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欢
御书房, 辰时。
看着眼前的小玩意儿，楚翊唇角微扯, “这些都是凌子尘送过来的？”
这还真是走之前都不让他省心。
“这是凌二公子拖子霖公子送过来的, 说是送给未来的皇子跟小公主。”
云公公嘴扯了扯，低声朝他解释。
“呵。”
楚翊意味不明的笑了声，“收起来吧。”
反正他是绝对不会将这些东西拿给他女儿玩的。
“是。”
云公公将拨浪鼓, 兔儿爷全都收了起来, 这凌二公子倒是至情至性之人，偏偏遇到的是他们陛下。
就在云公公即将踏出御书房时, 楚翊出了声。
“等下, 派人一路护送他回陇西。”
虽说这人可恨了些, 但为了小姑娘, 他还是可以忍一忍。
“是, 陛下。”
—————————
这日, 椒房殿。
容卿卿正在小厨房捣鼓，楚翊过来时吓一跳，赶紧将她抱过来, “有什么事还需要你做？”
“溱珺哥哥。”
小姑娘自己也惊着了, 秋水盈盈的眼睫一颤一颤的。
“你们是怎么伺候娘娘的？”
见状, 楚翊玉容微凉。
司琴跟茱萸有些懊恼的走上前, “陛下请恕罪。”
“不干她们的事, 是我自己见溱珺哥哥太辛苦，所以想为溱珺哥哥做羹汤。”
“做羹汤？”
楚翊挑眉, 浅华如画般的重复小姑娘的话。
该不会是小姑娘见他最近对她多番“体谅”, 又开始怀疑他那方面不太行。
看到楚翊这表情, 小姑娘就佯装撒娇，“哎呀, 溱珺哥哥这是不信我的话吗？”
楚翊失笑，在她的掌心处挠了挠，“朕只是信的，只是这些事并不需要你去做。”
最终，羹汤还是没能呈到楚翊面前。
不过晚上，楚翊还是在小姑娘的身上给讨了回来。
***
翌日，惠风清朗，悦人身心。
“姑娘，八皇子妃递了令牌，说想要见姑娘。”
茱萸表情一顿，问她，“是那个文大学士府的表姑娘？”
“是的。”
茱萸点了点头，这个八皇子妃虽是表姑娘，但既出自文大学士府，想来应该是个温婉性情的女子，实在是前日那清平侯夫人让人震惊到了，如今她们姑娘有孕，肯定是经不起刺激。
“那让她进来吧。”
容卿卿动作随意的将手中的络子放下，莞尔一笑，道。
“妾身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金安。”
少顷，八皇子妃从外面进来，乍一看，众人都有些惊艳，柔婉似水，婀娜婉约。
容卿卿霎时想起来，这人登基之后竟然忘了封他们爵位，皇室先前便只有这几位皇子，贤王是早早的受了封。
“八皇子妃免礼。”
“谢皇后娘娘。”
八皇子妃婉柔如水的笑了笑，“还未恭喜皇后娘娘怀上龙嗣，这是妾身给小太子跟小公主准备的见面礼，还请皇后娘娘收下。”
早在此前，帝王永不纳妃的消息便传遍京城，所以八皇子妃早已明了，但凡中宫诞下的是皇子，定会被立为太子，于是投其所好。
茱萸伸手接过，是一对长命锁。
“八皇子妃客气了。”
容卿卿眉眼有些欢喜，国色倾城的红妆更是娇中带着俏，看得人心动不已。
八皇子妃自小在文大学士府长大，自然清楚她是极为高兴的，有些意外，不过只能说明帝王对她是真真的宠爱。
“皇后娘娘喜欢便好，陛下跟皇后娘娘都是如此的出色，相信日后生出的小太子跟小公主定是十分聪慧。”
微微抿唇，八皇子妃开口笑道。
“借八皇子妃吉言。”
……
“前些日子妾身听说前太子被发配边疆，这才恍然发现妯娌就只有娘娘跟贤王妃娘娘了，所以不甚感慨，恰好今日殿下提了一嘴，妾身便进宫拜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不会怪罪妾身莽撞吧？”
临到最后，八皇子妃掩唇微笑。
“自然不会。”
若论其无耻，这楚晖比起楚若轩来更是不遑多让，这么好的姑娘嫁给他，简直是便宜了他。
“那妾身日后可要多来叨扰皇后娘娘了。”
“行。”
容卿卿朝她眨了眨眼，甚是俏皮灵动。
待八皇子妃离开之后，小姑娘便杏眼朦胧的打了个哈欠，半趴在案桌上，遮掩不住其姝云之色。
“姑娘这是要睡了？”
茱萸忙走上来，轻声问。
“嗯，那两块长命锁记得用匣子装起来。”
“等下你将这个拿到御药房让人检查一下。”
待她们姑娘歇下之后，茱萸将那长命锁递给司琴。
司琴有些惊讶，“茱萸姐姐是怀疑八皇子妃？”
“八皇子妃是好人，但是八皇子之前是依附东宫，防患于未然也是好的。”
茱萸微摇了下头，朝她解释。
“那我马上过去。”
—————————
八皇子府，后花园。
即便出了宫，那跟着的丫鬟还在赞叹，“姑娘，奴婢发现皇后娘娘真的长得好美呀。”
“人家皇后娘娘之前可是京城第一美人，自然是极美的。”
八皇子妃微微含笑，若说这京城，容貌美的女子也不少，但若说那般灵秀又国色倾城的女子，那就真只有中宫皇后娘娘了，怪不得世人总说毓秀名门。
走至一过廊，恰好碰到楚晖身边的小厮，那人见到她连忙跪了下来，“奴才见过皇子妃。”
“殿下呢？”
八皇子妃笑意微顿，浅声问。
“殿下他……”小厮有些为难，皇子妃是出身大族，但奈何他们殿下不喜欢。
这也不能怪他们殿下去寻欢作乐。
见他这表情，八皇子妃笑着的脸色就淡了下去，然后径直前往正殿。
那小厮飞快的跟上。
外面寒风阵阵，而正殿是锦绣笙歌，纸醉金迷。
八皇子妃一眼就看到最上首那个搂着美人的楚晖，婉约似水的仪态再也维持不住，踉踉跄跄的走到他面前，却又在看到那女子的容貌后愣住。
“你来是做什么？”
被打扰到了兴致，楚晖神色有些不悦，冷声开口。
听到他质问的语气，八皇子妃身子剧颤，“妾身倒想问陛下想做什么，如今圣上才刚刚登基，殿下不想着如何为朝堂效力，反而日日在这寻欢作乐。”
似乎在这个时候，楚晖才知道面前的女子是出自文大学士府，略揉了揉眉头，摆手让一众美人退下，“你们都退下吧。”
“我承认最近是冷落了你，但你闹够了没有？”
“原来在殿下心中，妾身就是这般无理取闹的人。”
听言，八皇子妃忍不住落了泪，出声质问，“那妾身想问殿下一句，殿下既然喜欢的是皇后娘娘，当初为何要娶妾身。”
“你在胡说什么？”
楚晖陡然生了怒，手重重的拍了下桌子。
“妾身若是胡说，殿下为何要如此激动？”
在楚晖心中，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就越想要，曾经他爱慕那女子，一方面是因为她身上的权势，另一方面则是因为那细腰所带来的摧心肝的滋味。
或许只有那种女子，才能在床笫之间给人欢愉。
想着楚晖心中就有些不是滋味，“我不想听你在这无理取闹，若是你真的不想做这八皇子妃，那随你意。”
说完，楚晖直接将八皇子妃给甩到一边，头更是险些磕在了那黄木梨桌子上。
“姑娘，你没事吧？”
丫鬟大惊失色，飞快的冲上前。
“我没事。”
而楚晖走出去之后，寒风一吹，思绪顿时清明许多。
小厮觑了一眼他的神色，慢慢道，“殿下，皇子妃毕竟是文大学士府表姑娘，我们这样……”
光一个文大学士府确实算不了什么，但现今文大学士府又跟国舅府联了姻，就不得不让人忌惮。
楚晖也刚好想到找茬，神色有些僵，“等下让府医过去看一下。”
“是，殿下。”
走至一梅花苑时，楚晖便负手站着，他曾经依附东宫多年，只为有一朝能够将这些人全部踩在脚底下，凭什么他就要比别人低一等，凭什么从小到大他楚翊想得到的东西就可以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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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岁及至时，小姑娘反应便有些强烈，晚间总被折腾的睡不着。
这日，更是什么都吃不下去，虚弱无力的靠在楚翊怀里，一看到帝王将要发怒的模样，椒房殿更是紧赶着去请太医。
许是殿中地龙烧的多，小姑娘额头沁出些薄汗，轻轻勾了两下楚翊的手，似自言自语，“溱珺哥哥，你是他会不会真是太子呀？”
“要真是个小公主，怎会如此闹腾。”
闻言，楚翊脸色更加难看，“若真是太子，看他出生朕不打断他的腿。”
这还没三个月呢，就将小姑娘给折腾成这样，连他都不敢欺负呢。
“你……”
又是一下，楚翊连忙给她喂了口水，“怎么太医令还没来？”
话音一落，清凌提着太医令就跑了进来，手一松，太医令就跪了下去。
“微臣参见皇上。”
“还不过来给皇后娘娘诊脉。”
楚翊冷眸一扫，太医令连滚带爬的给容卿卿把脉。
“回禀皇上，皇后娘娘这是害喜之症，待下官去给皇后娘娘开一道方子便好。”
“那为何她会这般难受？”
楚翊蹙了蹙眉。
“这跟皇后娘娘体质有关，待过了这一段时日便好，等下微臣会给皇后娘娘开一道方子，应该会好一些。
此外，这害喜之症是正常的。”
太医令忙补充了句。
“嗯，那你下去开方子吧。”
于是清凌又提着太医令走了出去。
见某人脸色还是未好转，小姑娘哄了哄他，“那溱珺哥哥现在不生气了吧？”
楚翊将她抱进怀中，手轻轻地揽过她的腰，抿唇未语。
一个念头一晃而过，若是这孩子再让小姑娘这么难受，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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