自新皇登基之后。他便带着情人远走。王羡鱼还以为此后再也见不着他了,却是不想今日被他拦路问候。
大街之上自是不方便打招呼,冉覃便请王羡鱼去一旁的酒楼小坐。王羡鱼也不忸怩,寻了一处风景不错之地与冉覃相对而坐。
坐下后。冉覃第一句话便是感慨:“许久未见,小娘子如今变化颇多。”
王羡鱼一笑,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我如今变化不过是仗着兄长身份罢了!”不仅王羡鱼,王家所有人如今都是昂挺胸的过日子。怎是一个扬眉吐气能概括的?
冉覃知晓将军府以往的遭遇,对比如今,倒是生出了然,颔道:“恭喜了。”
王羡鱼抿嘴一笑,道了声多谢。
正好茶水煮沸,桑果起身替二人沏茶。在茶香中,王羡鱼问冉覃:“许久未见冉公,我还以为你已经不在金陵。”当初王羡鱼行窃耳之事才知晓冉覃与魏氏二人有情,且约好携手畅游大好河山。这话王羡鱼当然不会傻的说出来。
冉公闻言一笑,道:“某确实有出游的打算,只不过流之有托,某才不得不留在金陵。”
卫衍有托?王羡鱼生出惊讶来!
也不用王羡鱼问,冉覃便道:“流之去时,曾言说不日便归。”但如今俨然已经快到年尾,他不禁没有归来,甚至还没了消息。
这话冉覃没有说,但王羡鱼确实心里清楚。二人心照不宣,各有心思。冉覃继续道:“流之走时曾与我说,若是他此去三月还未归,便带信于小娘子……”
冉覃顿了顿,余光见王羡鱼屏息以待,生出几分感慨,继续未说之言:“请小娘子去燕国寻他。”
冉覃话说完,王羡鱼生出几分异样来。让王羡鱼去寻他?这话王羡鱼怎么觉得卫衍是知晓自己定会去寻他,所以才说的?
卫衍未卜先知?知晓他这一去不一定能归来?王羡鱼念头千回百转,但到底一字未说。
冉覃又道:“此去由某与小娘子同行,小娘子不必担忧。”
竟是连人都安排好了?王羡鱼终是生出几分惊讶。沉默一瞬,王羡鱼道:“此事我需回去与家人商讨。”
王羡鱼话毕,冉覃便颔道:“这是一定,三日后某在此处等小娘子消息。”说过之后便起身告辞。
王羡鱼也起身,二人相携离去。回程的马车之上,桑果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忍住,问王羡鱼:“娇娘已有打算去燕,此事方才……”面对冉公的时候为什么不说?
王羡鱼回桑果:“时机未到。”虽是这般说,但其实不过是搪塞之词。王羡鱼真正的想法很简单:她心有疑惑,所以才没有对冉覃说自己的打算。
并非王羡鱼多疑,实是卫衍此人太过难懂。吃一堑长一智,如今事情未明,王羡鱼当然不会再像以前一头扎进去。
回去后,王羡鱼没了劝说双亲的心思,便回寝屋抚琴安心。只是越抑制,脑中的念头越是起来,心中的疑惑更大,一曲琴音更是因此弹的七零八落。王羡鱼无法,只能强迫自己将那些抛之脑后。
与冉覃相约是在三日后,这三日里王羡鱼也不知自己是怎么过来的。第三日,王羡鱼如约而至,二人相见,王羡鱼便颔应下冉覃,道:“此事我已告知兄长,兄长对此也做了安排,不知冉公……”卫衍有没有旁的安排?
冉覃知晓王羡鱼话语中未尽的意思,直言:“流之只让我送小娘子去燕,旁的未多说。”
见冉覃似是真的没有后话,王羡鱼才将和亲一事说与冉覃听,说过之后道:“此去不知前路,以和亲为由也方便你我行事。”
冉覃听罢王羡鱼之言,生出敬佩来,道:“小娘子兄妹情深,如此安排再妥当不过。”
王羡鱼不语,与冉公二人分道扬镳,只等新皇司马纯安排好联姻一事。
在家等了不过数日,新皇那边便已经安排好一切。司马纯写与燕国皇帝的书信尚在路上未达,这边公主便已经上路了。
此去联姻的公主不是旁人,正是前朝公主——怀柔。司马纯登基后,对前朝旧人并未赶尽杀绝,手段也好,善心也罢,总之因此举动在朝中赞誉一片。
得了名声,联姻之人也不缺,可不正是一箭双雕么?倒是怀柔公主对此事颇有怨言,言说她已被许赵国国主,不愿去燕国,最后还是被身侧的婢子绑进马车……(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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