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味也没想到会在这荒郊野外遇见丁兰,愣了一愣,嘴唇微抿,一言不。┄ E小說 w/w~w_.`e-x`i~a o`s h~u~o-.com
苏妙在丁兰身上看了两遍,据这个姑娘说,她是在探友回来的途中路过此地也不知道怎么的马车坏了,因此就种在路上回不去了,至于去探友的理由自然是因为她马上就要举家搬回梁都了,所以要和当地的朋友挨个告别。
从她的眉飞色舞中能看出她对搬回梁都这件事是极兴奋欢喜的,然而这样的欢喜并没有感染回味,他依旧一言不,甚至对她的叽叽喳喳觉得聒噪,皱了皱眉,没有搭腔,反而是扭过头来对一直被丁兰无视的苏妙道:
“走吧。”
苏妙点点头,心里对丁兰产生了无限的同情,能拉下热脸来贴冷屁股也是一项高的技能,只是这个丁兰贴的太刻意了,反而失了朦胧美,这也就注定了她不会胜利。
懒洋洋地挽住回味的胳膊,两个人肩并肩往前走。
在手甫一搭上回味的臂弯时,苏妙就觉得自己的手被狠狠地刺了一下,仿佛着火了似的,眉角狠狠一抽,怀春少女的怨恨确实很强大。
“阿味哥哥,阿味哥哥,你别走啊。”丁兰眼见回味头也不回地走了,小鹿似的冲上前,眨巴着一双大大的鹿眼,嘴巴扁起,露出一抹娇憨俏丽,不依地说,“兰儿的马车坏了,这马车一时半会儿也修不好,阿味哥哥你既然碰见了,至少送送兰儿么。”
回味慢吞吞地将她看了一眼,又慢吞吞地扫了一眼周围,平声回答:
“我们是步行而来,正要步行回去,你若要步行回去,我们也不会拦着你,这路又不是我们开的。”
苏妙在他话音才落时差一点笑喷出来,丁兰的脸却变得绿油油的。一双俏丽的眼睛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官道上扫了一圈,又在回味身上望了一眼,咬了咬牙,绿着一张脸笑起来。说:
“看来这马车也修不好了,不如兰儿跟阿味哥哥走回去?”
“路又不是我开的,你要走回去为何要问我?”回味说着,拉着苏妙走了。
丁兰的脸更绿,咬了咬牙。扶着小青的手小跑着跟上去,笑着说:
“阿味哥哥,下个月兰儿就要搬回梁都去了,阿味哥哥什么时候回梁都去?”
回味起初不答,丁兰却一点不识趣,见他不做声,将这个问题翻来覆去问了好几遍,一直到回味不耐烦了,皱了皱眉,不悦地道:
“我不回去。‥■‥E‥小说www.e xia o sh u o.com ‥”
丁兰扁起嘴巴。神情充满了不忿和怜悯,急于安慰似的说:
“阿味哥哥,你为什么不回去,梁都是你的家啊,要兰儿说你根本不必在意那些碎嘴的人说的话,只要阿味哥哥肯回瑞王府,不管是哪里都不比世子爷差,兰儿知道阿味哥哥心善,可阿味哥哥你也不能总是逃啊,只要你回了瑞王府。就能给那些成日里说你闲话的人一记响亮的耳光!”
回味不悦地皱了皱眉,却没有说话。
苏妙有点吃惊,上一次在东平侯府她没有现,这一回单独相处她却现这个丁兰似乎和回味很熟悉的样子。因为即使是最自来熟的人也不会说这么敏感的话题。她比较在意的是“那些碎嘴的人”,回味是私生子这个她已经知道了,私生子从来就是茶余饭后的话题,喜欢靠议论**来取乐亦是人的劣根性,可回味在梁都的处境是被许多人说闲话吗,她还以为回爹那样一个护短的人又权势滔天。有他压制,再加上回味那两个哥哥看起来也很疼爱他的样子,回味在梁都过的应该挺轻松的,看来权势再大,人的嘴也是堵不住的。
“阿味哥哥,你别再往厨房里钻了,小的时候你明明是很喜欢舞枪弄刀威风凛凛的,你还说你将来要像瑞王爷一样赴沙场杀敌寇做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呢,兰儿虽然不愿意你上战场,但你这成天往厨房钻,兰儿也不是不喜欢你下厨房,可兰儿知道你志不在此,阿味哥哥你何必因为那些人的闲言碎语就放弃自己的理想呢,瑞王爷那样疼你,只要你说一声,瑞王爷就一定会让你回到瑞王府,到时候说不定连世子爷的地位也……”丁兰连珠炮似的说,说到最后一句时惊觉自己说脱了嘴,慌忙捂住嘴唇,再抬头时,对上的却是回味阴沉如密布雨云的天空般的脸。
回味冷冷地乜了她一眼,拉着苏妙快步离开。
丁兰一看更不高兴了,狠狠地剜了苏妙一眼,苏妙心想这位丁五姑娘大概是压根就没把她放在眼里,不然为何什么话都敢在她面前说,就仿佛她是蝼蚁一般,即使听到了也不能如何,居然抱着这样的心态,苏妙不知道是该说她纯澈还是该说她蠢。
“阿味哥哥,你若是想实现自己当年的理想,你就更不应该消沉下去了,什么厨王大赛,什么回香楼,你明明志不在此,又何必勉强自己呢。待你回了梁都,只要你娶了兰儿,兰儿和东平侯府一定会帮助你达成心愿的,做东平侯府的女婿不是比你呆在回香楼里更好。E┅┅小說 ┄┡ ┇┅ w!w\w`.-e x!i\a\o!shuo.com更何况他们都说即便是回香楼,佳阳郡主并不打算交给你,回香楼最终是要交给回甘哥哥的。”丁兰依旧像一只麻雀似的叽叽喳喳地嚷着。
苏妙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先不说这姑娘什么话都敢说半点矜持感没有,若是苏妙自己的话,她是绝对不会再说下去的,因为回味此时的脸色是恨不得一巴掌呼死她,当着人家的面议论人家的家族这是最大的忌讳,丁五姑娘也不知道是为了表现她和回味的熟稔才口无遮拦,还是因为她和回味真的很熟稔所以才口无遮拦。
总之回味现在的心情很不好。
“闭嘴!”他冷冷地呵斥一声,面罩寒霜,阴沉得比大雪密布的冬天还要森冷。
丁兰被吓住了,肩膀头缩了一缩,她是个娇生惯养的,同时又鼓起嘴,红着眼圈委屈地说:
“阿味哥哥做什么这么生气,兰儿又没有说错,她只是一个卑贱的庶民。对阿味哥哥的前程没有半点助益,阿味哥哥是王爷的儿子,王爷的儿子怎么能一辈子钻厨房呢,不想钻厨房就要有妻子娘家的帮忙。这个女人什么都帮不了你,能帮你的是我,阿味哥哥你忘了小时候我就对你说过我要做你的新娘吗?”
苏妙颇为无力,她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丁五姑娘当着她的面对她的未婚夫诉情。偏生因为她对回味在梁都里的生活并不了解,所以总觉得插不上话,张着嘴在面色越阴沉的回味和一脸委屈表情的丁兰身上望了一眼,表情愣然。
回味的眉毛皱的更深,更不理会丁兰,拉着苏妙的手疾走。
苏妙跟在他身后,刚开始还能跟上他的步,可是他走得太快了,及至最后苏妙已经跟不上他的步伐,只得开始小跑起来。
“阿味哥哥!阿味哥哥!”丁兰却是个小脚娘。平常都是乘车坐轿的,哪里有回味那样的步,慌忙在后面追了一阵,到最后也跟不上了,气得一叠声叫嚷,叫嚷中还带着气喘吁吁。
即使她都快叫破了嗓子,回味依旧头也不回,拉着苏妙的手径直向前,就像后面有只老虎在追他似的。
苏妙被他这么拉着,眼看着丁兰在后面越来越远。最后变成一个小白点,心头似有一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嘴角狠抽地盯着回味的背影,不明白丁兰到底是那句话刺激到了他。让他开始神经。
回味这神经作一直持续了半个时辰,也就是说苏妙被他拉扯着疾走了半个时辰,也是因为这神经病作,副作用的路痴症紧跟着作了,于是在下午最热的时候,苏妙现她和回味被困在偏离了官道的山林里迷路了。这一现又惊起了心头的两万只草泥马,带着响亮的嘶鸣声在她的心口呼啸来呼啸去,她仰着头望着阳光从浓密的树冠外透射进来,在地上形成铜钱似的光斑,狠狠地抽了抽眉角,望向淡定地靠在树干上,一脸云淡风轻,仿佛带错路的人不是他的回味,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问:
“这是哪儿?”
回味手一摊,那意思“鬼知道这是哪儿”。
苏妙的眉角抽得更厉害:“我是不知道你和那位丁五姑娘有什么私人恩怨,可纵使她和你有私人恩怨,她一个姑娘又不会吃了你,你也用不着逃这么快啊。”
“我没有逃,我只是觉得她太聒噪。”回味淡淡地说。
“真的?”苏妙满眼狐疑地看着他。
回味把她看了一会儿,哼了一声:“我若是不快点走,你岂不是要掉进醋坛子里去了。”
“……”苏妙被他理直气壮的话噎了一下,居然无言以对,“这里到底是哪儿?”她不得不问,她不是苏州人,虽然借着比赛的机会来游览,却不可能连不知名的小路都认得,这四面全是树林,连一条整齐的公路都没有,苏妙也只好把希望寄托在曾经来过苏州数次的回味身上。
事实证明抱着这种期望的苏妙绝对是个傻瓜,回味仔细地将周围打量了一遍,才淡淡地说:
“我不认得。”
一股气儿从底下窜上来,憋在苏妙的胸口,她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他,过了一会儿,说:
“我明儿还要参赛,你却不知道这里是哪儿,莫非你是要让我在这荒郊野外住上一晚,明日直接上赛台?”不,凭借回味的方向感,也许他们不止住一晚也说不定。
“这儿离官道应该不远,咱们找一找就是了。”回味比她乐观,嘴里说着,转身,向树林深处走去。
苏妙见状,急忙跟上他,拉住他的手臂,不是担心他一个人跑了,而是怕他走远了走丢了又迷路了,到时候她可找不着他。
仿佛明白她的心中所想,回味微笑起来,反手握住她的手,两个人向来时的山林路走去。
从午后一直到黄昏,再从黄昏到夜幕降临,当苏妙第十次看到自己拴在树干上的红头绳时彻底泄了气,疲累地蹲下来双手捧腮,坚决不走了。
回味也蹲了下来,蹲在她身边,过了一会儿,轻轻地叹了口气:
“幸好中午多吃了些,在林子里过夜却不带干粮可不妙。”
“比起干粮,这林子里的蚊子才更应该在意吧。”苏妙蹲在地上不停地拍巴掌,一面拍一面说。
“不是给你佩了玉么,跟你说过多少次,你脖子上的那块玉就是驱蚊的。”回味在她的脖子上一指,说。
“我怎么觉得一点都不好用。”苏妙说着,还在拍巴掌。
“那可是祖传的宝玉,你说不好用是什么意思?”回味不满地道。
苏妙瞅了他一眼,直接忽略了这个话题:“天要黑了,你去生个火好吧?”
回味看了她一眼,停了一会儿才站起身,不多时捧回来一大捧树枝和树叶,堆成一堆,掏出火折子点燃了。
苏妙仍旧蹲在树底下,又看了他一眼,忽然说:
“我饿了。”
回味看了她一眼:“你中午不是刚吃过。”
“现在已经是晚上了。”苏妙振振有词地说。
回味蹲在地上,四面环顾,找了半天也没找到飞禽走兽地瓜蘑菇之类的,过了一会儿,他从地上揪了一朵野花递过去。
苏妙盯着被送到眼前的一朵粉红色的小花,这是要让她吃花的意思吗,她愤愤地拍开他的手。
回味笑笑:“饿一顿吧,据我所知官道上的这片林子什么吃食都没有。”
苏妙眨巴了两下眼睛,讷讷无言。
回味拿了一根树枝拨弄着火堆里的火,苏妙抱着膝盖坐在树底下,盯着越烧越旺的火堆,过了一会儿,瞟了一眼他的侧脸,咕哝着问:
“你和丁兰,到底是什么关系啊,莫非你们在梁都时还有一段?”
“她离开梁都时还不满十岁,不满十岁的孩童能有什么?”回味淡淡地说,顿了顿,瞅了她一眼,“你果然吃醋了。”
“不,我只是觉得奇怪,她跟你好像很熟稔的样子,你对她却很冷淡。”(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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