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听傻眼了,前面听柳絮说凤山调制的培元汤千金难求,我还以为是开玩笑的,没想到凤老头坐地起价,一碗汤十万,这不抢钱吗?
凤山其实也就五十出头,身材干瘦,只是他须多白,看起来有点偏老。一小说 > W<W<W﹤.≤1﹤X≦I≤AOSHUO.COM
他平素并不是一个严肃的人,见人乐呵呵,唯独对我一直不待见。上大学那会儿,我和柳絮常来这,我那会儿也没啥钱,就只点一壶茶,陪她在这聊天,一坐就是一个下午,凤山就看我不顺眼,说我太抠门,请女朋友来店里坐,也不知道点些好吃的。
他这店里的东西死老贵,一盘普通的蔬菜,外面小排档卖五块钱,到了他这,换个雅致点的古名,瞬间暴涨五倍。
如今,老家伙又坐地起价,卖天价汤药,要不是看在柳絮的面子上,我非得去工商局告他不可。
呵呵,十万块,你当老子傻啊,又不是王母娘娘的玉液琼浆,大奸商!算了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大不了以后不来了。
凤老头,算你狠!我估计是见不着柳絮了,也不想在这遭他白眼,我咬牙瞪了凤山一眼,转身就走。
“小子,下次再来,记得把钱带够了。”凤山在我身后提醒了一句。
离开客栈,天还没黑,我决定按照柳絮教我的办法去试试,看看王玲到底是何方神圣。
我到了菜市场,卖狗肉的不少,但是要买到黑狗血却很难,连问了好几家都没有。那些卖狗肉的老板也有意思,一听我要买黑狗血,就像赶苍蝇一般,让我走人。
我就纳闷了,这些卖狗肉的,难道也受到了凤山的感染,看我不顺眼?
我正准备打道回府,一个粗犷的声音传了过来:“张枫。”
我回头一看,一个系着黑皮裙,满脸油光,嘴里叼着香烟的卷毛胖子正挥舞着杀猪刀激动的冲我打招呼,“枫哥,我草,我是猪头啊。”
妈呀,怎么是这个死胖子,我假装没看到,撒腿就要走。
猪头挥舞着菜刀三两步追了上来,一把拉着我,指着大红鼻子嘿嘿笑说,枫哥,我是朱荣啊,你不认识我了吗?
最近真是倒霉到家,遇到吸血鬼凤山不说,买黑狗血还能遇到这家伙。不过瞅这架势,我要不认他,他非得一刀劈了我不可。
猪头是我的大学室友,这家伙是个出了名的灯泡,我和柳絮那会儿谈恋爱,走到哪,他就跟到哪,好几次我和柳絮在学校小树林差点就成了,都被这小子给搅浑了。
我没少烦他,但这家伙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打骂都不管用,该跟还得跟,美其名曰保护我,做我的专职保镖,实则就是想盯着我。
当时学校里经常会出现这样的一幕,一对情侣的身后,跟着一个酒糟鼻大肥胖子,正因为这死胖子,我和柳絮少了很多单独相处的机会。
到了后面我都习惯了,爱跟跟去,柳絮这丫头也大方,每次出去吃饭,还刻意把猪头那一份也给买了,这小子靠着死皮赖脸,没少从我们俩这蹭吃喝。
好不容易,挨到大学毕业终于甩掉了他,没想到这阴魂不散的家伙又出现了,我心中那叫一个苦。
我挤出一丝微笑,故作诧异说,靠,原来是猪头兄弟,瞧你这行头,在市场财?
猪头油乎乎的手挠了挠头上的卷毛,笑说,个屁的财,接我家老头子的班,就一杀猪的,瞎混呗。
说话间,他擦了擦手,给我散了一根香烟。
我点上,吸了一口笑说,人家北大的不也出来卖猪肉,你小子太谦虚了。
他露出一口大黄烟牙,乐呵呵说,枫哥,咱俩这么久没见了,今儿我做东,咱们哥俩好好喝一杯,想当年咱们可是学校最有名气的呆猪组合。
呆猪组合,是柳絮给我俩起的,我是呆子,朱荣是没脑子的猪头,所以凑在一起就是呆猪。
我实在被他当年缠的留下了心里阴影,一想到一对俊男俏女身边整天跟着一个满脸油光,二百多斤的大胖子,那画面无比的煞风景。我现在想想都觉的一阵毛骨悚然,我和柳絮当初谈恋爱的那几年,怎么就忍了这家伙。
我拍拍他的肩膀说,“猪头,过去的事就不提了,我今儿有事,下次咱们再约。”
猪头不乐意了,拉着我不撒手,问我是啥事,比咱们兄弟先锋还重要。
我琢磨着他在这市场混了那么久,也许能买到黑狗血,就问他能搞到吗?
朱荣愣了愣问我,枫哥,你买黑狗血干嘛?
说话间,他绕着我转了一圈,原本乐呵呵的肥脸渐渐变的严肃起来,这时候天已经黑了,棚子里的灯光亮了起来,我们俩人却只有一道影子。
枫哥,你摊上事了,猪头见我没有影子,突然幸灾乐祸的哈哈笑了起来。
我早就知道他是把神经刀,喜怒无常,没好气的瞪着他,“我草,我摊上事,你有这么高兴吗?”
猪头连忙拉着我说:“枫哥,你别生气,你这次算是碰对了人,你忘了大学那会儿,我就是出了名的朱天师,我告诉你这些年我跟着我家老头子可没少学。”
上大学的时候,猪头只对两件事感兴趣,一是黏着我和柳絮,二,研究一些神神叨叨的鬼神之术,逮着人就给人算命。最可气的是,他有一次不知道从哪弄来了一个骷髅头,摆在寝室里,说要招鬼给兄弟们瞧瞧。结果鬼没招来,害大家憋了一晚上,尿都不敢撒,第二天寝室里的几个兄弟狠狠给他胖揍了一顿。
“你到底是杀猪的,还是在天桥摆摊的神棍。”王玲已经打电话催了我几遭了,我现在要稳住她,也没心思跟猪头瞎扯,他那些神神叨叨的东西,纯属扯淡。
猪头说,枫哥,看你,又小瞧兄弟了不是。
他仔细的打量我一番,杀猪刀狠狠剁在案板上,指着我说,你魂丢了,最近肯定是撞邪了。
我见他居然能说出个道道,心想这小子还真懂点门道?我现在正愁没办法对付王玲,他要真懂行,那就再好不过了。
我谨慎的问他,猪头,你小子是真懂,还是蒙的?可别跟我开玩笑。
猪头拍了拍胸口,吹嘘:“那还用说,哥,你去这一片打听打听,谁不知道我的大名啊,你不是要黑狗血吗,好说,我家有的是。”
说着,他领着我往一条巷子走去,在路上猪头跟我说,他家祖祖辈辈都是杀猪的。早些年杀猪得经常下乡收猪,那时候交通不达,常走山路,经常会遇到一些鬼啊、怪的抢猪血吃,而且杀猪的业报也大,所以他们家祖传了一些法门。要不然他堂堂一大学生,能跑到这来起早摸黑的学杀猪,说白了,也就是想学老头子那点手艺活。
原来是家传的,我说这死胖子上大学整天弄那些神神叨叨的玩意。
我问他,那些卖狗肉的一听我要黑狗血就跟见了瘟神似的,啥意思。
猪头解释说,一般来这市场里买黑狗血的,不是盗墓的,就是处理邪事的,都不是善茬。这些卖肉的,都是普通人,哪里敢跟他们打交道。而且你就是买,也很难买到纯正的黑狗血,你是不知道真正用来处理邪事的东西,稀罕着呢。
一路上他给我普及了不少知识,听的我云里雾里,但感觉到在我们的生活中,确实有这么一个圈子,专门跟邪事打交道。如李半仙、王玲、孙瞎子,很可能就是这类人,只是他们是歪门邪道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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