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帕子,尤妙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梨花带雨,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看的尤锦更为紧张,还没弄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就开始认起了错。
“哥哥错了,哥哥给妙儿认错,妙儿别哭……”
尤妙拿过帕子,吸着鼻子:“我觉得委屈,我明明让你别出现的,你却还是出来了。”
“我是怕你被欺负。”他又不是辜负了葛葭桐,完全不相干的人,他怎么犯得上躲躲藏藏。
“葛姑娘相貌好家世好,性格也温温柔柔的,我看你是动心了。”她之前还以为葛葭桐是那种妖妖娆娆的女人,没想到竟然是个看起来柔弱可亲的。
而且看样子还读过书,甭管尤锦动不动心,她总觉得爹娘一定会动心思,毕竟葛家的条件太好了。
葛家是越县本地人,除了在越县有个好地段的四进宅子,在葛家村还有大片土地,庄子也有两个。
这样的家境,尤锦就是考上举人都是高攀。
如果不是知道上一世葛葭桐是个什么样的人,尤妙也乐意让她当她的嫂子。
不知道葛葭桐怎么就赖上他哥哥了,按着她家家世找个愿意受窝囊气的赘婿又不是找不到。
“我专心考试哪里会想那么多,”尤锦语气无奈,见到妹妹不哭了稍微安了心,他都不明白自个妹妹怎么那么在乎葛家的姑娘,“再者妙儿不相信哥哥了?不喜欢便是不喜欢,怎么会因为她的家世和相貌动心。”
尤妙觉得还是不保险:“我不信,我还气着,等到我相信了再理你。”
说完就关掉了门,尤锦看着紧闭的房门,敲了几次门,在外面等了将近半个时辰,尤妙也不为所动。
尤锦表情要多无奈有多无奈,这还是尤妙第一次为了旁人跟他闹脾气,而且这个旁人在他看来还是个样貌都记不清,未来也不会有什么瓜葛的陌生人。
尤妙是想不到办法了,她知道尤锦最疼她,所以才想了威胁他的法子,让他不要见葛葭桐。上辈子她哥哥断了腿没了前途,葛葭桐又居心叵测,与人私通嫁给她哥哥为遮丑,进门多久就怀了孩子,那时候尤家已经一团糟,葛家又用势压人,逼着尤家不准和离。
让她哥哥成为这地方最大的笑话。
想着尤妙就想掉眼泪,上一世会有那样的局面都是她的错,她对抗不了席慕,就把气撒在最亲近的人身上,明明只用她一个人受苦就行了,却连累家里所有人都没有好下场。
而她唯一能给席慕的报复,就是她逃得那几次,让席慕心情稍微不如意那么一会,然后加倍的又折腾在她的身上。
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尤妙还是没理尤锦的意思,但却板着脸给他夹菜,见他吃完了饭还给端上了早就在灶上煲着的暖汤。
“妙儿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尤锦的夸赞得不到回应,清俊的脸上又是无奈又是好笑:“去院里散步消食?”
尤妙不搭理他,见他看着不说话,就往他手上塞了一本书,去厨房收拾碗碟。
目送妹妹的身影走远,尤锦还是不明白尤妙在气什么,但忍不住想发笑,他的妹妹怎么连生气都那么可爱讨喜。
……
毕竟入了秋,隔天一早醒来,在天边挂了一段时间的金乌不见踪影,天幕阴沉,特属于秋的瑟凉终于崭露头角。
白云的颜色像是换过几次的洗笔水,墨淡的只剩了脏灰;一层叠着一层,低压的在天边蠢蠢欲动。林中的鸟鸣声少了许多,倒是烦人的蛐蛐叫个不停,不知道躲在哪片草丛。
“马上要落雨,今日就别出去了。”
见尤妙换上了出门的衣裳,尤锦劝阻道。
哪能不出去,她要早些出去,才能早些回来,以防葛葭桐又来,她不在让她跟尤锦单独相处。
尤妙本想继续不理尤锦,但怕他又像昨日一样来接她,转过头道:“一时半会下不了,再者就是下了我等到雨停了再回来也行,我跟秀儿说好了在她家吃晌午饭。”
“所以你今天没饭吃了。”尤妙瞪着眼睛道,见尤锦愣住,又忍不住心软,“饭菜放在灶上热着,你记得看时辰,别空着肚子看书。不用来接我,要是我发现你来接我,我就更生气,你就甭再想我会理你。”
“好好好,”尤锦忍住笑意,免得让以为自己现在很凶很生气的妹妹觉得挫败,“若是落了雨,就等雨停了再回来,若是到了申时末还在下雨我就去接你,不准生气,要不然我就没办法安心读书。”
今天那么早去席慕哪儿,应该能早些走,尤妙点了点头。
“到那时候应该就不下了。”
尤妙带着绣篮和拿了一把伞出门,依然是先去了苗秀那儿,两人做了一会绣活,尤妙借口快下雨了干脆把绣篮留下,去了席慕那儿。
走到半路的时候,雨丝淅沥沥地飘了下来,虽然下的不大却被风吹得歪斜,不落在伞上偏偏她脸上飘。
尤妙到了席家后院的时候,脸被洗了一遍,衣摆也被雨丝沁的微湿。
柏福一大早就被席慕叫到门边候着,心中想着自家爷是疯魔了,尤家姑娘都失约一次了,今天天气又那么不好,还非要他早早等着。
却没想到,还真叫他等到了尤妙,见尤妙撑着伞,发丝上还有没融的雨滴,柏福愣了愣。
“尤姑娘那么早就来了?”
尤妙站进了廊下,抖了抖伞上的雨滴:“席慕不在?”
“在的在的,正等着尤姑娘呢。”柏福笑着为尤妙引路,“这条路上的下人都叫爷吩咐妥帖了,麝云轩太旧太窄,冬日取暖是个好去处,爷还是喜欢在自个院子活动。”
尤妙点点头,不置可否,只要不会被发现去哪儿都无碍。
尤妙的运气算好,过了月门才上游廊,大雨便瓢泼下了下来,浓灰色的云落下来的雨珠却是白白净净,啪嗒啪嗒敲击着瓦片,五连珠圆形羊角檐灯被风撩的摇曳不停;栏外的假山在雨幕中包了一层淡淡的光,碧绿的池水涟漪带着叮叮咚咚的脆响。
“尤姑娘靠里头走些,别湿了衣裳。”
尤妙轻轻“嗯”了一声。游廊并不能直通席慕的屋子,走到了边上,柏福去问席慕在哪,尤妙站在廊下等着。
按着上一世的习惯,雨天席慕通常都会去主屋边上的醉月轩;醉月轩飞檐挑的高,像是一轮弯月,开了轩窗雨丝也落不进屋里,边上种了一圈芭蕉,到了雨天席慕就喜欢温一壶酒,躺在红藤摇椅上赏雨打芭蕉落闲庭。
身边陪着的可能是银姨娘,或是绿翘。
柏福回来果真道席慕在醉月轩:“我本该跟爷禀一声,再带姑娘你过去,但爷说让我等到姑娘就带姑娘去他那儿,怕一来一回姑娘等急了,我干脆就带姑娘直接过去,只是等会可能要劳烦姑娘在门口等上片刻。”
“没事。”
尤妙又撑开了伞,提着衣摆踏进了雨里,柏福连忙跟了上去,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尤妙似乎知道醉月轩在哪。
席慕在醉月轩,也如尤妙所想温了一壶小酒,不过身边却没有伺候的人。不是他在守身如玉的等着尤妙,只是他刚唤了绿翘,人还没来,尤妙人就来了。
听到尤妙外头等着,席慕起了心思,亲自出门去接她。雨入不了轩窗却能飘到檐下,尤妙依然撑着伞,玉白色的素油伞低垂,从席慕的视线看过去,只看见了她瓷白近乎透明的下颌。
这会去唤绿翘的下人也把人带来了,绿翘特意穿了一身薄春衫,透薄的淡绿色布料隐隐能看到莹白的肌肤,头上戴了银丝鬏髻,插了一根雕兰花的翡翠玉簪。
跟她相比,尤妙的衣裳素淡粗糙的像是地上湿哒哒的麻布,但是尤妙回头看着绿翘,席慕的视线就看着她背影,一点都没有从她的身上移开的意思。
“爷,奴来了。”绿翘巧眼横波,瞥了尤妙一眼,上前福了福身。
尤妙皱了皱眉,她上一世跟席慕,他那么风流嗜色的人后院自然没断过女人,听说有时他兴起还会让几个女人一起伺候他,但这种事她从来没碰到过,用席慕的话来说,就是她性子泼辣,对付她一个他都力不从心,那儿还能再多一个添乱。
而这一世她乖巧什么话都听,所以席慕这畜生就要弄新花样了?
尤妙抬头去看席慕,眉尖蹙着,一双眼睛像是染了廊外的水意,湿润透亮,像是秋天的越湖。
☆、轩内
一座醉月轩,一男两女,男俊女美,就像是一幅赏心悦目的画。
不止绿翘紧张着席慕的选择,连一旁的下人也都个个好奇席慕会带哪个进屋,看一下绿翘又看一下尤妙,两个美人各有各的俏丽,舍了哪个他们都要替主子可惜。
想到主子平时荤素不忌,大约这次也是全收了。
尤妙心中千回百转,思虑着要是席慕真有了都要的龌龊心思,她要怎么回绝。虽然打算着千依百顺,但她还真做不到一点底线都没有。
“去拿件……”席慕走朝绿翘说了一半,目光扫过她身上的装扮,话转了一个弯,“去银姨娘那儿取一件没穿过的秋衫过来。”
说完,便迈步踏进了尤妙还没关的伞里,油纸伞尤妙一个人打着看着大,再添上了席慕就显得满满当当。
席慕握住了她拿伞的手,语气带着淡淡的斥责:“手怎么冰成这样还在雨里站着,是不是鞋子也湿透了。”
席慕低头去看她藏在裙摆下的绣鞋,浅色都变成了深色。
尤妙不自在地缩了缩脚:“没湿透。”
绿翘笑容扬到一半就垮了下来,还在一旁消化席慕的话,见两人竟然就打情骂俏了起来,唇都要咬破了。她虽然不是姨娘,但一直在这府里的地位不比银姨娘低多少,竟然要去当尤妙的跑腿丫鬟。
“爷!奴身上的衣服也湿了。”绿翘不甘地跺了跺脚,让席慕看她。
身为她的学生,尤妙对她的举动时刻注意着,闻言,水汪汪的眼睛便看向了她,她来是穿了蓑衣的,身上遮的好好的裙摆都没湿一块。
“哪湿了?”
语气无辜茫然,让绿翘怒上加怒。
席慕笑出了声,戏谑地看向绿翘,还记得这是他的女人不是丫头:“回去休息,让你丫鬟跑一趟。”
绿翘哀求地看向席慕,就见他视若无睹地搂着尤妙进了屋子,门扉扣紧,就像是防着她跟进去。
“爷才恋上尤姑娘,绿翘姑娘就别太气了。”柏福收过绿翘好处,见她模样宽慰道。
绿翘跺脚,斜着眼看他,席慕刚得了她的时候可没向对尤妙那样对她,刚刚那样子就像是把尤妙当做了心肝,让人嫉妒。
轩内的朱窗为赏景而设,做的极大,尤妙进门入目就是笼罩着淡翡色山峦,雨似乎透不进那处雾霭,浓密的云雾缥缈如同一座巨大烟炉,袅袅往苍穹上飘散。
看了几眼,席慕就走上前把朱窗给关了,拿了毯子搁在摇椅上:“先把湿衣裳脱了,别着了凉。”
尤妙握紧了衣领,摇了摇头:“等会衣裳送过来在换。”
席慕不耐烦地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难不成想染了风寒过给爷?”
他可还记得昨天她与那个便宜秀才哥哥亲近的事,这会还膈应着,他的女人就是不要了,也落不到别人啃一口。
没继续给尤妙犹豫的时间,席慕直接伸手替她做了决定,解开了她的汗巾,把她身上的衣裳一件件扒了下来。
席慕原本只是怕她着凉,但这脱着脱着呼吸就粗重了起来。
就像是剥开了一颗新鲜的莲子外壳,露出了其中水嫩的莲芯,食欲大开,想扑上去咬一口。
而席慕那么想就那么做了,埋头在她肩头上啃了一口,舌尖探出滑过她细嫩的肌肤,尤妙痒痒的直躲。
“我身上还湿着呢。”
席慕眼眸一挑,说不出的风流恣意:“那不是正好,省了爷的功夫。”
说着,手向下一滑便探入了紧致处,尤妙挡了挡,说来也奇怪,虽然回到了十年前,容貌也变得年轻,但她总觉得自个的身子也跟着一起回来了。对席慕的动作感觉熟悉的很,不是心理而是身体上,已经习惯了席慕,他稍稍撩动,她就能进入状态。
席慕就爱这般与他契合的尤妙,只要他稍微一碰,她就能在他手上绽放,又熟悉又新鲜。
把人放在铺了毯子的藤椅上,席慕跨坐了上去,藤椅咯吱咯吱的叫个不停,就像是下一刻就会散架,尤妙胆颤心惊,就怕下个瞬间就成了席慕垫背的。
席慕看得出她的心思,本来在吻着她的脖子,笑声越渐越大,尤妙听着他的笑声脸色泛红,椅子声响那么大她会怕不是理所当然。
“要不去榻上?”
席慕含笑拒绝:“爷的妙妙儿就是个宝贝。”
抱着尤妙换了彼此的位置,让她坐在身上,席慕眼含戏谑:“这就不怕了吧。”
说着没给她回答的机会,越探越深,要一次把这些天被尤妙饿的东西全都补齐了。尤妙开始还有力气配合他,后面就绷着脚丫子细细的哭,席慕瞧着眼热,舌尖舔去了她眼角的泪。
换了位置,席慕抬头便是一幅莲叶观音像,画中祥云漫天,救苦救难菩萨手持莲花净瓶,玉露倾斜向下露带星光,歇躺碧翠莲叶之上,露出一双赤.裸玉脚。
慈眉善目,洁净无比。
席慕按着尤妙腰肢的手,越来越紧,眼中有几分狂热迷离。恍若画上的观音正坐在他的身上,白腻的皮肉挂着星光般的莹莹玉露,慈悲渡人舍了肉身来满足他的色.欲。
“妙妙,妙妙,乖宝贝……”
席慕声音沙哑急切。
这回结束席慕唤水,尤妙没有如往日般拒绝,认命的陪席慕在桶里面又胡闹了一会,软着腿被餍足的席慕抱上榻,枕着白釉剔花莲叶枕,尤妙自个都没有察觉她看席慕的表情,气的跟个松鼠一样,腮帮子鼓得足足。
席慕替她套衣裳,本来火又撩了起来,见到她的模样,好笑缓了缓。
“爷从来没替哪个女人穿过衣裳,妙妙是爷的头一遭,怎么不开心还苦着一张脸。”
这话一听就是瞎话,按着他穿衣裳那么顺溜的样子,怎么可能从来没提女人穿过,再者拿上一世来说,她衣柜的衣裳都是他挑选置办的,替她穿衣裳是他一直的爱好。
上一世的时候她还怀疑他是不是男儿身女儿心,所以那么喜欢替她打扮。
“妙妙不信?”席慕挑起了眉头,平日都是女人伺候他,他唯一伺候女人的,也就只有偶尔替她们脱衣裳了,穿衣裳的确是他头一遭,这丫头竟然还不领情。
“当然信。”尤妙可记得要顺从席慕,莲藕般的胳膊伸起,搂住了席慕的脖颈,去咬他的耳后。
席慕上一世便喜欢她碰这处,但通常要叫上许久,她才会依他一次。
尤妙一碰,席慕身体便是明显一颤,血液流窜激烈,耳尖都带了一丝薄红,下意识推开了尤妙。
“怎么了?”
尤妙眨巴眨巴眼睛,一脸的懵懂,不明白席慕这是怎么一回事。
席慕舔了舔干燥的上颚,才不会跟尤妙说他身体感觉太强烈,所以要缓一缓。
“既然有了干净的衣裳,就陪爷赏会景。”
藤椅上的脏毯子被席慕揭开扔在了地上,席慕坐了就朝尤妙招了招手。
窗外的雨小了许多,又成了缥缈的雨丝,天地之间雾蒙蒙的,泥土花草的清香随着朱窗再次打开涌入了屋内,混合了屋里掐丝珐琅兽耳炉的百合香料,煞是好闻。
藤椅做的很大,尤妙趴在席慕的身边位置都还绰绰有余,让尤妙想到他命匠人做这东西的时候,是不是抱着某种龌龊的心思。
席慕揉着尤妙的头,像是摸着一只温顺的小猫,手感舒服,一下一下舍不得移开。
“再咬咬爷。”
窗外是什么模样,席慕根本没注意,满脑子都想着尤妙刚刚带给他的感觉,他还从未发现自己的耳后那块薄肉被碰触会那么舒服。
尤妙闻言心中无语,刚刚还推开她,现在又来。
跨坐在席慕身上,尤妙埋下了头,没见到席慕期待的喉结滚动。
这次尤妙完整了多,按着他上一世喜欢的方式,虎牙轻咬,就像是猫儿一样咬到了可口的食物,试探一二便轻轻珍贵地舔舐了起来。
席慕眼底发红,喉结颤了又颤,手扶在尤妙的肩上,忍了几次才没有把她推开。身体酥软了大半,受不住身体完全被尤妙掌控的感觉,急切地撕开了她的衣裳,狠狠的又进了水润处。
接二连三,席慕身体好尤妙是知道的,但这也好的太过分了,她记得他上一世一般前头一次比较急切,到了后面就会缓缓的像是品尝美食一样,在嘴中回味之后再吞入腹中。
哪里像现在这样,就像是吞了什么猛药,一次比一次激烈,简直要把她融进肉里。
难不成是她记错了,尤妙被撞的意识模糊,很快就没了思考这些事情的能力,忍不住又哭了出来,连眼眶红肿回家怎么跟尤锦交代都忘得一干二净。
窗外的雨丝越渐越小,天光在苍穹乍亮,远处云雾缭绕的青山仿若其中有光升起,缔结天边,七彩华桥在云雾中美的动人心脾。
作者有话要说:我看到书上明朝屋里面喜欢挂观音画像,我就收集了这方面的资料,说不定这本观音三十三法身名号都能出现一次23333
☆、帮忙
席慕通体舒畅,早就忘了尤妙跟尤锦那点事,哼着小曲,拿着白绒毯子把尤妙包裹抱在怀里,还有闲情逸致地替她捏肩揉腿。
在伺候人上,席慕若是个下人早就被主子给乱棍打死了,他一通按下来,尤妙没觉得舒服,只觉得原本快拆开的骨头彻底被拆开了,咬着牙忍受着酷刑。
不过为了表示温顺,尤妙半点意见也无,乖乖巧巧不喊疼,倒是席慕看见了他按过的地方红肿了起来,察觉自己手劲太大,皱了皱眉。
见尤妙依然乖乖的在他怀里,心里又是舒服又是心疼她这副冰肌软骨:“不舒服怎么不说?”
这世上她最觉得不舒服的事就是跟席慕做那种事,第二不舒服的就是见到席慕,上一世她反抗的那么激烈,也没见席慕哪次放过她,有这样的记性,她就晓得自己舒不舒服根本不重要。
重要的是能掌握她生命的人舒不舒服,他心中舒服了,她才能从缝隙中获得自己的安心。
“我不想让爷不高兴。”尤妙抿着唇,明明是席慕错了,她却表现的自责委屈。
论温顺,席慕身边都是温顺的女人,就是有几个装小辣椒,吸引他的注意,在讨好他的事上就没哪个敢真的跟他闹脾气。
尤妙这份可人并不算是多难得,但偏偏席慕却有种难得可贵的感觉,大约是因为他以前有意纳她为妾的时候,她对他没有好脸色,所以才觉得她的这份讨好正中下怀。
给尤妙的独特找到了合适的借口,席慕又恢复了不正经的神态,亲着尤妙的脸儿,心肝宝贝的叫。
“以后疼就说,要不然爷就该心疼了,当然……”席慕意味深长地顿了顿,“在榻上的时候,乖妙妙的喊疼爷虽然怜惜,却是停不下来的,谁叫爷的妙乖乖生了一副神仙身子,销.魂紧.致。”
尤妙心中翻了一个白眼,骂了句畜生。
“妙妙有什么想要?美玉爷还没寻到好的,上次那盒首饰,爷还给你留着。”
尤妙本来想说这次也要银票,但想到了葛葭桐的事,心思一动。上一世丑事传遍越县,她却是几年后在京城心中稍微释怀打听家乡的事才知道。
那时候便是她求着席慕解决的葛家,这回她再找他不就是了。
见尤妙眼睛发光,席慕咧着嘴:“爷的妙妙儿是想到要什么了?”
尤妙往席慕怀里钻,钻的席慕口干舌燥,以为尤妙开了窍,上道的说想要他再疼她一次,若是这样他不止给她一盒珠宝,库房再拿几盒都无妨。
正想着,就听到尤妙提起了她那个没血缘关系的哥哥。
“我的确有事想求爷,爷应该知道我有个正在考学的哥哥,因为我哥哥读书出息,就不少人盯着想把女儿嫁给他,我祖母不知道收了葛家人什么好处,也盯上了我哥哥,但我觉得那葛姑娘不好……”
尤妙低着头自然没有看到,刚刚还是挂着笑的席慕脸瞬间冷了。
昨日席慕才派人又打听了尤妙家中的事情,因为尤锦很可能会娶葛葭桐,顺道也把葛家打听了。在他看来那个葛姑娘配尤锦绰绰有余。
就是尤锦中举,葛家愿意把嫡姑娘嫁给他,他也该去烧香谢佛。
“那个葛姑娘怎么不好?”席慕把尤妙拉远,隔开了两人的距离。
尤妙没察觉他的动作,绞尽脑汁在想葛葭桐怎么不好,她又不可能说觉得葛葭桐很有可能会跟别人私通,说不定现在已经在私通了。
“反正我觉得那个葛姑娘不好,爷能不能帮帮我。”
席慕径自从椅上站起,靠在轩窗的杆上,觉得自个的头顶就跟外头的芭蕉叶一样,青翠欲滴。
“因为你喜欢尤锦,所以就不想让别的女人嫁给他?”席慕眯了眯眼直接问道。
她虽然喜欢大哥,但也不是恶毒小姑子,只要未来嫂子不是葛葭桐,换随便一个她哥哥喜欢的她都会敬爱,再说她相信以后就是尤锦娶了媳妇也还是会对她这个妹妹好。
“爷就当做我想霸占哥哥,不想让他那么早娶媳妇,帮帮我吧。”尤妙觉得自己说的没有问题,末尾还眨了眨眼,“求求爷了。”
给他戴绿帽子带的那么明目张胆的也只有尤妙一个了,他甚至在想她亲他耳后的想法,是不是从尤锦那儿实践出来的。
幸好她跟他的时候还是个雏儿,要不然这会他真想去捏死尤锦。
“在爷看来,那葛葭桐配你哥哥正好不过,你少动些歪脑筋,乖乖待在爷的身边。”席慕眼神微利,这话算是警告了。
偏偏两人鸡同鸭讲,脑子想的根本不是一回事,一直说不通尤妙也有些心烦,她凭什么就要乖乖待在他身边了,那葛葭桐怎么可能配得上她的哥哥。
“不是爷问我想要什么,我就是想要爷帮我这个忙,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
席慕咬牙切齿,刚刚那会心情有多好,现在心情就有多糟:“你不进席家,跟我偷偷私会就是为了这个?你就不怕你那个哥哥会嫌弃你?”
跟着他有什么不好,竟然还想着一女侍二夫。
席慕说起这个,尤妙心头就浮现了上一世尤锦坐着轮椅的模样,他的腿会断就是为了救她,上一世他都可以为她这个妹妹做到这个地步,这一世又怎么可能知道这件事之后嫌弃她。
尤妙低着头眼睛发酸,她不怕大哥嫌弃她,就怕他自责,影响了心情,又被她毁了前程。
见她竟然都要哭了,席慕脸色发青,觉得自个头上怕是都有了一片森林,还有马儿在上面跑的欢快。
席慕眯了眯眼:“既然是爷开口说的,爷答应帮你办这事。”
尤妙扬起头,腮边还挂着泪珠:“谢谢爷。”
席慕看着眼烦,后悔了刚刚绿翘和她之间,他选了她而不是选绿翘,若是选了绿翘,这会她肯定不是哭哭啼啼的想别的男人,而是含着他的物件,以嘴代帕把他的东西伺候的干干净净,拼命的讨他开心。
哪里像面前这个没良心的女人,刚刚还一副在他生下欲生欲死,像蔓藤一样缠着他不放,舒爽了以后就跟他提别的男人。
还让他当龟孙,去帮奸夫好偷自个的女人。
“都这个时辰了,我去给爷做吃的?”尤妙情绪来的快,走得也快,一下子脸上就挂上了笑,“做的一定都是爷最喜欢的。”
席慕捏了捏鼻梁,一点都不觉得高兴,更打算要整治尤锦。
……
若是尤妙存心想讨好席慕,绿翘算是什么,与尤妙这个被席慕调.教了十年的相比,绿翘的妥帖充其量只是浮于表面,但尤妙却能透进席慕的心里,让他欲罢不能。
停了雨,假山边上冒出了斑斑驳驳的苔藓,秋风比往常又凉了两分,夹道上的花墙落了不少花瓣,风一吹又是飘飘舞舞的一片。两人路过的时候席慕发上沾了一片,尤妙牵着他到了隐约听到人声的地方才顿下了步子。
踮起了脚在席慕疑惑的目光下把他头上的那片花瓣取了下来,放在指尖轻轻一吹,趁着席慕目光移开,趁机在他下颌亲了一下。
远处路过的银姨娘恰好看到了这一幕,愣了愣,才走到席慕面前请安。
席慕正准备与尤妙说话,见到她应了一声:“怎么过来了?”
听语气隐隐有几分被打断的不悦。
银姨娘眼波晃了晃,笑盈盈地从杏儿手上取过雕红漆海棠花盒子。
“听说尤姑娘淋了雨,妾侍就吩咐了厨房炖了姜汤,正想送到醉月轩,没想到却碰到了爷和姑娘。”
银姨娘是个妥帖懂事的,这姜汤那么晚才送,就是怕送早了两人正在办事,听说了两人要过水了,这才打算过去。
银姨娘算是老熟人,但想到被她撞见了刚刚那一幕,尤妙脸色微微发红。
她会听到人声亲席慕,原因自然还在席慕身上。上一世他就喜欢时不时这样,逼着她在有人的地方跟他亲近,每次她不情不愿的按着他的意思做了,他就会笑的格外满足得意。
尤妙扫了席慕一眼,大约是人变年轻了,性子也还不是以后的那种性子,席慕脸上虽然挂着笑,但却没有像上一世那般笑的那么让她想咬他。
“这翠色的衣裳穿在尤姑娘的身上正好,这个色衬得尤姑娘肌肤细腻。”像是看出了尤妙尴尬,银姨娘笑盈盈地温声解围。
尤妙却不怎么领情,她上一世虽然跟银姨娘不亲近,但也不讨厌她,觉得她也是个被席慕欺负的可怜人,后来到了京城她害了她几次被她发现,就再也不相信她脸上这温柔的笑了。
“谢谢。”尤妙抿唇道了一声谢,仰头看向席慕,“咱们先去小厨房?”
说着,就拉着席慕走了,看着两人的背影,银姨娘拎着盒子怔了怔,没想到尤妙长相温顺,竟然那么难相处。她这一趟是看时辰快到了,打算三人一起用膳,没想到却被那么简单的撇下。
席慕本来嫌厨房味熏,但看着尤妙发红耳尖,倒是忘了这回事,跟尤妙走了一段才调侃道:“小醋坛子。”
“嗯?”尤妙一脸无辜。
明明害羞的身子都是颤的,却在看到银姨娘快来仰头亲了他,不是醋坛子还是什么,席慕戏谑地看着她。
席慕讨厌后院女人争风吃醋,是他玩女人不是女人玩他,怎么可能让她们把他当做物件一样争来抢去,但尤妙刚刚的举动却取悦了他。
席慕心思一动:“喜欢爷,还是喜欢你那大哥?”
作者有话要说:既然文名改成了蜜里调油,我觉得为了符合文名我应该半点虐都不会写了【可惜脸】
☆、工具
两人走到了抱夏附近,周围是高高低低的水仙与海棠,下过雨的小塘积了水,顺着翠竹做的搭桥涓涓流淌,浇到边上花篱;头顶成片金黄灿烂的银杏树落了许多叶子,隐约能看到远处倚云楼宝蓝的琉璃瓦飞檐。
尤妙听到席慕的问题愣了愣,不晓得他怎么有那么一问。
似乎上一世他也问过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而她的答案自然是不做比较,她哪里忍心拿自己的哥哥去跟一头畜生比较,因为这个答案让她被席慕折磨的够呛。
后头席慕还专门拿了纸写了一大堆他身上根本没有的优点让她背,等到她背的滚瓜烂熟当着旁人的面夸了他,他才心满意足地放过了她。
有了这个教训,尤妙在这个问题上格外的谨慎。
“自然是喜欢爷。”尤妙毫不犹豫道,当年背过的那些东西她还记得,但是内容太羞耻,她真说不出口。
席慕先是扬起了笑,见她憋着话的模样,眼眸眯了眯:“怎么?还有‘可是’不成?”
尤妙握住了席慕的手,表情纠结到眼中都有了水光:“我有些话想说,但是……”
感觉到手上的软暖,席慕拉着人进了檐下干燥的石凳上坐下:“爷的全身你都见过了,对着爷还有什么可害臊,难不成是嫌爷进的不够深,没有彻底了解了妙乖乖。”
这回尤妙的脸彻底的红了,这种畜生,那些话她更说不出口了。
“我自从……遇到了爷才知道什么叫……”尤妙声音越说越小,到了“爷”字,席慕就听不清了,凑近了尤妙的唇边。
“什么?”
那些话她上辈子到底是怎么说出口的,尤妙俏脸红的像个柿子,眼里波光潋滟,咬了咬牙。
“才知道了什么叫真男人。”
席慕怔了怔,呆愣地看着羞得不行偏偏还要努力认真看着他的尤妙,嘴巴咧开,笑声震动了树上的鸟雀两只。
鸟儿扑腾着翅膀乱窜,尤妙恨不得也长了一双翅膀跟它们一同飞走了,这一世果真跟上一世不同,上一世席慕是凝着脸让她说这话,她当着别人的面说了一遍,他也只是得意的笑了笑,那儿像现在一样笑的不可抑制,花枝乱颤。
见尤妙快哭了,席慕忍着想停住笑声,但一想到刚刚那话就憋不住笑。
他怎么就得了那么一个可人的宝贝,这样的话若是在床上银姨娘之流说出来,他自然没什么感觉,但这种风尘话放在长相乖巧的尤妙身上,在再这个环境中说出来他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笑声不停,尤妙干脆豁出去了,瞪着水汪汪的圆眼:“爷才貌双全,丰神俊逸,妙儿早就瞧上了爷,心中惦记,想着能伺候在爷身边是天大的荣幸,平日说话让爷不如意,不过是吃味爷跟别的女人亲近,想让爷只能看我一人,才故意惹恼爷,让爷注意到我……”
“妙儿夜夜想爷想的睡不着,总怕哪儿做的不好惹爷不高兴了。”
上一世的话要比她现在说的要再长上许多,但因为有些话会露出马脚,所以尤妙就省去了。但意思都是大同小异,反正就是夸席慕各种好,然后她各种错,不搭理他骂他都是因为她小心眼;因为嫉妒,因为想与众不同。
随着尤妙越说越多,席慕的笑声渐渐消失,对上了尤妙认真的眼神,像是在辨别她话中的真假。
“你说的是真的?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进爷的后院?”
世家子弟纳妾反而不如民间商户自由,纳妾的数目都有定例,不过虽然只能纳几个妾,但却能钻空子有不少没名分的通房丫头,在外头养几个外室也不成问题。
银姨娘能当他的妾,除了模样性情不错,还因为她是个小官的女儿,有身份不能将就。
至于尤妙,因为是良家女子,要是尤家人自愿还好,要不然怎么都要给个妾的名分,他平日玩闹席老伯爷不会管他,随随便便就收了个民间女子为妾,那就得交涉一阵了。
他也就是怕麻烦,所以在尤妙提出了不要名分点头同意了,但是他现在知道了尤妙打着去当尤锦女人的想法,他又后悔了。他不介意别的男人捡他不要的破鞋,但尤妙这双鞋他正新鲜着呢,怎么可能任由她给他戴绿帽。
“因为我想当与众不同的那个。”尤妙眨了眨眼,靠着席慕搂着他的腰,“再者我的身份尴尬,也不想让爷为难。”
尤妙仰头看向席慕,白腻的脸像是素净的莲,席慕看着她开合的粉唇,心中一酥,低头便吻了下去。
尤妙搂着他的脖子,因为是在外面有些羞涩,却还是认真地回吻他。
她说的话,席慕本来不怎么相信,但心中又有些迷惑,若是她没那么喜欢他,又怎么可能那么费尽心思的讨好他。
几次在床上他都能感觉到有些姿势,她觉得十分羞耻不愿,但却又极力的配合他,百依百顺,只要他高兴就好。
微风徐徐,吹动了两人的发丝,青丝缠绕,碎发打在脸上有些痒。
席慕沉浸在尤妙身上的柔软味道,双手紧紧把人搂在怀里,狠狠的缠着她的舌,舔舐她口腔里每一寸土地,摄取她嘴中的香甜,就像是要完完整整的把人给吞进肚子里。
尤妙有些喘不过气,恍惚间又见到了几年后席慕,喜欢这种密不透风,让人喘不过气的吻法。
也不知道席慕吻他后院的那些女人是不是也这种吻法,让人透不过气,非要把人的嘴唇亲肿了才撒嘴。
“那尤锦是什么?”
良久松开了尤妙,席慕虽然被她的情话说的有些晕头,但还不忘这个问题。
尤妙黛眉轻蹙,对于席慕一直提起尤锦觉得困惑,尤锦是什么,自然是她最亲最爱的大哥,是她这辈子想要用尽全力好好补偿的人,要不然还能是什么。
“是我大哥。”
思索出一个合适的答案,尤妙水汪汪的眼眸的眼眸无辜地看着席慕。
若是她刚刚说的是真的,不是在戏耍他,那又怎么会还打着要嫁给尤锦的如意算盘,“女人可以娇气,太娇气花招太多,爷就不喜欢了。”
席慕半眯眼的一番提醒尤妙立刻注意到了他的重点:“什么叫做花招多?什么样的花招?”
尤妙一脸好奇,她人生的重大目标之一就是让席慕不喜欢,娇气她倒是做的到,但花招多却不知道是哪种能让席慕讨厌了。
像绿翘那种明明衣裳没湿,却说湿了?
“你还想让爷拦着你的哥哥娶妻?”
席慕把话又转回了原点,尤妙不解不知道为什么他三番两次的纠结这个问题,席慕提到尤锦,她就会想起上一世因为他的缘故,把她哥哥害的那么惨,心中便有些烦躁。
“爷不是答应我了吗?”
见问完席慕的脸色又变得琢磨不透,尤妙脑中灵光闪过。
“你是不是不愿帮我这个忙?”
她终于想明白了席慕的意思,难不成因为这一世她太乖巧,没有像上一世一样不听他的,所以他连这种小事也嫌麻烦不愿给她解决。
要是这样那还真是好事一桩,尤妙一下子就不心急葛葭桐的事了,若是席慕愿意放过她,葛家的事他不解决就不解决,她自个想办法也一定能办成。
“那就算了。”见席慕不回,尤妙自顾自地接话道,“爷不愿帮忙就算了。”
语气再三加强,就像他在酒楼吃好喝好,掌柜跪着伺候他,但是他金山银山满屋却舍不得给掌柜一分一毫。
可这关系又怎么是银子能衡量解决的。
虽想尤妙会不会是想用这种办法来加强她在他心中的存在感,但想到昨日看到她与尤锦的相处,她朝他笑的春花灿烂,他便觉得尤妙对尤锦真心不少。
“虽然现在你不用进爷的后院,但爷只要对你有兴趣,你便要一直陪着爷,当爷的妾也是迟早的事,如果你有其他的想头,爷此刻就会把你留下,不管你那些弯弯道道。”
尤妙再怎么忍,听到席慕这番话都忍不住了。她那么拼命讨好他就是为了不进他的后院,让他快点腻味了,谁要当他的妾,重蹈上辈子的覆辙。
“我只是想让爷帮我一个忙罢了,爷不愿就不愿,何必说这种话来吓唬人。”
当他的妾是吓唬人,席慕眯了眯眼,觉得他跟尤妙之间有一些误会,若是她刚刚说的话有五分真,难不成她是贪恋他的容貌,所以想着跟他私会,把他给睡了,然后睡饱了拍拍屁股,去当她那个哥哥的正妻。
这个想法荒谬却能很好解释尤妙现在的状态。
席慕以前不是没有被貌美的寡妇勾过,那些女人见他有权有貌,什么好处都不要抱着的心思就想睡回好的解馋,他偶尔看到合心的,也不是没玩过。
但不管那些女人抱着什么样的想法,他依然觉得是他玩了她们,但是落在尤妙这儿他就觉得自己被玩了,被彻彻底底地当做了工具。
☆、弟弟
尤妙只记得跟了席慕几年后他才有了阴晴不定的毛病,不知道是她记错还是如何,这一世席慕早早就有了让人琢磨不透的心肝。
在屋中不高兴一回,哄好了,在路上又不高兴了一回。
而且这回不高兴之后,直接说还有事物处理,让她先行回家。尤妙问了明日要不要来,他也没有回话。
狭长的眼眸眸光淡淡,把她扔给柏福就走了。
“最近天气变化厉害,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爷的心情也受了影响,尤姑娘没介啊。”柏福一脸尴尬,也不晓得自个爷是什么脾气,刚刚还宠的眼里发光,这会又冷了。
“我没事。”
尤妙仰头朝柏福笑了笑,笑容里没有半点的尴尬不自在,甚至柏福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他竟然还从她的眼中看出了一丝的喜意。
都是爷的人了,被爷讨厌有什么好高兴的,柏福摇了摇头,一定是他瞧错了。
“要不然尤姑娘追上去说些好话?”
柏福建议完就有些后悔了,要是席慕心烦,一定是把这个气撒在他这个出主意的人身上。幸好尤妙也是懂事的人,摆了摆手,打算去醉月轩换了衣裳就走。
其实尤妙刚刚是有考虑过要不要去添一把柴火,让席慕更讨厌她,直接再也不想见她才好,但是按着席慕的性子,她要是追上去了。他或许会更生气,但为了泄气说不定会把她压在榻上狠狠用力,连家都不让她回了。
以防万一,她决定还是一步一步的来,现在席慕能对她不满,已经算是大进步了。他不满她的原因似乎是因为她求他帮忙,既然如此等以后他再找她,她是不是要多找些细毛蒜皮的小事,来让他厌恶。
“尤姑娘记性真好。”柏福见不用他带路,尤妙就能边发愣边往正确的方向走,“这宅子虽然没有京……没有主家的大,但因为是用来休养生息的,这亭子回廊建了不少,有几处的假山长得一模一样,我刚来这儿的时候还迷过几次路。”
因为迷过路,所以见尤妙走过一次,就能记得,才觉得惊讶。
尤妙怔了怔:“我不过是瞎走,想着走错了你也会指出来罢了。”
说完就放慢了步伐,跟着柏福走,时光倒回这种事奇妙的事情,按理说说出来没人会信,但如果让席慕知道了就不一定了。
记得上一世她没死的前一年,席慕带着她去算命,那大师说她命中有子有女,是旺夫兴家的命格。
在她看来那神棍就是见她是席慕的宠妾,估计说些好听的话来骗钱,偏偏席慕深信不疑,在佛门客房里就开始折腾她,在她死前几日他又弄了几方民间偏方,就是相信了那大师,跟她杠上了,非要让她生出几胎孩子。
一年都没怀孕正常不过,席慕坏事做多,该是断子绝孙的命格,怎么可能有孩子,更何况是她为他生的孩子,就算那神棍对她的命格判断是真的,那她要生也是生别的男人的孩子,兴别的人的家。
换上了原本的衣裳,拿着油纸伞,尤妙想着回家还能赶上与大哥一起吃饭,心情颇好地朝柏福露出了一个笑。
笑若春花,柏福被美人这笑,笑的心神晃了晃,见尤妙已经出了门,才追出去道:“等到爷消气了,我一定在爷面前说尤姑娘的好话。”
说坏话才好呢,尤妙本想拒绝,但突然想到席慕不怎么喜欢别人说她的好话,按着他的道理就是,她在他面前像个祖宗,凭什么对别人好言相待。
反正席慕那个贱皮子,要想他不在意什么东西,就得反着来才好。别人说她坏话,他估计就要觉得她稀奇,都说她的好,反而他就要腻烦了。
“麻烦柏小哥了,你能不能别说是我托你说的。”尤妙忽眨着眼睛,诚恳地朝柏福道。
“不麻烦不麻烦,”柏福连连摆手,“本来就是我想的主意,跟尤姑娘没有什么关系。”
送了尤妙一段路,柏福见她走到人迹稍多的地方,便回转思索着要怎么在席慕面前说尤妙好话,应的时候他应的干脆,但真要去做了他又不知道从何下手。
他家爷对不懂事的女人,向来就是腻了就丢,平日心肝宝贝,没什么兴趣就是破布。
他这头疼没头疼多久,因为他前脚回府,后脚就被叫到了主子的屋里头。
“人送走了?”
席慕所谓的有事就是躺在象牙榻上捏着葡萄吃,慵懒随意,看不出刚刚气过。
“回爷的话,小的把人送到了松树林边上,隔几步就是大路,见尤姑娘安安全全的走了,小的才回转。”
说完见席慕没让他退下,柏福逮着机会把他刚刚应承的话给实现了。
“尤姑娘走时神情低落,似乎因为爷的不喜在烦恼。”
“哦,”席慕沉吟一声,眯起眼睛,“她说了什么?”
“说不该惹爷生气,尤姑娘岁数不大,又生在乡间,小的觉得她也是太在乎爷的喜欢,才会弄巧成拙惹爷生气。”
席慕“哼”了一声,冷冷道:“她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说这些好话。”
“小的是见爷也在乎尤姑娘,想为爷分忧才说这些话,小的没收尤姑娘半点好处。”柏福被主子冰冷的目光一扫,慌慌张张地跪下道。
“爷好端端的怎么就生气了?”轻薄的纱帐被美人一挑,绿翘这回换了身更轻薄的衣裳,簪了两朵赤金芙蓉,上身桃红纱衫,下身白色挑线裙,腰间系了一条销金点翠长汗巾。
看到她的打扮,席慕挑了挑眉。
绿翘因为名字带了个“绿”字,平日里打败都少不了绿色,少穿白色这般素净的颜色,看模样是被刚刚醉月轩门口给刺激到了。
尤妙倒是喜欢这副打扮,只是没那么艳丽。
“过来给爷捶腿。”席慕朝绿翘勾了勾手指,一副大爷模样却让绿翘心花怒放。
见主子叫了绿翘伺候,柏福默默退了出去。心中不由可怜了尤妙几分,爷身边的女人那么多,当初因为尤妙到不了手才有几分兴致,如今到手了,哪里还有什么兴趣。
尤妙也是太蠢,哪有一直往男人跟前送的,既然都能随叫随到,那还有什么偷人的趣味。
被柏福可怜的尤妙,此时已经脚步轻松踏进了家门。
一场秋雨过后,院里的青石板干净透亮的仿佛能把天空中的云彩全部倒映在地上。
尤妙一进门视线就移向了翠竹下的花藤椅;椅子上躺了个人,头发取下了木簪,随意地搁在椅后,在风中飘飘荡荡,脸上搭了薄毯,只露出了额上的美人尖。
尤妙看毯子下的身形就知道是谁,毯子掀开,不管他紧闭的眼,戳了戳他的脑袋。
“到处乱跑个什么劲,读书不成,也没见你在铺子上帮上什么忙,成天就只知道瞎混。”
尤立没睡着,而且还是听到了脚步声才把毯子盖在了脸上,见这样都逃不过尤妙,不由呲了呲牙。
“哪有你这样扰人清梦的。”
尤妙斜睨了他一眼,她还能不知道他,眼里半点迷糊都没有,还扰他清梦。
拿了搁在旁边的木头簪子,尤妙一把抓住了尤立的头发:“又不是个姑娘家,散着头发做什么。”
“头上顶个包,躺着不舒服。”
尤妙手劲不大,但尤立却下意识的跟着她的动作头一下一下的外后动,像是小鸡啄米一样,让尤妙抓不牢他的头发。
尤妙按住了他的脑袋:“再动我就把你这一头毛给拔光。”
“好狠毒的姐姐……”尤立学着戏里的唱腔,捏着嗓子恶心人。
尤妙手上稍微用些力,头皮发紧,他又老实了。
懒得拿梳子,尤妙便以手代梳,替他把头发理个通顺,尤立的发质比她还要好些,虽然因为他不爱梳头有些地方打结了,但稍微滑过就能分离梳通。
“你长得可跟咱们家里的人一点都不像。”把尤立的头发用木簪盘好,尤妙侧脸看着他的脸打趣道。
尤富跟周氏长相都不难看,生出的几个孩子全都继承了他们的优点,相貌都是往巧处长。尤立虽然经常到处乱跑皮肤微黑,但五官英挺,有一种特属于少年的爽利俊朗。
“我们家就你一个人有美人尖。”尤妙点了点他的额头。
“娘说我是随了舅舅,你这是嫉妒吧?”尤立挤眉弄眼地朝尤妙道,“都说你长得好看,但最美的却是在我这儿。”
尤妙看他的怪模样,翻了一个白眼,她要多想不开才要跟他比。
“说道跟全家人不像的,你才是最不像的那个,也不知道你是怎么瞧镜子的,竟然非赖着说觉得大哥跟你最像。”
尤立在越县隐约晓得了爹娘的意思,他可不像是尤妙那么傻,大哥不是亲生的事他早就知道了,但是不是亲生也没什么关系,反正都是一家人,对于尤妙要成为他嫂子,尤锦要成他姐夫他也乐见其成。
只是他觉得他面前这个傻姐姐,估计什么都不晓得不明白。
“你们俩就算是像也不是兄弟姐妹的像,而是另一种像。”比如说夫妻相。
尤立挤眉弄眼的暗示尤妙,但却见她的眼神往后,注意力根本不在他身上,跟着回头就看到了尤锦。
“大哥你不是在看书,怎么出来了?”
不用父母提醒,他也知道尤锦现在读书一点打扰都不能有,不知道自个的话有没有被尤锦听出什么,尤立紧闭了嘴。
尤妙还记得要不理尤锦,扫了他一眼,便拉着尤立的胳膊往她的屋子走。
这家中尤妙偶尔还会给尤爹眼色瞧,却从来没对尤锦撒过气,尤立见状一脸茫然,也不顾着听出什么了,脚步踉跄地被尤妙拖着走。
“这是怎么了,难不成你已经知道了……哎哟,这有槛子,你就不怕摔坏你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弟弟……”
尤锦笑中带着无奈站在原地,本以为经过两人关系已经好了,没想到她还气着。
直到房门狠狠换上,尤锦才背着手往回走,秋风萧萧,尤锦零落了几缕发丝在脸侧,他出来便是看到了尤妙给尤立绑发,眼热才忍不住出来了一趟。
哪晓得妹妹连看都没多看他两眼,尤锦手指拂过额头吹乱的发丝,眼里闪过沉思,想着尤立那句意味深长的“另一种像”,还有最后的那句“知道”。
妙儿知道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而且还因为这件事对他生气了?尤锦清透明亮的眼里掺杂了点点困惑。
作者有话要说:帅气可爱的小弟~最近评论区估计会有点乱,那个人别理,她估计会很长一段时间在我文下怼,别帮我说话,怕你们也被她喷,然后评论就当做没她这个人,你们只要帮我说话就是我的小号,她会一直跟着你们吵,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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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巾
尤立脑子转的快,刚进屋子,见尤妙的面色恢复正常,就知道她这模样绝对不是因为知道了爹娘的打算。
若是知道了爹娘打算把她嫁给尤锦,她虽然是个野蛮姑娘,也该红一红脸。
“你这是跟大哥闹什么脾气了?你们不是最好了?”
尤立毫不忌讳的往尤妙的床上一躺。尤家男丁都是睡硬床,但尤妙跟尤娴却是睡铺了许多层软垫又香又软的床。
尤立躺下就忍不住在床上滚了滚,整个人陷在柔软里不想爬起来。
“当姑娘真好。”
这话尤妙听得又好气又好笑:“若是嫌弃床硬就多找些芦苇杆子垫着不就是了,你这话要是让爹爹听到,估计得打死你。”
一个男人羡慕当姑娘的滋味,说出去多大的笑话。
“我就是随口一说,你可不能跟爹爹告状。”尤立鲤鱼打挺端正的坐在了床边上,浓眉抖动,讨好的看着尤妙。
“这几日老爹格外看我不顺眼,天天念叨我不跟大哥学,也不想想尤家的祖坟冒一次青烟就了不起了,还期望着再冒一次。”
理直气壮的语气让尤妙忍不住掐了掐他的脸。
尤立的脸瘦,肉却不少,而且还多到有些松软,尤妙本来只是想掐一下,又忍不住把整只手覆盖了上去,像是玩泥团一样捏来捏去。
士可杀不可辱,尤立挥开了她的手,跟尤妙相似的眼睛瞪得滚圆:“男女授受不亲!”
“你要是晓得这个道理刚刚还往我床上滚。”尤妙说完又趁机掐了他的脸,“爹爹那么说也是为了你好,大哥考上了举人,就是不能再进一步,也有官府每月发银子,还能去书院教书。你若是不喜欢读书,就学点别的东西,现在你还小用着爹娘的银子没什么,长大你不好开口,又没正经差使,那可比现在爹爹骂你要丢人多了。”
若是上一世,尤妙听到他的抱怨,只会板着脸让他别胡说八道,让他读书习字跟大哥学习,但是经过了一世,她也不是当初的小姑娘。
不是每个人都能有大哥读书的脑子,尤立只要有谋生的手段,人生是他的自然他想达到怎样的高度,都是由他自己来决定。
尤妙眼睛亮闪闪的,其中的温柔有些让尤立不自在。他跟尤妙虽然不至于水火不容,但也不曾像她跟尤锦那样相处,一直都是吵吵闹闹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是不想读书,只是听到夫子的声音就想睡,看到书本神就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尤锦叹了一口气,“你看看咱们爹爹,我这不就是随了他,他竟然还嫌弃我。”
“那是因为爹想让你随了娘。”
床边被尤立霸占了,尤妙只有搬了墙角的老榆木小墩坐在他的面前。
“你不是想学做生意,那怎么也不在铺子里待着,跟爹爹多学点东西。”
“就那么一个小铺子,有爹爹还有一个小伙计,我哪里是不想帮忙,而是一帮忙爹就让我滚蛋。”说着,尤立声音有几分委屈,从小他都被拿着跟尤锦比,虽然表面他不在意,但听多了难免会进到心里。
可他就是没有读书的本事,就是把时间都耗在读书上,一辈子可能也就只是识得多些字,帮人写写书信,根本不可能什么吟诗作对,能看篇有名的文章就引经据典,说出个三四五七。
他自个有时候都不知道自己想什么,哪能看着别人写的东西,就揣摩出别人想说什么。
“爹爹只是不放心你,你这个年纪,哥哥又正准备着考试,过段时日就好了。”想到这个,尤妙就想到了席慕给她的那些银子,若不是找不到由头,她还真想拿出一些给尤立练手。
尤立知道尤妙这是在安慰他,尤锦如果这次考上举人,那就还要考状元,需要的银子更多,根本不会有银钱均给他让他做生意。
而最重要的原因,他爹根本不想他做生意。
不过也没关系,他本来也没打算靠家里,当年他爹分家后不是什么都没有,也混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他是他的儿子,他都能这样,那他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你的帕子做好了没有,我们说好了,我拿去出售,然后给我两成利。”尤立转了话题,去找她的绣篮。
“若是能卖到比铺子收的价格两成以上,秀儿不好说,我这边刨除针线钱,咱们五五分,你卖的越贵你就分得越多。”
“你说真的?”尤立眼睛发光,爱坑他的姐姐突然变成了亲姐姐,还真让他不适应。
“绣铺能赚那么多银子,开了一家又一家,自然是闷头苦干的女工只有两分利,而他们却有八分,你现在还没到他们的本事,只给旁人两分也有人不断有人给他们送银子,但身为你亲姐姐,为了让你早些发财,我就舍点银子让你多赚点,好适应商人的感觉,而不是单纯的跑腿工。”
席慕虽然是世家公子,所有花销都由伯府公中出,但未免太不自由,所以他还有不少的私产。最初不过是他祖母跟他娘,把名下的产业送给他,充当个零花,但他虽然看着吊儿郎当,脑子却没有被酒色给毁了,那些产业被他经营的有声有色,他的家底可比一些世家公子要丰厚多了。
这些都是她进了伯府之后,慢慢知晓的,算起来席慕赚第一笔钱的时候比尤立还要小些,不过他有伯府公子这层光环,尤立只要保证起初不折本就好了。
“我这几天就做了两张帕子,秀儿那儿虽然手脚快,但是这绣法她是第一次学,估计也只有两张。你去她那儿取帕子的时候,她那儿应该还有要送到铺子收购的,你顺便一起要了。”
原本她是想着攒的多一点再让尤立去兜售,但两个人攒也攒不了多少,还不如用衬托的法子,先卖出一些。
“两种不同的绣法模样,你拿出去买也好有个说头。”
尤立不傻,尤妙稍微一点他就通透了,眼睛亮闪闪的,似乎都开始想说辞了。
“你再跟我说说你这绣法,卖东西连自己卖的东西是个怎么独特都说不出一二三,那怎么可以!”尤立精神抖擞,只要涉及到做生意,连绣工这种女儿家的事情他都有兴趣的知道的一清二楚。
尤妙笑了笑,拿了一方她才做好的玉色璎珞八宝图样的汗巾给他讲解:“这图案看起来好看,是因为我一个串一个,边上又用宝相花补足了,加上我的绣工不错,留白恰恰合适,不多不少,图样也整整齐齐,这汗巾看起来就格外的精致漂亮……”
尤妙夸起自己半点不脸红,她虽然自己也设计过绣样,但这回绣的为了保险,都是上一世那些有名反响不错,经过绣娘们改良过许多次。
尤立认真地听着:“你放心我一定把汗巾都卖出去,给你存点私房,好让你多些嫁妆银子。”
“你要是有那个本事,我只有高兴的。”尤妙回想了当初珍阁轩带首饰绢子上伯府的时候说得话,以防万一也都告诉了尤立。
“翠绿欲滴的绫绢配上多彩的绣线,阴阳鱼儿是喜相逢,千里共婵娟是月圆花好,万里挑一的图样系在夫人的身上,风吹绢扬,真真个娇艳如花……”
尤立听得目瞪口呆:“是从那儿听得这些,卖个帕子也得说那么麻烦?”
“因为女人家就喜欢听这些话,你夸她漂亮她就能听你一分话,你夸得真诚不让她察觉到虚假客套,你说的话她就能信六分。”
“美是要夸出来的,光是眼睛看到可能还会犹豫,你说的天上地下无双,特别点名这份无双只有她配得上,基本就成了□□分。”
当了十年的伯府姨娘,商人对女人的这点套路,她还是明白的。
尤立从来没觉得尤妙说话那么有用过,恨不得找本子记下来,除了绢子,他就是卖胭脂水粉也可以用这套,他口齿不差,只不过一直没有方向罢了。
“若是这次卖的不错,你就带些溶了金箔的金线回来,咱们就能做销金的帕子,东西的价值越贵,利润就高,就是一样的花样,除去了销金的本钱,价钱也能比普通的帕子卖高几倍,因为上面有了最贵重的金。”
尤妙说完就停住了,姐弟俩对视,尤立的圆眼眨了眨:“怎么不说了?”
他从来没想过能从尤妙口中听到这些,特别这些还不是胡说八道,琢磨起来都是有用的东西,他根本就没听够。
“我说的一切前提,都是你能把帕子兜售出去,”尤妙拍了拍他的肩,“等到你完成了第一步,咱们再继续畅想未来,做的好,咱们也开一家店铺,专门卖这些销金的帕子,那可比爹爹那间卖杂货的铺子要贵气多了。”
尤妙的话让尤立热血沸腾了起来,水润的眼里燃烧着两团小火苗:“你放心,看我的!”
“嗯,看你的。”尤妙见他的样子,想了想还是没把碎银子拿出来,倒不是怕尤立感觉有底气乱花钱,却是怕他压力太大,把这第一次尝试看的太重,以免失败之后翻不了身。
姐弟俩说完,尤立刚要出屋子,尤妙突然想到了什么。
“等会你刚刚说的‘难不成我知道了’说的是什么事?”尤妙眯着眼打量了尤立一圈,“你瞒着我什么了?”
尤立眨了眨眼,他有瞒着她什么吗?
☆、秘密
姐弟俩大眼瞪小眼,尤立呲了呲牙:“你不是也没说你为什么要假装生大哥的气?”
“我是怕大哥被打扰,让他安心念书,才不跟他说话。”尤妙说的理直气壮,说完就要伸手去拧尤立的耳朵,尤立见状就跑,尤妙围着院子逮了他一圈,没逮到又怕吵吵嚷嚷影响了大哥,才停了手。
“吃晌午饭了没,我给你做。”
尤立摸了摸空扁扁的肚子,最近尤妙的厨艺突然有了飞跃般的进步,一样的菜色她就是能做出不同的味道,他这回就是特地空着肚子回来吃饭的。
“我过去你可不能捏我耳朵。”
尤姐姐笑着点点头,温柔可亲,把人领到厨房关上了门,手就捏上了尤立的耳朵。
不过只是轻轻的拧了一下,尤立就惨痛地叫了起来。
“算命先生说我面向天庭额宽,地阁丰圆,特别是这耳轮,就是个积财的,你要是掐歪了,我这未来的命道就全毁了。”
尤立只是嘻嘻哈哈的开着玩笑,不过他这嘴角瞥到尤妙的脸色一下子就收了回来,紧张兮兮地道:“我就是开玩笑的,扭个耳朵怎么可能就坏了面向,你弟弟我以后铁定是能发大财的。”
说着见尤妙脸色未好,眼泪积聚在眼中,仿佛下一刻就要落下,连忙揉了揉自己的耳朵给她看,还要把他的耳朵往她手里送,一个劲的求饶。
“你可千万别哭,今天你哭了我铁定要被大哥揍一顿,等到回县里又要被爹娘揍一顿,娴姐儿恐怕都要趁机打我两拳。”
尤立一脸无奈,女孩子平时漂漂亮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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