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靠近
放学后，小语又跑了一趟洗手间，出来时碰见了从男洗手间出来的李泽，她想退回去等他走了再走，哪知道被他看见了。
“一起回家？”李泽开口邀请。
“我……”小语犹豫了一下，本想拒绝，想起还有杯子和衣服要还他，便答应了，“好。我们在校门口碰面。”
对他，她总难以去拒绝，似乎有一种牵引力带她靠拢他。
回到教室，小语收拾书和桌子，这时候陈平转过身来问，“今天是打羽毛球还是打篮球？”
“我……”小语想着特殊时期锻炼风险太大，于是放弃了，“今天都不打，我要早点回家。”
“你不坚持了？”陈平疑惑地看着她，“锻炼跟学习一样，坚持才有效果。”
“有事……要办。”小语抓了抓头，犹豫了一会，背起书包，“过几天我再去打。我先走了。”
“好……吧。”陈平将话儿咽下。
“拜拜。”小语生怕陈平说教，赶紧背着书包溜了。
李泽先走的，小语不想让他多等。
到了校门口，小语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李泽，并走到他的跟前，轻轻地说，“阿泽，走吧。”
“你饿不饿？一起吃点东西再回家。”李泽拉住她的手臂。
“我们买点东西，边走边吃吧。”小语犹豫了一下解释，“家里已经做好了饭菜，如果我吃了饭回去就会少吃，她看我吃的少，就会跟我姨妈反馈，到时候大人又一番瞎担心。另外，我还要赶回去写作业，高一上期的学习任务还挺重的……”
“你上期落下功课了？”李泽惊问。
小语犹豫了一下，缓缓开口，“嗯，我上个学期出了一次车祸，在医院养病养了很久，这也是大人让我再上高一的原因。”
听了车祸二字，李泽浑身发抖，震惊地看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所以，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学完落下的课程。”
“你跳过一个学期，还能有如今的成绩，你厉害啊！”李泽没想到她比自己想象中还要优秀。
“我一直怀疑自己失去了某部分的记忆，因为我经常会梦见两个看不清面孔的大男孩，那种梦境特别真实，但就是想不起来，一回想就会头痛。”小语第一次向别人提起她来城市的遭遇，不知道为什么愿意告诉他。
“可能是你多想了，如果回想头疼，就不要勉强。”李泽忽然想起来在省一医院看到过的那个包着满头纱布的女生，她总是安静地低头写写画画，或者望着窗外发呆。
“嗯，没时间去顾及了。”小语的语气中带着些许伤感，“还能活着，还能读书，已经是极大的幸运，我只希望能顺顺利利地读完高中，考上重点大学。”
“你这么聪明，一定能达成所愿。”李泽蹙眉地看着她，“你现在还怕过马路吗？头上的伤也是车祸所致吧？”
“改善很多了，之前你见过的那个场景，就是我在练习过马路，哪知道路人对我一顿猜测。”小语无奈地摇了摇头。
“还好……车祸只是让你受了伤。”李泽在心底松了一口气，还好车祸没有把你带走，不然后来怎么会有我们的故事。
“现在想想，还是挺后怕的，撞我的司机跑路了，好在天没有亡我，护士姐姐帮找到了我姨妈和叔叔，我才有医药费得以医治存活下来。”说到这里，小语有点激动，身体也有一些颤抖，好像这个事就发生在昨天一样。
李泽心里震撼地看着她，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谢天谢地，不好的都过去了，现在的你很好，未来的你会更好。”
“我说这些，不是要你安慰我，或者同情我，是不想让你误会我为什么这样做。”小语慢慢调整好了情绪，“接下来的日子里，我有两个任务，一是把身体锻炼好，二是把学习学好。和你们一起变得优秀，做自己想要的样子。”
“小语，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李泽看到她惊吓的表情后，赶紧改说，“我说的喜欢是朋友间的喜欢，因为你很有定力，清楚自己所想所要，并坚持的去努力，而你这种品质深深地影响着身边的人。”
“做好自己，不给别人添麻烦，我就觉得自己是一个有用的人。”
“小语，我希望你能麻烦我，不管多大多少麻烦，我都可以。”李泽停下来，拉住她的手臂，“可以吗？”
小语愣住，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他想表达什么？
“你紧张什么呀？”李泽被她傻乎乎的样子逗笑了，“你能分享你的故事，是把我当朋友，朋友之间互相帮忙不是正常的吗？”
“我没……紧张。”小语从心里松了一口气。
不知不觉，两人走出了学校一条街，小语停下脚步，从书包里拿出两样东西，“保温杯我洗干净了，衣服也是干净的，谢谢你。”
“你……你没什么事吧？”李泽扭过头看着别处问。
“没，没什么事。再见。”小语将东西放在他的手上，转眼就跑走了。
李泽看着她渐渐消失的背影，他的心好像被一根线牵住了，她走得越远，他的心就越紧。
直到她彻底消失在他的眼睛里，他才回过神来，向回家的方向走去。
回到小区附近，李泽在平常的饭店吃了饭便往家走，刚进小区就被人叫住了。
陈晓颖向李泽靠近，“我们去花园走走？”
“好。”李泽点点头。
到了花园，陈晓颖突然很疲倦地看着他问，“阿泽，你们在一起了吗？”
“什么？”李泽看着晓颖的模样，心里突了一下。
“这两天，你很关心她，帮她买卫生巾，帮她准备红糖水，在校门口等她，你们一起回家。”陈晓颖嘴唇颤了颤，说话的声音带着哭音。
这些事她都知道，李泽感到自己的心被痛打了一下。
“以前，我遇到这种情况，你会找八门来帮买，但对她，你是亲自去买。哪怕我痛经的厉害，你也是喊青阿姨帮煮红糖水，而对她，你是自己去煮。”陈晓颖再也忍不住，哭出了声音，手不停地擦着眼泪，“你究竟喜欢她哪里？”
李泽紧张地握紧了拳头，无言以对。
“阿泽，我们从出生开始就认识，相处了十几年，从幼儿园到高中，我们从来没有缺席过彼此，你们才认识多久，你就对她跟对我不一样，为什么？你能告诉我吗？”陈晓颖抓住李泽的手臂，“我哪里做的不好？是不是我成绩没她好，我努力赶成绩，你给我时间可以吗？就是不要丢下我，没有你，我的生活是一片灰色。”
“晓颖，你很好，你不要因为谁去改变，你做自己就好。”李泽任由她狠狠地抓着自己，“我和她没有在一起，帮她买那东西，纯属巧合，当时她一个人在教室，唯一和她熟的女生又请假了，我就代劳了。帮她煮红糖水，是因为我妈上班没有空。”
“只是这样吗？”陈晓颖哭声中带着一丝喜悦，“你没有喜欢她对不对？”
“晓颖……”李泽停滞了一下，低下头来继续说，“我，我好像有点喜欢她。”
“我不听。”陈晓颖闭上眼睛，双手封住耳朵。
“我也不想，可我控制不住自己，我每天都想看到她，哪怕一句话不说，只要看她一眼，我心里就很踏实很满足。”李泽抬起头来，“对不起，我很差劲。”
“你说过会娶我的，为什么变卦？”陈晓颖突然睁开眼睛，狠狠地瞪着他。
“对不起，小时候不懂事……”
“不要再说对不起，我不想听。”陈晓颖抬手打了他手臂一下，“你告诉我，你只是一时好奇，我们认识的同学和朋友中没有她这个类型的，你只是不小心被缠住了。”
“是，她确实长得很普通，就像一个乡下丫头，但她身上就是有一种牵引力，让我想靠近她。”李泽想告诉她，他以前没有想过和谁有未来，但想过和小语有未来。
这样的转变，连他自己都感到惊讶和不相信，可是事实就这样发生了。
包括转学不知去了哪里的江城，那样傲娇自负的一个公子哥都被她打败了。
“阿泽，我真的很爱你。”陈晓颖握住李泽的手，祈求的语气，“你可以爱我吗？”
李泽用力地抽回了手，看向别处，“晓颖，我们还是学生，当下最主要的是学习，我们还不适合谈感情。”
“哈哈……”陈晓颖突然大笑起来，近乎讽刺地说，“和她真像，语气内容都这么像。”
“我和她想法一样。”
“如果我和你们的想法也一样，你就会喜欢我？”
“时候不早了，该回家了。”李泽起身要走。
“阿泽，我们……是不是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李泽停了一下，最后没有说话，果敢地离开了花园。从前、现在和未来，不同时段的他们是什么样的，他不知道。
…
写作业累了，小语提着一个饭盒来到了理发店，“伟大的理发师吃饭了吗？”
张瑞抬头一看，一边继续给顾客理发，一边笑着，“小家伙作业写完了。”
“作业写不完的，就像你有理不完的发，做不完的头发。”小语坐在隔壁的位置上，认真地看张瑞左一下右一下地剪头发。
“说说找我什么事儿，你这个家伙不会平白无故的来。”张瑞瞧了一眼投射在镜子里的小语。
“我就来看看你。”小语依旧不松口。
“好，看吧，让你看个够。”这时候张瑞已经帮顾客剪好了头发，往里面喊，“红美，你帮顾客洗一下头发。”
红美领走了顾客，张瑞就闲了下来。
小语送上饭盒，“香喷喷的闷猪脚，尝一尝？”
“真香。”张瑞接住闻了闻，“你做的？”
“不是，我家阿姨做的。”小语看着张瑞大口啃猪脚吃得津津有味，心里特别的满足。
“你真对不起阿姨的厨艺，天天好吃好喝的照顾你，也不见你长点肉，瘦的跟杆子似的。”张瑞边吃边劝说，“你往后少想点问题，多偷点懒，把自己养胖点。”
“那些胖乎乎的高中生是不合格的。”小语强词夺理地反驳。
“你就合格了？”张瑞白了她一眼，“一个感冒都能发烧几天，这说明你身体素质多差，你锻炼得怎么样了？”
“挺好的啊！”小语伸头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开口便问，“我是不是长得很丑？”
“目前来看，是不那么美。”张瑞抬头看着她，“但是，有那么一点帅。”
“男生都喜欢美的女生吧？”小语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这话没错，谁不喜欢美的东西，你们女生不也喜欢看帅哥吗？反过来是一样的道理。”张瑞笑出了声，“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早恋可不行哟，很耽误学习的。”
“没有。”小语害羞地否定。
“读书时喜欢一个人很正常，但要保持一定距离，不可太近也不可太远，站的位置要好。”张瑞若有所思地说。
“不明白。”小语转过头来盯着张瑞，“这个是你的经验之谈吗？”
张瑞像被人抓包了似的回过神来，咳了咳，“书上看到的，某一个情感女作家写的。”
“那肯定没有错了。可是，这个位置好难把握。”小语坐下来，把头仰着。
“傻妹子，你要好好读书，先把喜欢的人放在心里，等你考上大学再告诉他。”张瑞舔了舔嘴巴，“就像这猪脚，刚刚出锅的猪脚是热气腾腾的，固然是好吃，但是它烫嘴啊，太晚也就冷了，不烫不冷最恰当。你们现在为时过早，烫口。”
“你是我见过的理发师当中最有才的，也是有才中的理发水平最高的。两个最高，非你莫属。”小语崇拜地表示佩服。
“傻妹子。”张瑞无奈地摇了摇头，“赶紧回去吧，太晚了不安全。”
“你送我啊？”
“看不出来，你还怕？”
“怕。”小语点点头。
“走吧，吃人家嘴短。”
小语赖着张瑞送她到了小区门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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