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初到城市（1）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不知做了多少个梦，不知默默之中流了多少眼泪。当莫小语被轻轻摇醒的时候，已到达一座叫C城的地方。
一个地方也许是有了一个名字，才会被人记住，才有它独特的魅力。
小语从车上下来，恍如双脚踩在了棉花上。这里的高楼大厦、来来往往的车辆和人，与家乡是那样的截然不同。
她像是在做一个梦，可她知道这不是一个梦，她是真切地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这里没有父母和兄长，也没有同学和朋友。
她的世界确实是开启了一扇新的大门。
谭静半蹲着下来，温柔地说：“小语，我们现在先去看望一位生病的阿姨，晚点再回家。”
小语点了点头，心里却在猜测着这位阿姨是谁？大概是叔叔的妻子吧。有钱人的礼物可不好备，眼下也只能买一些水果应急。
她四下看了一圈后，拉着谭静的衣袖：“姐，那边有水果摊，陪我去买点水果好吗？第一次来看阿姨，不能两手空空。”
徐光辉笑起来：“小语真是一个懂事的孩子。”
“你就是最好的礼物啊。”谭静言语间透着一丝浓浓的喜悦。
“我明白了。”小语拉着谭静走，“不管怎么样，小礼物还是要拿的。”
这次前来麻烦叔叔一家，不能有一丝的怠慢和侥幸。若给阿姨留下不好的印象，以后的日子不仅不好过，还会令叔叔落入进退不得的境地。
夏雄伟被外甥女的直截了当吓得脸青了，赶忙问：“小语明白了什么？”
“礼轻情意重，刚到城市，即来探望，阿姨自然欢喜，这份情意便是浓浓。”说完小语向水果摊位走去，精心挑选了两种水果，凭着一股蛮劲付了钱。
那个贵啊，疼得她心里直喊苦。
看着如此懂事的小语，夏雄伟感觉周围的空气都清新了。
进入医院后才知道，门口的那点人流量根本不值得一提。
“哇，电梯哦。”那仅仅是小语内心的声音，她是万万不敢说出来。乡巴佬进城，说的就是她吗？
电梯口站满了人，小语尽力地平整揪得很紧的心，搜刮脑袋地想见面语，真是比考试还要紧张一些。
出了电梯，先是穿过长长的楼道，最后停在一个病房门口。
小语透过玻璃门看进去，一位护士正为一位躺在床上的女人换药瓶。
夏雄伟推开门并快走进去：“云朵，我们回来了，看看谁来看你了？”
“小舅妈。”谭静手拉着小语走过来，小语胆怯地跟在身后。
贾云猛地坐起来，盯着皮肤黝黑且瘦得跟竹竿似的女孩，眼睛立马模糊不清了，鼻子一个劲儿的发酸，一身振奋与颤抖。
小语想起母亲的叮嘱，颔首而笑地打招呼：“阿姨，您好！我叫莫小语。”
“舅妈，这是一晴阿姨的女儿，你们的朋友过得挺好，只是生活压力有些大，所以舅舅就把小语带来了家里。一是为了减轻他们的生活负担，二是为了给小语一个更好的学习环境。”谭静就像一个解说家，为贾云解释一切的来由。
小语的心一直揪得很紧，生怕阿姨不欢迎自己的到来，好在谭静所概述的缘由，令人有信服的依据。
贾云抿着嘴，尽力地掩饰内心深处的激动与狂欢，吃力地说着：“欢迎小语的到来，阿姨很开心见到你。谢谢你过来看我，谢谢……”
阿姨每说一句话都带着哭腔，还好脸上带着一丝缠不住的笑，小语这才稍稍有些放松下来，但看着眼前这双被扎满针孔的手，她心疼了：“阿姨，您的手很疼吧。”
贾云终是熬不住地掉下了眼泪，轻轻地抓着这双又黑又瘦的小手，镶着几处的痕迹的手背抽打着她那颗复杂的心。
阿姨的眼睛让小语不知所措，她看了看夏雄伟和谭静，小声地问，“阿姨，你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没有……阿姨就是想起了自己的孩子……”
谭静机灵一动，透着一股喜悦地说：“舅妈不是一直想要一个女儿吗？可以认小语为干女儿啊。”
夏雄伟立刻阻止了：“小语是我兄弟的女儿，他的事就是我的事，认不认干女儿，我们都会把她当成自家孩子，想做什么就去做，不要有任何的心理负担和包袱。”
“对对对，我们和你爸妈本是很好的朋友。”贾云紧紧地握着小语的手，“肚子饿了吧？雄伟先带她们去吃点东西，回家好好休息一下。”
“好，等会安排好了，我再过来陪你。”
四个人简短地互相拜别了。
出了医院大门，走出广场，走过一条街道，选择了一家特色店。
小语看着桌子上的价格表，眼孔不禁被放大，排除一个又一个，可从头看到尾，都没有一个便宜的东西。
“我要一杯牛奶、一个鸡丝面包还有一份橙汁蛋糕。”谭静一连点了三个东西，“小语，喜欢吃什么？”
看了好一会，小语指着最便宜的面包，尽管这个面包并不便宜。
谭静自然是懂得小语的迟迟未开口，直接对服务员说，“跟我一样各来一份，谢谢！”
服务员走后，小语拉着谭静的手，瞻前顾后地说：“静姐，这些东西也太贵了吧，吃个正餐也用不了这么多钱。”
“这地段的东西是贵了点，不过城市的东西肯定比小县城贵，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物价和特点，所以我们一定要出去走一走看一看，我们的眼界才会变得不一样。”谭静又轻快地说，“叔叔既然赞助你读书，你的所有开销都是他负责，所以你不要有任何的心里包袱。”
这算是正常的开销，那读完三年高中，还不把大学的费用也用了，想着小语肠子都有些青了。
“小语，你尽管好好读书，其他的你都不用担心。相信姐，你来城市，一定是会改变你一生的历程。”谭静安抚似的说。
“可是……”小语没有说下去，抬手招呼最后进来的夏雄伟。
夏雄伟端上早点：“早餐来咯。”
看着这些精致又贵的早点，小语的心里五味杂陈，想着既然都买了，就好好享受吧。已经没有后路可退，只能入乡随俗。
早餐过后，夏雄伟开着车驶向莲花小区，在路上他试着说：“小语，叔叔帮你找的学校离静姐家近一些，平时就住静姐家，你看怎样？”
“听夏叔安排。”小语终于有了一丝的轻松，有钱人的家里规矩多，又得知那个夏奶奶不是一般的人物，这下不必过多担忧了。
“静姐只是偶尔回来，你一个人怕吗？”
小语直起身子，一脸镇定地说：“不怕，我会照顾好自己。”
“真棒，不过静姐一有空就回来看你。”谭静舒心地笑了。
夏雄伟心里的石头落下。
进入小区后，小语傻眼了，这是一个多么漂亮的小区啊！
整个小区的环境真是别具一格，这是她见过最漂亮的一个地方，但更为震惊的是，静姐的家。
原来外观简单明了的房子，其里面可以装修得这么美，布局上也别出新彩。小语的第一想法，就是将来让父母也住上这样的房子。
走上二楼的房间，小语目瞪口呆了，好大的一张席梦思床，铺着一套紫色小碎花的被子，让人最兴奋的无疑是床边的书桌和一面贴在墙壁上的大镜子。
“喜欢吗？”
“姐，每个房间都这么漂亮吗？给我一间普通房间就好了。”小语生怕弄坏了其中的任何一物。
“这里就是你的新家，你看上哪个房间就哪个房间，你的人生你做主。”
“我在做梦吗？”小语用力掐了自己一下，“原来我真来了。虽然只离开了几天，但好像离开了很久很久。明明感觉昨天还在家，突然……”
谭静拉小语坐下来：“刚到一个地方，不习惯很正常。多住几天，就有家的感觉了。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我们都会离开父母而去过自己的人生，所以我们要练成一个流浪人四海为家的心态。”
“恩，静姐说的真好，大学生就是不一样。”小语拭去眼角的泪水，“我也做一个像静姐这般优秀的大学生。”
“本来是打算把小天带来城市的，但你妈说你更合适，其实我们都知道她是心疼你，不想你在家做农事太辛苦。”谭静拿纸巾擦掉小语脸上的泪水，“不管你在哪里，他们一定在你心里，对不对？你们是一个共同体，时间和距离是分不开你们之间的那份关系，所以小语不要伤感。”
小语激动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眼前的静姐是那样的美丽优秀，是那样的照拂她的心理。
……
卢青端着一盘水果从厨房走到客厅：“这次中考考的不错，你打算要点什么礼物？”
“都行。”李泽随手在果盘里拿了一块西瓜吃起来，对所谓的礼物并不稀罕。他从小什么也不缺，缺的是不能安静和自由可以玩游戏，但他却想要这个自由又不敢开口。
卢青从后背拿出一块宝蓝色的手表，闪动在儿子眼前：“高中是一个新的起点，分分秒秒都很重要，愿你一路直摇上211。”
“哈哈，小意思。”李泽一边试戴手表一边说着。
门铃响了。
“嘘嘘……”李泽立即示意正要开口招呼的母亲，“她准是拉我陪她去逛街，她一逛街，十头猪的耐心都被消磨光。”
门铃终于消停了，卢青不解地问：“出去走走不挺好吗？”
“逛街很耽误我打游戏好吗？”
“可是……”
“干别的可以，逛街我真不喜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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